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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點點頭,雖然沒破皮,但是那塊兒受傷的肌膚是明顯的紅色,腫得很高。 她很輕地在傷口周圍觸碰了下:“疼嗎?” 陸慎“嘶”一聲。 桑白不敢再碰:“麥子那兒有藥酒,我幫你涂點兒揉一揉吧。” 怎么說也是為她打的架。 拍戲常年跌打損傷少不了,麥子都給她帶著常備藥品。 陸慎啞聲:“那、麻煩你了。” 桑白:“不麻煩。” 麥子很快送來藥酒。 透明的瓶子,里頭紅色的液體帶著點妖艷。 桑白倒了點藥酒在手心里,看著陸慎:“要不你把上衣脫一下?比較方便。” 她還怕陸慎扭捏。 結果陸慎二話不說掀起衣服直接脫了。 “……” 桑白走到他身后,一條腿半跪在床上,膝蓋抵著他大腿一側,慢慢把手心里的藥輕輕涂上去。 她呼吸也落到他后脖頸:“要疼的話,你告訴我。” 陸慎嗓子發干:“好。” 這大約是他最難捱的幾分鐘。 她膝蓋有一下沒一下蹭著他大腿外側的肌rou,掌心抹著藥酒在他肩胛骨那塊兒來回輕輕地揉,清淺的呼吸也落在他后脖頸和肩上。 他人都快酥了。 偏偏她渾然未覺,一心認真涂藥,還不時柔聲問他疼不疼。 片刻后,陸慎再也忍不住,摁住她的手。 “可以了。” 桑白收回手,把藥酒瓶遞給他:“那這個給你,這兩天你要覺得不舒服就涂。” 陸慎接過瓶子。 藥酒里中藥的味道在空氣里逐漸散開。 天色已經晚了,房間里寂靜無聲。 不知道為什么兩人突然都沒說話。 就這么等了片刻,桑白耳根發燙:“那你——” 陸慎打斷她:“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11點。”桑白想起來,“那你怎么回去啊?還坐火車嗎?” 陸慎搖頭:“這邊朋友給我安排了私人飛機。” 桑白有點遺憾似的:“喔。” 他要是真還坐火車,她都有想去圍觀的沖動了。 陸慎看著她問:“你跟我一起嗎?” 桑白下意識:“不了吧……” 陸慎認真道:“反正都要開回去,你過來坐比較方便。我會跟乘務長提前囑咐把遮光板都關上。” 她恐高。 每次坐飛機幾乎都全程戴著眼罩,不敢看舷窗外,不敢吃飯喝水,因為怕去廁所來回走動。 桑白還在猶豫。 陸慎添一把火:“而且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他這話聽起來,帶了點求人的意思。 陸慎以前經常坐私人飛機,行程一致的時候也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她拒絕了后他只高冷地點了下頭,哪里會說“我一個人有點無聊”這種話。 實際上,陸慎從來不會說類似“你來陪陪我”這樣的話,他喊她過去都是理所應當的吩咐,透著股冷冰冰的機械感。 但現在他這么說,桑白反而有點心軟。 何況這人還剛替她受了傷。 于是她最終還是點頭:“那好吧。” 陸慎嘴角浮起個很小的弧度:“那——你早點睡。” 桑白很輕地“嗯”了聲。 陸慎拿著藥酒瓶往外走。 他腿長,明明幾步就能走到門口,這會兒卻走得很慢,不時回看她一眼。 像是舍不得走似的。 桑白也沒催他,只是跟在他身后。 這么十幾米的路硬是走了快兩分鐘。 終于到門口,陸慎又說一遍:“早點睡。” 桑白又“嗯”了聲。 陸慎垂眸看了眼手里的西裝,停頓片刻,才轉頭走了。 桑白關上門,卻莫名覺得心跳加速。 她洗完澡敷完面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腦海突然又想起陸慎方才說的那句話——為了你我窗戶都爬了,打個架很稀奇? 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呀,怎么是為了她爬窗呢? 不是因為他自己沒地方住才爬窗的嗎? 還是說…… 桑白輕輕咬唇,把頭蒙進被子里。 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她的呀。 * 私人飛機預定的回南城時間是下午5點,行程沒那么著急。 麥子和柚子一大早就請假結伴抓緊時間去商場購物。 桑白向來宅,吃完早餐就在屋里看TVB。 看了一會兒有點心不在焉,拿出手機想給陸慎發條微信,又覺得會不會過于主動,容易惹人誤會。 發了會兒呆,突然想起長纓幾天前出了新的限定手辦五百個,連忙去官網搜,結果被程霏霏粉絲搶光了。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淪落到要跟程霏霏粉絲搶手辦還搶不過的地步。 桑白情緒莫名有點喪。 突然傳來敲門聲。 桑白連忙爬起來去開門,果然是陸慎。 他換了件深棕色格子西裝外套,里頭仍然穿著白T恤,不過領口是V領,跟昨天的圓領明顯不一樣。 他整個人染上了一層復古的氣息,倒是莫名跟她昨晚穿的那套復古裙有點點搭。 陸慎溫聲:“昨晚睡得好嗎?” 桑白胡亂說:“挺好的。” 昨晚翻來覆去,睡著前最后一次看手機還是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