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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卿顏在腦海中自動轉化思路,他此前竟是置身于一群鬼怪中游¨街閑逛……關鍵是他還一點都沒有察覺?! 他的修為……竟已倒退到這個地步了嗎? 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慌的,畫卿顏在慕君年臂彎中渾身顫抖起來。他緊緊攥著慕君年的衣襟,似是想要尋到一絲安撫。 對于師尊的這種應激反應,慕君年已然見過太過次了。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如今的師尊敏感而?焦慮,格外容易受驚。 他以為過去師尊斬妖除魔,驅邪避祟應是不會?怕鬼怪的,卻不曾想…… 慕君年不停地拍撫著師尊,將?他抱入懷里溫柔安慰道:“沒事的師尊,那些只是游蕩于冥界的幽魂,尚未尋到輪回之路,它們生前也是人的。” 畫卿顏縮在慕君年懷里沒有說話,仍是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仿佛是籍由此來傾訴他的心緒。 他真正怕的并不是這個。 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又說不出口。 畫卿顏突然想到,他金丹破碎無情道心崩壞,恐怕真的要?命不久矣了。等那時他死了,慕君年該怎么辦? 他會?不會?失控發瘋,滋生心魔?他會?不會?…… 畫卿顏不敢開口詢問,光是想想他就渾身難受心口絞痛得厲害。 其實這也并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清風仙尊貼在慕君年的胸膛,感受著那隔著衣物傳來的一陣又一陣guntang而有力的心跳。他在心中悲涼道:[我怎么可能會選擇傷害慕君年呢?] 原來,早已不知在什么時候起,他已然把慕君年當成?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存在了。他不是他筆下堆砌塑造出來的角色,而?是一個有血有rou實?實?在在鮮活的人。 他喜歡他,他是他心底里所愛之人。 讓他殺了他,他做不到。 回去以后,畫卿顏一連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慕君年以為是那次鬼市回來給師尊帶來了心理陰影,于是他每天晚上都會陪在畫卿顏身邊,抱著他一下又一下地拍撫他。 此前畫卿顏的每次無情道心發作,都是壓抑到慕君年不在的時候才會?徹底顯露。而?如今,慕君年幾乎整日整夜地陪伴在他身邊。距離畫卿顏上一回金丹破碎已經過了數日,他時常會?感到體內一陣劇痛傳來,如利刃扎在腹中攪動,讓他難以自抑幾乎是痛¨吟出聲。 而?不知情況的慕君年在安撫寬慰他時,時不時會親吻著他的眉眼撫摸著他的發端。有時還會?抱著他慢慢地嵌¨入而進,籍由此溫柔地傾灌填滿他。這是與慕君年這么多次以來,他第一次被這般輕柔而?緩慢地對待。畫卿顏埋在慕君年的懷里,如貓兒一樣小聲地哼哼,似乎習慣了對方的大開大合,頭回遇到這般細水長流還有些不適應。 溫柔舒適的堆砌最是容易模糊人的神智,吞噬人的理智。畫卿顏靠著慕君年的臂彎,半睜著眼簾意識模糊昏昏沉沉的。慕君年會嫻熟地將師尊被汗水泅濕的發絲攏至他腦后,一點一點吻去他眼簾上沾著的生¨理性眼淚。畫卿顏微微垂眸低下頭去,恍恍惚惚想起過去、現在慕君年一直以來克制而溫柔地安撫照顧著他的畫面。清風仙尊凝視著慕君年的容顏,心中突生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從未主動回應過慕君年什么,可這一次他卻想做點什么,至少讓對方明白,其實慕君年并不是一直都在單方面的付諸情感…… 畫卿顏垂下眼簾,雙手捧住了對方的臉龐,一點一點靠近慕君年的唇瓣。然而在他即將觸碰到那溫熱的薄唇時,心口竟突然傳來一陣絞痛。 如此清晰急促的疼痛,似刀子一般猛地剜在他心口,完全一點防備都沒有。畫卿顏猝不及防咳出一口鮮血出來,耳邊似是傳來一陣金丹破碎的聲響。 畫卿顏驟然睜大了雙眼,他的無情道心終于——徹底廢了。 在慕君年眼前,廢了。 魔君眼底浮起震驚與愕然的神色,也是在這一刻他終于知曉了,原來師尊一直都在飽受無情道心的折磨。 而?如今,師尊的金丹在他面前徹底破碎。 慕君年原本一片幽深的暗瞳瞬間恢復了清明,他迅速回過神來接住了畫卿顏向他懷中倒來的身體。 “師尊……!” 魔君的心驟然一滯,倒在他臂彎中的畫卿顏已然閉上了雙眼,視線一黑便就陷入了昏迷。 ** 師尊突然吐血暈倒,慕君年差點被他給嚇死。 畫卿顏昏迷了七天七夜,慕君年便也守在他床頭邊守了整整七天。慕君年自成為魔君后,體內的靈力早已不純粹了。他要?給師尊灌輸靈力進去,必須得將?他靈力中的魔氣給剔除干凈。一個人縱使實?力強大修為逆天,也總會有精力耗盡的時刻。但畫卿顏的金丹破碎得太嚴重了,慕君年只要哪怕有一絲懈怠,前面修補的就會全部功歸一潰,師尊也會?面臨生命危險。 慕君年不能闔眼,更不能有一絲偏差。 畫卿顏終于恍恍惚惚睜開了雙眼,在他醒來之際便就迅速被擁入了一個略帶冰涼的懷抱里。 慕君年緊緊地抱著他,宛如擁著一個差點丟失的珍寶,讓他驚悸不已險些要?情緒失控變成瘋魔。 畫卿顏被他這般強大的力道給緊緊地擁抱著,仿佛是要融入于對方的血rou一般,帶著一絲疼痛,讓他同樣也感受到一股失而?復得的強烈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