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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譏誚道:“堂堂陸總,連個雞蛋都不會打么?” 陸慎一言不發, 轉身又拿了顆蛋,輕輕地在碗邊碰。 雞蛋沒碎。 他稍稍加力。 雞蛋仍舊沒碎。 他猛地用力磕上去, 雞蛋殼霍然裂開, 蛋液涌了出來, 黏得滿手都是。 陸慎連忙雙手捏著蛋殼, 快速打開, 手一滑, 雞蛋殼飛了出去, 蛋液再度滑到流理臺上,一點點往下拉著黏稠的液體。 “……” 桑白一臉頭疼:“讓你熱牛奶,沒讓你做別的。你能對自己的能力有點兒自知之明?把廚房給我收拾干凈了。” 陸慎冷著臉, 一言不發,轉身回頭找來抹布把流理臺擦干凈,把牛奶倒進玻璃杯,放進微波爐。 桑白進房間換好衣服出來。 陸慎身形挺拔地站在客廳,手上端著杯牛奶,胳膊往前一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這杯牛奶是賞賜一般。 桑白給他這態度氣到了:“我原來是這么給你送牛奶的嗎?” 陸慎手上的牛奶輕輕晃了下,思忖片刻,走到她面前,胳膊放低幾分,把玻璃杯放到她唇邊一分的距離,垂眸看她,溫聲:“要喝牛奶嗎?” 屬于他獨特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絲質睡衣,脖頸里開了顆扣子,領口規矩地往左右分開,露出分明的鎖骨。 “……” 桑白莫名心頭一跳,指了下不遠處餐桌:“放下。” 陸慎把牛奶放餐桌上,開口提醒她:“要早點喝不然等一下……” “閉嘴!”桑白打斷他。 門鈴響了。 桑白吩咐他:“去開門。” 她面無表情,聲音刻意放得很冷。 跟以前又乖又甜的時候完全不同,陸慎卻莫名覺得她可愛到不行,就像一只在他懷里炸毛的小奶貓。 奶兇奶兇的。 他勾唇,走過去打開門。 麥子手里的早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瞪大雙眼,揉了下眼睛,生怕看錯人。 “陸總?你怎么……” 她指著陸慎身上的睡衣,手放到了嘴里。 差點給陸慎氣忘了,麥子是來接她去片場的。 桑白走到門口。 麥子嘴角莫名露出姨母笑,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桑白冷覷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 麥子瞬間憋住笑,彎腰把早餐撿起來:“好的。” 桑白戴上鴨舌帽和墨鏡,換好鞋子,催促道:“走吧,早餐路上吃。” 她回頭,兇巴巴地看著陸慎一眼:“你自己在家好好收拾屋子。” 麥子:“?” 陸慎很淡定:“好的。” 麥子舉著手上的早餐:“那個要不要給陸總留一份早餐,我買的多……” 桑白捏了下她胳膊。 麥子頓時閉嘴。 陸慎莫名覺得好笑,他淡聲:“不用,你照顧好桑桑就好。對了,牛奶——” 他腿長,幾步邁到餐桌旁把牛奶拿到桑白面前,“喝了再走?” 這大約是他親手熱的第一杯牛奶。 不費勁,還帶著點心甘情愿。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陸慎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桑白看著他笑了下:“不喝,我怕你毒死我。” “……” 她轉身進了電梯。 冷酷又無情。 故意的。 陸慎輕輕晃了晃手上牛奶玻璃杯,想起之前她給他送熱牛奶的情形。 他喜歡她主動哄他,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覺得她關心他。 但她真主動送來牛奶,他又常常故意不怎么喝,逼她到自己懷里哄他喝一點。 最后一次她給他熱牛奶,他還發了通脾氣,直接讓她“出去”。 原來自己的心意被拒絕是這種感覺。 心底有點澀然,又有點難過。 他垂眸,把牛奶咕咚咕咚兩口喝完,給平鵬打電話:“幫我叫個清潔阿姨。” * 一進保姆車,麥子就一直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她。 “你跟陸總……” 桑白現在一聽見這個名字就煩:“沒復合,沒!” 麥子有點驚訝地看著她。 她向來脾氣好,一般不會發火。 這會兒顯然臉上表情都繃不住了。 麥子慢慢把早餐紙袋打開,把牛角面包放她面前。 桑白側頭看她,忽然有點生氣:“你是不是不信?” 麥子:“……” 麥子不大會撒謊,這表情一看就是真不信。 桑白咬唇,把衣領往下扯了幾分,露出光滑蔥白的一片肌膚:“不信你自己看。” “……” 這倒是真的。 以前每次從陸慎那兒接她的時候,她白嫩的皮膚到處都是印子,還要用粉壓,這會兒倒是清透得像雞蛋殼,完全沒任何痕跡。 麥子連忙說:“我信我信。” 桑白悶悶把衣服整理好,忽然又覺得這個行為幼稚死了。 她把面前的牛角面包推開:“不吃了。” 麥子小臉圓嘟嘟的,勸她:“別啊,一會兒你有場追車戲,不吃飽哪有力氣。” 提起拍戲,桑白咬了口面包,把為什么陸慎昨晚留宿的事跟麥子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