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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兩頭靈獸中的其中一頭,便是動了這個念頭。但,卻是在慕君年重傷其獸掌后。 畫卿顏指尖凝聚出溫潤的靈力,緩緩灌入慕君年的體內。清風仙尊心中沉重至極,郁結難挨。 原來,即使重來一世,萬事萬物與前世終不會完全相同的。其實早在當初他救下慕君年之時,在他重新為慕君年擇選收養家庭后,所有的一切都將悄然發生了改變。 前世,慕君年可是并未觸怒靈獸,激起它的殺心。 畫卿顏將靈力灌入慕君年體內的同時,慕君年也因自身所帶的魔族血脈而在迅速痊愈。 滾滾黑氣縈繞,緩緩修復其鮮血淋淋的傷痕。這也正是畫卿顏所知道的,即使慕君年身受重傷,也不會有性命之虞。 原本猙獰的傷口止住了血后,在清風仙尊靈力的輔助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愈合。 畫卿顏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正待將放在慕君年身上的手收回時,卻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師尊……”慕君年也不知是何時醒的,緊緊握住了畫卿顏的手腕,眸底一片暗沉。 畫卿顏甫一對上他的視線,心便猛然跳動了一下。 “你……” 他尚只吐露出一個字,慕君年便用微微帶著些沙啞的嗓音,先于他開口問道:“師尊……在做什么?” “替你……”畫卿顏眼眸一垂,結果視線所落處,那里的一大片肌膚晃入人眼,看得他呼吸驟然一停。 慕君年身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帶著淡淡的粉色疤痕。還有鮮紅的血跡覆在那結實的腹肌上,帶來視覺上的沖擊。 明明此前為慕君年療傷時,還沒什么感覺。但他一從昏迷狀態中醒來。空氣中的氣息都仿佛變了味道。 尤其是此刻,慕君年掙扎著坐了起來,結果身前衣裳大敞,腹上肌理輪廓分明,又沾著幾點緋紅……如此盛景,繞是一向修身靜性的畫卿顏,也不由看得心口一熱,雙頰發了燙。 畫卿顏艱難地補充道:“療、傷。” 再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還放在慕君年身上,他立馬像是被燙著了一般縮回了手,尷尬地咳了一聲:“咳,那個……外面天寒地凍的,你這身衣裳也都被血浸濕了,還是趕緊換了吧……別凍著了。” 慕君年緩緩松開了師尊的手,垂簾應了一聲:“嗯。” 畫卿顏此刻視線飄忽,完全不敢往慕君年那邊瞟。他為裝鎮定,故作平靜地問道:“你出來時可帶了換洗的衣物?” 慕君年眼底幽深地注視著他的師尊。良久,才垂下眼眸緩緩開口道:“我的芥子袋在衣服的袖口里……” “嗯?”畫卿顏蒙了好一瞬,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徒弟是要他幫忙把他衣間里的芥子袋翻找出來。 要在滿是鮮血的衣服里找芥子袋,勢必會觸碰到對方的身體。畫卿顏內心糾結了好一陣,實際上也不過過了一瞬間。他便強自鎮定了下來,右手僵硬地伸進慕君年的衣間袖口里,小心翼翼地盡量避免碰到他手臂上的傷口。 芥子袋很快便就被找出來了,畫卿顏試探性地詢問道:“要我幫你把衣服都脫掉嗎?” “不用……”慕君年深呼了一口氣,似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平復下心中翻涌的情緒。 他緩緩開口道:“我自己來就好。”說著便咳出了一口血沫。 畫卿顏立馬嚇了一跳,驚道:“你現在這樣哪還有力氣動的了?還是我幫你吧。” 慕君年沒有再說話了,只沉默地點了點頭,便靠在石壁上,任由師尊動作。 畫卿顏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慕君年的衣角,想要幫他褪下衣服。層層衣裳被慕君年的鮮血凝固在了一起,著實難脫。衣裳從慕君年染血的肩胛處滑落,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臂肌。畫卿顏只那么瞧一眼,便心神紊亂了起來。 明明,又不是沒看過……但偏偏就是因前世在巫山云雨中見過了太多次,如今不過就一單純的換衣,就都能讓人思緒飄亂,心尖發顫。 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了慕君年的身體,燙的他微微一縮。而被血液浸濕的衣服已經凝結成痂,粘在慕君年的lǒu露皮膚上,被這么輕輕一扯動,便就撕裂了他原本已結痂的傷口,鮮血又滲透了出來。畫卿顏心口猛然一揪,頓在那里不敢再繼續下手了。 慕君年呼吸有些重,他撩起眼皮瞧見了師尊緊張不安的模樣,忍不住想要撫摸他的臉。結果手伸到一半,他卻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動作驀然一頓。 他忘了,這不是前世。這一世的他,為人弟子,尚未在師尊面前暴露出他心中陰郁的一面。 他不能……不能做出任何有失禮數的舉動。 慕君年的手僵硬了一瞬,而后不著痕跡地調轉了一個方向,落在了師尊抓著他衣角的手邊。他重重地喘¨息道:“沒事的,師尊,我不疼。” 慕君年說罷,便抓著自己的沾滿鮮血的衣服用力一撕,給褪了個干干凈凈。傷口被扯動地又流出了血,他也不甚在意,連聲哼都沒有。 畫卿顏看著心口一疼,連忙施展靈力灌入他體內,為他止血療傷。慕君年沉重地呼吸著,隨手施了一個潔凈術,將身上的血跡都清理了個干凈。他五臟六腑都受損嚴重,這一串動作下來似乎就讓他精疲力盡,再沒了力氣。 慕君年的身體向前一傾,額頭便就抵在了師尊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