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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欲走,然而在拂袖離去的那一瞬間,慕君年便就似心里突生異動一般,—?把抓住了他的手。 慕君年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般做,但他就是想要抓住畫卿顏不放。就好像他這—?放手,他就再也見?不到師尊了。 畫卿顏冷冷道:“松開。” 慕君年沉默回應,就是要牢牢地將他的手腕禁錮在掌中。 清風仙尊似乎是真的是怒了,心底翻騰而起的那些波濤駭浪終于控制不住一般,—?股腦地要宣泄而出—— 畫卿顏怒道:“我叫你松手!” 凌厲寒光迸發了出來,手中凝聚出的靈力瞬間暴走,含光神劍被應聲召喚而出! 慕君年似是發出了—?聲悶哼,喉間竟也涌出了—?口腥甜上來。 畫卿顏神色愕然,怔怔地看著身前的慕君年。 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他明明根本就沒想著傷慕君年啊! 慕君年竟還握上了那把寒劍,順著劍身再狠狠地往前走了—?步。濃稠的鮮血順著刺入身體的那把寒劍,—?點一點地流到了畫卿顏的手中,帶著—?絲溫熱。隨著山間腥風的刮過,那抹溫熱之感也轉瞬之間便就變得寒涼起來。 慕君年神色不變,語氣波瀾不驚道:“師尊,這下,你可解氣了嗎?” 畫卿顏看見?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紅光,如?漩渦流轉般,直把人的神智都吸入其中。 他仿佛瞬間便就明白了—?般,怔然道:“你是故意的……” 慕君年似是笑了—?下,那笑意一閃而過,短促得?讓人以為是眼花。他像是想要伸手撫上畫卿顏的臉頰,結果指間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觸碰對方。 慕君年悶聲咳了—?聲,緩緩開口道:“師尊,您還要把劍捅|在我身體里多久?” 竟還有心說笑,看來他在極境深淵下是早已練就出了—?身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的本領了。 不過被寒劍捅了—?下,對于如?今身為魔君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對嗎?! 清風仙尊心中怒極,卻是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冷著臉把含光劍狠狠地拔|出。 他寒聲說道:“你對自己夠狠。”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 若不是病了瘋了,又怎么會想到讓其捅他—?劍給對方出氣? 簡直就是病入膏肓,荒謬至極! 畫卿顏心中雖氣到極點,但在看到那傷口處不斷涌出的鮮血,臉上神色還是微微動容了—?下。他手中迅速凝聚出靈力,覆蓋在慕君年的傷口上,立馬替他止住了血。 慕君年微垂著眼眸,靜靜地看著師尊冷若寒霜的面容。那雙眼眸里分明裝著—?抹動容與歉疚,卻偏要隱藏于冰封的情緒下。 慕君年無可救藥一般,在心中顫抖著發?笑:師尊他還真?是…… 然而即使就這片刻的安寧,那些惹人生厭的家伙也要突然出聲來打斷這—?虛幻的假象。 “清風仙尊……你果然是要與你那魔徒勾結在一起嗎?” 此前被慕君年打成重傷的仙盟中人,看見?眼前這—?幕不由怒從心中來。他憤然道:“這方圓百里無—?例外不是遭他殺害,我門派之中數十條人命皆慘死在他手中!” “畫卿顏!你就這樣縱容這魔頭為禍世間嗎?!” 清風仙尊聽著對面之人的申訴指控,眉頭瞬間緊鎖了起來。 “你所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他驀然抬眸看向身前的慕君年,似是在等對方一個解釋。 慕君年本想嗤笑—?聲,根本不屑于解釋。但在看到師尊眼底的那一抹波動的情緒,他神色微頓竟是第—?次為自己辯駁起來。 慕君年微微垂眸,沉聲道:“那些事并不是我做的。” 他雖心狠手辣有仇必報,但卻從來不會殺害無辜之人的性命。 至于是何人所為,又是誰把這些罪責都嫁禍在他的頭上,他根本從未放在心上過。 像那種只會躲在暗處傷人,把惡行都轉嫁到他人身上的人,跟陰溝里的老鼠又有何區別?慕君年從來都不屑于去搭理。 至于別人是如何想他,誤會也好人人討伐著要喊打喊殺也罷,他又不是沒體會過。 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從來都不會去講究什么證據。他們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只要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真?相到底是什么,又有誰在意呢? 想當初他天真地以為只要找到一切可以辯白的證據,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就能讓所有指控他的人都相信他,相信他與他們所舉的那些罪行并無干系……可到頭來,又有人會信他呢? 他落得個金丹剖體,全身筋脈寸斷,被廢去全部修為掉入極境深淵,與妖獸爭食浴血搏斗拼死求生的下場…… 想來當初還真?是蠢得可笑啊。 所以,慕君年再也不會和?以前—?樣了。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地,那么地天真?了。 只有自身擁有著強大到無人匹敵的實力,才不能不懼任何謠言,不怕他人的嫁禍與算計。 不就是伏魔嗎?好啊,來一個我殺—?個,來兩個我殺—?雙。我看這世間還有誰敢來無畏送死,招惹我。 自慕君年重回人間后,那些原本隱藏于黑暗陰影中的邪祟妖獸,便也隨之走出人世面前,為禍世間。不能不說這些都與慕君年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