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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問?分明就是只等他點個頭。 眼睛里的光都快溢出來了。 陳詞無奈,身子稍微放松了一點,半靠著門點頭,“嗯,是我。” 幾個學(xué)生更加激動,互相抓著手控制不住要往上跳的腳。 徐慧慧眼神更是直接落到了他手上,陳詞順著看過去。 得,顧言當(dāng)時當(dāng)墊板寫字的手。 追星的人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有人和偶像冥想有過什么聯(lián)系,向來都會激動到跳起來,更何況這還是在學(xué)校,一群學(xué)生鬧的連天花板都快掀掉了。 場面一度失控,好在張齊讓拖了會堂,拿著教案氣鼓鼓地出來的時候看見陳詞被堵在門口,更是來氣,皺著眉就道:“干什么呢!問題目去辦公室,擋這擋著想干什么!” 學(xué)生大概都怕數(shù)學(xué)老師,明明在陳詞看來,張齊讓一張娃娃臉好欺負的很,可一旦他板著臉這般兇人的時候,原本還圍著他甚至想要看看他手的學(xué)生就全做鳥獸狀散掉了。 就算再依依不舍,還是不敢當(dāng)著數(shù)學(xué)老師的面太過火。 陳詞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走到張齊讓旁邊,“怎么了?火氣這么大。” 張齊讓憋了一肚子的火,卻聽到他問話,剛剛還有些憤怒的臉一下就垮了,略顯委屈地說:“我覺得我布的作業(yè)也不多啊,你說他們什么情況。要么不寫要么就抄。” “抄就抄吧,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懟到正確答案就往上填,是他們能做出來的題嗎就瞎寫。真的是……” 張齊讓嘆了口氣,“真是一屆比一屆難帶了,抄作業(yè)都沒我當(dāng)時會抄。” 陳詞哭笑不得,作為一個老師,您說學(xué)生抄作業(yè)沒您會抄還委屈上了,您可真有本事。 他勾了個笑,并沒有開解他,只是聽人自己不停地叨叨叨。 可是張齊讓說著說著又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問:“剛剛他們堵你干嘛啊,問題目?” “不是。”陳詞笑了一下,將手里小說攤開,“還書。” 張齊讓明顯不信,“不可能吧,還書為什么那么多人。” 陳詞想了想,還是扔出了兩個字:“顧言。” 名字一處,張齊讓就懂了。那天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是鬧上了熱搜的事,他當(dāng)時震驚到?jīng)]時間拍照片,卻在網(wǎng)上看到了陳詞。 電影散場的時候,燈全都點亮著,紅色排椅中間,一左一右地站了兩個人,距離離得極近。 熒幕上光彩照人的青年唇邊揚著笑意,眼底也全是溫柔,一手在下虛虛托住另一人右手,另一只則握了筆,認真地在他手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顧言原本就好看,只是照片里的另一個人卻也不賴。 明明戴著眼鏡,卻還是透過薄薄的鏡片看清了他眼下那一絲迷茫。干凈的白襯衫、利落的黑短發(fā),眼底一絲迷茫,怎么看都像是校園劇里面的男主角。 陳詞長得干凈俊秀,帶著書生氣和禁欲感,很容易就會讓人忽略掉他的年齡。 他會不自覺地讓人想到其他的東西。 像玉,也像花。 溫溫潤潤的,誰都想拿著放手里把玩一會,又怕只是放手里這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讓他掉了花瓣枯萎,不忍心再去逗弄。 只有顧言會覺得這人其實硬的很。 明明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帶著讓人軟了心神的能力,但骨子里卻硬的碰不到心臟。 用堅硬的殼包裹著,妄圖碰一下都可能被驅(qū)逐出境。 而顧影帝從床上起來,身側(cè)早就空了。 他這些天一直很忙,在酒店經(jīng)常睡不眠,在陳詞家里卻總能一覺睡到自然醒。 陳詞早上去上班的時候他留了一下,依舊沒留住,這時候醒來已經(jīng)過了十一點。 顧言揉了揉頭發(fā),洗漱好準(zhǔn)備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餐桌上留了張紙條。 ——“不知道你會睡到什么時候,給你煮了點粥,你起來熱了吃著再走吧。” 廚房很干凈,不是電視節(jié)目拍攝時那種全新的干凈,而是每天都有人使用,用完又會仔仔細細的刷洗干凈的整潔。 他打開火,明火滋滋的聲音很像是某種訊息,拉著人入地。 從一個個劇組里搭設(shè)出的虛幻里落地,任由世俗的氣息將自己沾染。 霍丘明打電話催他快回去,顧言應(yīng)付了幾句之后便慢條斯理地喝完粥又將碗筷刷洗干凈放入柜子里。 筷子只備了兩雙,四支并在一起的時候,他心里竟然有很詭異的滿足感。 “嘖……不想走了。” 總有人會耽于美色耽于情愛耽于溫暖,顧言覺得,他估計是耽于陳詞。 而終于收拾好東西走到玄關(guān)處要穿鞋的時候,他抬眼,瞥見鞋柜上一道銀色反著瓷磚的光亮映入眼簾。 …… 陳詞上午就兩節(jié)課,坐在辦公室的時候難得心緒不寧時不時瞟一眼手機。 許霖給他發(fā)過消息,配音還有一些收尾工作,但出于他嗓子考慮這兩天不用去,先讓他歇會。 陳詞隨便回了一條就沒管了,但手機一旦亮起還是會第一時間拿起來看。 張齊讓看得驚奇,他鮮少見到陳詞這般沉不住氣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陳哥你這是在等誰電話?嫂子嗎?” 陳詞耳朵一紅,索性倒扣了手機不再看,卻只換來張齊讓揶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