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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桑白窩在沙發上,陪父母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突然想起來,轉頭問:“爸,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桑弘一身輕松道:“對,怕打擾你工作,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爸爸上個月退休嘍。” 桑弘是室內設計師出身,年輕時創辦了弘信裝修公司,一輩子時間都搭在了里頭,曾經還差點破產。 好在公司轉型之后利潤越來越高,他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干脆就清閑退休了。 桑白愣了兩秒,然后很開心地說:“太好了,您以后啊就好好陪陪我媽,帶她出去玩什么的。” 桑弘一臉憧憬:“知道知道,下個月我們就跟團去歐洲十二國游,錢都交了。” * 在家里躺了十幾天,桑白骨頭都懶了。 這天她睡完午覺,就收到了夏桐的微信,約她去酒吧慶祝。 她跟陸慎報備了聲,就赴約了。 地點在兩人大學時就常去的一家文藝酒吧聽瀾小院,古色古香,安靜,很適合聊天。 桑白穿了件黑色帽衫,戴好口罩和墨鏡,進了包廂。 夏桐早到了,一看見她就沖過來抱住她親了口:“寶貝桑,想死我了。” 桑白也抱著她親了口:“mua~” 親完才發現角落的沙發上司禾坐在那兒正輕輕地笑。 桑白摘掉墨鏡:“學長也來了?” 司禾溫柔地笑笑,站起來:“不介意吧?我跟夏桐剛好在外面碰見了。” 桑白把口罩摘掉坐下:“當然不介意,還沒謝謝學長在香港幫了我大忙。” 司禾幫她把口罩掛到一旁衣架上,溫聲:“只是個小忙,你不用過分在意。” 夏桐愉悅道:“雖然檔期沖突,不能跟你合作很遺憾,但還是恭喜我寶貝拿到一個大餅。” 她叫來酒水單,桑白不敢喝酒,只點了飲料。 夏桐很是不滿:“陸慎不是出國了嗎?還管這么寬?又不是要灌醉你,只是小酌兩杯,跟我們喝你還不放心啊?” 話一出口,司禾臉上的笑容僵了幾分。 桑白面色猶豫。 夏桐開始撒嬌:“寶貝桑,我都多久沒跟你喝過酒了?” 夏桐性格干練,偏偏長了個洋娃娃似的臉,一雙眼睛又大又水靈,聲音也好聽。 她撒起嬌來,連女人都受不了。 桑白無奈道:“好吧,陪你喝兩杯。” 陸慎還要過兩天才回來,她只喝一點,應該沒事。 許久沒見,又喝了兩杯酒,聊天氣氛很是火熱。 趁司禾去洗手間的功夫,桑白想了想,還是跟夏桐說了在香港見到林睿誠的事。 夏桐拿著酒杯,恍惚了一下,笑了:“說什么了?” 桑白打量著她神色:“也沒說什么,就問你好不好。” 夏桐“喔”了聲,抿了口酒。 桑白繼續:“我說你特別好,戀愛談的也滋潤。” 夏桐挑了下眉:“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說我懷孕了。” 桑白認真思索了下:“那他會不會以為孩子是他的?” “……” 夏桐嘴角抽了抽,“還有,什么叫滋潤?是你自己滋潤吧?” 桑白:“……” 桑白臉紅,“你正經一點,能不能別亂開車? 夏桐:“???” 到底是誰亂開車? 司禾推門而入,兩人沒再敢繼續聊這個話題。 * 機場的燈亮如白晝。 斜斜細雨落在陸慎黑色西裝肩膀上。 他漫步走到路邊,一把黑色的傘一路跟隨撐在他頭頂。 平鵬替他打開車門。 陸慎邁步而入。 平鵬收回傘坐到副駕,讓司機開車,順便問:“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他飛回來的路上都在修改策劃案,只在飛機上倉促地吃了午飯。 陸慎劃開手機屏幕掃了眼剛才收到的地址。 “不用,我瞇一會兒,直接去聽瀾小院。” 他閉上眼,向后一仰,心心念念只想盡快見到那個人。 “是。” 他已經二十幾個小時沒睡,平鵬不敢再打擾他。 車開得很平穩。 陸慎的確累了,很快睡過去。 機場離聽瀾小院足足有一個半小時車程,他可以安心睡一陣兒。 車子停在“聽瀾小院”招牌前時,陸慎恰好醒了。 他整理了下西裝衣袖,一抬頭,看見窗外熟悉的身影,頓時沉下臉。 桑白站在酒吧門口的招牌下,仰頭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明亮的笑容幾乎刺痛了他的雙眼。 夜色黑暗。 這是條鼓樓的舊街,路燈隔得遠,光線也不甚明亮。 陸慎按下幾分車窗,冰冷的雨落了進來,打在他手背上。 他聽見她清脆柔軟的聲音:“我也一直期待可以再跟學長合作,《平陽公主》這部戲終于讓我得償夙愿啦。” 聲音傳進車里,平鵬下意識在后視鏡里看了眼陸慎。 他幾乎面無表情,只有下唇緊抿成一條線,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意。 車外的男女渾然未覺。 男人摘下頭上的鴨舌帽蓋到桑白頭上,聲音溫潤動聽:“下雨了,小心別凍著。” 桑白沒料到他這行為,連忙把帽子摘下來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