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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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神情略顯激動和懊惱的星軌,斐亞然垂下眼睛,露出個淡淡的笑容。 有時候,他倒真希望他和星軌一樣,從出生起就是一片空白,那樣便可以理所當然地驕傲,恣意地放縱自己的任何心緒與脾氣。 但他不能。 精靈王越完美,他就越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太多,所以他不得不低調地行走在精靈族,甚少與其他精靈有過密的交往。 真說起來,星軌或許是他在精靈族唯一的朋友。 至于安斯老師還有白,或許是因為從小就被他們照顧著長大,在斐亞然心里,這些人倒是更像他的長輩。 見星軌明顯還在糾結那件事,斐亞然果斷適時地轉移話題,“說起來,你有見過其他種族的樣子嗎?” 星軌聞言,果然怔了一下,而后微微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大概知道一些……天族背后都生有巨大的白色翅膀;龍族的身上,都長著堅硬的鱗甲;矮人身材矮小,容貌丑陋;獸人可以化作野獸的模樣,茹毛飲血,根本就是還未開化的蠻族!” 這些斐亞然在書上都有見過,聽聞之下倒也沒有任何意外。 他的眼底閃動著一種隱約而又奇異的興奮,“你說,既然安斯老師已經同意這次大會在艾澤拉斯舉辦,那我們是不是都會有機會見到那些外族?” 系統發布的終極任務中,雖然只提到了反派boss魔族,但對于其他幾族的描述,卻十分微妙。 因為一直成長于與外界沒有絲毫交集的艾澤拉斯,所以斐亞然對其他幾族的了解,幾乎全部來自于書本。 但自從千年前的黑暗戰爭結束后,精靈王便封閉了整個艾澤拉斯,一來為了讓精靈們休養生息,二來則是因為在那之后,他施法延緩了艾澤拉斯的時間流速,所以可以說,精靈族中在這千年之中,幾乎與外界沒有絲毫交流,只有每百年舉辦一次的五族大會,會為精靈族帶來一些外界的消息。 好在聽白說,如果生命之樹繼續保持現在的孕育速度,便不用再刻意減緩艾澤拉斯的時間流速,也不用繼續禁止精靈去大陸上游歷,斐亞然聽聞這些時,忍不住大大松了口氣。 畢竟如果精靈王不放行,等到他必須離開的時候,就只有私自跑路這一條路可走了。 斐亞然曾在樹上看過關于五族大會的記錄,之前的幾屆,因為是在迷霧森林中舉行,真正參與進去的精靈,數量并不多。 如果這次也在迷霧森林舉辦,那么不管是精靈王還是白,都一定不會同意他去看熱鬧,而且,在精靈的字典里,也從來沒有看熱鬧這個詞。 而如果在艾澤拉斯舉辦,那么斐亞然便可以找機會看看那些外族,對他們多少會有些印象,也能得到些外界的消息才是。 斐亞然眼底的興奮太過明顯,這是白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種神色,再一聯想到之前斐亞然說過的話,星軌原本滿是不屑的臉上,漸漸爬上一絲凝重。 他近乎嚴厲地看著斐亞然,“就算這次大會在艾澤拉斯舉辦,你也給我離那些外族遠點!” “為什么?”斐亞然怔了下,不解地看星軌,“雖然他們是外族,但也是我們的盟友,不是嗎?” 史書上記載得很清楚,在千年之前,是精靈聯合其他四族,最終贏得了黑暗戰爭的勝利。 星軌聞言,眉頭一時間皺得死緊,眼底對外族的厭惡,幾乎呼之欲出,一向高傲冷淡的他,臉上難得現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盟友?那只不過是對外的說法!翡翠,我知道你對他們很好奇,但他們之中,無論是誰,哪怕外表看上去無比圣潔的天族,內里也都是徹頭徹尾的令人作嘔的偽君子!前一秒還在對你笑著,下一秒卻可能從背后把刀捅入你的心臟!” 他猛地拽住斐亞然的手腕,目光定定看著斐亞然,“所以答應我,離他們遠一點!” 猛然間迸發的氣勢,驚得蘑菇小妖精手中的酒滴都摔在了傘蓋上,迅速鉆回到巨大的傘蓋下,只敢悄悄冒出個頭來,偷看似乎在鬧矛盾的兩個精靈。 這是與星軌相識以下,斐亞然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緒,以至于讓斐亞然都感到莫名其妙。 星軌明明是在他出生四年后才出生的精靈,精靈族內這幾年也從未發生過什么與其他種族交惡的大事,為什么星軌會對外族表現出如此激烈的排斥? 心底的疑問一個又一個冒出來,斐亞然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問題埋在了心底,他想,或許星軌是從溫斯特長老那里聽說了什么吧。 不過總歸,星軌不會害他。 所以斐亞然只是對星軌笑了笑,點頭應下了星軌的話。 星軌這才漸漸冷靜下來,注意到斐亞然臉上閃過一抹細微的痛色,星軌怔了下,這才發現剛才他的力氣太大,把斐亞然手腕上勒出了一圈紅印。 緊緊抿了下嘴唇,星軌看著斐亞然雪白手腕上的紅色,低聲道了句“抱歉”,而后,迅速從隨身包裹里拿出一小瓶藥膏來,細細涂抹在斐亞然的手腕上。 斐亞然見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己本就是全系精靈,治愈魔法也在學習范圍,而星軌雖然是木系精靈,并不能熟練運用光系魔法和水系魔法來進行治愈,但木系精靈所擁有的龐大生命活力,也有著一定的治愈作用。 藥膏之類的東西,往往是在傷者受傷極重的情況下,即使運用魔法也不能立刻完全治愈時,才會使用的急救用品,星軌這下意識的舉動,實在是有些關心則亂的意味。 唇角不自覺溢出一抹溫暖的笑意,斐亞然也不提醒星軌,任由星軌在自己手腕上涂了一圈清涼的藥膏。 蘑菇小妖精擔憂地看著斐亞然紅紅的手腕,似乎察覺到外面的兩個精靈不會再打起來了,這才又從傘蓋下面鉆出來,一路蹦跶到斐亞然肩上往下看。 直到藥膏涂抹完畢,星軌才小心翼翼地松開斐亞然的手,把藥膏放回包裹里。 再抬頭看斐亞然時,看到對方臉上那和煦的透著一絲滿足與促狹的笑容時,星軌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他難得甕聲甕氣地問斐亞然,“你這個笨蛋,疼的時候難道不會提醒我嗎?” 斐亞然笑瞇瞇地看著他,一臉無辜,“我剛才那不是被你嚇到了么。” 想了想,斐亞然到底還是沒忍住,瞇著眼角問星軌:“你和其他幾族,難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星軌聞言,忽然怔了一下。 想到自己剛才那激烈的舉動,以及當時莫名從心底深處滋生出的完全不可控的復雜情緒,星軌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但還不等他繼續深入思考,耳畔便再度傳來斐亞然吊兒郎當的帶笑嗓音,“小星星,說出來給哥哥聽聽,哥哥一定分分鐘幫你把他們全都抽回唔……!” 一個巴掌糊住斐亞然的臉,星軌陰測測地盯著斐亞然,一字一頓地道:“說過 多少次了,不要 叫我小 星星!!” 星軌有時候真的看不透翡翠是個什么樣的精靈,在很多時候,翡翠的臉上,都會掛著和大祭祀白十分相似的溫和笑容,但與白大人不同,翡翠的笑容很少直達眼底,只有與他和少數幾個相熟的精靈在一起時,那笑容里,才會有了真正的溫度。 有時候,翡翠的身上會在某個瞬間,出現一絲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年齡的深沉與憂郁,有的時候,他又會像現在一樣,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笑意,慵懶而又恣意地故意說著些會令人惱羞成怒的話來,而后,兀自笑得眉眼都彎成兩抹美麗的月牙。 翡翠明明是王唯一的學生,卻從不驕傲自滿,也不曾表現出絲毫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在族內的知名度,甚至還不如他和凱恩這兩個長老的學生來得高。 即使精靈天生注定不會擁有太過熱烈的感情,但像翡翠這樣,幾乎刻意不去接觸其他精靈的家伙,也還是鳳毛麟角。 星軌從未見過像翡翠這樣的精靈,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前世,但他知道,即使有,也一定再沒有第二個,像翡翠這樣的精靈。 他就像一個天生的矛盾體,只要讓你發覺到他的存在,便再也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溫熱而又急促的呼吸,帶著微微的濕意,緊貼在星軌掌心,他的目光與那雙暗紅色的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閃動的眼眸撞在一起,忽然看到那雙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流光。 下一秒,掌心忽然傳來一陣溫軟濕滑的觸感,星軌仿佛被蛇咬了般,呼吸窒了一瞬,猛地抽回扣在斐亞然臉上的手掌,整個人都從大蘑菇的傘蓋上跳了起來。 斐亞然一臉無辜地看著臉色通紅的星軌,難得看到一向高冷悶sao的這家伙露出這種表情,連他那根深蒂固的潔癖,都暫時被他扔在了腦后,專注調戲星軌三十年不動搖,“哎呀呀,小星星惱羞成怒了~。” 聲音中都忍不住帶上了蕩漾的波浪線。 頭頂小蘑菇的小妖精,發覺到空氣中即將劍拔弩張的氣氛,緊張地往斐亞然肩膀后縮了縮。 斐亞然側過頭,安撫地用指尖揉了下他的小腦袋。 等再回過身的時候,面前卻已經空無一人。 斐亞然啞然失笑,他明明,只是在和星軌開玩笑而已。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星軌也從來沒有真正生過他的氣,想來這次應該也是如此。 這么一想,斐亞然便繼續坐在大蘑菇傘蓋上,頂著漸漸升起的星空,與小蘑菇妖精繼續小酌起來。 與此同時。 大陸極北之地,天族都城神諭之城。 純白色的王宮大殿內,天族之主諾拉斯,正端坐在王座之中,慈愛地望著下首眉目精致的少年。 “瓦倫,我的孩子,走上前來。”須發皆白的諾拉斯,對金發碧眼的少年伸出左手。 那是一只布滿皺紋的干枯而又細瘦的手掌,瓦倫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天族是這世界上最最高貴的種族,是整個大陸光明力量的核心,是所有人類倚靠和信仰的對象,而天族之主,便是人界傳說中,永生不死,全知全能的光明神。 瓦倫在剛剛出生的那幾年中,都是在如此的教誨中成長起來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天族之主,他們偉大的光明神,沒想到,對方與他想象中英俊偉岸,強悍無匹的模樣,卻大相徑庭,如果不是他的父親親自把他送進皇宮,這一路又確實是由侍衛長大人親自帶他過來,瓦倫簡直以為,這是誰跟他開得膽大包天的玩笑! 他們偉大的天族之主,永生不死的光明神,怎么會是如此垂垂老矣的模樣?! 即使早就知道事實并非大陸上所傳頌的那般美好,瓦倫也還是難以接受眼前的真實。 “瓦倫?”溫和慈愛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親愛的孩子,難道你這是在拒絕,靠近你偉大的光明神?” 明明是無比慈祥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卻硬生生讓瓦倫打了個寒戰,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諾拉斯右手中緊握著的權杖之上,在那權杖頂端正中心的位置,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海藍色寶石,正安靜地散發著低調的光輝。 那是——只有天族之主才能握在掌心的,鑲嵌在圣光權杖上的亞克寶石! 腦海中意識到這一點,瓦倫的雙膝立刻一軟,跪倒在諾拉斯膝前。 瓦倫出生于天族最鼎盛龐大的貴族家庭中,是家主最最疼愛的小兒子,從小享盡一切尊榮寵愛,早已經習慣被眾人圍著轉,但如此,并不代表他愚蠢。 在意識到面前確實是天族至高無上的光明神后,瓦倫的臉上,一瞬間便布滿了淚水。 他揚起小臉,眼底滿是崇敬與孺慕地望著諾拉斯,“哦……我最最信仰的光明神,請您原諒我的無知,體諒您最忠誠的信徒,在忽然見到您的真容時,那無法自控的怔忪。我是那么地愛您,尊敬您,幾乎想要為您奉獻我的一切,甚至靈魂!一想到片刻前,我竟然在您面前露出那種丑態,我的心幾乎快要死去。” 瓦倫本就生得極為貌美,贊美詩一般的自責話語,流水般從他口中宣泄而出,他的神情極為激動,以至于連垂在身后的雪白翅膀,都在不住顫動,仿佛生怕他最最信奉的神明,因為他之前愚蠢的表現,而拋棄他這個年少的信徒。 看著少年誠惶誠恐的姿態,諾拉斯眼底卻始終保持著一成不變的慈愛。 他干枯細瘦的手掌,輕輕落在瓦倫閃耀著絲綢色澤的金色長發上,似乎愛極了那觸感,半晌才發出聲音,“我寬恕你,我的孩子。也相信你所說的,想把靈魂,都奉獻給我。” 瓦倫低垂著的頭,無法自抑地顫抖了下,而后,虔誠地抬起頭來,滿是孺慕地望著諾拉斯,嘴唇顫抖地道:“只要您肯相信我,我的一切,都屬于您。” “好孩子。”諾拉斯唇角勾起一抹笑紋,讓瓦倫從地上起來。 在瓦倫終于收拾好自己,再度變得熠熠生輝起來的時候,諾拉斯才摩挲著右手掌心中的圣光權杖,對瓦倫道:“我親愛的孩子,今天叫你來,是想請你,陪我去做一件事。” 瓦倫怔了下,腦海里忽然閃過父親最近經常提起的,馬上要舉辦百年一度的五族大會的事情。 據說,這次大會,五大種族的族長都會出席,而且舉辦地點是在精靈族的腹地艾澤拉斯,能夠隨行的,無一不是天族精英中的精英。 瓦倫雖然天賦資質十分出眾,但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他的年齡,就是對他最大的限制,所以雖然十分渴望加入到隨行的隊伍中,但瓦倫對此并不執著。 沒想到,今天反而會被素未謀面的天族之主光明神,親自召喚到皇宮中來。 他的心底,因為某個隱約的猜測,瞬間緊張得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 瓦倫的家族,是天族最龐大,影響力最廣的家族之一,而這樣的家族,往往掌握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秘辛。 瓦倫雖然是家中幼子,但因為天賦最為出眾,長相也最出挑,一直都隱隱被父親作為繼承人來培養,對于某些會影響到家族根本的秘辛,自然也被父親告知了許多。 所以瓦倫其實十分清楚,世人口中所謂的光明神,其實并非真的永生不死,甚至與此相反,每一屆天族之主的壽命,甚至比最低等的下等天族,還要短暫。 這是只有極少數天族族長,才知道的頂級秘辛。 其他天族,并不清楚他們的光明神,實際上每隔百十年的功夫,便會換一個人,不過這倒也無所謂,貴族們每次總能找到適合的人選,來填補上那至高無上的光明神之位。 實際上,瓦倫的父親,只把秘辛的一部分,告知給了這孩子。 關于坐上光明神位置上,究竟能活多久的事情,卻幾乎完全沒有提到過,只在送瓦倫來王宮的路上,提醒瓦倫,每一屆新任光明神,都是由上一任光明神親自指定,才可以得到傳承。 這其實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如果可以,誰都想坐上那個受到整個大陸頂禮膜拜的位子,但身為光明神象征的光明權杖,卻只聽從光明神的指揮,也只有光明神,才能真正發揮出它真正的力量。 于是,頂級貴族們便都默默等待,期待著,期望下一任光明神,會出現在自己的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