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有錢也不是這樣任性的吧,結婚戒指買那么多干什么,有一只就行了,我真的很喜歡。”而且秦政霆的用心她也能感覺到,實實在在的溫暖了她,比山盟海誓更讓她感動。 “喜歡就好,吃吧!” “嗯。” 在秦政霆溫柔的注視下,周梓希埋頭吃飯,不再說話,晚餐之后周梓希提出回家一趟,她想收拾一點兒東西搬去秦政霆那里。 秦政霆駕車到周梓希家樓下,不久以后,這里就是她的娘家了,她真正的家是和他在一起。 “小心點兒!”秦政霆體貼的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緊緊扶著周梓希的手,唯恐她不小心摔倒,她先身驕rou貴,半點兒都馬虎不得。 周梓希沖秦政霆笑了笑,腳剛剛落地就看到江立川在不遠處傷心欲絕的看著他們。 循著周梓希的視線,秦政霆驀地回頭,他也看到了江立川,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你真的要嫁給他?”江立川的聲音在顫抖,他高大的身軀抖得更加厲害。 周梓希沒想到江立川會在這里等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會等多久,現在面對面,把話說清楚也好,周梓希深吸了一口氣,說:“是,我要嫁給他,我愛他!” “你一定會后悔的,他根本不愛你,你一直都在騙你!”江立川激動的吼了出來:“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希希,你聽我說,別被他騙了,他只是想要你幫他生孩子,當你是生孩子的工具,你懂嗎?” ☆、第二百六十二章活得真是痛快 秦政霆厭惡的盯著江立川,他說的這些話恐怕是程小唯告訴他的,這表妹可真不省心! “江立川,你現在已經是程小唯的未婚夫了。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周梓希也猜到江立川是受了程小唯的挑撥才跑來找她鬧事兒,不管江立川說什么她都不相信,她只相信秦政霆,握緊身旁高大如山的男人的手:“我們走吧!” “嗯!”見周梓希也沒把江立川的話放心上,秦政霆松了口氣。和她一起越過江立川,往眼前的筒子樓走去。 “周梓希,我真是沒想到,你為了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被周梓希漠視,江立川氣不過,惱羞成怒:“我也是為了你好,等你生了孩子他就會把你甩掉,我不想看到你哭。” 周梓希也來了氣,回頭狠瞪江立川:“就算我哭死也不關你的事,謝謝你的好心,請你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好好去陪你的未婚妻吧,讓她安心,別再來找我的麻煩!” “希希。我并不想娶她,我愛的人是你啊,我知道你也愛我,所以才會和姓秦的在一起故意氣我,我們在一起四年,四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你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里,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 江立川話未說完,秦政霆轉身一拳頭招呼了過去,打在他的鼻梁骨上。“咔嚓”一聲,鼻骨斷了,鮮血直流。 “神經病,有完沒完,哥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你再說我揍死你!”雖然秦政霆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有的人就是欠揍,好言好語和他說聽不進去,偏要使用暴力才奏效。 而江立川便是最欠揍的那一個,惹得秦政霆一肚子火。 江立川捂著鼻子,滿手是血,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眼睜睜的看著秦政霆和周梓希一起上樓,轉身看到秦政霆的車停在路邊,他頭腦一熱,撿起一塊磚頭就往擋風玻璃上砸。 秦政霆,去死吧! 擋風玻璃被砸出一絲裂紋,驚天動地的報警聲嚇得江立川落荒而逃。 秦政霆站在陽臺上望了一眼,拿出車鑰匙按了按,報警聲才戛然而止。他失笑的搖頭,江立川和程小唯可真是絕配,恐怕以后他們的日子不會寂寞。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周梓希發現她沒什么可帶的東西,衣食住行秦政霆都替她安排得妥妥當當,根本不用她cao心。 周梓希在自己睡了十五年的小床上躺下,搬來這里多久,她便在這小床上睡了多久,突然要結婚,要離開,還真有些舍不得。 “困了?”秦政霆走進房間,緊挨著周梓希躺下:“想睡就睡一會兒,以后你回來的時候就少了。” “嗯。”這正是周梓希傷心之處,她鉆進秦政霆的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還好她嫁在本市,還可以時常回家看看。 秦政霆攬著她的肩,輕輕的拍了幾下:“好了,別哭了,以后可以接你爸爸mama過去和我們一起住,我看他們人都不錯,以后相處應該不是問題。” “真的嗎,你真的愿意他們和我們一起住?”周梓希喜出望外,從秦政霆的懷中抬起頭。 “當然,希望你mama的病能好起來,你生了孩子之后你和孩子都需要人照顧,別人我不放心,自己家人才穩當。”秦政霆捧著周梓希的臉,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晶瑩的淚花。 周梓希長嘆一聲:“唉,不知道mama的病什么時候才能好。” “別擔心,我看你mama的臉色不錯,她今天還說要幫我們帶孩子。”秦政霆溫柔的安慰周梓希,她終于破涕為笑。 “嗯,mama一定會好起來。”周梓希的身子往墻根挪了挪,給秦政霆騰出更多的空間:“謝謝你沒有把我懷孕的事告訴我爸媽,等我們領了結婚證之后再告訴他們吧!” 未婚先孕太不光彩了,而且她和秦政霆在一起沒多久,周梓希不想破壞她在爸爸mama心目當中的好孩子形象。 “嗯,你想什么時候告訴他們由你自己決定,我不插嘴。” “謝謝。”周梓希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回去吧,不然待會兒就不想走了。” 秦政霆伸出手,撫平周梓希眉宇間的褶皺:“不想走就住下吧,這里也一樣是你的家。” “你不是說我家的床太硬太窄睡著不舒服嗎?”周梓希不想為難秦政霆,他家的kingsize大床確實比她的小床舒服太多,她睡哪里都習慣,只怕他不習慣。 “沒事,以前出去登山的時候野地都睡過,只要你陪著我,睡哪里都一樣舒服。”秦政霆輕輕撫摸周梓希越來越硬的小腹,笑著說:“不光有你陪著我,還有寶寶陪著我,寶寶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我聽寶寶的。” “寶寶說他/她爸爸是個大笨豬。”周梓希說完就被秦政霆壓倒在了身下,一番甜蜜的溫存。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看得到摸得到吻得到卻不能吃干抹凈,這些日子秦政霆受了不少的煎熬,再難受為了寶寶他也可以忍,就算忍成忍者神龜也得忍。 無邊無際的夜色將城市籠罩其中,結束了一天工作的人們回到家中,或孤單或熱鬧或苦悶或忙碌或無聊或……送完最后一個快遞,孟悠遠騎著摩托車去他經常光顧的面館吃一碗麻辣小面,他經常光顧那家店并不是因為味道有多好,面條有多勁道,而是因為面條的分量足,六塊錢一碗就能吃到飽。 在面館里吃完面,孟悠遠騎著摩托車回家,也許那里并不能稱之為家,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今天發了工資,他心情不錯,特意在吃面的時候犒勞自己,多要了一個茶葉蛋,偶爾也可以土豪一把。 回到租住的小平房,孟悠遠接了一桶水,然后把燒水棒放進去,這里連廁所都沒有更別提淋浴了,他就在屋后面的水溝邊簡單的沖一下,然后倒頭就睡,明天他必須比平時起來得更早,因為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辦。 日子簡單平靜,就連陰魂不散的夏雪凝也很久沒有出現了,他甚至已經忘記她的存在,半夢半醒間,孟悠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逼仄的房間內格外的突兀,他摸摸索索的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沒看來電,接聽之后放在了耳邊:“喂?” “悠遠,是我……”夏雪凝說完這四個字之后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久孟悠遠才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有事?”叉丸狀技。 “我……”夏雪凝支支吾吾,孟悠遠不耐煩了:“沒事就掛了。” “等一下,我有事,我有事……”夏雪凝這才急急的說:“我移民的手續辦下來了,我走之前會舉辦一個宴會,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孟悠遠想也不想的拒絕:“我身份低微,參加不了上流社會的宴會,祝你一路順風。”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讓夏雪凝難過得直落淚。 月光透過屋頂的玻璃瓦灑在孟悠遠的身上,他突然有種被世界遺忘的感覺,所有人將離他而去,他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就像一粒塵埃,沒有人在意。 他總會在夢中與陸晴羽相會,只有在夢中他才能真正開懷的笑。 第二天還沒等鬧鐘響,孟悠遠便起來洗涮,早飯也顧不得吃,揣著銀行卡去取錢,他每個月只給自己留下僅夠溫飽的生活開銷,其他的錢統統取出來購買米面油雞蛋等東西,每次他都會叫上一輛小貨車把這些東西拉到孤兒院,交給院長。 m市孤兒院住著三十幾個身體有不同程度缺憾的孩子,沒有缺憾的孩子都已經被人領養了,陸晴羽離世之后孟悠遠曾經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幫忙照顧那些孩子,那個時候的他心如死灰,總想隨陸晴羽而去,誤打誤撞來到孤兒院,看著那些身有殘疾的孩子一樣樂觀的活著,他才重新燃起生活的勇氣。 由于孤兒院里的孩子大多需要吃藥,財政撥款遠遠不夠開銷,雖然院長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孩子們依然吃不飽穿不暖。 聽到車聲,孤兒院院長黨思潔便知道是孟悠遠來了,她高興的跑出來打開門,讓車開到院子里。 “孟大哥你每個月都這么準時,孩子們天天問我你什么時候來,每次你來他們可比過年還要高興。”說是孤兒院院長,可是黨思潔不過二十出頭,她是孤兒院里長大的孩子,高職畢業之后又回到這里,負擔起照顧孩子們的重任。 孟悠遠笑著說:“他們知道我來就會給他們帶好吃的,肯定高興,如果哪天我不帶好吃的來,他們恐怕就不想理我了。” “孟大哥你別這么說,孩子們是真心喜歡你,和你帶不帶東西來沒有關系。”黨思潔一臉的認真。 “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去叫孩子們起來吧,我去把東西搬進廚房。”孟悠遠說著便扛起一袋五十斤的大米,腳步沉穩的往廚房走,一開始扛大米他的腳步還會晃悠,現在鍛煉出來了,一步一步,穩扎穩打。 司機坐在駕駛艙內抽著煙,不停的催促孟悠遠動作快點兒,孟悠遠只能先把東西卸下來,付了車錢,然后再慢慢把東西搬進廚房,這些事他都是自己做,不知何時,他已經是滿手的厚繭,皮膚也粗黑得像麻布,盡管光輝不在,他卻活得真實痛快,仇恨仿佛是上輩子的事,與這輩子的他無關。 ☆、第二百六十三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孟大哥,你歇會兒,吃了早餐再搬。”孟悠遠把面粉搬進廚房,黨思潔夾了兩個剛剛出鍋的饅頭還有一碗清稀飯。一疊咸菜,招呼他去吃。 “好!”孟悠遠放下面粉,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隨手就把臉上的水漬抹在了t恤袖子上,然后在餐桌邊坐下,黨思潔就坐在他的對面,手撐著下巴。笑瞇瞇的看他大快朵頤。 饅頭稀飯孟悠遠也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黨思潔看到孟悠遠將咸菜吃完連忙又給他切了半個泡蘿卜。 “謝謝。”將嘴里的饅頭吞下去,孟悠遠沖她笑了笑,他現在皮膚黝黑,顯得牙齒更加的潔白,笑容更加爽朗。 “應該我謝謝你才對,還好有你幫助我們,不然今年冬天不知道該怎么過了。”黨思潔下意識的順了順擋住左臉的頭發,她的左臉顴骨處有一塊雞蛋大的紅色胎記,這塊胎記讓她自卑,所以常年都用頭發擋住,只有在孩子們的面前她不用擋,因為孩子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孟悠遠笑了笑,認真的說:“有什么困難就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 “謝謝,你已經為我們做了那么多,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黨思潔激動得紅了眼,這些年好人她也見過一些,但是像孟悠遠這樣傾囊相授的卻很少很少,他雖然沒錢,但他總是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幫助他們,這一點讓黨思潔尤其感動。 孟悠遠但笑不語,在這里他找回了活著的意義,讓他死灰般的生命重新恢復了生機,孩子們用他們純真的眼睛望著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兩個饅頭一碗清稀飯下肚。孟悠遠又開始搬東西,黨思潔去幫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洗涮,福利院總共三十五個孩子,由黨思潔和另外一位阿姨全天候照顧他們,阿姨買菜做飯洗衣服,黨思潔則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讀書認字,晚上再一起給孩子們洗澡,做游戲。 孟悠遠將最后一袋面粉搬進了廚房的雜物間,他買了十斤豬rou和二十斤圓白菜,中午準備包餃子給孩子們打牙祭,三十五個孩子。三十五張嘴,又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吃飯都是個大事情,既要吃飽又要有營養還得省錢,做飯的阿姨為此費了不少的心思。 孩子們吃了早餐之后黨思潔吩咐他們自己看書,她到廚房幫忙包餃子,孩子們一聽中午吃餃子,高興得歡呼起來。看孩子們那么高興,黨思潔心酸不已,偷偷的抹了眼淚。 孟悠遠買過去的十斤豬rou只用五斤包餃子,另外五斤留著明天再吃,做飯的顧阿姨負責剁rou餡兒,孟悠遠揉面,黨思潔洗包菜,都忙得不可開交。 “孟大哥,你別動。”黨思潔擦干手上的水漬,掏出洗褪色的手絹兒,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替孟悠遠擦去他額頭上的面粉。 “謝謝。”孟悠遠微微一笑,黨思潔紅了臉,蹲下身繼續洗包菜。 沒有廚師機幫忙,揉一大盆面粉可是個力氣活兒,不一會兒孟悠遠便熱得滿頭大汗,連貼身的t恤也脫了,光著膀子繼續揉。 黨思潔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雖然精瘦但并不虛弱的孟悠遠,她的臉更紅了。 將做餃子皮的面團揉好之后孟悠遠從黨思潔手中接過毛巾去洗臉擦身子,孟悠遠的皮膚黝黑緊實,讓黨思潔不忍直視。 穿戴整齊之后孟悠遠去看孩子們,他剛在教室門口一冒頭,孩子們就歡呼了起來,爭先恐后的將他圍住:“孟叔叔,孟叔叔,我們好想你。” “孟叔叔也想你們。”孟悠遠摸了摸站在他面前的幾個孩子的頭,一屋子孩子都有身體缺陷,來到這個世界嘗盡了人情冷暖,大的孩子已經十一二歲了,最小的孩子還不到兩歲,這幾年被送到福利院來的孩子黨思潔都想方設法讓人領養,一來減輕福利院的負擔,二來孩子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 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孟悠遠又回到廚房幫忙包餃子,五百個餃子在大案板上整齊排開,黨思潔對孟悠遠的手藝贊不絕口:“孟大哥,你好厲害啊,會包這么多種形狀,我只會一種,還包得那么丑。”叉司布亡。 “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吃餃子,過年的時候我mama總會買二兩五花rou一斤包菜做餃子給我吃,我mama包得比我漂亮多了。”提起母親,孟悠遠的神色有喜也有傷,他的神情漸漸黯淡下去,如果沒有遇到君遠平,他的母親也許現在還活著,含飴弄孫,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可惜,有些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遇到了,便是此生的劫數。 孟悠遠還記得母親去世的那一年冬天,很冷很冷,他沒有過冬的棉鞋,腳上的布鞋已經破了洞,大腳趾鉆了出來,母親為了給他做一雙棉鞋偷偷拆了繼父的棉褲,繼父發現之后毒打了他的母親,孟悠遠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母親的哭喊持續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繼父說,他母親是喝農藥自殺的,但孟悠遠知道,他的母親是被繼父打死的。 母親死后他離開了那個母親用屈辱支撐起來的家,開始了便沛流離的生活,恨是他活下去的動力,那么多年過去了,恨已經滲入他的骨髓,成為他身體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直到陸晴羽的死,不但抽走了他的靈魂,也將他心中的恨意一起抽走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他只是單純的為了活著而活著。 黨思潔看著大鍋里起起伏伏的餃子,沒發現孟悠遠臉上的憂傷,問道:“你mama現在在哪里?”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蒸騰的霧氣氤氳了孟悠遠的視線,他似乎看到母親在繚繞的煙霧中望著他笑,年輕漂亮一如多年前。 “對不起。”黨思潔這才發現孟悠遠雙眼通紅,她滿心愧疚的低下了頭。 孟悠遠艱難的勾了勾唇角:“沒關系,過了這么多年,我已經快忘記我mama長什么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