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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艾久久迅速起身離開,易忱見是文星漢打來的,便接了電話。 “我說你們是怎么回事兒啊?”文星漢說,“終于和周璟分手了?” 易忱:“誰說什么了?” 文星漢:“哪是誰說什么啊,那誰,霍西臨那小孩兒全給我招了,不是,你咋了人家,他咋管我要你電話呢,還跟我說讓你把他加回去,他知道錯了。” “……”打電話讓文星漢說情,這又是個什么cao作? 易忱狠下心,“不加,沒必要。” 文星漢沉默了一會兒,“你他媽要是對周璟也這么狠心就好了。” 都已經狠心分手了,易忱心里回答。 可是文星漢仍在喋喋不休,“你忘了上次你們也吵過,眼看著就要分手,他說一兩句話,裝個可憐,你又顛兒顛兒地回去了。你對別人都狠心,對自己也狠心,可你對周璟從來都心軟。他騙你多少回,你永遠不長記性。” 不是的,易忱想辯駁。他知道周璟騙他啊,可他說過不會再騙。 還有,也不算說謊成性吧,“我在外面跟客戶吃飯”、“今天加班”、“晚上跟榮楓他們出去玩,沒別人。”也許只是為了麻煩而想出的說辭,易忱也懶得辨認是真是假。 他和周璟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太長了。 長到當那點愛意不復存在,易忱第一個感受得到。 “……”沉默了良久,易忱才說,“不會了。” 他不會了。 不會再為周璟心軟回頭,他們那些年的錯誤糾纏,早就該到此終結。 “行,別跟我倆在這發誓,你說吧,霍西臨怎么辦,他個小孩兒,一個勁跟我說話,我好煩啊。” “不用理他。”易忱語氣堅決,“他會明白。” 其實沒明白。 霍西臨早就打聽到了易忱在哪工作,下班時間,就在他公司樓下堵。他之前看見有男生堵在女生宿舍樓下,還覺得這哥們兒真傻,明明就沒戲了,不然也不會晾著他。 等到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霍西臨又覺得易忱也不是那么狠心,只是他們之間沒說明白,他的誠意表達不夠。 這一下等到了晚上九點多,霍西臨早已餓得不行,怕易忱早走了,是他沒看見。他問過文星漢,易忱今天正常上班,所以他才能等這么久。 算了,進去看看,反正這么晚了也沒多少人在,不怕給易忱添麻煩。 剛走到門口,只見好幾個人從里面走出,說說笑笑的,顯然剛下班。 在他們的最末尾,霍西臨見到了令他眼前一亮的易忱。 易忱穿著西裝,神情似乎有些疲憊,見到霍西臨來,也只是輕輕皺了皺眉。 霍西臨心一緊。 易忱嘆口氣。 霍西臨覺得自己要死。 被他影響到死去活來,霍西臨發覺自己越陷越深,竟隱隱有絲自虐般的快感。 “我今天很累。”易忱疲憊地說著,“不想多說什么。” 也不能在門口說,霍西臨想拉著易忱往外走,又不敢,只得小聲懇求,“我不耽誤你太長時間,我就說幾句話。” 看著在籃球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低聲下氣,易忱除了有一絲可悲,還有些憤怒。他跟霍西臨走到沒人的路燈下,看他到底要說什么。 “忱哥,你是不是真的煩我了?”霍西臨那么高的個子,在易忱面前猶如小鵪鶉,還瑟瑟發抖的那種。 易忱更覺煩躁,違著心,“是。” 霍西臨都沒想過他會這么直接,他不可置信,“你騙我是不是?” 易忱:“沒有。” “我哪做錯了!我不就是喜歡你嗎?”霍西臨吼了一聲,用了十萬分的勇氣,吼完后又是一愣,怕他和易忱再沒可能,慌張到竟然哭了出來。 看他竟然真的哭了,易忱也愣在了原地,沉默會兒,他說,“所以這本身就是個錯誤。” “沒有啊。”霍西臨一邊胡亂擦淚一邊說,“我就是喜歡,可你總躲著我。” 又退后了一步,更客氣且安全的距離,易忱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明白,你喜歡我什么?或許你只是覺得新鮮好玩,或許是看我合眼緣,那不是喜歡,我很大了,也沒時間、沒耐心陪你玩。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就會明白。” “我已經很大了!”霍西臨說完之后臉一熱,小聲嘀咕,“不信你試。” “……”當然沒忽略他的話,易忱深呼吸調整自己,以免罵出口。“本來我想能加回你,既然你都說清楚了,那就不可能再加了,也別再聯系,好嗎?算我求你。” 易忱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毫不影響他說絕情的話,霍西臨越哭越兇,蹲在地上不理易忱了。 易忱:“……” 霍西臨哭得斷斷續續,“我真喜歡你,不是,一時沖動,就是,喜歡,你不信,我不知道怎么辦。你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一次都不給。” 聽他情真意切地哭,易忱愈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之前就覺得自己不該招惹周璟,現在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他絕對不能再禍害一個人,也根本不可能重蹈覆轍。 “我跟周璟不一樣。”霍西臨說,“我不出軌,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一輩子,一直對他好,如果我出軌,天打雷劈,我現在很認真,我也不小,我們也沒差多少,六七歲?年齡也不是問題。你要是嫌我小,我改身份證,改成二十六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