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這日朝中無甚大事,東聿衡心中總覺煩悶,也懶得啰嗦,快快地退了朝,大白日里回了春禧宮。進了宮院卻見德妃、淑妃領著花弄影等幾個低品階的嬪妃接駕。他板著臉問她們為何聚在了春禧宮,麗美人快語答道:“妾等在皇后娘娘處聽到皇貴妃娘娘染疾,故而前來探望。” 誰知皇帝聞言,不知怎地一股邪火就冒了出來,“皇貴妃生了病,正需靜養,你們一個個跑來擾她清靜,存的是什么心?” 德妃淑妃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斥責給嚇傻了,齊齊下跪請皇帝息怒。德妃更是蒼白了一張臉道:“臣妾與姐妹們皆是出于一片真心誠意來探望皇貴妃娘娘,陛下又怎能這般誤解妾等心意?” 東聿衡卻不是耐煩地擺擺手,“行了,全都退下罷。來人,傳朕的旨,皇貴妃靜養期間,外人一概不見。”說罷他便一揮龍袍大步走進殿中。 一干嬪妃都受了驚嚇,神色懨懨地出了春禧宮。 萬福竟也不想皇帝突地發這么大的火,并且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后宮罵了一頓。若是平日里哪個妃子染了疾生了病,他不是還十分贊同后宮去走動走動解解悶么? 皇帝此刻不理會這些,進了內殿見琉璃扶沈寧起身,就知道她因德妃等人過來將沈寧喚醒了,他一怒之下又將琉璃斥責一通。 沈寧病懨懨地由他親自扶著躺回床上,虛軟無力地道:“做什么那么大火氣?” 東聿衡依舊沉著臉探了探她的額,覺著她還有些發燒,緊繃著唇角道:“你昨個兒不是說今日就好了么?怎么這會兒還不見好?”話語里竟有無理取鬧之意。 沈寧簡直哭笑不得,“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想生病。” 東聿衡凝視著她沉沉嘆了口氣,撫著她的臉道:“不想生病,就趕緊好起來。”他從沒想過,她一生病會弄得他如此心神不寧。她不過只患了風寒,太醫向他再三保證吃了藥就無大礙,他也明知沈寧身子結實,好生調養就會無事,可他想著想著就覺不安,就怕她哪里出了差池跟母后一般……這前所未有的懦弱念頭讓他渾身難受,恨不得替她生病,自己少遭些罪。 沈寧只覺他今日有些反常,但終因身體不適沒有深究。 幸而第三日沈寧的燒也退了,病也好了大半,皇宮中最大的主子臉上這才轉陰為晴。 過了幾天,沈寧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了那日院外情形,她不由嘟嘴與他抱怨,“你這是在給我拉仇恨。” 東聿衡看她片刻,半晌卻是說了一句,“朕若是沒去云州就好了。”他破天荒地后悔了。如今這害怕失去絕不能失去的滋味太難受。倘若他沒去云州遇上這魔障,自己是否能舒坦許多? 沈寧愣了半晌,忽地明白了他話中深意。一時也不知心頭什么滋味,靠在他肩上輕輕嘆了口氣,“有時你好好的,我也會覺著難受。”一胡思亂想就沒完沒了。 東聿衡詫異,低頭沙啞問道:“你也如此?” “是啊!”沈寧抬頭直視于他。 二人對視許久,眼中情波流轉,東聿衡忽地思緒萬千,他將沈寧緊緊攬在懷里,“倘若朕有朝一日先你而去……” “不可能。”沈寧打斷他的話。 “為何?” “因為你是萬歲啊。”沈寧把玩著他的玉佩笑道。 東聿衡失笑一聲,而后又攬了攬她,“傻子,哪有人真能活千歲萬歲,那都是神仙妖怪,”他頓了頓,又繼續道,“朕跟你說正經話兒,倘若朕先駕崩,寧兒又會如何?” 沈寧沉默許久,才道:“我想不出來。” “想一想。” 沈寧這會兒爽性耍賴了,“我不想,你身子骨健壯,又是習武之身,一定比我活得久,”不知怎地她心里有些難受,她居然無法想像自己看著他離世的那一幕,“我不管,你把我養在皇宮,就要對我負起責任!” 皇帝似是拿皇貴妃的胡攪蠻纏沒法子,他抬起她的臉,細細凝視片刻,輕喟一聲,用力封住她的紅唇。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李白秋風詞 ☆、105 兩年后 春回大地,長陽街頭似乎又復蘇起來,展現盎然生機。三月三游春之樂重新喚起了眾人外出踏青的雅興,似乎皇城中也受到了熏染。 這不申時剛過,白虎門側門前停了一輛不起眼的回宮馬車,里頭坐的卻是二皇子東明晟。只是守城侍衛不知,二皇子分明是微服出宮,這身后怎地跟了這么一長串的黑甲護衛,這還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守城侍衛自然不敢問二皇子干什么去了,但他還是恪盡職守請東明晟打開了車廂,直到他瞅見里頭只有二皇子與陪同他外出的一個侍女后,他才恭敬地行禮讓行。 小太監揮鞭,駕著馬車駛進皇城。一長串的護衛卻是沒有跟進去。 “侍女”有些悻悻地支著下巴,東明晟看她一眼,輕輕說道:“母妃,您放心,兒臣自會承擔罪責,不讓父皇遷怒母妃。” 原來這侍女正是喬裝打扮的寶睿皇貴妃沈寧,她今個兒心血來潮,竟是慫恿東明晟捎她出宮玩兒。 這兩年來東明晟漸漸與沈寧融洽起來。沈寧的孩子王頭銜不是叫假的,她十分了解孩子們的心思,也知道他們天性難以扼殺,因此對待東明晟是亦母亦友。雖然宮中規矩繁多,除卻晨昏定省,她也很難見東明晟一面,但她也盡量找機會與他相處,只是與他聊些他感興趣的話題,與他討論弓箭弩術什么的,久而久之東明晟也不能頑抗這種從未有過的風格,漸漸暢開心扉,變得開朗了些。 然而讓東明晟打心底里對沈寧有了改變,是在有一回他高燒不退變得十分脆弱,沈寧來探望他時他竟抓了她的衣角不愿讓她走,沈寧竟也不顧宮規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甚至還因此與皇帝發生爭執,最終也沒能改變她的決定。他迷迷糊糊之間不知為何鼻子有些發酸。 從那以后,他與沈寧的關系似乎隱隱親近了一些。今日居然沒能拗過她的肆意妄為的想法,腦袋一熱竟然答應了。 兩人微服出了宮,在長陽最繁華的街市玩了一圈,吃了糖葫蘆看了斗雞,玩了陀螺買了七巧板,還吃了許許多多他從未吃過的街邊小食,連肚子都吃得圓了。正玩得興頭上時,黑甲軍副統領谷梁右就帶人找來了。 東窗事發。 沈寧沒料到今日本應忙碌無暇顧及于她的東聿衡居然會發現,有此心虛,又有些不滿,她好容易才出來一趟,還沒玩夠啊,但她此時聽東明晟的安慰的話又有些開心,摟了摟他的肩膀道:“晟兒對母妃真好,不過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母妃來處理便好了。” 有乾坤宮太監等在第一道門后,見馬車進來馬上迎了上去,并交待了皇帝的旨意,讓二皇子立即到乾坤宮見駕。 連衣服也不讓他們換,看來很生氣啊……已經十分了解東聿衡脾氣的沈寧暗自叫糟。 馬車停在后宮門前,兩人下了馬車,匆匆走了一段就到了乾坤宮,所幸并未遇上其他人。只是通傳了一番,里頭的大爺卻讓東明晟先退下去思過,讓沈寧獨自一人進殿面圣。 這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沈寧給了東明晟一個安撫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大義凜然地走了進去。 殿中安靜得有些詭異,新晉升的大宮女如意臉色有些古怪地向一身侍女打扮的沈寧行了禮,請她往安泰堂走去,到了菱花隔扇門前卻只讓沈寧一人進去。 沈寧輕輕走了進去,先往屏風后悄悄探了探頭,卻見一道凌厲的視線射了過來,繼而她便看見一張陰沉的俊臉正直直對著她。 她嘿嘿傻笑兩聲,自畫屏繞了出來,裝傻請安,“奴婢跟萬歲爺請安。” 只是這一舉動并未令廣德帝開懷,他只瞪著這膽大包天的婦人冷冷一哼。 “萬歲爺看我這身衣裳好看么?”沈寧見狀,繼續腆著臉插科打諢。 皇帝依舊板著張臉不說話。 “……哎呀,好陛下,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回,我下回不敢了。”沈寧見狀,上前,意欲攬住他的手臂,卻被他黑著臉撥開。 連撒嬌也不管用……沈寧眼珠一轉,爽性先倒打一耙,“這都是你的錯,你明明答應了我三月三帶我出宮游春,結果你又忙得沒能去成。我都多久沒出過宮了,這不是心癢癢了么?” 這話終于讓皇帝開了金口,卻是臉色極為不悅地喝斥道:“因此你便偷溜出宮了?你倒是屁股上長了刺兒了,朕分明說了等過些時日朕再帶出去,你就一刻也等不了了?哪個婦道人家像你這般野著心思?”東聿衡現在還忘不了當他說要帶她出宮游春時她的喜悅表情,那是一種不同于平日面對他的歡喜,眼中卻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光彩。只是這道光彩讓他莫名地有些煩悶,他頓時后悔不該開這個口。正好三月三那段時日國事著實忙碌,他也順理成章地避過了這事。沒想到她居然就一直心心念念,今日甚至敢私自溜出宮去!天知道他讓萬福去了一趟春禧宮得知此事時是個什么心思。他首先就想著就是她又悄悄地跑了! 幸虧沈寧為了以防萬一留了字條,但他在讓人將她抓回來的短短時辰里頭還有些坐立不安,現下思及更覺丟人,這氣也是算在了罪魁禍首頭上。 “你好大的膽子,堂堂皇貴妃居然敢私自出宮,拋頭露面!成何體統!你現在是一點王法也沒了是么,信不信朕現下就辦了你!” 沈寧被罵得狗血淋頭,縮著頭弱弱地道:“唉,我不過出宮走走透透氣……” 誰知這話更是讓東聿衡火冒三丈地打斷了她,“皇宮這么大,朕哪兒不讓你去了?朕就悶著你了?” 沈寧看他發了大火,擰著眉愣愣問道:“你倒在在氣些什么?” 這話卻跟捅了馬蜂窩似的,皇帝胸膛起伏兩下,連話也懶得跟她說了,驀地站起來,粗臂伸至她的腰間,竟將她一把扛上了肩膀。沈寧嚇了一跳,蹬著腿道,“放我下來!” 東聿衡一言不發地將她扛至榻邊坐下,抱下她按著她的臀兒就狠狠打了下去。 屁股上熱辣辣的疼痛明顯地告示著她被體罰了。沈寧猶不敢置信,她都三十出頭了,他居然還打她屁股! “放我下來!”她不依地扭腰。 東聿衡悶不哼聲,按著她又是幾掌。 “哎喲,疼,疼!”沈寧真疼,不顧丟臉地裝可憐,“我錯了還不行么?再打我明兒都坐不住了,豈不讓人看了笑話!”末了她又加一句,“真疼!” 東聿衡余怒未消,瞪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終是沒在下毒手,冷著一張臉將她“扔”到一邊,自己撇開臉坐在那兒生氣。 沈寧揉揉屁股,偷瞄東聿衡一眼。她雖然不知道東聿衡的火氣在哪,但也知道他是真發怒了,聰明地識時務為俊杰,決定先將他安撫好再說其他。于是她先小心翼翼地看看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扯了扯他的袍子。 東聿衡不理會,沈寧再輕輕扯扯,同時吸吸鼻子,帶點委屈地道:“好陛下,我的屁股疼得緊,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紅了?” 皇帝先是不愿理,沈寧又再軟軟綿綿地說了一次,他轉頭瞪她半晌,才緩緩撥開她的裙擺,褪下她的褲兒。 白嫩嫩軟呼呼的臀兒出現在廣德帝面前,他凝視著微紅的臀rou,眼神黯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滑嫩的肌膚,聲音低啞一分,“紅了……”怎地這么不禁打? 話里的火氣已經少了幾分,沈寧再接再厲,“好陛下,幫我揉一揉。”她軟語的懇求里邊卻帶著難以言語的魅惑。 “……哼。”大掌撫上她的俏臀,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唔。”沈寧呻.吟一聲,卻是有些勾人心魂。 東聿衡好似置若罔聞,一下一下地抓揉著她的柔軟,火熱的大掌包覆著她,情.欲漸漸彌漫,沈寧咬了下唇低吟一聲,她又扭了一扭,輕輕軟軟地叫了一聲“聿衡……我真知道錯了,我給你賠罪……”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抬手欲為他更衣,他卻一把抓住了她,冷冷道:“先自己脫了。” 她雙頰飄紅,緩緩支起了身,將他推到榻里坐下,自己先褪了半掛的褲兒,跪坐在他的腰上,后臀隔著衣料正頂著他的火熱。 此時沈寧還大衫未去,裙擺凌亂,瑩白的長腿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魅惑風情,東聿衡眼底如墨,大手似是有主見地撫上她的腿兒來回輕劃。 沈寧想褪去短衫,東聿衡再次冷酷命令,“先把你的裙兒卷起來,咬在嘴上。” 沈寧聽到這羞恥的命令,手都抖了一下。她微蹙秀眉,求饒地看向他,卻被他眼中滿溢的yuhuo與渴望所蠱惑,她顫顫地卷起裙邊,微啟紅唇,咬在銀牙上。 這副場景似比身無寸縷更加難堪,沈寧緊抓著裙子,心中被異樣如潮水涌過。 東聿衡的喉節滑動,他修長的食指緩緩移向她的肚臍眼兒,若有似無地畫著圈圈,她渾身輕顫,小肚子也一縮一縮,后頭的火熱卻似欲發堅硬。 大手撤了開來,就在她稍稍放松之時,他的手指卻又伸向她的嘴角,勾掉她咬住的裙擺,二指不甚溫柔地探了進去。她只能被動含住,待修長的指被她濕潤,粗臂下滑,沈寧仰頭嗚咽一聲。 “脫衣裳。”分明手底下做著那么羞人的事,東聿衡此時的聲音卻十分冷硬,這巨大的落差讓沈寧被羞恥與莫名的快感沖刷,她搖了搖頭,身子不住輕扭。 東聿衡哪里放過她?使了手段讓她乖乖照做,待她身無一物,他凝視著百看不厭的凝脂雪膚,火氣總算被欲.火取代。 這些年來沈寧一直注重保養,尤其再次進了宮之后更費心思,她將宮中的后妃秘方研究了一番,選了最適合的護養之方,再繁再細她也不怕。保養之資成了春禧宮最大的開銷。加之她長年習武,又修了韓家的內功心法,體內調養和諧。因此如今的她肌膚愈發細膩光滑,每每令皇帝愛不釋手。 只是那被咬傷的雙臂還是些有瑕疵,但他不僅不嫌棄,反而極愛撫摸。這些傷痕是沈寧堅強不屈的見證,是她善良無畏的證明。他心疼中帶著驕傲,因為這樣一個婦人是他的女人。 皇帝歡愛時并不十分溫柔,正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殺伐斷絕,沈寧雖也愛他這般作風,可有時失控她就受不住了,幸而她這幾年尋出經驗,一旦他的野獸欲望剎不住了,她就會伸了臂到他面前,說一句“親親我”,他便會稍稍回復理智,親吻她的手臂,不再粗暴地折騰她。 沈寧攀在他身上,親著他的臉,他的耳,為他脫下長袍內衫,細細吻著他強壯的胸膛,而后一路下滑。 她好好地伺候了他一回,抬起濕瀅瀅的眼看向他,東聿衡低吼一聲,重重將她壓在身下。 許久,云雨初歇,皇帝陛下緊摟著皇貴妃平復余韻。 他們之間的歡愛十分和諧,東聿衡身強力壯,百無禁忌,沈寧精力充沛,享受性.愛,雖有害羞卻也配合,一場云雨下來,二人皆十分滿足。 這回沈寧也總算犧牲小我完成了大我,東聿衡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微微喘息,而后又狠狠將她的紅唇咬了一口,“再有下次,朕就饒不得你,也不管你對奴婢的什么規矩,春禧宮的大小奴才都得處死,一個不留!” 沈寧頓時回過神來,緊張問道:“你把他們怎么了?” 東聿衡哼了一哼,下了榻,自個兒拿了明黃綢褲穿上,將龍袍扔在她身上遮住嬌軀,喚人將自己與皇貴妃的衣裳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