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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戲分AB兩個組,A組是主角導演親自在盯,B組主要是副導演在盯。 呂子萱在B組,戲份不像桑白那么重,收工向來比她早。 桑白走過去,含笑看她,又看陸慎一眼:“在聊什么?” 呂子萱拿出手機遞到她面前:“我剛跟陸總說,附近有個小鎮明晚有個徹夜的花燈文化節,你看宣傳照多漂亮?到時候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玩?” 桑白漫不經心看一眼。 古色古香的燈會布置現場,宣傳照男女都穿著漢服,很有古典的文化氣息。 陸慎眸光柔和看著她,眼中似有期待。 一起去? 她們三個? 桑白笑了聲,語氣涼柔:“我就不去了,臺詞太多,要背詞。” 呂子萱“喔”一聲,看一眼陸慎,像是想問他要不要去,不過她最后什么都沒問,借口去吃飯離開。 陸慎手機又響了。 他看一眼屏幕,叮囑桑白一句“好好吃飯”,轉身又進了保姆車。 桑白簡直快惱了——怎么每次她一來他就要開會,跟別人聊就那么有時間? 但陸慎應該是真的忙,當晚回家路上都一直在會上,回到酒店房間連澡也沒顧上洗,直接去了另一個套間,發來微信說讓桑白先睡。 桑白隔天醒來時,床鋪另外一邊并沒有陸慎睡過的痕跡。 她起床走出來,聽見套間里傳出來的英文聲——陸慎竟然還在開會。 這人是開了一晚上的會嗎? 桑白收拾好自己后,麥子拎了早餐過來接她。 她敲開套間的門,把面包和雞蛋放在桌上。 陸慎正在發言,沒分神看她,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好聽的厲害,只是聲音有點啞。 桑白就這么默默走進來,又默默走出去。 出門前,她又想到什么似的,折身回去熱了杯牛奶,端進去。 陸慎仍在專心致志地講話。 桑白也沒打擾他的意思,放下牛奶正要出去,手腕卻驀然間被攥住。 他沒看她,卻握著她的手腕,輕輕一拉,把她扯進懷里。 她本來就輕,毫不費力地被他扯過來,頓時嚇了一跳,差點沒忍住叫出聲。 下意識捂住嘴,望向攝像頭。 她自然知道他沒開攝像頭,但一定要親眼看見才能放心。 頭像是一張黑色商務西裝照。 斯文君子做派。 她坐在他腿上,給他圈在懷里,他氣息落在她臉頰,聲音就在她耳根子底下。 “My point is ANC has never made a profit and has modest sources of ine......It’s not worth it.” 口中分明說的是再正經不過的話,但誰能想到,他此刻正很不安分地抱著她談生意,手掌貼在她腰間,幾欲碰到她肋骨。 桑白在逼仄的空間里回頭看他一眼。 他一臉正經,面不改色,神色認真地看著屏幕里的文件,另一只手還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鼻梁上的極細磨砂黑框眼鏡,真就是名副其實的斯文敗類。 桑白推他推不開,無法只得指了指他手表,那意思她來不及了。 陸慎這才緩緩放開她。 * 從洗手間出來,桑白在鏡子里補了下妝,無端想起早上陸慎抱她的場景。 不得不承認,陸慎專注工作起來,有種分外迷人的氣質。 他雖然抱了她,但視線一秒都沒往她身上瞟。 桑白卻莫名被這種感覺弄得心跳加速幾分。 補完妝出去,迎面碰上呂子萱。 她含笑打聲招呼,兩人錯身而過。 桑白又走幾步,聽見她忽然跑過來喊:“桑桑?!?/br> 她停住。 呂子萱笑著問她:“你今晚真不去那個燈會嗎?放松一下很好看的?!?/br> 桑白笑著搖頭:“不去了。” “好吧?!眳巫虞嬗悬c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桑桑?!?/br> 終于要來了。 桑白也想看看她要說什么。 “你問?!?/br> “你跟陸總真的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嗎?”呂子萱訕笑著,“如果不是的話,我能不能約陸總去燈會???” 頓了頓,像是覺得不大合適,她補上一句,“當然,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不約陸總了。” 這話里有一股nongnong的白蓮花味道。 大約是覺得不想跟她撕破臉,又想去約陸慎。 一般人聽到這話哪怕再不樂意,也要虛情假意懂事地說一句“不介意”。 畢竟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只要面上過得去就行,誰會真交心。 呂子萱大約覺得成竹在胸,微笑等著她答復。 桑白倏地笑了。 她一笑,呂子萱松一口氣,覺得這事兒大概率能成。 結果聽見她慵懶卻堅定的聲音:“我挺介意?!?/br> 呂子萱:“……”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像是全然沒料到桑白連面子功夫都不做,呂子萱一下子有點懵,足足愣了好幾秒都沒說話。 桑白也沒說話,就那么似笑非笑看著她。 她不信這人不知道她跟陸慎是什么關系,即便他們真沒在一起,陸慎追她也是明明白白擺在臉上的。 呂子萱既然不懂事地問出這種問題,也就不怪她直白地回答。 兩人就這么僵持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