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黃,你怎么長胖了?
中海市,長坑村,這是中海市外圍的一個城中村,離市中心十幾公里,相對于中海市中心的繁華、寸土寸金來說,這里安靜了一些。 夜晚,長坑村,沒有多少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只有市井交雜,熱熱鬧鬧的居民樓和大排檔縱橫交錯,吵鬧的平民夜生活背后有一些繁華大都市少有的人情味。 已經(jīng)到深夜一點了,整個長坑村早早地陷入了安靜,除了小區(qū)里那些小吃店還亮著燈,居民樓的鄉(xiāng)鄰都與周公相約好了。 一輛出租車開進了長坑村,停在了一個四方小院前,車轱轆剎車的聲音在深夜的夜晚顯得有點刺耳。 車門打開,一個人影從車里踉蹌著出來,一下不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同時里面?zhèn)鱽砹怂緳C的罵咧聲,似乎在罵這人臭酒鬼,吐他車上了,然后車子揚長而去。 出來的是個男人,正是剛才隧洞下的醉漢,他叫陸軒。陸軒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院子的鐵門前。 “開門,大黃!”陸軒的手有氣無力地用手拍著鐵門,嘴里模糊不清地喊著,整個人身子就貼在大門上。 不一會兒,鐵門的大鎖咔擦,開了, “汪!”一聲狗叫,兩雙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冒出微綠色的亮光,一只黑黃雜色的狗從大門縫里出現(xiàn)了,這狗會開門。 大門開了,陸軒順著大門就倒進了院子里面。 大黃狗汪了一聲,用身子拱著,讓醉迷糊的陸軒可以爬起來,一人一狗就這樣“攙扶”著向一處黑屋子走去。 進屋前,有一個高臺階,酒勁上頭的陸軒摔倒在了上面,爬不起來,試了一會,便傳來呼嚕聲,這家伙竟然睡死了過去。 大黃狗嘴咬著陸軒的衣服,一個勁兒往屋里拖,但一百幾十斤的人死沉,大黃狗拖不動,只能一邊咬著,嘴里還發(fā)出嗚咽的悶聲。 這時,院子對面一間房子的燈亮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睡裙,束發(fā),身材高挑的女人開了房門。 黑暗凸顯的燈光下,這個女人著實給人驚艷的感覺,精致的五官渾然天成,柳眉瓊鼻點絳唇,洋溢著一股古典美,而且女人似乎睡著被吵醒了,又多了一分慵懶的貴婦人氣息。 女人出來,在延伸的燈光下,見著了睡在外面的陸軒,皺了皺眉。 “這個人還真和李阿姨說的一樣,油皮條子,怎么趕都趕不走?”蘇青詩自顧低語了一句,秀眉皺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她上個星期把這個院子買到手,那之前的房東說這院子里有個租戶,欠了兩個月房費,怎么攆都攆不走,還是個酒鬼,就是這個眼前睡在院子里的男人了。 拖欠房費可能有原因,但還是個酒鬼,蘇青詩就不得不懷疑這個房客的人品了,她上個星期買房子時就托前房東在她搬來之前把事情都解決好。其他的兩戶房客都搬走了,這人依舊沒搬。 她今天剛搬到這里,一來,就瞅見了深夜醉成爛酒鬼的陸軒,心中對前房東的說辭不禁更信了幾分,心里下定決心要早點趕這人走。 她看了看躺在院里青石板上呼嚕大睡的陸軒,這立秋的天氣晚上有點涼,臉上猶豫不決:“哎,這人是個酒鬼,估計這樣子也習慣了,不管了。” 自己勸自己別多管閑事,而且看這人是個酒鬼,蘇青詩猶豫了一下,還是移開腳步準備回房。 “汪……嗚……”那只大黃狗瞅見女人要進房,嘴巴里嗚咽了幾聲,又扯了扯睡的像死豬樣的陸軒,瘦啦吧唧一副可憐樣。 蘇青詩看了看大黃狗求助似的眼神,還有瘦弱的身子,心軟了下來,這么瘦一只狗怎么拖得動這么大一個男人,心里不由對這個男人印象更差了一分,這主人怎么當?shù)模茸砹诉€連累一只狗。 蘇青詩臉上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心軟了,蓮步輕移地走到呼嚕大睡的陸軒旁邊。借著暗黃的燈光,蘇青詩打量著這個男人,長而油膩的頭發(fā),微卷兒,細碎的胡渣,臉被頭發(fā)遮起了半個,看起來挺年輕的。 她蹲下身,用手使力扶著陸軒的肩膀,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熏的蘇青詩秀眉直皺,頭直接扭向一旁。她眸子間少有地升起一抹厭惡,這人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落魄,一身酒味熏得讓人受不了。 “我是看在這狗的面子上!”蘇青詩這么安慰自己想把這醉鬼扔地上不管的沖動,吃了勁兒把陸軒從地上扶起來,大黃狗跟在一邊,用瘦弱的后背供著陸軒的腰。 一個女人一只狗,費了老大勁才把陸軒弄起來,蘇青詩累的不行,加上酒氣熏鼻,看這人還呼嚕大睡,心里對陸軒已經(jīng)不滿到了極致。 蘇青詩扶著陸軒進了他房間,打開燈的那一刻,蘇青詩真想落荒而逃,整個屋子里除了酒瓶,就是啤酒罐子,還有隨處可見的衣物,亂的不行,一股難聞的氣味彌漫在屋子里。 “一定要趕這人走!”忍住胃里一陣翻騰,蘇青詩心里恨恨地下了決心。 一會兒,蘇青詩翻越重重“障礙”,終于將陸軒扶到了那張被子翻卷兒的床上。 “呼”,似乎長征二萬五結(jié)束了,蘇青詩長呼了口氣,等呼完她又意識到了這屋的氣味,又趕緊憋氣,這個小動作,給她嬌美的臉上添了一分俏皮可愛。 她將陸軒往床上一扔,像扔垃圾似的,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屋子里。 “啊!” 蘇青詩剛轉(zhuǎn)身,突然驚呼一聲,一只粗糙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并向后用力一拉,她一下失去重心往后倒去。 然后,蘇青詩倒在了床上,壓在陸軒的身上。 蘇青詩又驚又怒,掙扎著起身。 忽然,她身子如觸電般僵直了,美眸睜的老大,一雙大手一把將她環(huán)抱。 “大黃,你怎么長這么胖了!”那只手的主人躺在床上,砸吧著嘴,夢囈道。 大黃狗蹲在床邊,毛耳朵動了動,抖了抖身子,嗚咽了一聲。黑亮的眸子滿是無辜,意思在說,我沒有長胖,而且你摸錯了。 “啪!“一聲清亮的耳光在安靜的黑夜里晃蕩。 房間里,蘇青詩那雙美眸像凍成冰了一樣,眼神厭惡中帶著憎恨地看了陸軒一眼,跑了出去。 而正醉生夢死中的陸軒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把這位新來的美女房東給得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