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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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有了? 顧青竹愣在當場。臭豆腐送到嘴邊好一會兒才送到嘴里, 含含糊糊的回一句:“不會吧。” 祁暄揚眉看著她, 將顧青竹手里的東西拿過去, 在攤位旁找了張椅子, 祁暄扶著顧青竹坐下, 興致勃勃對她使眼色, 顧青竹有些哭笑不得: “干什么呀。” 祁暄示意般看看顧青竹的手腕:“看看。” “這怎么看啊?”顧青竹往小石橋上下來往的人看去, 不說人來人往吧,可也不少人經過,祁暄幾乎半跪在她面前, 他倆本就華服加身,容貌出眾,引人注目, 此刻祁暄這般行徑, 已經有幾個人注視過來了。 祁暄將顧青竹的左手腕子托起,讓顧青竹當場把脈, 顧青竹哭笑不得, 可心里卻也隱隱的透著期待, 深深呼吸一口氣, 將右手手指搭在左手經脈上, 沉下心,靜靜的診斷起來。 越是診斷, 她心中就越是緊張,仿佛一口氣憋悶在心口, 上不去, 下不來,脈搏似乎有滑珠走脈的跡象,奈何她太緊張,一會兒就放下手來,祁暄半跪在她面前,同樣緊張的盯著顧青竹,見她罷手,迫不及待問道: “怎么樣?” 顧青竹見他如此期待,倒也沒什么底氣了,模棱兩可的說了句: “好像有點,又好像沒有。咱先回去吧,回去以后,我慢慢診。” 祁暄聽她這么說,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但也有點數了,將顧青竹扶起,連連點頭:“好好好,咱們先回去,回去慢慢診,慢慢診。你,你注意腳下,哎呀,要不還是我背你吧。哦,不對,不能背,抱吧,我抱你回去。” 說完這話,祁暄也沒含糊,猛地將顧青竹給橫抱了起來,顧青竹一聲驚呼,引得旁邊路人側目,她趕忙用兩只手勾住祁暄的脖子,祁暄抱著她健步如飛,從小石橋下走過。 充當車夫的李茂貞看見祁暄抱著顧青竹過來,還以為顧青竹受了什么傷,緊張的迎上前來問:“世子,夫人怎么了?” 祁暄臉上喜氣洋洋:“沒事沒事,夫人走累了。” 李茂貞似信非信的點點頭,疑惑看了眼顧青竹,顧青竹難為情的對他笑了笑,然后就低頭,埋在祁暄的身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放我下來吧。” 祁暄恍若未聞,一直將顧青竹給抱到了車上,讓李茂貞快些回府去。甚至到了馬車里,祁暄也不放手,將顧青竹按坐在自己腿上,如獲至寶般抱著,顧青竹要下來自己坐,祁暄都已‘馬車顛簸’為由給拒絕了,弄得顧青竹很是無奈。 “你別這么緊張,還不一定有呢,我也沒診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就是覺得有一點點像,可也不確定啊。” 祁暄卻似乎有感覺,對顧青竹篤定一笑: “不確定什么?咱們圓房好幾個月,你現在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們趕緊回去,我讓李茂貞去請太醫。” 顧青竹一愣,趕忙搖頭:“別別別,請什么太醫呀,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請了人回來,若是不是,豈非惹人笑話嘛。到時候老夫人和父親母親那邊再驚動了,憑的叫他們替我擔心嘛。” 祁暄將顧青竹抱抱好,額頭抵在顧青竹的腦袋上,感動的說道: “誰家是確定了之后再請太醫的呀,不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請的嘛。咱們是夫妻,又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關系,有孩子太正常不過了,至于家里長輩那里,知道了只會高興。” 顧青竹囁嚅:“我是怕萬一不是……” “不是我也樂意這樣。”祁暄一句話將顧青竹的擔憂給抹平了,顧青竹說不過他,靠在他的懷中,感受著馬車的略微顛簸,目光透過被風吹動的簾子,看著街上的街景一角,路上行人已經不是很多,整個京城仿佛都安靜下來,顧青竹的思緒飄遠,心中五味陳雜。 她好像真的有了。 她和祁暄真的又有了孩子。 這一世她之所以對祁暄這般冷淡,其實主要原因,就是她放不下上一個遺憾退場的孩子,那個在她腹中沒有待足兩個月的孩兒,化作一灘血水,她曾經試圖恨過祁暄,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恨不下去,但又沒辦法若無其事的接受,只能用冷待對應。 這一世兩人重回漠北,再次經歷生死,讓顧青竹解開了心結,重新接受祁暄。這也許就是她重生回來的最終目的吧。 祁暄擁著顧青竹,見她神情落寞,目光空虛,心中沒由來的發緊,以為她又想起身上一世的種種,不安說道: “青竹,你是不是又想從前的事兒了?” 街道上很安靜,車轱轆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明顯。 顧青竹靠著他,緩緩搖頭:“我就想想,沒事的。” 祁暄將她擁的很緊,在她耳旁低聲保證:“前事不忘,后事謹記,我一定會對你和孩子好的,你信我。” 顧青竹的眼中聚積淚水:“我信。” 她和祁暄之間的感情,如果不是祁暄努力挽回,其實真的有可能分道揚鑣,畢竟她有一段時間確實是死心了的,若是那時候,祁暄沒有來糾纏,他們也許現在就是陌路人了,她應該會嫁給宋新成做妻子,祁暄也會另娶其他女人,他們倆的人生有可能會再無交集。 感情仿佛搖擺在懸崖邊上的石頭,祁暄稍微放手,在石頭另一邊的她就會隨石頭一同掉入懸崖,祁暄一點一點的將她拉回,其中他付出了多少,顧青竹不難猜到。因為付出這種事情,她也曾親自做過,尤其是單方面付出,那種得不到回應的感覺特別艱辛。 馬車停在武安侯府門前,祁暄依舊將顧青竹一路抱回了滄瀾居,李茂貞收到祁暄的指令,前往太醫所請太醫來府。 他們剛到滄瀾居,余氏和云氏就趕了過來,因為她們都聽說了祁暄讓請太醫回來的事情,以為他們倆在集市上遭遇了什么,有人受傷了,顧青竹讓祁暄按坐在太師椅上,見余氏和云氏過來,顧青竹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云氏來到她身旁坐下,關切的問: “哪里覺得不舒服嗎?” 顧青竹一臉尷尬,不知道如何說起,余氏也等著她的答案,顧青竹支支吾吾的說: “沒,沒有哪里不舒服。就是祁暄緊張了。” 余氏比云氏的感覺靈敏,頓時就嗅出了些門道,斂目一笑,淡定自若的在旁邊坐下,接過紅渠遞去的茶杯,老神在在坐那兒喝了起來。 余氏和云氏來了一會兒后,太醫也匆匆趕到。 這老太醫心中無比納悶,因為如今的京城里,誰都知道,武安侯世子夫人顧氏是個神醫妙手,有什么疑難雜癥在她手里,那都不叫事兒。 就連皇后娘娘和武安侯的病癥都是這位世子夫人給醫好的,所以,祁家很少有機會用到太醫,若是真用上了,說不定就是出了什么大事呢,讓他如何能不緊張。 祁暄親自將太醫領到了顧青竹面前,像個極不穩重的少年郎般,湊在太醫和顧青竹身旁,把太醫給盯得更加緊張,額頭都沁出汗珠了。 顧青竹自從學會醫術以后,就很少讓人給自己把脈了,可這回她自己真的確定不了,所謂關心則亂就是這個道理,因為在乎,所以緊張,一緊張,心態也就不同了,容易出錯,而這件事情,可絕不能出錯。 老太醫坐在一旁診斷了一會兒后,緊張的神色就松懈下來,原來是這么回事。怪道武安侯府從上到下都這么嚴正以待呢。 老太醫將手收回的那一刻,所有在場的人都緊張的看著他,余氏端著茶杯,忘記了喝,云氏滿臉擔憂,而祁暄和顧青竹嘛,則目不斜視盯著老太醫。 “恭喜老夫人,恭喜侯夫人,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夫人,祁家大喜呀。世子夫人有孕一個多月了。” 老太醫的話在主廳中響起,有那么一瞬間,廳中安靜的針落可聞,祁暄捂著一顆小心臟,忍不住上揚嘴角,顧青竹也羞澀的低下了頭,一只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似乎想感受這失而復得的小生命,鼻頭發緊,眼眶酸的厲害。 倒是云氏首先發出一聲驚呼: “你說什么?有喜了?哎呀呀,這,這可是……哈哈哈,天大的好事啊。老太醫確定嗎?這……這也太……太驚喜了,我得去告訴侯爺知道。快快快,給老太醫上茶。” 云氏性子穩重,倒是從來沒有這般跳脫過,看來是真的高興了,余氏也上前,笑吟吟的說道: “果真是大喜事,好,好啊!我祁家有后了。” 顧青竹感動的眼淚直流,祁暄抱著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晚上的緊張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夫妻倆擁抱在一起,顧青竹像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宣泄口,一哭就再也忍不住了,抱著祁暄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腹間,哭的像個孩子。 祁暄也激動的兩眼濕潤。他和青竹有孩子了,終于又有孩子了。當年他在獄中聽說青竹有了孩子,卻被他用家法親手打落了,那時就感覺心口仿佛被人敲碎了一塊,空洞的厲害,一個與他失之交臂的孩子被他親手斷送,那之后,多少個日夜他都會在夢中夢見那個被他毀掉的孩子,看見他哭,看見他笑,聽見他喊自己父親,聽見他質問自己為什么要殺了他…… 如今,終于……祁暄抱著顧青竹,夫妻倆抱頭痛哭,看的一旁余氏和老太醫莫名其妙的。還沒聽說過誰家知道有孩子以后,是抱頭痛哭的。 這兩個孩子今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