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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平氣得直發抖,指著那一對男女說:“你們有沒有一點教養?這是你家的嗎?你們就……” “不是我家的呀,那是你家的嗎?”女人輕松又得意地打斷他,“不是?不是那我愛折不折關你屁事。” 其他人有點著腳往里面看的,有和自己熟悉的家人朋友聊天的,有專心看熱鬧的,也有以鄙視的眼神看這對夫妻的,但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仲平和吳姜抱一句不平。 “嘀。” 眾人回頭看。 一輛前面鑲嵌著“青河——風回農莊(大祭嶺、雞鳴嶺)”標牌的藍色交車開了過來,速度很慢,司機在小心地尋找位置:公交停靠站被一輛轎車和一輛越野霸占了。 縣級公路不寬,十幾輛亂停的車足夠把路堵死,公共汽車最終停在了路中央,車上的乘客魚貫下車。 萬壑背著旅行包,有點興奮,有點激動,還沒進農莊,路兩側的風景已經如此漂亮,農莊肯定就是圖片和視頻里的那樣。 他顛了顛背上的包,向前面的人群跑去。 但沒跑多遠,他就疑惑地放慢了腳步,他看到一個女人在大把地折花,雖然看不見月季下面具體是什么東西,但他已經看到了公路上風回農莊寬闊清晰的分界線,橫攔在路上的肯定是農莊設置的拒馬。 拒馬是要隨時開合為車輛行人提供方便的,前面肯定要保持干凈無障礙,可那些圍在拒馬前的人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對夫妻,還有地上胡亂扔著的一簇簇花苞,還有地上小孩子的排泄物…… 萬壑多少有點潔癖,他一陣反胃。 公交站前面十幾米的地方就有個小巧的茅草屋,上面寫著大大的“公共衛生間”,對面花園一般漂亮的停車場邊,還有一個更大的,他還看到了房子外面的兩個水龍頭。 這么近的距離就有兩個衛生間,這些人就不能帶著孩子去嗎? 萬壑繞過路邊的車子,走到一輛卡車邊,不解地看著那群人,問剛剛放下電話的快遞員:“師傅,這是……” “一對人渣。”快遞員咬著牙說,“人家農莊還沒開業呢,他們就非要進去,人家看大門的師傅一直跟他們解釋,他們就這樣,說讓人家有本事報警,他們又沒殺人放火,就是折了幾朵花給孩子玩,警察來了能怎么著?媽的,一對爛貨。” 萬壑問:“那,就沒人管他們嗎?” 快遞員說:“誰管?就像他們說的,又沒殺人放火,就是折了幾朵花,把他們現在的丑態拍下來發網上,網友會罵他們沒素質,可如果農莊出面,勸阻不了,對他們動手,肯定會有圣母跳出來說農莊太過分,幾朵花而已,怎么也不能和人命比。” 萬壑沒說話,走近拒馬,冷眼看著那對夫妻。 當那個女人再次抓起一束花準備動手時,萬壑兩步過去抓住了她手腕:“這是私人農莊,你現在是在侵犯別人的合法財產。” “啊——”女人大叫一聲,松開了手。 她丈夫一把抓住了萬壑的胳膊:“媽的,你想干嘛?” 萬壑轉過身:“那是你們的小孩吧?你們已經做父母了,這樣不怕把小孩教壞嗎?” “去你媽的。”男人揮拳向萬壑的臉上砸去。 “你干什么?”仲平縱身躍過拒馬,想去阻止無賴男。 但萬壑已經靈巧地躲開了無賴男的拳頭,鄙夷地看著他。 仲平怒視無賴男人:“因為我一直在講道理,你們就以為我是怕你們?” 無賴男人還沒說話,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轉眼之間,一輛裝著油黃色車篷的四輪大馬車停在了掛著“警衛室”牌子的茅草屋前。 身材修長,面容俊秀的車夫跳下車,抬手攔住了想和他說話的吳姜:“嫂子,你屋里歇著,我來。” 他又對著外面的仲平喊:“仲老師,回來吧,交給我。” 仲平看了那對夫妻兩秒,推開拒馬回到園區。 同時,如央視播音員一般的聲音突然響在每個人耳邊:“第一次警告,風回農莊是私人財產,華廈國憲法規定,公民的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擅自闖入私人領地,領地主人可以以武力方式捍衛人身和財產安全。” 無賴夫妻和所有人一樣,茫然地環顧四周和天上,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有麥克風的傳播效果,但沒有一絲雜質和失真,而且這個聲音太好聽了,用天籟形容都不為過。 無賴夫妻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無賴丈夫嗤笑一聲對著貢寶和仲平叫嚷:“裝特么什么大瓣兒蒜,還第一次警告,怎么著,老子要是不聽,第二次警告你還敢開槍打死老子,你特么以為這是美國啊?你特么有槍嗎?” 貢寶輕輕拍了拍仲平,讓他一邊去休息,自己走到拒馬邊,笑著對無賴夫妻說:“我沒槍,所以你們可以再試試折一次花,再罵一次。” 然后他冷下臉,對近處圍觀的人說:“警告,退到農莊分界線以外,否則,我將以武力方式驅逐你們。” 圍觀的人互相看看,大部分人訕笑著慢慢往北走,還有十來個人只是退出十來米,就站在路邊不動了,原本在遠處享受春光的人都跑過來圍觀。 至少五十個人舉起手機開始拍。 無賴夫妻沒動,大概五六歲的男孩拉著他無賴爸爸的衣角,翻著眼睛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