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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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甩了甩八條雪白的尾巴,月光輕哼著應了一聲。 安排好這些,斐亞然又摸了摸西澤爾的腦袋,這才轉身出了幫會領地。 陽光依舊肆無忌憚地傾灑,隱沒在灰黑色的皮膚中,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夾雜著蓊郁植被特有的草木芳香,蝴蝶成群結隊地從頭頂飛過,充沛的力量跳躍在每一處角落,這里的一切,都像極了西澤爾曾經生活的艾澤拉斯,他卻忽然覺得,這里安靜得可怕。 “喂,你應該早就能化成人形了吧?為什么不告訴那家伙?”踱步到西澤爾身前,月光瞇著翠綠色的眼眸,懶洋洋問道。 血紅的雙眸淡淡看了眼月光,眼底再沒有一絲面對翡翠時的柔和,西澤爾絲毫沒有理會月光的問題。 翡翠一走,曾經一直被他心心念念的小甜餅,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 墮入魔域兩百多年,雖然重逢以來,在面對翡翠時,西澤爾總會下意識展露出曾經身為獨角獸時的情態,但他早已墮落為以血rou靈魂為食的惡魔,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翡翠其實不知道,他早已嘗不出這些食物的味道,現在,只有新鮮的血rou和靈魂,才能讓他感到真正的甘甜美味——簡直與天生的惡魔,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靈魂,早已經徹底被染黑了。 所以其實,即使翡翠真的能夠找到幫他恢復原樣的方法,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曾經了。 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把頭深埋在那一大片玫瑰花瓣里,熟悉的香氣,讓西澤爾的神思漸漸模糊起來,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斐亞然一個人出現的時候,等待多時的雪魔和凱恩,便立刻看了過來。 從斐亞然帶著那魔獸忽然失去蹤影時,雪魔就猜到,師父大概也隨身帶著七秀系統,甚至連幫會領地都跟著帶來了,簡直各種羨慕嫉妒恨??! 所以斐亞然一出現,雪魔就立馬湊了過去,圍著斐亞然團團轉,一個勁兒念叨說為什么都是系統,師父就有幫會領地隨身空間,冰心云裳雙橙武,他就啥啥沒有,時不時還得為守護菊花絞盡腦汁! 面對雪魔幾乎快要實質化的怨念,斐亞然一針見血地給出了答案:“因為我原來是幫主,所以會有幫會領地,雙橙武也是玩游戲時就弄好的,本就是我的東西?!?/br> 說到這,斐亞然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雪魔,“如果你當初在裝備上多花點心思,不是整天滿世界勾搭滿地圖浪,也不至于凄慘到今天這種地步吧?” 這么一說完,就見雪魔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可憐巴巴地道:“那還不是因為……師父您太萬能了嘛!只要有師父在,哪還用得著我們特意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qaq……” 說著說著,雪魔自己都有點心虛起來。 作為“收徒狂魔”翡翠的關門弟子,雪魔在師門內的師兄師姐簡直遍布全服,無論在浩氣盟還是惡人谷,pvp浪野外還是pve打蘑菇,因為師父翡翠的親友團太過龐大,連帶著雪魔也結識了一大票親友,即使穿著剛入門的小脆皮奶裝,每天也還是能在師兄師姐的庇護下浪到飛起。 而且,師父翡翠還特別能慣徒弟——沒錢找師父,沒小藥找師父,縫裝備找師父,缺監本找師父,不會配裝找師父,想浪野外找師父,想抱大腿混競技場找師父,想看風景截圖找師父,心情抑郁想喝雞湯找師父…… 有如此萬能的師父在,雪魔踏馬就算想自立,也根本立不起來吧摔! 現在一回想,雪魔都不知道,上線時間明明不多的師父翡翠,到底是怎么做到以上那些的,這簡直根本不是人好么! 想著想著,雪魔就忍不住忿忿,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師父正一臉詭異地望著自己。 渾身一抖,雪魔咽了咽口水,仔細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究竟說過什么后,終于壯著膽子問斐亞然:“師父,您……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話音一落,雪魔就看到面前的空氣中,忽然浮現出一行熟悉的系統對話框:【七秀俠士翡翠欲收您為徒】 【同意或拒絕】 無比熟悉的一幕,讓雪魔不禁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就選擇了【同意】。 【恭喜宿主開啟師徒系統~(≧▽≦)/~!宿主,你這個師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雖然不能睡了他很可惜,但是大腿好像很粗壯的樣子,你酷愛看看能不能討點好處過來!】圓滾滾的系統歡脫地圍著雪魔團團轉,看著斐亞然的目光簡直像是見到了一座金山。 雪魔:……你敢不敢親自和我師父說! 雖然看不到雪魔記憶中那個讓人恨不能一刀劈了的系統,但從雪魔瞬間變得詭異的神情,斐亞然也大致能猜到,一定是雪魔那個系統,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輕咳一聲喚回雪魔的思緒,發覺雪魔正手足無措地看向自己時,斐亞然這才從背包里掏出一打七秀冰心訣的秘籍裝備,還有幾把不同等級的冰心云裳雙劍,交給雪魔。 “我之前想了下,你的系統雖然只提供了云裳心經,但畢竟基礎都是七秀內功,所以如果你有冰心訣的內功心法,未必不能修習冰心訣。” 這個想法,還是源自曾經教授蒼嵐和里昂他們魔法時的經驗。 斐亞然當初收到蒼嵐和里昂這兩個徒弟后,系統便在幫會領地中自行添加了獸人和人族的魔法秘籍,實踐證明,那些秘籍蒼嵐和里昂也都能學得會。 既然如此,本身就已經身負七秀內功的雪魔,只要有秘籍在手,能夠修習冰心訣的可能性,應該也十分大。 雖然很同情雪魔的遭遇,也難得在這異世界遇到同樣來自地球的同鄉,但斐亞然從未忘記過自己來魔域的目的,他也不可能一直跟在雪魔身邊保護他。 但無論如何,雪魔到底也曾叫過他師父。 在他們再次分開前,斐亞然希望雪魔能夠掌握更多自保的技能,所以才會冒著暴露系統存在的風險,把冰心訣傳授給雪魔。 拿到冰心訣的秘籍后,雪魔怔了一會兒后,就迅速明白了斐亞然的意思。 快速把數十本秘籍全數讀完后,雪魔驚訝地發現,原本灰色的冰心訣心法竟然被點亮了,當即狠狠抱住斐亞然,險些哭出來。 任由雪魔抱了一會兒,斐亞然這次倒是沒有躲開,不過他現在也沒那么多時間來照顧雪魔的情緒。抵著雪魔的腦門把他推開后,斐亞然又扔給雪魔幾十組納元丹,以免他升級技能時沒有修為。 之后,便再度出發,向魔域的最底層進發。 難得掌握了冰心訣這種純暴力dps心法,從來到魔域起,就一直沒正面與人對決過的雪魔,分分鐘化身為人頭收割機,一反之前遇到魔物繞路走的小心翼翼,簡直像開閘的瘋狗,見誰咬誰,直到斐亞然覺得他這么殺下去太耽誤時間,拎著衣領強行把他拖回來,雪魔還一臉意猶未盡,讓與他們同行的凱恩,都忍不住頻頻側目。 因為有雪魔這個異軍突起的魔獸清掃機在,斐亞然一行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直到穿過最后一個界點,來到一片前所未有的廣袤土地—— 斐亞然知道,路西維爾所在的萬魔殿,已經近在眼前。 第146章 秀爺霸氣側漏 當系統地圖上代表子空間的最后一根蛛網線徹底斷裂,斐亞然知道,魔域的最底層,已經近在眼前。 跨入力量比之前強大許多的空間節點,斐亞然能清晰地感知到,節點中涌動的空間波動,如同最粘稠且不懷好意的沼澤般,想要捆綁住他的四肢、身體,意圖把他徹底留在界點中吞噬殆盡。 心底閃過一陣不悅,斐亞然微微瞇眼,手腕微震,潮水般在他周身打轉的空間之力,便像是遇到了可怕的洪水猛獸,觸電一般火速向后退去,而后,近乎迫不及待而又畢恭畢敬地,迅速把斐亞然送入了魔域最底層。 透明水波般的空間之力漸漸淡去,濃郁到幾乎快要滴下水來的黑暗之力,在斐亞然踏入魔域最底層時,從四面八方撲面襲來。 先斐亞然一步踏入這里的凱恩和雪魔,都目光凝重地望著剛剛穿透節點的翡翠,雖然這一路行來,翡翠的能力他們都已經有目共睹,但無論如何,作為孕育世間一切黑暗的魔域最底層,對光明陣營的精靈來說,都絕對不是一個能夠輕易適應的地方—— 這里的黑暗之力,甚至濃郁到足以立刻染黑任何普通生靈的地步。 關于這點,他們在來時的路上,曾反復對翡翠強調過,但翡翠對此卻沒有發表過任何看法,前進的腳步,卻一直沒有停下過一步。 對此,凱恩和雪魔除了感慨翡翠的固執外,再多的,卻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至今為止,他們甚至連翡翠只身犯險來魔域的原因,都沒有探尋到分毫。 不過,對于翡翠的安全問題,這兩位平日里互相看不對眼的在位魔將,觀點倒是出奇的一致——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希望翡翠在魔域,受到任何傷害。 只是翡翠似乎并不明白他們的擔憂,依舊故我。 于是這兩人在心地嘆息的同時,也不禁對翡翠來魔域的目的,生出幾分好奇。 作為被凱恩雪魔兩人目光灼灼關注的中心,面對鋪天蓋地充斥在魔域最底層每一寸的黑暗之力,斐亞然實際上并沒有感受到絲毫身為光明生靈應有的不適,甚至與此相反,那些海浪般拍打在他身上的黑暗之力,竟讓他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全感,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被它們溫柔地撫過,讓他險些舒服地輕哼出來。 而且,與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個子空間都不同,充斥在這里的黑暗之力,竟沒有引起他的絲毫厭惡,反而令他體會到了一種與光明截然相反的純粹—— 就像這里的天空、大地以及目之所及的一切一樣,全部被無盡的夜色,染上世間最暗沉深邃的虛無之色,粗暴地把所有與之相悖的色彩,都不動聲色地吞噬殆盡。 “師父!”雪魔略顯高亢的呼聲,忽然打斷斐亞然與那玄妙感知間的鏈接。 紅寶石般的雙眸,無聲落在雪魔臉上,斐亞然聲音平靜地問他:“怎么?” 面對那樣一雙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的眼睛,雪魔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不過,對于師父的問題,他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該怎么告訴師父,剛才師父凝神專注望著虛空的模樣,簡直像極了被什么東西魘著的樣子,嚇得他渾身的寒毛都快豎起來了,所以才會條件反射地高聲叫出來。 不過,現在他倒是寧愿看到師父剛才的樣子了——有誰能告訴他,這踏馬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師父又變成遇到那個叫西澤爾的魔獸之前那種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樣子了啊啊啊??!被看上一眼都快嚇尿了好嗎!!就算精分也沒有變化這么快的啊嚶嚶嚶qaq…… 雪魔簡直想立刻拽了師父衣服領子問他敢不敢別這么玩變臉了! 但是他不敢(┬_┬)。 所以,在二次受驚后,面對師父簡直不像看活人的眼神,雪魔只好強梗著脖子,小手一揮,對斐亞然道:“師父,那里就是萬魔殿了!” 斐亞然:…… “我看得到。” 在這一望無際一馬平川的黑暗之地,斐亞然相信,只要不是眼睛先天有殘疾的人,都絕對不會忽視大地中央那座完全由黑色水晶構筑而成的,與黑暗完美融為一體的龐大建筑群。 那是魔域之主的棲息之所,無數魔族朝拜的圣地——萬魔殿。 沒在意雪魔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斐亞然略微沉吟了一下,這才側首看向這一路甚少言語的凱恩,“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他可是被魔王派來對付您的!我親耳聽到的!”一個閃身躲到斐亞然身后,雪魔半開玩笑地提醒斐亞然。 面對雪魔的有意挑撥,凱恩倒是沒怎么在意,反而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我確實是受魔王陛下之命,前去迎你來萬魔殿,自然要等任務完成,才能離開?!?/br> 言外之意,他必須等跟魔王復命之后才能走。 斐亞然聞言,倒也沒覺得凱恩的話有哪里不對,略微頷首后,就看到雪魔從身后竄到身邊,一臉討好地對他笑著,“師父,我就不進去了……我之前是從領主會議上偷偷跑去見您的……萬一魔王想起來這事兒,非把我卸成八段不可,所以……我就不去他那刷存在感了……” 他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斐亞然的神色,說到最后的時候,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羞愧,讓雪魔的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 不說從前在地球上,單說在這異世大陸上,與師父重逢以來,師父為他所做的一切,雪魔其實都一直看在眼底,記在心里。 真說起來,他最初利用與斐亞然在地球時那點淺薄的交集,企圖博取對方同情以獲取利益的做法,在光暗兩大勢力全都蓄勢待發的現在,其實十分可笑。 雪魔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換做是魔域中的任何一位魔族,即使是曾在床上對他甜言蜜語過的家伙,都絕對不可能像斐亞然這樣,在連續兩次被他坑過后,仍然給予他如此多的幫助,甚至把冰心訣傳授給了他,徹底彌補了他在武力值方面的短板。 這讓雪魔在感動得快要哭出來的同時,也忍不住想罵斐亞然:活這么多年,就沒見過像他這么傻的! 但雪魔其實從來都知道,如果不是一早就抱著利用對方善心的想法,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對方面前—— 就像他在斐亞然照顧那個叫西澤爾的魔獸時,他曾對對方吼出過的那樣:無論如何,他們都是魔族。 而身為惡魔,又怎么可能還會擁有仁義禮信這些可笑的東西? 所以,斐亞然其實是被他騙了啊。 在魔域掙扎了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還會在乎曾經在地球上時,那點在游戲中與對方有過的交集? 他在第一次聽到“翡翠”這個名字,聯想到斐亞然時,所想到的,也只是這個人究竟能不能為他所用,以及能夠為他帶來多少利益。 他的靈魂,早就徹底黑了。 只是,你看這個笨蛋,即使看上去再淡漠,再沒有感情,卻也還是揣著一顆豆腐腦一樣的軟心腸,一步步按照他的預想,落入他寫好的劇本,把一切能送給他的東西,沒有一絲保留地親手送進了他懷里。 現在竟然還主動詢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這么愚蠢的做法,簡直給了雪魔最完美的功成身退的理由。 雪魔早已化身為魔,從血rou到靈魂,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了心。 但就在此刻,在面對這樣簡直傻得沒邊兒的斐亞然時,左胸中他以為早已經死去多年的地方,卻驀然泛起了一絲久違的甚至令他感到陌生的刺痛,以及令他不適的,早就被他徹底拋棄的羞恥感。 天下烏鴉一般黑。 當所有惡魔都與他一樣自私貪婪,玩弄人心的時候,即使他的所作所為再殘酷惡劣,都不會有任何人來指責他,他也視之為理所當然,甚至因自己的勝利而暗自得意,大肆嘲諷對方的弱小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