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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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張啟翔屏息凝神的趴在一家民居的房頂,耳朵里帶著耳機,手里拿著望遠鏡,靜靜的盯著對面的一棟動二層小樓。 小樓里,吵吵嚷嚷的一群人正在打麻將,屋里煙霧繚繞,氣味十分難聞。 “宵夜來了,大家都過來吃飯吧!”突然,一名四五十歲的女人端著一大盆餃子進了屋,大聲喊道。 “不打了,老子快餓死了!”光著膀子的男人立馬推掉了面前的“長城”,罵罵咧咧的起身。 “你是輸不起了吧,老何?”一人嘲笑的沖男人笑了兩聲,得意道:“弟弟我今天手氣太旺,你可別介意。” “媽的,信不信老子揍死你?”男人牛眼一瞪,沖嘲笑他的人舉了舉拳頭。 “切,贏得起輸不起,什么人吶?上次你贏了我二十萬,我他媽的吭一聲了沒?”那人也不怕男人的拳頭,不陰不陽道:“知道老大為什么不選你當陽山區的頭嗎,就是因為你心胸太狹窄!” “你給老子滾!”男人這會兒是真怒了,隨手抓起身邊的椅子,就朝著那人甩過去。那人面色一沉,快速的躲開襲來的椅子,拎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朝男人回敬了過去。 “嘭。”椅子在地上撞瘸了一條腿,酒瓶子砸在男人的肌rou糾結的手臂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老何,吳強,你們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兄弟,犯得著這樣?”旁邊的人此時才回過神,趕緊沖過來把兩人隔開,一邊拉,還一邊勸,“你們兩個就消停點兒,要是讓老大知道了,咱們大家都吃不了好果子!” “吳強,我告訴你,你就算當了陽山區的頭,也管不到老子頭上,你再到我面前耍威風試試?” “我他媽就耍威風了,你要怎樣?老子是老大親手任命的陽山的頭,你算老幾。不要以為你跟著老大的時間長,就了不起。時間再長,老大不一樣看不上你?”嗤笑兩聲,吳強掙開身邊人的束縛,把桌上一沓沓的鈔票全都裝進隨身的皮包里,心情愉快的離開了。 老何被說中了痛點,沉默著像座隨時就會噴發的火山。 “老何啊,你別介意。吳強就是這個惹人討厭的性子,對兄弟還是不錯的。沒當成陽山區的頭,你也別太在意。老大的決定,肯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老何聞言,掃了說話人一眼,然后一聲不吭的從女人手里端了碗餃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女人看氣氛尷尬,眼神一閃,女人一副十足的慈祥面孔,招呼眾人道:“都來吃餃子啊,愣著做什么?我們家何山脾氣急,你們別和他計較。” “唉,何嬸。我們和老何都是這么多年的兄弟了,哪里會真和他計較。”氣氛重新熱絡起來,一大盆餃子被一群餓狼般的男人分光了。 吃完宵夜,又在麻將桌上走了幾圈,那些人才陸陸續續的離開。而被眾人稱為老何的人,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因為人高馬大,長相兇悍,看起來硬是和三十幾歲的人差不多。 “何山,你過來。”何山母親坐在椅子上,面色嚴肅的看著他。 “媽,你還沒睡?”何山腳步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何山母親面無表情,“睡?一群人吵吵鬧鬧的,誰睡得著?”她最煩何山帶人回來打麻將,不過她從來沒有讓外人察覺出來罷了。 何山沉默,并不接話。他的母親一向強勢,連父親都要讓他三分,如果他接話,指不定后面會有什么不中聽的話等著他。 “怎么不說話?啞巴了?”何山母親冷冷的掀了掀嘴角,伸手戳在何山的額頭,“一晚上輸掉十二萬,你能耐?完了還要被吳強那小癟三嘲笑!你剛才動手,要么就干脆利落的要了他的命,要么就干脆不要和他起沖突!隨意的暴露自己的情緒,是最無能的表現!” 何山心里煩躁,“媽,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管。” “我不管?我不管你早讓人砍了!”何山母親的語氣尖銳起來,“上次,你得罪了東城的那只瘋狗,要不是我用一個大消息和仇三交換,你以為他會心軟的出面救你回來?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何山面色一僵,“是你用消息和老大做了交易?他才救我?” “要不然呢?只有你傻傻的相信仇三是把你當親兄弟!這黑城的人誰不知道,仇三除了錢,什么都不在乎。他可以為了錢,殺了自己的親兄弟,你算是老幾。” 何山張了張嘴,有些不確定道:“那個人,不是他的親兄弟。而且,也是那個人先對老大動手的……” 何山母親氣笑了,“說你傻你還真傻!滾回屋去給我好好反省,沒有的允許,不許出門。” “憑什么?”何山捏著拳頭站起身,不可置信道。 何山母親抬頭,冷冷的盯著比何山,“就憑我是你媽,就憑我是張啟嵐!” 張啟翔放下手里的望遠鏡,拿下耳朵里的耳機,面色沉凝,“堂姐,果然是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來龍去脈,得到消息 已經是深夜,整個黑城全部陷入了黑暗里。張啟翔看到對面的小樓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翻身坐起來,把所有的工具都裝進一旁的黑色帆布包里。起身,居高臨下的再次瞧了一眼對面的樓房,他舉步離開。 在軍隊里,長官的命令,不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下屬都只能服從。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邊境城市,還是因為長官的命令。不過,那個長官下達的命令不是為了公務,而是為了一己之私。大概是去年初,在包圍黑城的群山里,與越國的交界線上,新發現了一個金礦。根據長官提供的消息,金礦儲量很大,其中還伴生有其它的稀有金屬,價值很高。 發現金礦的是一名越國人,金礦的范圍,大部分也是在越國國境之內。人或許永遠都無法抹掉骨子里的貪婪,那名越國人沒有向地方政府匯報,而是小心翼翼的自己掘礦。每次都掘得不多,但是那人還是在短時間內發了筆橫財。 也怪他突然富貴,不懂得低調。他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出門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回來就能建房子,買車,有錢得讓人莫名其妙。 這些不同尋常的表現,引起了當地的一個勢力的注意。那名越國人又一次進山的時候,被發現了,然后順理成章,金礦也被那個勢力霸占。 那個勢力也不傻,那么大的金礦他們自然不會交出去,于是他們在山里霸占了幾個山頭,說是當作訓練的場地,閑雜人等根本不能再進去。 金礦的開發,讓那個勢力的實力迅猛膨脹,短時間內,就把當地的一些小勢力或是吞并或是排擠出去,一時間,很有些龍頭老大的意思。 不過,俗話說得好,人多口雜。持續開采了大半年后,金礦的消息被泄露。一時間的哄然和混亂是能想像的,該勢力被周遭的一些更大的勢力打壓,脅迫,終于還是把金礦的開采權,讓出去了百分之八十。 可是,事情根本還沒完。有些時候,一旦退后一步,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那個勢力最終還是被人給消滅了,只剩下當初一個副手,僥幸活了下來。金礦被獨占,同伴親人都被殺了,副手自然是要報仇的。 于是,金礦的消息,又被傳到了華國這邊。黑城的那幾股勢力當然是第一時間知道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干一場。不過碰了兩三回壁,他們才知道那個霸占金礦的越國大勢力,不是一般的強。沒辦法,單獨干不過,那就聯合起來。 黑城的幾個頭頭碰了個面,達成了攻守同盟。一時間,越國和華國的交界——西南邊境整個就不安定起來。陸仟寶的堂叔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方面讓邊境部隊鎮壓那些不安定因素,一方面卻在嫡系部隊里抽調了幾個能手,暗中派遣了過來,想要一石二鳥,漁翁得利。 可惜,京都那邊很快就出了事,他自己也丟了性命。張啟翔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也找不到人稟報了,何況陸家一倒,軍隊里發生了那么大的變化,邊境部隊里,也有些不同的聲音。張啟翔他們完全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加上后來事情鬧得太大,金礦的消息最終被越國的官方知道了,事情也就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能夠插手的。剩下的,都是國與國的較量。 張啟翔倒是不擔心華國會搞不贏越國,就算那個金礦大部分都在越國境內,那些狡猾的政客也一定能想到辦法讓越國乖乖的就范。關鍵是,華國的強大,越國是怎么也不能相提并論的。落后就挨打,這是鐵的定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啟翔帶著還活著的兩個同伴從山里鉆出來,回到甕城。那時候,張啟翔他們一直呆在山里,雖然察覺到有變故發生,但沒想到會是政變一樣的改革。三個超級家族說倒就倒,新的巔峰家族產生,軍隊里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讓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回去。 要知道,他們都出身于陸家的嫡系部隊,現在陸家倒臺,傅家為首的外省家族掌控全局,他們這些人貿貿然回去,卷進那個旋窩肯定不劃算。 于是,三人一商量,就暫時決定留在黑城,看看情況再說。而這一留下,張啟翔就在無意中聽到了一個讓他坐臥不安的消息。 今天晚上,他更是確定了這個消息的散播者的身份——竟是大伯家失蹤多年的大堂姐張啟嵐! 手掌收緊,張啟翔怎么也沒辦法相信,一個張家人會做出出賣家族的事情來。因為族人大多生活在農村,環境簡單,性格都是很純樸和善良的。 鄰里之間相互幫一把,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張啟嵐作為張家的女兒,多年前不但給張家抹黑,多年后更是要把災禍引到千里外的張家。 果然不愧是大伯母的種嗎?一樣的狠心,一樣的涼薄。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張啟翔回想了大伯家的幾個姐妹,還真是沒一個他看得上眼的。唯一一個好一點的,還不是親生。 “翔哥,你回來了。” 回到落腳的地方,一推開門,負責守夜的京門就輕聲招呼道。 張啟翔把包隨手仍在墻角,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喝了,才點頭應了一聲,“白楊休息了?” “嗯,他的傷還沒全好,多休息沒錯。”屋里亮著燈,但是窗簾都拉得很死,外邊不會察覺到里面的燈光。京門坐到張啟翔的身邊,也喝了口水,“翔哥,你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了嗎?” “嗯,確定了。”張啟翔頓了下,然后面無表情的仰頭,把杯里的水一口氣喝完。 看到他的表情,京門就知道不是好消息。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勸慰道:“不管她是誰,她透露的消息會危害翔哥你家,就不值得原諒。而且,我們當務之急,是拖延時間,不能讓仇三離開黑城半步。還有,翔哥,這事,你是不是跟你家里的人通個氣,也好做些防范……”畢竟一個人的能力太有限了,仇三不是一般人,而且背景也有幾分,就憑著他們三,要想破壞他的好事,還是有些難度。 更何況,在搶奪金礦的時候,他們已經和仇三結了仇,要是讓他知道那個女人說的張家,就是翔哥家,后果不堪設想。 感受到京門的好意和關心,張啟翔臉色緩和了一些,“我已經和我爸通過電話,他說他會和族長商量的。還有,我侄女幫咱們準備的東西,大概后天就能到,不要太緊張。” “真弄來了?”京門眼睛一亮,他們這趟出任務,軍隊里的東西一律都沒被允許帶出,用的都是原始的刀棒。武器上一開始就吃了虧,要不然,這一次來十五個,回的時候,肯定也會是十五個。 想到最后,京門的神色,有些黯然下來。他和白楊這次也是多虧了張啟翔,不然都得困死在山里。 張啟翔隔著衣服,摸了摸頸間的東西,眼底閃過一絲身為長輩的驕傲和欣慰,“我大侄女可不是一般人。”雖然小時候瘦瘦小小,沉默又冷清,但是現在真的已經成為一名可以放心依靠的家人了呢! 說起來,他對張小寒,一直比對其他的侄女晚輩上心。回想起來,或許是因為他也親身參與了張小寒小時候經歷的大事件的緣故。看著她一路成長到如今的地步,心里的總多了很多的親近和贊賞。 還有一點,張啟翔覺得張小寒和他很像。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當然,他小時候可沒被人欺負過。 實際上,張啟翔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就是三天不說兩句話,他也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悶。不過,他不是木訥,相反,他是喜歡那樣的沉默和寧靜。很多事情,他或許看得比誰都清楚,但是因為他的沉默,讓別人很難理解他的想法,感受到他的智慧和能力。所以,在張家的同輩兄弟里,張啟翔顯得不怎么起眼。 可是,有血與火里走出來的張家學親自教導,張啟翔注定不會平凡一生。他進軍營當兵,短短的幾年時間,他的成就,已經能讓大部分的人仰望。 “我知道,我知道,學業好不說,還很能賺錢,關鍵是武力值也不弱,不是那種需要男人時刻保護的嬌嬌女。”京門笑著附和,隨即挑起眉頭道:“每次她給你送東西,我們這些人都能沾沾光,享享口福,有機會真得當面謝謝她才對。加之,我也好奇,那么能干的姑娘,到底長什么樣呢!” 張啟翔淡笑的道了一句,“你能見到她的機會大概很少。”隨即他拍了拍京門的肩膀,站起身道:“時間不早,我也去睡了。記得警惕一些。” 京門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鄭重的點頭,“我知道。” 他們現在待的這一片,都是仇三的地盤,行蹤絕對不能暴露。大后天東西就能到,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京門目送著張啟翔進入里屋,然后關上燈,一個人睜著大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狼一樣,時刻注意著周遭的動靜。 第二天,天剛剛亮,張啟翔就醒了。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夜,后面的日子,可就不會是這樣的安寧了。 “京門你去補眠,我去外邊買早飯,順便確認一下周邊環境。”張啟翔帶上帽子,站在門口,吩咐道:“而白楊,老規矩,這段時間,你負責警戒。” 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白楊鄭重的點頭,“放心吧,翔哥。” 囑咐過兩人,打開門,張啟翔不著痕跡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才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千里之外的甕城,張家灣。 張家學在接到兒子張啟翔的電話之后,神情就不太好。昨天他第一時間就去和族長說了消息,晚上輾轉反側了一夜,腦子里就想著這些事情了。 所以,今天吃過早飯,張家學意外的沒出門,三奶奶很是疑惑。一邊收拾碗筷,她一邊打量張家學,半晌問道:“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的,是不是翔子在外邊不好,你瞞著我?” “翔子沒事。”張家學搖頭,安撫的沖老妻說道。 “真沒事?那為什么你接了他的電話之后,就這幅樣子?”懷疑的看過去,三奶奶臉上全是不解。 “他真沒事。”有事是我們這里。再次確定了一下事實,張家學放下茶杯,站起來一邊背著手往外走,一邊交代道:“我去一趟族長家,太陽大,你也別去地里,等我回來再說。” “唉,還是習慣什么事都瞞著我!”三奶奶扭頭看張家學消失在大門口,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夫妻這么多年,張家學一絲一毫的情緒,她都能感受得很清楚。現在他這樣,明顯是擔憂著什么。 算了,還是收拾好家務,出去串串門好了。三奶奶很快就把心里的擔憂丟開,天塌了,還有男人們頂著呢,再說她一個老婆子成天擔憂也不頂事啊。樂觀的三奶奶把洗干凈的碗筷放進櫥柜,然后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提著一個小籃子,就笑瞇瞇的上妯娌家嘮嗑去。 三奶奶的一翻心里活動,張家學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他背著手到了族長家,發現大爺爺也在了。 “老十二,你來了。”族長看到張家學,絲毫不意外,只招呼他進屋坐。 “大哥,二哥。”張家學沉聲喊了屋里坐著的兩人,才在空椅子上坐下。這些年,張家學兩兄弟和族長這一支的幾個都走得很近,大堂哥直接簡略為大哥。這中間親密的關系,可想而知。 大爺爺取出嘴里的土煙,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事,我們已經叫人仔細的查過了,確實,今天早上六點有一隊陌生人到了鎮上。在旅店打工的四兒已經套出了話,他們正好從黑城來。” 張家學眼神一凝,“翔子說那個仇三派了十來個人過來摸情況,人數對頭嗎?” “對頭。應該不會弄錯的。”大爺爺拿著煙桿兒在地上敲了兩下,把里面的煙灰都敲出來,“四兒一向機靈,我已經讓他注意那群人的動向了。” “他們早晚會摸到咱們村里來的。”張家學皺眉,面色不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們要不要提前做些布置。” 族長的面色也不好,但是語氣還算輕松,“不,他們既然來了,就讓他們來看個清楚好死心。我張家灣有山有水,有良田、有果園,就是沒有勞什子寶藏! ” “可是……”張家學有些不解,開口還想再說什么,不過想了想,還是沒在問。 大爺爺見狀,眼底帶上笑意,“老十二,老二不但是老二,他還是族長呢。他既然拿定了主意,肯定不會出岔子的。” “嗯,既然這樣,我就回去了,地里還有些活兒要做呢。”張家學看了眼成竹在胸的族長,心里動了一下,似乎也想到什么關鍵的事,表情松快起來。 “我說你也是的,你又不缺那點兒吃的,還在地里拾掇個什么勁兒?老了就享享清福,實在沒事,帶著弟妹到外邊走走也成。”大爺爺聞言失笑,搖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