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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奇土的牛仔褲和T恤,目光卻澄澈無比,長得嘛,很清秀,乖乖的,似乎有些冷漠,應(yīng)該是少言寡語的類型。 “易哥……”周璟不太熟練地叫他。 易忱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這段時間你的學(xué)習(xí)就交給我負責(zé)吧,我會努力的。” 原來他也會笑,還笑得那么好看,像高山上的冰雪靜靜融化,流進周璟心里的一絲絲甜。 自從易忱住進家里,周璟每天晚上按時回家,以至于學(xué)校那幫兄弟們一直沒法和他玩,不禁紛紛猜測。 “cao,璟子,你是不是有對象了啊?” “我璟哥是誰,追他的小姑娘都排到幾條街外的六十七中了。” “真的,你透露透露唄,誰啊,三班那個班花?” 被眾人圍著,周璟笑了聲。現(xiàn)在的學(xué)生普遍早熟,像他這時才情竇初開,屬實有點晚。 “還沒定呢,定了再說吧。”遠著呢,他和易忱的距離,可不是只差了五歲。 好像隔了萬水千山。 一開始周璟還不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易忱,直到后來發(fā)現(xiàn)易忱疑似有女朋友,可氣壞了他。小朋友晚上跑出去不回家,易忱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干脆關(guān)了機。 后來易忱氣喘吁吁在KTV找到他時,他正和別人女朋友喝酒。 易忱看著一群男孩女孩,走過去小聲跟周璟說:“沒事就好,我在外面等你,你好好玩。” 周璟在他出去后連抽了好幾根煙,氣不過,跑出去在走廊里問易忱:“你不是不管我嗎?” 易忱明顯一愣,他想了想說:“我也沒有資格管你啊。” “是!沒有資格!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 “找不到你,我擔(dān)心你出事。”易忱想起了什么,“后來我問張姨,他說你之前也經(jīng)常不回家去同學(xué)家住,可我打不通你電話,所以過來看看。晚上你要是去他們家,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你當(dāng)然放心了!你就是去陪你女朋友是不是?! 周璟氣得紅了眼眶,“你去找你女朋友吧!”他說完又吼:“反正不用管我就是了!” “……”易忱沉默了會兒,“什么女朋友?” “你手機上的人,她頭像都是你們合照!”真討厭說得這么清楚的自己。 好像斤斤計較、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可他又抑制不住發(fā)脾氣,從骨頭縫里往外咕嚕嚕冒著酸水,把他整個五臟六腑統(tǒng)統(tǒng)浸在里面,浸透了泡爛了,泡得他惡心欲嘔,泡得他頭疼胃疼。 又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易忱。 討厭沒多久,又小心翼翼補充,就只討厭一小會兒,也沒那么討厭——他都來哄了。 “那個人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后來我和她說清楚了,她就換了。”易忱這段時間陷入了一段瘋狂的被追求中,他頻繁拿著手機也是為了勸他同學(xué)。那個女生根本不認識他,只是見過他幾面,就到處說他是自己男朋友。 搞得滿校風(fēng)雨。 易忱已經(jīng)夠累了,應(yīng)付這似乎有些病態(tài)的女生就已經(jīng)筋疲力竭,又跑了這么久來找周璟,很想歇歇。 聽完來龍去脈,周璟心頭五味陳雜。易忱摸摸他的頭說:“沒事兒,就算我真的有女朋友也不會耽誤輔導(dǎo)你做功課,放心吧。” 心情啪地又摔回地底。 這時的周璟已與易忱一般高。 他湊近了易忱,卻用近乎仰望的眼神看他。 “別有女朋友好不好?”周璟滿心渴求:“忱哥,別交女朋友……” 曖昧的氣氛一點點蔓延,遲鈍如易忱,也感到了一點不對。 他看著這個年輕的弟弟,只能把他當(dāng)成是從小缺乏父母關(guān)愛,對他產(chǎn)生短暫依戀的少年。 “好。”鬼使神差,易忱答應(yīng)了他,連他自己到后來都覺得,一定是中了什么魔咒。 * “別交女朋友……” 少年浸滿醋的內(nèi)臟持續(xù)發(fā)酵,周璟睜開眼,看著一旁沉睡的易忱,逐漸回到今朝。 躺在床上梳理情緒。 昨晚太開心了,主隊奪冠,他在酒吧喝酒,見到了穿著23號球衣的老板表弟霍西臨,春心萌動,帶他去唱歌,晚上回家,因為醉了,忘了自己現(xiàn)在正和易忱分房睡——他以工作為由去住書房,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周。 晚上他做了夢。 夢見十六歲的自己,那時的他還暗戀易忱,因為第一次暗戀,沒有經(jīng)驗,又不想冒冒失失嚇到易忱,著實過得甜蜜又痛苦。 而現(xiàn)在的易忱呢。 他開始明白,易忱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是普通人,就普通得無藥可救。 周璟坐了起來,一旁的易忱睡醒,揉了揉眼睛,看見床上模糊的影子,下意識打招呼,“早。” 周璟起身走向洗手間,懶得給任何回應(yīng)。 早飯時間,易忱負責(zé)做飯,問周璟吃三明治還是吃面。 “吃膩了。”周璟說,“只有這個?” “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周璟又開始煩悶,“你問我?” 近日周璟發(fā)脾氣愈發(fā)頻繁,且每次都毫無緣由,易忱輕微地嘆了口氣,這在周璟耳中聽起來就是不耐煩的表現(xiàn)。 “你不想做飯就直說。”周璟冷聲道:“我可以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