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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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青滿腔熱腸被澆冷,有些蔫頭蔫腦提不起勁,無可無不可。萬氏聽她說只是暫時閉館,和自己期待的有差距,心里雖然不大樂意,口里卻說不出太過強硬的話,也只得勉強應了,當下說好讓裴長青去向閘官告個假,得空了便陪梅錦一道去。 梅錦見裴長青依然不怎么說話,心思重重的樣子,天黑下去,端了一盤切好的在水井里湃過的瓜進屋,見他已經鋪了地席躺了下去,將瓜放在桌上,叫他起來吃。叫了兩聲,才聽他悶悶地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梅錦便坐了下去,拈了片瓜自己吃了一口,道:“瓜湃的絲涼,又水又甜,很好吃。你來吃幾塊吧。這么多我也吃不完。” 裴長青終于爬起來,坐到邊上吃了一塊,無精打采。 梅錦將盤子推到他面前,道:“長青,你還在白天那事嗎?蜀王府的典軍看上你,原本確實是好事,我也不該阻攔,只是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蜀王府風聞不佳……” “我已經不想這個了,不去就不去,”裴長青甕聲甕氣地道了一句,“我一想到李東林……” 他停了下來,看著梅錦,臉漸漸漲紅了起來。 梅錦望著他道:“長青,我知道你的感覺。我和你一樣,也很不希望李東林來。只是馬平不是咱們地,咱也不能趕他,是吧?你以為我為何要暫時閉館?除了進藥,也是想暫時避開他。我估摸這趟來回至少要十來天,等我們回來,我估摸他也就不會來了。” 隨了她的話,裴長青神色終于漸漸轉霽。 梅錦又道:“長青,別人怎么想,我不管,也管不了。只是你我之間倘若也相互猜疑,這日子過的就沒意思了。譬如之前,你跟我說你決意和之前的事兒一刀兩斷,我便信了你。這會兒我跟你說我沒別念,我希望你也要相信我。” 裴長青道:“錦娘,我自然信你的!我只是氣那個李東林欺人太甚,恨我自己沒用,枉為七尺丈夫,卻什么也做不了!”說著,恨恨捶了一下桌子。 梅錦微笑,道:“我果為洪爐大冶,何患頑金鈍鐵之不可陶熔?我果為巨海長江,何患橫流污漬之不可容納?我從前偶然讀了這句,印象深刻,也轉給你。長青,何謂大丈夫?有鴻鴣之志,有真才實干,還要有容忍胸懷。即便現在泯于眾人,總有一日能成就一番事業。” 裴長青默默念誦了一遍,眼里驀然放出光彩,點頭道:“我明白了!錦娘,你什么時候動身?我去向閘官告個假,我陪你去益州。” 梅錦笑道:“就這兩日吧。你看你什么時候能出來。” 裴長青點頭,心情一掃先前陰霾,和梅錦說說笑笑,一起吃完瓜,洗漱了要睡時,梅錦見他站在邊上望著自己,臉龐微微泛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便明白了。 她進門三四個月了,兩人漸漸熟悉,這么久,一直是一個床上睡,一個地上睡,中間隔了一層帳子。 按說,也是該同床而眠了。 “長青……” 梅錦躊躇了下,剛叫聲他名字,裴長青臉忽然變的通紅,擺了擺手,道:“你睡吧!你睡吧!我也睡了!”說完慌慌張張轉身吹了燈。 屋里一下便陷入漆黑。 梅錦聽見他躺回了地鋪上,又翻了幾個身。 ☆、第二十九回 過了兩天,裴長青向閘官告了假,叫了阿鳳住家中陪萬氏,自己與梅錦動身去往位于滇蜀交界的益州。沿江走了幾日水路,順利抵達了梅錦之前去過一次的香樟鎮。如今正值秋市,整個西南乃至全國其余各地的藥材商和客人紛至沓來。梅錦逗留兩日,買齊所需藥材,最后打裝完畢,雇了一條船,動身上了歸途,一路平安的回了馬平縣。 到家后,裴長青幫梅錦在院里搬運整理藥材,門口便陸續來了幾個人,喊著裴娘子回否,都是些要看病的。 梅錦出來,粗略問了下病情,叫病人去醫館,進屋道:“娘,長青,外頭來了幾個要看病抓藥的,不好耽誤,我先去醫館了。” 萬氏見來求醫的人看過來,自然滿口答應。梅錦收拾了下,便出門往醫館去,裴長青也拿了在路上買的杏仁酥餅,說去哲牙的鐵匠鋪,把糕點帶給阿茸。 …… 醫館閉門這些天,好些不是急癥的病人都在等著她回,開門沒一會兒,除了起先找到家里的那幾個,陸續又有幾個尋了過來,有這里不舒服,也有那里疼的。梅錦聚精會神給人看病,忙的不可開交之時,門口走進來一個面皮黧黑的小子,口中道:“長青嫂!長青說要去濮子寨救一個叫什么阿茸的,管閘官借了匹快馬,已經去了,他叫我順道來跟你說一聲,不用記掛他,他完事了就回來!” 這小子梅錦認得,是閘房里的一個閘工。聽完一愣,急忙問究竟。 小子道:“別的我也不曉得。只見他心急燎火地趕了過來,借了馬就走了!” 梅錦道了聲謝,站了起來,向等著看病的告了聲罪,立刻出了醫館,匆匆往哲牙的鐵匠鋪趕去。 哲牙家離醫館不是很遠。梅錦很快趕到,被看到的一幕驚呆了。鋪子已經面目全非。搭在門口原本用來的打鐵的那個棚子塌了,爐子翻倒在地,其余桌凳也東倒西歪,門開著,里頭空蕩蕩的,門檻邊有個被踢翻的用來習字的沙盤,邊上掉了一只阿茸的鞋子。 近旁住著的幾個婦人認得梅錦。見她來了,陸續走了出來。梅錦問緣由,婦人便七嘴八舌地向她描述當時的場景。 三天之前,哲牙像往常那樣在鋪里打鋤頭,阿茸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拿木棍在沙盤里寫字,突然來了十來個濮子人,抓住阿茸就要帶走。哲牙先是極力反抗,后又跪地哀求,濮子人絲毫不為所動,抓了阿茸便走,哲牙也追了上去,這里就成了這般模樣。 “裴娘子你還不知道?他們寨子里發了瘟疫,死了人畜,說全是那個阿茸招來的,以前被他們跑了,這回找到了抓回去,說要用阿茸驅災!”一婦人道。 “哎呀!當時濮子人氣勢洶洶,就跟要殺人一樣,嚇的我都不敢走出來!”另個瞪大眼睛比劃著道,心有余悸的樣子。 “濮子人本就野蠻,以前不是還投靠了驃國造反嗎?我看要出人命了!” “他們住這里這么久,我才知道以前是逃出來的!被抓回去,只怕兇多吉少了,”一個婦人搖頭嘆息,“這漢子鐵打的好,不聲不響,從沒和咱鬧過臉紅,叫他什么事也熱心幫忙。還有他那個女兒,也是乖巧懂事的,真是可憐了……” 婦人們議論紛紛時,萬氏終于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問清緣由,大驚失色,頓腳道:“我兒子追去了?這可怎么是好?他一個人落到濮子人手里,還有活路啊!趕緊去追他,把他攔下來啊!錦娘,錦娘!快想想辦法去攔下他!” 梅錦沉吟,道:“娘,你別慌,聽我說。方才那閘工也說了,長青是騎馬去的,這會兒距他出發又過了些時辰,追也不好追了。我立刻去縣衙見縣官,求他帶些人追去,說不定更有用些。” 萬氏已是六神無主,慌忙點頭:“那你快去,快去!趕緊把他攔下來!我的祖宗哎,先前我就說離這家人遠點,怕有不祥,你們就是當耳旁風,這可好了,剛那事過去,安生了沒兩天,轉頭又來了事……” 梅錦撇下叨叨著的萬氏,轉身急忙往縣衙趕去。 馬平縣官姓林,是個漢人,這會兒正好在衙署,坐在后堂里處理公務,忽聽人來報,說一婦人有急事求見,因手頭事多,便說不見。衙役道:“來的是開了修存堂的那個姓梅的女郎中。她說事關全縣人的生死,一定要速見大人。” 林縣令愣了愣,稍思忖,叫衙役帶她進來,自己到了前堂。 梅錦見到縣令,下跪叩頭后,把哲牙父女被濮子人抓走,裴長青追去了的事說了,最后道:“大人,哲牙之女天生異瞳,自出生起就被族人認為不祥,屢欲除之,哲牙無奈,這才帶了女兒出逃。此次被抓回去,必定兇多吉少。我丈夫裴長青已經追了上去。只是他單槍匹馬,恐怕無濟于事。情況十萬火急,民女斗膽求大人派些人加緊趕過去助我丈夫救人!” 濮子人世代居住在與屬國驃相鄰的山地里,有大小十數個部落,人口達數萬,尊烏氏為酋長。那地方距離馬平縣數百里,尋常趕路過去,大約三四天的路程。十年前那場亂子過后,濮子人在酋長率領下歸服于昆麻土司府,名義雖也被劃入到馬平縣治下,但基本上,一直處于自領狀態。 林縣令聽到和濮子人有關,皺眉道:“梅氏,西南一帶土人眾多,尤其那些聚居于山地里的部落,不服王法教化。他們歷來有自己的規矩,這種事,官府不好出面。方才我是聽說事關全縣人的生死,信以為真,這才出來見你。不想你卻危言聳聽!你再這般無理取鬧,休怪本官治你個擾亂公堂之罪!” 梅錦道:“林大人,民女方才說了,濮子人這回抓哲牙父女回去,是因為寨里發瘟疫死了人畜。濮子人把哲牙之女視為禍源,以為除了她便可驅災,林大人見多識廣,當知瘴癘為何,發作后不加有效救控,只會蔓延。如今瘟病應還只局限于濮子寨內,濮子人不報,故大人不知情。如今知道了,再不加以干涉,若蔓延出來,勢必危及全縣民眾。民女這絕不是在恐嚇。事關重大,請林大人務必出手!” 林知縣聽到瘟疫兩字,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背著手走了幾步,問:“梅氏,你確定濮子寨里鬧了瘟疫?” 梅錦道:“民女今日也是剛回來,到哲牙鐵匠鋪時,聽幾個住近旁的人道是濮子人親口說的。到底是不是,民女不敢肯定,須得趕過去看了才知道!” 林知縣道:“本官且信你一回。這就派捕頭帶人與你一道趕過去,速速查清疫情回來稟報。” 梅錦松了口氣,忙施禮道謝。 林知縣派了捕頭帶了幾個人與梅錦上路后,沉吟半晌,猶是不放心,整好衣冠,叫人備車急忙出去。 ☆、第三十回 龍城土司府里,李東庭正被母親李府君叫去說話。 貴州盤云土司攜女兒苗真真過幾日就要到,而李東林今日一大早卻開溜了。問他身邊下人,下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一早只見二爺房門緊閉,始終沒出來,后推門進去,才見里頭沒了人。 盤云土司苗氏是西南勢力最大的“五司”之一,與李家一向交好。苗真真是土司家的幼女,今年十七歲,李東庭之前也見過她數次。小姑娘幾年前被帶過來第一次做客時,對李東林就一見傾心,此后每年都要尋個借口來李家住上些日子。李東林起先不知苗真真愛慕自己,每逢她來,便把她當meimei般看待,后來有所覺察,便不大接近苗真真了,她來自己尋個借口躲開。苗真真親母已經過世,有個jiejie名叫苗蘭蘭,早已出嫁,她自己性子內向,少女心事便一直悶在肚里,到了這會兒該談婚論嫁,無論給她說誰,一律搖頭不肯,她jiejie起了疑心,一番盤問,才知道她愛慕李家二公子,便去跟父親提了。 盤云土司原本就想兩家結親,知道女兒心思,正和心意,當下送了封信過來,言下暗露聯姻之意。 苗真真容貌出色,性子溫柔文靜,李府君一向喜她,且兩家又門當戶對,自然樂意,也沒問李東林,當時便回信,邀苗家父女前來做客,其實也就是過來商議婚事。如今苗家人就要到了,這節骨眼,李東林居然又跑了。 李府君十分惱火,“……你弟弟越大,越沒個樣子了!前些時候天天不見他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混!好容易這兩天看到人了,我還道他收了心,不想這會兒他又給我跑了。我料他是聽說了真真要來的消息,這才躲了起來的。你放下別事,先派人四處給我找,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給揪回來!” 李東庭遲疑了下,沒有立刻回應。 母親李府君的話,令他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姓梅的裴家小婦人。 前些時日,霞姑悄悄來說,自己弟弟一直帶著阿鹿一趟趟地往馬平縣跑。 霞姑雙目如炬,疑心他是看上了那個名叫梅錦娘的裴家婦,叫他多留點心,免得鬧出什么事來。李東庭當時十分驚訝,也不大相信,只是霞姑既然提醒了,他便叫了個人去跟了幾天,這才知道霞姑所慮并非全無道理。 自己的弟弟李東林,似乎真的看上了這個女子。 倘若她還未嫁,這自然沒什么問題,以土司府的門庭,即便讓那女子作妾,料她也是愿意的。 但她現在已經為人婦了。這便是不妥。 她看起來還很年輕,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在再過三兩年便進了而立之年的李東庭眼里,這種年紀的女子,即便已經嫁為人婦,也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已,如同一心想嫁自己弟弟的苗真真。但這個女子卻令他印象深刻無比。 倘若說,第一次偶遇,她于他完全還只是個泛泛而過的路人的話,上次意外過后,這個小婦人便令他很難再忘掉。 因為兩兄弟年齡相差將近十歲的緣故,李東庭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一向愛護有加,也十分了解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倘若他真看上了這女子,以他行事作風,必不得手不罷休,而這毫無疑問,會給一個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帶來很大的麻煩。 即便不考慮別的,僅因為這婦人曾先后救過他女兒和太監尚福,他便不得不護一下她的周全。 故,在知道了李東林的反常舉動后,他當即給阿鹿請了個西席,限制她再去馬平。 …… “東庭,娘在和你說話呢!你自在想什么?” 李府君見兒子半晌沒回應,似乎在出神,著急地敲了敲拐杖,出聲催問。 李東庭這才回過神,道:“我記下了。娘放心,我會盡快找回二弟……” 此時門外有人叩門,李東庭回頭命入,進來一個下人,道:“大人,馬平縣林縣令來求見,說有要緊的事要報予大人知曉。” 李東庭點了點頭,叫帶林知縣到明心堂,轉頭對李府君道:“娘,我先去了。你放心,二弟的事,我上心了。” 李府君嘆了口氣,朝他拂了拂手。 李東庭笑了笑,上前扶著母親坐下去,隨即轉身快步離去。 ☆、第三十一回 梅錦上路后心急火燎,恨不得能日夜趕路才好。同行的捕頭和兩個衙役雖說不至于磨洋工,卻沒她那么急,被梅錦催著一味地趕路,有些不大樂意,偶還抱怨幾聲,梅錦只當沒聽見,如此數日后,終于趕到了濮子寨的烏氏部落。 濮子人的眾多寨子是以烏氏部落為中心,其余分布聚居在四周。在烏氏部落中間有一塊空曠地,被用作集市,每月固定初一十五,濮子人和住附近的山民以及別的土人會來此趕集。因為自給自足,所以交易至今還保持著古老的以物易物的方式。集市中心地帶還有一座神祠,里面供奉著濮子人的圖騰。無論是春耕秋收還是祛病祈福,濮子人都會到這里來,向庇佑他們的神靈獻上供奉。濮子部落至今依然還保留著古老的獵頭習俗,每逢族里遇到大事,便用人頭供奉神明以祈靈力。但從兩個月前開始,因為寨里瘟病橫行,集市便中斷了。 沒有人能說的清這瘟病是從哪里來的。只記得一開始,寨子里養的豬陸續生病,流淚流涕,不進食物,過兩天就不能站立,繼而頸背發紅,再然后相繼病死。 豬對于寨民來說,是件不算小的財產。就這么死了,舍不得拋棄,便宰殺吃了,剩下的rou腌起來保存。 噩夢就是這樣開始的。陸續的,寨子里有更多的豬生病死去,人也一個一個相繼開始生病,發燒,頭痛,渾身酸痛,到了后來,便是腹瀉,渾身抽搐,日益虛弱,昏迷不醒。 從前,寨子里的人生病了,只要去找巫醫拿些藥,或快或慢,總會漸漸好起來的。 但這一次,就仿佛被詛咒了一樣,巫醫給的藥也不管用了。 寨子里的豬幾乎全部病死。寨民不敢再吃死豬rou,全丟到了后山。但這依然不能阻止瘟病蔓延,越來越多的人生病,到現在病倒了一兩百人,已經死了七八個年老體弱的,就連酋長烏氏的兩個兒子也未能幸免,相繼開始發熱生病。 烏氏酋長焦心如焚,求助于巫醫。巫醫在神廟里徹夜做法后告訴酋長,族里的一切災禍都來源于兩年前逃走了的那個鬼瞳女阿茸。神明為此降怒于族人。必須要將她祭給神明,這場災難才能過去。酋長當即派人外出四處打聽消息。 說來也巧,沒幾天后,附近一個山民說上月去馬平縣走親戚,回來順帶要捎一副鐵犁頭,親戚帶他到了個巷子深處的鐵匠鋪,說這里的鐵器又好又便宜。他向鐵匠買犁頭時,恰好看到屋里走出來個七八歲的女孩,仿似就像他們描述的那樣有雙異瞳。 酋長派人火速趕到了馬平縣,找到那條巷子,認出便是從前逃走了的哲牙父女,不由分說強行抓住帶了回來。 昨日,巫醫召了眾多族人,在神祠要將阿茸獻祭時,裴長青突然現身,大鬧了神祠一場,不但攪了祭祀,最后還帶著阿茸逃進了山里,不知藏到哪里。昨日開始,濮子人便一直在尋找,到現在還沒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