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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在威尼斯的時候他沒戴眼鏡,兩次穿的衣服也都不一樣。 不然…… 不然什么?他反正不敢往下想。 圈里同性戀不少,真爆出來的沒幾個,爆出來之后還在圈里混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雖說沒有顧言這個咖位的,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就有特權。 但是…… 或許有呢? 他帶的這個演員,韌性十足、魄力也夠,如果不會自毀前程的話,他不介意尊重顧言的選擇。 …… 《零夜》宣傳活動剛跑完,顧言就要進組了。 王安是業內知名導演,多少人爭他的角色爭的頭破血流。 可是這部不同,這部剛傳出要開機的消息的時候,圈內就有人聽說主角是王安特意留給顧言的。 霍丘明說何文和他一起爭一番,顧言是真的沒印象,因為壓根不存在爭這回事。 當時他工作重心在考慮轉移的節骨眼,王導電影要拍又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沒有人敢確定顧言會回來接戲,所以想要去試戲的人不少。 誰知道顧言回來了。 電影開機祭祀是十月十六,顧言是當天凌晨才趕到的劇組。 強撐著祭祀完顧言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了一覺。 晚上劇組有聚餐,為的是在開拍前熟悉一下,好聯絡感情。 何文是早兩天到的這邊,早上就想跟顧言打招呼,但是他一直被人圍著插不進去。等到晚上終于有點時間了,已經是宴快散的時候。 都喝了一點酒,但因為第二天就要拍定妝照,誰也沒敢喝多。 何文出來找顧言的時候,他正站在包廂外面吹風,手機屏幕亮著,一眼掃過去只能看見綠色的對話框。 全是他發出去的。 何文微微怔住,納悶有誰能讓顧言這樣對待,但還是不敢直接看,只是揚起一個笑過去打招呼:“顧哥。” 叫哥其實有些套近乎的嫌疑了,按理說顧言這樣的,第一次見面該喚一聲顧老師。 但是何文卻強撐鎮定地說:“顧哥您可能不記得我,我們倆一個高中的。” 顧言發出去的消息一直沒收到回復難免有些煩躁,這時聽到他說這句話毫不掩飾地勾起了一個笑。 笑里幾分陌生幾分嘲諷,何文沒看明白,只當對方給了自己一個好臉色。 他急忙說:“我比您低一屆,您記得我嗎?” 顧言歪過頭想了一會,笑意轉為歉意一般,溫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記性有點差,記不太清。” 不管哪個圈里混的,都擅長套近乎。 一個大學的叫校友,一個省的叫老鄉,要是一個高中的,那就是校友加老鄉,親上加親。 何文聽他這么說也不氣餒,只是撓撓頭解釋道:“正常,我當時一點也不起眼,沒顧哥您出名。” 出的什么名就不知道了。顧言沒心思聽他敘舊,手指搭在開機鍵上,隔一會就會按亮看一眼。 何文看出來他有事要做,連忙將卡在喉嚨里的話一口氣說完:“謝謝顧哥給我這個機會,我知道要不是您王導是不會讓我進組的。” 把不光彩的事拉出來磨著說,作死作成這樣,顧言興趣一下就散光了,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介意嗎?” 何文以為他要給自己,連忙半伸著手搖頭,“不介意不介意……” 話音剛落便見顧言手腕翻轉,以一種極為優雅地姿勢將香煙點燃,靠著欄桿半瞇著眼示意他繼續說。 只是眼中的不耐已經懶得掩飾了。 何文心下一驚,他慣常聽說顧言是個好脾氣的,真看見他這一面卻只覺得這人周身都裹了寒意。 溫柔的假面下全是狠絕和高高在上。 他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耽擱,解釋道:“顧哥,之前照片那事我的確不知情,不是我讓他們做的。” “他們?”顧言重復。 “就是李哥,我經濟人……還有營銷號。” 他本意是打著和盤托出顧言之后在組里不會為難他的念頭,可是真說出來的時候,提著的心不僅沒有落下去,反而又往上懸了幾分。 拍攝劇組比較偏遠,連帶著周圍環境都很安謐。就在這詭異的安靜之中,煙蒂燃燒傳出來的氣味格外清晰,那抹越燒越往下的紅光竟像是計時香,總覺得燃盡了便會發生什么。 最后一口煙抽完,顧言笑著將其按滅,輕聲問了一句:“你之前說你是我校友?” 何文愣愣著點頭,“嗯……是的,比您低一屆,理科班的。” 顧言抬手打斷他,語意清淺,緩聲問:“那怎么還會這么蠢?” 作者有話要說: 顧影帝:就算是站街鴨子也是一只會咬人的鴨子.jpg 第11章 何文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得動彈。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抖了兩下,最后扯出來一個笑,“顧哥……您說什么?” 黑暗下最容易滋生無邊無際的恐懼,拍攝基地周圍有很多山,一片連著一片,在初秋的夜里無聲坐落,平白生了幾分壓抑。 顧言并不說話,已經燃盡的煙蒂夾在食指和拇指中間,微睨著眼掃向他。 到這時候何文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蠢頓如豬的事。 或許是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