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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問她:“你不困?” 桑白懶懶的:“睡好久了。” 而且她現在精神也挺好的,嗓子也沒那么疼,簡直感覺感冒都快好了,只還偶爾咳嗽一聲,流點鼻涕。 輸液還是比吃藥管用多了。 陸慎微一點頭,忙自己的去了。 桑白刻意跟他保持著距離,手里抱著紙巾,打開電視,剛翻了幾個頻道忽然轉頭問:“我看電視會影響你嗎?” 陸慎都沒抬眼:“不會。” 桑白“喔”一聲,接著翻電視,停在一個法制節目專欄,講一個村子很多拐賣的女性。 桑白平常對社會新聞不太感冒,但她覺得新聞當事人的眼睛跟桑柔有點像,就停下來看了會兒。 看到女人被打斷腿還要生孩子的時候,差點看哭。 她扯了張抽紙,擦干眼淚,吸了吸鼻涕。 結束后趕緊換了舒緩情緒的音樂頻道,正在放古典音樂《卡農》。 她聽了會兒,情緒舒緩下來,轉頭去看陸慎。 他恰好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磨砂眼鏡。 他眉心微蹙,眉毛也小幅度地上挑,薄唇緊抿,偶爾敲兩行字,工作的時候心無旁騖,仿佛周圍任何事都不能影響他。 這人工作起來,像是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不知道為什么,桑白覺得他這么用功的人,肯定會很快東山再起的。 片刻后,陸慎忽地合上筆記本,問:“晚飯想吃什么?還要不要喝湯?” “啊?”沒想到他這么快處理完工作,桑白愣了下。 陸慎精神都不太集中了。 小姑娘眼睛不停地往他這邊兒瞟,他有點兒招架不住,剩下幾封郵件干脆晚上再看。 他側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恰好看見他指尖上的創可貼。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內心忽地一軟,說:“吃清蒸黃花魚吧。” 話說出口才發現,這話聽著像跟他示好。 但話已出口,她又吃人家嘴短,也不好再收回。 桑白只好假裝不在意,盡量表現的平常。 陸慎稍頓。 小姑娘不像以前對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臉上不時露出點兒真切的情緒,這會兒別扭的矛盾心思全在臉上了。 鮮活又可愛。 想讓人按在懷里揉一把。 知道她這是不再抗拒他,陸慎淺棕色的眸子里凝出點笑意:“好。” * 桑白這回親自見證了陸慎做清蒸黃花魚的能力。 他讓人送菜上門,把黃花魚放微波爐里解凍后開始用刀背刮魚鱗、劃刀、腌制后蒸上鍋。 他動作不大熟練,每一步做起來都要花費挺久的時間,但卻很認真。 上鍋后,他還拿來手機定了個十分鐘的倒計時。 蒸上魚后,陸慎翻了下手機軟件里的菜譜,開始倒騰折耳根。 桑白不愛吃苦的東西,她有點嫌棄地說:“你怎么買了這個?” 陸慎言簡意賅:“清熱解毒。” “……” 大約一小時,陸慎弄了四個菜:清蒸黃花魚、涼拌折耳根、雞蛋西紅柿和紅燒豆腐。 除了折耳根都是她愛吃的。 她正好又餓了。 桑白愉快地拿起筷子和碗吃起來,魚rou鮮美、西紅柿湯汁好吃、豆腐嫩滑,真是太好吃了,陸慎居然這么會做菜,啊啊啊! 桑白沒忍住好奇心:“前兩天你都還不會打蛋呢,你是怎么學這么快的?” “跟著視頻學,很難么?”陸慎挑眉,自然不會把跟五星廚師學了一天的事告訴她,“你剛才沒看見?” “看見什么?” “我單手打蛋。” 他表情淡漠,眉梢卻微微挑了挑,一臉“有什么能難倒我的表情”。 桑白給他比了個贊:“了不起,那你要是當廚師也能養活——” “行了。”陸慎把折耳根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這個。” “……” 桑白苦著臉,小聲撒謊:“我剛吃了。” 陸慎也沒戳穿她,只是淡聲說:“吃完。” “……” 整整一盤!要她吃完! 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而且她一口都不想吃,太苦了。 桑白:“嚶。” 陸慎:“不是想早點回去拍戲?” 桑白不大樂意地動了動筷子,這人是破產到喪心病狂了嗎?為了節省那么一點點成本竟然讓她吃完一盤這么苦的草根! 她夾起一根折耳根,還沒吃就仿佛已經感覺到那種苦味兒沿著牙齒和食道擴散開來。 她把折耳根扔回盤子:“不要,太苦了。” 反正陸慎現在也管不著她,她干嘛看他臉色。 這么想著,她放下筷子,連其他菜也沒再動,大不了不吃了。 陸慎微微嘆了口氣,還挺別扭。 他有點無奈,看著她輕輕笑了下:“那這樣,我陪你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桑白眼睛亮了下。 不到五秒,她想出個絕妙的注意,給他比了三個手指頭:“三口。” 那意思,她吃一口,他吃三口。 他一個商人那么精明,肯定不愿意吃這種虧吧,而且她記得他也不愛吃折耳根這一類苦兮兮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