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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遼本能地伸手接住瓶子抱在懷里,不停地吞咽唾沫。 黎下轉臉看他。 葛遼一個哆嗦,扶著墻慌忙爬起來:“我我我我走,我走。” “嗚。”杉下和楸下發出深沉的低吼,強烈的共鳴震得房子好像都在顫抖。 葛遼僵在那里。 黎下輕輕叫道:“杉下,楸下。” 兩只狗子不情不愿地讓開路。 葛遼趨了兩步,又停下,扭頭對著床上的鐘春秋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向外挪。 黎下面無表情,不動如山。 葛遼走過他身邊時,拼命收縮自己的身體,蹭著門框擠了出去。 黎下等他走到湖邊的小路上,才起身出來。 葛遼卻站在那里不動了。 黎下站在門口,冷冷看過去。 葛遼慢慢轉過身,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黎下:“我,春秋,不……一樣,他不……坑人,你,請你,不是,求你,求你讓……沈厚仁多……種點藥,讓他……把春秋……救回來。” 黎下招招手,示意杉下和黎下跟自己走,他背對著葛遼,邊走邊說:“鐘春秋到了我這里,就是我的責任,不用你瞎cao心。 以后你可以半年來看他一次,其他時間如果讓我看到你,自己想。” 葛遼忍著伸手擦汗的沖動,臉頰抽搐著說:“我不,不會。” 黎下走出了快百十米,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轉身對著葛遼的背影說:“你訛了沈家多少錢?下次來看鐘春秋時,都給我退回來。” 葛遼慢慢轉過身,看起來又恐懼又迷茫:“我、訛……沈家的錢?我,我沒有啊,沈厚仁他哥……他哥是個,是個……個……惡霸,不是,是比惡霸還惡的……壞種,他一個月只給我兩千塊錢,可他過些天就讓人找到我,讓我寫收據,寫我收到幾十萬幾百萬補償款的收據,我根本沒見過那些錢的影兒。” 可能是太氣憤太委屈了,葛遼一時忘了恐懼,說話都流利起來:“他還讓我去找沈厚仁,拿敲詐他們家嚇唬他,我要是裝得不像,沒嚇住沈厚仁,他哥就讓人揍我,往死里揍。” 黎下打量了葛遼片刻,微笑道:“是嗎?別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葛遼哆哆嗦嗦舉起右手:“要是……騙你,我被,天打五雷轟。” 黎下轉身走:“我信了,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31 23:59:40~20200401 19:4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月光鳳尾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云淡風輕近午正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亓霽16瓶;敲敲10瓶;身輕如燕6瓶;fuyunsan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9章 初二 華廈國大部分地區,正月初二都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大祭嶺也是如此。 黎家姥姥已經八十多了,父母也已經去世,但她依然保留著初二回娘家的習慣,并且和過去六十多年一樣,初二去,過完元宵節再回梨花坳。 這是姥姥一年里兩次能夠和少年時期的閨蜜、朋友、同學相聚的日子,還有一次是大祭祀。 黎下從有記憶,初二都是陪姥姥回娘家,但他不會一直和姥姥住在大祭嶺,中間經常回梨花坳,姥姥和太姥姥他們從來都是由著他。 今天,黎下也是一大早起來,不到九點就和全家人一起到了大祭嶺。 舅媽齊蘊秋和嫂子蘇醒今天也回娘家。 蘇醒家是青河縣城的,遠,姥姥不讓黎渠和蘇醒耽誤時間,看著黎下給他們裝了兩筐水果,就讓他們趕緊走,老太太十分清楚女孩子對過節回娘家的迫切心情。 舅媽娘家在南街11號,舅媽隔兩天就會抽時間回去一趟,經常跟家人見面,所以不著急,把姥姥姥爺安置好,床都鋪好,兩個人才走。 舅舅和舅媽離開沒五分鐘,表舅一家就來了。 表舅齊麟和表舅媽齊菁華一人提著兩個十分講究的包裝袋。表哥齊勤端著個超級大的竹編筐,表姐齊勉抱著一個超大、圖案特別雍容華麗的圓形紙質大盒子,一進二門齊勉就叫:“花迷、黎忱,快接著。” 黎忱跑過去接齊勉的大盒子,一到手就叫了起來:“啊,咋這么沉?” 黎下本來要去接表舅、表舅媽的,聞言趕緊接應黎忱,發現紙盒子真有點沉。 齊菁華嗔怪地看了閨女一眼,幫忙解釋:“三層生日蛋糕,她親手做的,我讓她做的稍微小點,太大不好拿,她說你們肯定越吃越想吃,非要做這么大。” 齊勉說:“我剛開發的新產品,顧客反應特別好,我想讓姑爺姑奶他們都嘗嘗嘛。” 大祭嶺人從有家譜以來,一直都在自覺地計劃生育,一家最多兩個孩子,而且如果這一代有兩個,下一代基本都是一個,所以,幾千年來,大祭嶺的人口一直很穩定。 黎家太姥姥和齊麟的爺爺是親兄妹,因為兄長比meimei大了二十多歲,下一輩孩子也相差很多,三年前齊麟的父母去世后,齊麟一家和黎家姥姥就成了血緣最近的親人。 黎下、黎渠、黎忱兄妹和齊勤、齊勉從小就很親近,現在雖然因為上學和工作的關系不能經常見面,感情上卻一點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