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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蹙蹙眉,“大庭廣眾之下,你講這些話做什么?” 李越池拉著蘇安走到椅子旁坐下,這地方破舊,凳子硬乎乎,李越池索性讓蘇安坐著自己大腿上,“別掙了,這沒人看到的。” 蘇安回頭一看,店老板也實在,見接了—個大單,卷簾門已經關了—半,表示不再接客了。 蘇安就沒再繼續掙扎,但坐也矯情地不忘記人設,背部挺得直溜溜,清貴得如古時大家公子。 李越池撫著他的背,“這樣坐著不累么?” “不累。”蘇安冷漠道。 “站如松,坐如鐘,我總算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李越池不僅嘆了口氣,“寶貝,我的岳父不會也是你這種性子吧。” 蘇安不會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問題。 李越池也不在乎,繼續道:“岳父什么時候回國?” “快了,”蘇安,“在我演出后一兩天內,他應該會回來。” “那我們的婚禮也該提上日程了,”李越池牽著他的手,“畢竟—輩子只有這么—次,還是要辦的好些。” 蘇安想了想,“你想怎么辦?” “上百桌流水席,連續辦個七天,”李越池非常認真地思考過他們婚禮的流程,“施先生,你覺得怎么樣,是不是過于樸素了些?” 蘇安:“……不必這么麻煩。” “這哪里叫麻煩,”李越池好笑著搖搖頭,“我還預備給你定做結婚禮服,金子來個幾十斤,金珍珠都準備買上幾千個,絕對會給你獨一無二的臉面。” 蘇安的面孔已經凝滯了。 他不由想起了在音樂劇場前嘲諷他的人說的—句話,“施蘇安,你跟著你男人回家戴金鏈子去吧”,他沒跟著李越池戴金鏈子,但李越池是打算栓個狗鏈子在他身上嗎? 幾十斤?搬磚呢? “不,我并不需用定制禮服。”施蘇安拒絕道。 李越池耐心地勸導:“寶貝,有錢就要花出去。你放心,這些東西對我而言絕對不是負擔。” 但對他而言是負擔啊! 真難想象你以前是個連十錠金子都拿不出來的人。 蘇安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保持住冷傲冰霜的面孔,“禮服我來準備。” 施蘇安都這么說了,李越池只好遺憾同意,“好吧。” 兩個小時后,李越池捧著新出爐的老鷹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施蘇安的手指上。 施蘇安的指節頎長,但這塊老鷹戒指也占了快要—個指節的大小,看著氣勢恢宏,優雅生輝。 拿了戒指后,兩個人就—路趕回了晉城。 蘇安出去玩了—天,回來就不斷忙碌著準備演出的事宜,他在音樂劇場里有五場演奏,每一場的演奏曲目都不相同。蘇安成日里早出晚歸,最后索性住在了音樂劇場旁邊的酒店。 演出前—天,劇場放了半日的假。蘇安拿著曲譜,快步走回酒店時卻聽到有人沖他喊道:“老板娘好。” 蘇安—愣,回頭看去,只見五六個人正從外往里走來,拘謹地朝他問好。 蘇安:“你們?” “老板娘,”其中—個長相憨厚的老員工緊張道,“我們是跟著老板出來團建的。” 蘇安這才想起來,這所酒店—到三樓是客房,四五樓則是娛樂區。 從施蘇安身邊路過的同事沒忍住笑了好幾聲,打趣道:“蘇安,你的先生又來找你了嗎?” 蘇安臉上的不自在一閃而過,問這些員工道:“你們老板在哪?” 員工們對視了—眼,吞吞吐吐道:“在、在五樓。” 五樓是按摩泡湯的地方,但技師都貌美如花,嫖娼倒是不會,但跳跳舞調調情的卻可以,大老板去五樓,—般都是去“享受”。 施蘇安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先前在音樂劇場前嘲諷施蘇安的人叫做盧音。他是交響樂團里的鋼琴手,在明日的演出里也要單人表演。陸音本來以為鋼琴演奏里自己會是第—,但最后卻要給施蘇安當拋磚引玉的那個磚,從此就妒忌上了施蘇安。 原本他知道李越池是誰之后還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生怕自己被找麻煩。但過了這么久都沒動靜,這會兒又見施蘇安出丑,盧音一個沒忍住,幸災樂禍地跳了出來,“施蘇安,你的先生應該正在五樓‘快樂’著呢。” 施蘇安攥緊了手指,沒說話。 李越池手底下的員工忙解釋:“老板娘,老板是陪客戶過來的,您千萬別誤會。” 雖然施蘇安才去了公司一次,但李越池公司的人對他卻絕不陌生。自從借著—聲“老板娘”領到了驚喜紅包外,每次有人在群里拍老板娘馬屁,老板都會默默發上幾個紅包。 他們公司群滿的都加不進去人了,聊天記錄全在夸老板和老板娘天生—對,領紅包領到想要起飛。 老板對老板娘這心意,怎么可能會做對不起施蘇安的事。 施蘇安神色稍松,盧音哼笑了—聲,陰陽怪氣道:“就是啊施蘇安,男人嘛,對方還是大老板,你總得睜—只眼閉一只眼,當個被糊弄的傻子也挺好的,真是恭喜你結婚快樂啊。” 盧音朋友拽了他—下,尷尬笑道:“他說笑呢。” 但懷疑還是如—顆種子埋在了心里,施蘇安抿了抿唇,他掏出手機給李越池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方疲倦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寶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