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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下:“哼哼唧。” 楸下:“嗚嗚汪。” 黎下說:“開車得一整天,我坐高鐵,六七個小時就到了,寶貝乖,等我哦。” 說完,他背起草編簍,連跑帶跳地下了神衣冢。 半個小時后,黎下出現在農莊東入口外路南的山坡。 看著下面公路上站在黑色suv旁邊,明顯是在等人的齊修賢,黎下無奈地嘆了口氣,跑下山坡。 齊修賢拉開車門:“幾點的票?” 黎下撓了下耳朵:“十一點四十,誰告訴你的?” 齊修賢坐上駕駛位:“問這個干嘛?當老板的說話不算數,偷跑被抓包還想打擊報復員工啊?” 黎下拿出一小袋子櫻桃說:“我只是想知道以后需要防備誰。” 齊修賢啟動了車子,接過黎下遞過去的櫻桃:“你是說,你以后還想經常這么干?” 黎下往自己嘴里扔了個深紫色的小果子說:“還是不是朋友了?故意曲解我的話。” 齊修賢笑:“我曲解?你自己品品是不是這個意思。” 黎下說:“我總不能因為開個農莊就不出門吧。” 齊修賢說:“我沒開農莊也經常一年半載不出門。” “一點都不向著我,這個朋友不能要啦。”黎下作勢去掐齊修賢的脖子。 齊修賢大笑,車子在兩個好朋友的笑鬧聲中一路開到九商高鐵站。 八個小時后,黎下站在首都一個別墅區的湖心島中央,面色凝重。 聶風問:“有什么問題嗎?” 黎下停頓了片刻才說:“沒有,不過,我感覺到這里有一種特別的東西,想在這里過個夜,明天早上再離開,可以嗎?” 聶風和傅祖與交換了一個眼神,傅祖與說:“那我留下來陪著你吧,讓聶隊回去。” 黎下搖頭:“不用,我想一個人。” 他笑著看兩位前輩:“長官,你們不會是不放心,怕我挨打吧?” “切,你個臭小子。”聶風和傅祖與哭笑不得地嗤笑,“其實是你嫌棄我們,怕我們留下拖累你吧?” 黎下說:“真不是,你們知道的,我就是性子獨,喜歡一個人呆著。” 聶風揚手拋過來一個東西,黎下接到手里一看,眉開眼笑:“謝謝長官!” 聶風說:“能自己應付就不要拿出來用。” 黎下隨意地敬了個禮:“是,長官。” 傅祖與伸手想呼嚕黎下的腦袋,被黎下輕巧地躲過,兩位長官招招手走人。 黎下看他們走遠了,收起“特勤證”就地坐好,閉上眼睛,嘴唇微啟,吹起無聲的口哨。 他虛握的左手里,隱隱有一點流光溢出恢弘的色彩。 夕陽隱去最后一點光芒,夜幕降臨在空無一人的別墅小區。 黎下停止口哨,凝神感知了片刻,睜開眼,露出手心的小罐子,摩挲了幾下,把蓋子掀開一條縫,對著里面輕輕說:“別起小心思,動他一絲一毫,你就等著灰飛煙滅吧。” 小罐子里隱隱有聲嘶力竭的吶喊,黎下干脆地把蓋子扣嚴,把聲音隔絕在里面。 他站起身,把小罐子塞進背包,隨意地跑了幾步,一躍跳過幾十米寬的人工河,向別墅后面跑去。 別墅后是條寬闊漂亮的林蔭道,黎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對開車師傅說:“肅戎縣噶奴藍鎮。” 師傅說:“喲,這大黑的夜,去那地兒咱可得加錢。” 黎下說:“只要不離譜,加。” 師傅說:“白天跑那兒,單程500,來回的話850,現在,單程您至少得給我1200。” 黎下說:“1000,您要是愿意等到明兒早上再把我送回來,來回1500。” 車里的燈亮了,師傅打開聯絡器給公司報備,這是出租車公司為保護司機的安全做出的強制性規定,晚上出市區,必須留下客人的動態圖像。 師傅說:“小伙子,麻煩配合一下。” “嗨,您好。”黎下對著攝像頭放出一個純良的微笑,同時拿出身份證在驗證器上刷了一下。 驗證器“嘀”的一聲脆響,閃了幾下綠光。 師傅關閉車內燈啟動車子:“走了。” 首都周邊的公路修得極好,但到噶奴藍鎮依然用了三個多小時。 師傅不想等,黎下給他轉了1100元錢,出租車調頭離開。 長長的兩條大街,房屋和街道看上去古樸而堅固,證明噶奴藍鎮曾經繁華富裕過,但黑夜都遮掩不住的蕭條感,證明現在的噶奴藍鎮已經沒落了。 黎下穿過半個鎮子,從中間的一條胡同來到了后山,他看著夜色中的群山,蹲下緊了緊鞋帶,站起來,幾個跳躍就上了最近的一座山頭,然后,他拿出繩索飛爪,在山間穿梭跳躍。 半個小時后,他在一個被群山環繞的湖泊邊停下,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輕地吹起了口哨。 無數黑色的影子從各個山峰無聲地冒出來,藏在自認為安全的石縫里和灌木叢后,靜靜地觀察,大約十分鐘后,才慢慢向湖泊靠攏。 寧靜悠揚的口哨若隱若現,影子們聚攏的速度越來越快,卻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從湖泊中躍出的影子打破了寂靜,緊跟著,成千上萬個影子發出興奮的尖叫,同時向黎下撲去。 黎下騰空而起,順手拍開第一個撲到他跟前的影子,身體往東飄去,他落在從東面跑過來的影子中間,踩著影子的頭頂逆流而行,不時從中間抓出一個,那個影子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