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中的孩子(14)
阿錦笑了, “好啊,不過錢我不能白給,我需要和你交換一樣東西。” 張大建聽到有錢拿,臉上露出喜色, “什么條件?” “那你們其中一人的命來換,一條人命我給你十萬,你看怎么樣?” 張大建當場變了臉色, “你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惡毒!那可是你的親人啊!” 阿錦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男人被迫彎下腰,她直視男人的雙眼,壓低聲音, “我在警告你最后一次,有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阿錦一把推開他,張大建被推的后退幾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 阿錦拉開辦公室的門便要出去,臨走之時,她又回頭對他說道, “要錢的話,下次帶著項上人頭來當證物。” 說完摔門而出。 張大建扶住桌邊狠狠打了一個冷顫,她不是人,她是地獄來討債的鬼魂。 剛才他和阿錦對視的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無盡的血海,自己變成了血海中的一塊尸骨,隨著血海起起伏伏。 血海中的寒意徹底滲透到他的骨縫中,就連他的毛孔中都散發著陣陣寒意。 他腦中忽然閃現出自己臨走時,老頭和老太婆談起阿錦忌諱的眼神。 他心里閃過怒意,明知道這個人不好惹,他們還逼著自己上梁山,這不是純粹的沒安好心嘛。 張大建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腳,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學校,恨不得跑的越快越好,離這個殺神越遠越好。 阿錦回到教室,班主任看她好像沒事人一樣,心中略微安心了一些,看來是談的不錯。 高中三年極為重要,很多學生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才考試失利。 阿錦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因為家庭的原因毀了自己的未來。 張大建搭車趕回醫院里,這幾年他們出去打工也掙了一點兒錢,現在已經不在鎮上的衛生院里了,再加上這可是大胖兒子,他便在縣城里找了一家醫院。 二老也跟著一起來了,老太婆見他回來,她連忙湊上前問道, “怎么樣?她給了多少?” 張大建一把推開她的手, “要什么錢!你想要自己要去!錢沒要回來差點兒把命搭進去!你明知道她不是個善茬,你還讓我去,我看你分明就是成心的!” 老太婆一臉悲痛的看著他, “兒啊,你怎么能這么說啊!你好歹也是她爸,她還能做出啥事來不成?” 張大建氣極, “你還是他奶奶呢,你咋不去啊?” 老太婆眼神閃爍,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張大建冷哼一聲, “她說了,想要錢也行,她可以給十萬。” 老太婆眼中射出精光,十萬?! 那可是巨款啊,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那錢呢?她咋不給呀。” “她說咱家一個人頭換十萬。” 老太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她瞪圓雙眼, “啥頭啊?她要就給她啊。” “啥頭!你的頭!她要你的頭!你給她吧!” 張大建再也忍耐不住,他沖著老太婆怒吼出聲。 老太婆摸著自己的脖子這才反應過來, “我的頭?!我的頭咋給她啊!她這是要殺人啊!” 張大建冷冷的看著她,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驚訝什么!” “都閉嘴!還不嫌丟人是不是!” 老頭怒嚇一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吵,走廊里路過的人都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 “媽!我肚子疼!” 病房里傳來原主媽的叫聲,三人連忙跑了進去, “我的大孫子怎么了?趕緊叫醫生來!” 醫生一路疾跑到病房,檢查過后,給原主媽打了一針保胎針,他對著幾人說道, “站在醫生的角度我還是不建議要這個孩子,她前幾年流產太多身體嚴重虧損,保胎針也不是這么打的,就算孩子生下來,我們也不敢保證他的健康。” 老太婆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說什么呢!這可是我的第一個大孫子!我的大孫子不可能不健康,你就是看不得我家好!” 醫生看著她要上手撕人的模樣,話也不再多說,連忙出了病房。 說的再多也沒用,好心當成驢肝肺。 同病房的其他兩床病人,相互使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不一會兒,一個護士冷著臉就進來了,她把賬單交給張大建, “這是這個周的賬單,趕緊去交了,上個周的都拖了多久了還不交。” 張大建接過賬單,被人當眾戳破他臉上的好似被扇了一個無形的巴掌。 鄰床的竊竊私語好似都在嘲笑他,雖然聲音極輕,但聽在他耳朵里卻極為刺耳。 他攥緊手中的賬單,狠狠瞪了一眼病床上一臉菜色的女人。 要不是她不能生兒子,這幾年也不會一直流產,他的兒子就不會這么困難。 好不容易攢點錢,這次生孩子估計要全花完了,本以為能從張錦那要點錢緩解一下,沒想到她這么不講情面,張嘴就要人命。 想也知道他不會殺人,所以她只是不想給錢罷了。 其實他真的誤會了阿錦,阿錦對于這件事非常認真,只要張大建給她一個人頭,她必定會給他十萬。 只不過他自己慫,沒那個膽氣罷了。 原主媽摸著鼓起來的肚子,她手下的孩子沒有絲毫的動靜,想當初她懷大妞和二妞的時候,兩個孩子經常踢她肚子,她那個時候挺著肚子上山干活也沒咋樣。 她在心里默默對孩子說道, “兒啊,你一定要爭氣啊,你平安的出生,mama的腰桿就直了,往后就有指望了,再也不用看那個老太婆的臉色了!” 這頭的阿錦根本就沒將張大建來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回到家也根本沒和小張月提起此事。 她早就和小張月說了,她們的父母很小的時候便出了事雙雙身亡了。 這種畜生父母,還不如死了好,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 小張月自知道父母都死了以后,她便不再問關于父母的問題,雖然她也偶爾會羨慕一下,但想到自己的jiejie和三七,她便不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