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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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祁暄的話在花廳中回響, 顧青竹夾著包子驚訝的抬頭, 祁暄這是想跟云氏正面交鋒了。居然連祁家老夫人都抬了出來。 云氏臉上的表情特別精彩, 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問出這種話來。 祁暄仿佛沒看出云氏的不高興, 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 當年母親嫁入祁家時, 祖母并沒有讓母親日日卯時三刻過去, 祖母是母親的婆母,她既然能體貼母親初為人婦的艱辛,為何輪到母親你做婆母的時候, 卻不能體諒自己的兒媳?”祁暄的目光對上云氏,神情特別鄭重,話鋒一轉:“不過, 若是母親執意如此, 那我與青竹也無話可說,明日起便卯時三刻過來。最后問一句, 母親是認真的嗎?” 云氏看著兒子, 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內心的心情, 是悲傷, 是憤怒?想到兒子居然把自己和顧青竹相比, 她和顧青竹的情況能一樣嗎? 可是兒子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云氏若還堅持教訓顧青竹的話, 勢必要與兒子成為對立面,那樣一來, 豈非正中了顧青竹的意, 將她與兒子生疏了。 “既然你這么護著她,連你祖母都搬出來了,那我還能說什么?” 云氏決定為了兒子,還是要從長計議,不能一下子中了別人的計,兒子現在對她正新鮮著,所以什么事兒都以她為先,云氏現在與顧青竹正面相對,兒子必然要插手,做的太過的話,反而是她這個做娘的咄咄逼人。 祁暄爽快點頭:“那兒子便多謝母親寬厚了。” 轉身走向顧青竹,顧青竹胃口不好,只吃了一個多點,便放下了筷子,祁暄有些失望:“早上得多吃些才行。” 顧青竹起身到云氏面前,躬身行禮:“多謝母親理解。若無其他事情,青竹便告退了。” 對云氏行完禮,顧青竹轉身便離開主院花廳,祁暄如影隨形而出。花廳里,顏秀禾待他們走遠,聽不見了之后,才湊到云氏身邊低語: “姨母,您看我說的沒錯吧,表哥現在眼里就只有表嫂一個人,就跟中了邪似的,從前表哥對您多尊重啊,現在他竟然為了表嫂與您這般說話,可見表嫂是個多么厲害的人。” 云氏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這些。 兒子從小便文武雙全,是世人稱頌的好男兒,云氏一心想給他娶個同樣出色的媳婦,可怎么也沒想到,那孩子被鬼迷了心竅,娶了顧青竹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祁云芝往顏秀禾瞥了一眼,顏秀禾垂目,兩人對云氏告辭以后,便湊在一起離開了。 云氏在廳中越想越生氣,便往書房去找祁正陽說道此事,將事情原委與祁正陽說了之后,想讓丈夫給自己評評理。 “你說這姑娘是不是邪門兒,暄兒什么時候對我這樣說過話?” 云氏說到這里,傷心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眼眶紅了一圈,祁正陽看在眼中,無奈安慰: “你哭什么。多大點事兒。他說的也沒有錯啊,當年母親確實沒讓你日日請安,你卻用這個來給青竹立規矩,有些站不住。” 云氏沒什么主見,雖然還算識大體,可有些事兒就是繞不過彎來。 果然,聽了祁正陽的話,云氏就怒了:“我,連你也拿我與她相比,我當年嫁給你的時候,是我們云家那一輩最出色的姑娘,我的母親對我教導有嘉,我循規蹈矩,熟讀女則,女戒,從未做過半點出格的事兒,誰提起我,不說我端莊賢惠,可暄兒娶回來的是什么樣的人?她悍名在外,顧家又是那等男盜女娼之輩……” 還未說完,云氏的話就被祁正陽打斷: “不是,你越說越過分了,什么叫男盜女娼?顧家再不濟那也是伯爵府邸,這話誰跟你說的?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若你在外面這般說,人家都能以此拿捏你的錯處,參你一本,嚴重的話,還可以參我一本,這種話,我不希望再從你嘴里聽到第二次。” 云氏啞口無言,知道這話不對,卻忍不住要說。歪著身子,暗自垂淚,祁正陽無奈過去,擁住她的肩頭: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就是擔心青竹那孩子把暄兒帶壞了,是不是?我跟你說,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就算你不相信青竹那孩子,可暄兒你總得相信吧,從小到大,他何時被人帶歪過?倔的跟頭牛似的,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難以cao控他,你卻還擔心他被一女子帶壞。” 云氏吸了吸鼻子:“正因為是女子,所以我才擔心。溫柔鄉,英雄冢,再理智的男人瞧見美貌女子都是糊涂的,暄兒是我兒子不假,可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脫離不了這劣根性。若是等到他被人害了,那時候你再后悔就遲了。” 祁正陽一生納了三個妾,兩個是婚前啟蒙的通房,只有一個是因為對方美貌才納回府中的,便是這一個,讓云氏計較了一輩子,逢事就拿出來說道一番,并且把這種思維,擴散到全部男人身上。 “這不是還沒怎么著嘛。你不要把人總想的那么壞。我看青竹這姑娘不錯,我派人去她開醫館的朱雀街上打聽過了,實實在在的開醫館替人看病來著,醫術很不錯,人品也很好,周圍一些買不起藥的窮苦人家去,她好些都是半賣半送的。就算顧家傳出她不好的名聲,讓別人誤會,可咱們既然和她做了一家人,就得實事求是,不能被一些惡意中傷的流言所蒙蔽了。” 祁正陽的話,云氏并沒有聽進去,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就是這樣,與丈夫商量的意思,并不是來聽丈夫分析對錯,她要的就是丈夫無條件的安慰,若是祁正陽能與她一起說幾句顧青竹的壞話,云氏心里還沒這么難過,可偏偏不僅兒子被迷惑與她為敵,丈夫也站在外人那邊,這才是讓云氏真正生氣的地方。 既然丈夫這里得不到認同,那云氏就算與他多說也是白費,甩了袖子離開書房,來如風去如電,弄得祁正陽也很被動,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 顧青竹和祁暄走在一起,跟了一路,顧青竹停下腳步,無奈轉身對祁暄問:“你不是在巡城嘛。” “是啊。巡城呢。”祁暄抱著頭盔說道:“待會兒還得去呢。” “那你去吧,我認識路。”顧青竹心情有點復雜,祁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手摟過顧青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想太多,我娘就是個沒主心骨的人,耳根子軟,別人說了什么,她便信什么。現在她對你這樣,是吃醋,養了這么大的兒子,忽然跟別的女人跑了,心里總歸有些不如意的。等她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顧青竹耳邊聽著祁暄的話,幽幽嘆息: “我沒怪她。你用不著解釋這么多。” 祁暄看著顧青竹的側臉,忽然傾身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顧青竹眉頭蹙著,沒好氣看向他,只見祁暄嘿嘿一笑:“夫人這樣子真好看,一時沒忍住。” 顧青竹煩躁的將祁暄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擼下來,快步往前走去,祁暄跟著粘過去,一眼便猜透了顧青竹的想法: “哎呀,我今兒也不是故意要和她頂撞的,就是氣不過。她根本不知道,你是我死皮賴臉非要娶回來的女人,還以為是你勾引了我,我若不表態的話,她就不知道我的態度,在祁家,欺負你就是欺負我,誰敢欺負你,我跟誰沒完。” “你以為你這么一來是幫我?你娘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嗎?吃軟不吃硬,我跟她之間好解決,無非就是她喜歡我和不喜歡我的差別,可你摻和進來,性質就變了。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 顧青竹走的很快,邊走邊說,她確實有點怪祁暄插手,這樣一來,云氏不會怪祁暄,卻會把氣撒到顧青竹身上,顧青竹倒是不怕她,就是嫌麻煩,若祁暄不插手,她頂多跟云氏鬧翻,今后還少點麻煩。 “我就是看不得你受委屈。” 祁暄跟在顧青竹身后,可憐兮兮的說道。顧青竹沒理他,祁暄把人送到滄瀾居以后,才無奈將頭盔戴起,回去巡城了。 顧青竹回到滄瀾居,紅渠迎出來:“世子夫人回來了。可瞧見世子了?” 顧青竹板著臉進門:“瞧見又如何?” “瞧見就好。世子先前回來沒見著您,聽說您被夫人喊去了主院,氣急敗壞就趕了過去,手里還托著一籠屜的包子,奴婢瞧著,世子的手都燙紅了。” 紅渠跟在顧青竹身后將先前祁暄回來的景象說出來,顧青竹在屏風后換衣裳,聽到這里手中動作遲緩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恢復,紅渠聽里面沒動靜,繼續說道: “世子對您可真好,從前奴婢還擔心過世子沒那么好相處,您嫁過來要吃虧什么的,可這幾天世子對您的態度,那真是好的沒話說。” 顧青竹重新換了一身淺粉色的外衫走出屏風,低頭系著繩結,不理會紅渠喋喋不休的推薦,等她說完之后,顧青竹才開口道 “去讓門房準備馬車,我要去仁恩堂。” 紅渠驚訝:“現在去仁恩堂嗎?可是夫人那邊能同意嗎?” “她不同意我也得去,我是嫁到祁家的,又不是關到祁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