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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逃離了幕府后拜上銘劍山,一?舉奪下比試考核的魁首后,于擇師大典中一?眼看見了那抹飄散白衣,那便是清風仙尊畫卿顏。 原來他心中無端升起的信任與想要靠近的親近,從來不是沒有緣由的。 慕君年離開了,他只想快點回到飄渺峰,回到墨韻小筑去見……那個人。 天色漸暗,氣溫轉涼,開始淅淅淋淋地下起了小雨。慕君年御劍飛行而下,停落在飄渺峰峰下。他未帶傘,便在周身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以遮蔽寒雨。 慕君年心事重重地走在上山的路上,這里四季更換他不知看過多少個輪回歲月。自重生后,他與師尊朝夕相伴,四季更迭的變換早已似流轉在周身的空氣一?樣自然。雖存在變換著,卻再也勾動不起他的心緒。 可這一?次踏在此條上山的道路,他卻意外地心緒翻涌,比以往任何一?次帶給他的感覺都要更加地強烈。 忽地,慕君年驀然停住了腳步。他略一抬眸,便就看向了前方紅楓樹邊站著的畫卿顏。 師尊懷中抱著雪白的靈獸,撐著一?把竹骨傘靜靜地立在雨中,似是在此等著什么人。 慕君年指間微動,便將身上的屏障給撤去了。 傘沿遮住了視線,畫卿顏將傘柄微微一?抬,便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慕君年。他雙目一亮,立馬撐著傘提步而來,詢問道:“你去哪兒了?一?直都沒看著你人。。” 慕君年聞言唇角微彎,眼眸含著一?絲笑意:“師尊找我?” “啊,這不下午本想正常教學。”畫卿顏訕訕道:“結果下起了雨你還不在,看你身上都淋濕了。” 慕君年淡然一笑道:“無礙。” 畫卿顏嘟囔了幾聲道:“現在天氣轉冷,你總叫我別受寒著涼了,自己倒一?點都不注意。”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將手中的竹骨傘偏向慕君年,分?了一?半過去與他共處于一片小小的空間里避雨。 * 秋意寒涼,如今已至深秋更是時不時地下場小雨。戶外修行練劍怕是不大方便了,畫卿顏便著手在修煉之上,教授慕君年其他方面的知識。 符箓制作、機關鐵甲、法陣結界……畫卿顏無一?不精通,他修行數百年活了兩世,在修煉之上的進?步與神速,古往今來還從未有人像他這般厲害,更無人能在“大道修行”上與他相媲美。 是故,當畫卿顏坐在室內教授慕君年這些知識時,可謂得心應手心情極好。這下他就不會同教授徒弟劍法那樣,幾乎半點都發揮不了作用了吧? 本來學習器物與法陣這些,都得等到結了金丹才能接觸掌握的。但慕君年天生與旁人不同,他資質上乘天賦極高,還未結丹便就接觸這些修真門類,倒也不艱難。 畫卿顏是先從入門教起,他制作了一?個簡單的家政機甲,可打掃衛生提水煮飯等,能為生活帶來極大的便利。在凡間,最是受歡迎。 機甲制作出來,畫卿顏對慕君年笑道:“把這個放在飄渺峰上,你以后就能輕松許多了,不用再事必躬親,處處……” “不用。”畫卿顏還未說完,慕君年便就溫聲打斷道:“機甲畢竟不比人做事細致入微,我更愿意自己照顧師尊。” 被慕君年這般直白地看著,畫卿顏微微一?愣,有些耳熱了。他偏頭咳了一?聲,掩飾道:“灰塵有些嗆……” 慕君年聞言便立馬施了一?個潔凈術,原本便就干凈的空氣瞬間變得一?塵不染清新起來。他端過一?旁給師尊用的杯盞,遞給畫卿顏道:“師尊喝口水潤潤嗓吧。” 畫卿顏驀然一怔,腦海竟突兀地想起前世巫山殿中,他每日于晨間昏昏沉沉醒來,慕君年總會端來一盞放了蜂蜜的糖水,給他解渴潤喉…… 畫卿顏聞言,咳得更加厲害了。 往后的幾個月,倆人便一直都在室內教授學習符箓機甲制作,以及結界陣法等。 季節更替,轉眼便就入冬了。按說修真之人因修煉仙體?,體?質與凡人是為不同的。四季的更迭對他們的影響并不大。前世畫卿顏因金丹受損,體?質與凡人無異,極為脆弱。一?點暑氣或寒氣,便能讓他受熱著涼。慕君年便對他看得極嚴,照顧得細致入微,一?點氣溫變化就立馬警覺,給師尊避暑降溫或添衣保暖。 但這一?世,畫卿顏金丹未損,又?早已修至化神境界,體?質可與前世大不相同,他身體倍棒著呢!但奈何慕君年就是要給他多添一件衣服,也不知徒弟從哪兒找來的紅色狐裘,非得給他披上,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 畫卿顏無奈:有一?種冷,叫徒弟覺得你冷。 畫卿顏本想說自己并不需要這些,徒弟難道你忘了嗎?在北境雪域,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我可一點事都沒有啊。但徒弟在給他系上裘衣的帶子時,笑著說了一?句話,畫卿顏便就頓住了,生生把口中的話?給咽了回去。 慕君年道:“果然,師尊還是適合穿紅色。師尊容貌綺麗,身著紅衣更顯氣色。” 紅色狐裘上的絨毛微微掃過畫卿顏白皙到近乎發光的臉頰,更襯得他容貌無雙肌膚勝雪。 畫卿顏聞言啞然片刻,紅著耳朵揪了揪狐裘外衣邊,轉過身去唧噥道:“我穿什么不都一樣……好了,許久沒教你劍法了,讓我看看你劍術上有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