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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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賜下的宮婢白芷在殿外等候了幾個時辰,見沈?qū)幊鰜聿偶奔钡胤隽怂胺蛉耍鷽]事吧?”已有乾坤宮婢女偷偷告訴了她緣由,她一直提心吊膽,就怕龍顏一怒,自己也受牽連。 “我沒事。”沈?qū)幮πΓ樕行┥n白,卻不讓她扶,“走吧。” 誰知沒走多遠,一名小太監(jiān)自后頭叫她,“雁夫人。” 沈?qū)幹萌糌杪劊总菩÷暤靥嵝蚜艘痪洌⑸锨胺隽朔鏊欧磻?yīng)過來轉(zhuǎn)過了頭。 “雁夫人,婕妤花娘娘請您去宮中一敘。” 沈?qū)幊聊艘粫p嘆一口氣,點了點頭,“勞煩公公帶路。” 來到安陽殿,沈?qū)幰姷皆S久不見的花弄影。此時的她已是天家婦人打扮,穿一身錦衣華服,美艷嬌媚,周身香氣襲人,四名宮婢環(huán)繞。 “小花。”沈?qū)幝冻鲆粋€久違的笑容。 “夫人,您須下跪見禮娘娘。”白芷低聲道。 眼中異光閃過,她狀似恍然,緩緩跪了下來,“民婦見過花娘娘。” 花弄影急急親自將她扶起,“夫人何須在乎這些虛禮,折煞弄影了。” 花弄影引她一同坐上貴妃榻,待宮婢為二人倒了香茶,她摒退了所有奴婢,“我有話與夫人說,你們都到外頭候著罷。”照理花弄影身為婕妤,不必再尊稱她為夫人,直呼李氏也是可以的,只不是不知是否習(xí)慣使然,她仍舊不曾改口。 沈?qū)幒攘艘豢诓琛?/br> 待宮女都退了下去,花弄影笑問:“許久不見,夫人可還好?” “挺好的,”沈?qū)幑创叫α诵Γ澳隳兀俊?/br> 誰知這簡單一句卻讓花弄影笑容斂去,“我?我卻不太好……” 沈?qū)幵缬蓄A(yù)料,她卻是不知該不該繼續(xù)這個話題。 “夫人,外人傳我承蒙隆恩,獨占圣寵,卻是不知我自進宮后便如履薄冰。爹爹冤案未曾大白于天下,我始終只是罪臣之女,又曾淪為官妓,后宮中許多娘娘對我冷嘲熱諷,說我是……” 沈?qū)幭胂竦脕恚龖n心的卻是小花本就打算獻身皇室,卻是一點覺悟也沒有,遇到事兒還是只會訴苦,這樣怎么能在深宮中生活下去?可是眼前見她楚楚可憐,這些話她也說不出口,只得道:“你忍一忍,想一想皇帝陛下對你的好,他獨寵于你,自然有人妒忌。” “可是夫人,說是獨寵,可我這殿里的宮女,哪個沒有伺候了陛下,有時甚至我還與她們一同……”花弄影心中難受,說不下去。進了宮中才知,年輕的皇帝血氣正健,又有宮中秘方護體,除宿皇后寢宮外,后宮御女常點兩宮以上妃嬪承恩雨露,即便一宮獨侍,也有宮婢服侍侍寢。那俊朗的天下之主是她的夫君,一顆芳心早已暗許,陛下在她面前臨幸他人,嫉妒之心更是疼痛難忍。 雖知后宮就這一個男人,糜.爛不言而喻,可是親耳聽花弄影說出來,沈?qū)庍€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宮里頭的女人,究竟是怎么過活的! 沈?qū)幾约憾紵o法過這道坎,自然無法勸解花弄影。 見狀花弄影更是泫然若泣,她拉過沈?qū)幍氖郑瑖聡聭┣螅胺蛉耍竽銕蛶臀摇!?/br> 沈?qū)幍溃骸拔椰F(xiàn)在已經(jīng)幫不了了你了。”進了這大籠子,她一介平民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份了。至今還熱辣疼痛的膝蓋告誡著她這個事實。 “夫人你如今得陛下與娘娘另眼相待,怕是我說十句話抵不上你說一句,夫人,我求求你幫我跟jiejie盡早讓花家平反。”只有沉冤昭雪,自己才能在這后宮中挺直胸膛。陛下也會……有所不同罷? “小花……” “夫人,我們已對幕后主使者有些眉目了。”花弄影頓了一頓,輕聲地道,“那人怕是當今相爺,賢貴妃的父親衛(wèi)丞相。” 當今相爺……沈?qū)幟碱^緊皺,這事兒,是愈扯愈大了。“你有什么證據(jù)?” 花弄影道:“夫人且信我一回,這些并非弄影一人之力,爹爹門下舊部尚有在朝為官者,聽聞花家冤案重審,已決意盡一切所能為花府洗清冤屈。” 沈?qū)幊聊税肷危K是下了決定,“小花,抱歉,我?guī)筒涣四恪!?/br> “夫人!”花弄影沒有料到她會拒絕。她在云州之時幫助她姊妹二人不遺余力,怎地會拒絕于她? “如果我是一個人,有什么可以幫的我也就幫了,可如今我是李府長媳,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的決定關(guān)系著李府命運,我不能拿李府眾人的性命開玩笑。”沈?qū)幾霾坏焦糯瞬活櫼磺袃衫卟宓叮鼰o法想像一大家族人因此牽扯進來的局面。她心里雖然是想幫花家姊妹,但李府在她心里還是最重要的。 “夫人,陛下如今令三王爺與刑部重審,就表明要還花家一個公道,往后花家重振,自是少不了李府的好處。” 沈?qū)帗u搖頭,“李府不要什么好處。”雖然商人地位低下,但她還是認為最好不要跟皇室有一絲牽連。這滔天的富貴是那么好得的么? 花弄影一時愣愣。她從來就琢磨不透夫人的想法。 “娘娘,有太醫(yī)院的醫(yī)官在外求見。” 花弄影一聽太醫(yī)院,下意識地有些抵觸,那每天的避子湯藥……“來做什么?” “卻是來尋雁夫人。” 花弄影疑惑地與沈?qū)帉σ曇谎郏f了一聲請他進來,問道:“夫人身體不適?” “不……”沈?qū)幯壑挟惞饬鏖W。 太醫(yī)院來了名中年女大夫,花弄影和沈?qū)幉徽J得,她宮中的老嬤嬤卻是認得。這大夫是宮中的婦科國手,很得皇后和娘娘們信任。她對著花弄影請了安,而后溫和地對沈?qū)幍溃骸氨奥毞钍ド现埵狙惴蛉讼ド现畟!?/br> 沈?qū)帥]有料到,他居然掄一棍子又給顆糖棗,丫的馴猴么? 待沈?qū)幾屌蠓蚩催^,又敷了藥膏,花弄影憂心忡忡地問:“夫人,你這傷……”是誰把夫人罰成了這樣兒,又是為何陛下遣醫(yī)官來探? “今日惹惱了皇帝陛下,被他罰的。”沈?qū)庉p描淡寫地道,旋即彎腰將褲管捋了下去,也不讓醫(yī)女幫忙,自發(fā)穿好鞋襪,慢慢站起來道,“我也該走了。” 誰知一出殿門,一頂四人抬銀頂皂色軟轎赫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不由皺了眉頭。 不消半天,貞節(jié)寡婦雁夫人被陛下破格賜軟轎抬出宮中之事傳出皇城,圣寵隆恩再添一樁。 沈?qū)幱纱说贸鲆粋€結(jié)論:眼見未必為實。 李子軒得知消息,急急趕到沈?qū)帋壳笠姡灰娒鎯核銌柕溃骸按笊l(fā)生了何事?” 沈?qū)幾谔珟熞紊希型肆伺荆肿尷钭榆幾拢诺溃骸斑@事兒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了反而不好。”到了長陽才知道,皇帝在邊境那會兒,百姓卻是以為其在行宮游歷。怕是只有少數(shù)重臣知道的事兒,不僅被她知道了,還讓她告訴了花弄影。想來她們二人對他還有點用處,殺也殺不得,自然心中惱怒。她心中暗嘆一聲,“總之是我說錯話了,陛下生了氣,所以就罰跪了一會。” 短短兩句卻是聽得李子軒心驚rou跳,大嫂有一件連他也不能說的秘事,這秘事十有八九與皇室有關(guān),并且這事兒還惹惱了皇帝陛下,可罰了竟天家又欽點太醫(yī)院大夫為療傷,還派了四人軟轎送大嫂出宮……天家這是,唱得哪一出? 他沉默了半晌,還是覺著長陽乃是非之地,大嫂聰穎,卻也非八面玲瓏之人,帝后另眼相待,怕是別有用心。既是不要這皇家富貴,他們又何苦在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李子軒看一眼面色平靜的沈?qū)帲劾镩W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之色,說道:“大嫂,你明個兒稟了皇后娘娘,咱們回云州罷。便說是大哥起棺之日即至。” 中夏之時,李子軒隨同父親回了中州老家,為的就是請求李氏族長允許大哥李子祺葬回李家祖墳。 李府一家本是中州人氏,是當?shù)赜忻母簧蹋l知李父年輕時欠下一筆風(fēng)流債,使得李老夫人孕中中毒,老夫人雖吃了解藥,仍舊連累胎兒,李子祺一出生便高燒不止,險些喪命。幸得一云游四方的神醫(yī)相救濟,得以保全性命。然而身子殘破不堪,靠得神醫(yī)開的千金藥方吊命。只方子中有一味藥材云州獨有,李老爺想盡法子移植藥材未果,為保愛子性命,棄了族長之位,分了家后舉家遷至云州,一住便是二十幾年。李子祺臨終時寫了一封泣書,明其思念故土,葉落歸根之志,托父親與二弟將骸骨送回老家。家人都知他是擔(dān)憂云州不寧,怕眾人為其守墳,借此令李府搬回中州。李老爺含淚應(yīng)允,待重喪一年過后,李老爺便與李子軒打點行李,回了中州。好不容易說通了族人應(yīng)允,二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云州,卻不料已發(fā)生大事。 沈?qū)幊烈髌蹋胨麄円舶阉玫貌畈欢嗔耍瑧?yīng)該也會放行了,于是便點點頭,“明日我就跟皇后娘娘說。” 李子軒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你有傷在身,就早些安歇罷。” 沈?qū)帗溥暌恍Γ皼]有傷,你聽誰在胡說。” 夜深,沈?qū)幤教稍诖玻笱壅R膊徽5囟⒅谄崞岬拇岔敚ドw處時不時傳來抽痛,卻似是毫無所知。 突地一聲輕響,沈?qū)幹庇X有異,清喝一聲:“誰!” 床帷翻開,殺氣撲面,陰暗中只見刀光,沈?qū)幰粋€翻身避了開來,在窄小的床弟間以膝旋向,想趁空隙離床,不料刺骨疼痛自膝蓋骨傳來,她分神剎那,背后便被無情利刃劃過,沈?qū)幹挥X皮開rou綻,幾乎痛楚欲死。 我命休矣!沈?qū)幘o閉雙眼。 “鏘!”一聲格擋之音猶如天籟,她忍著痛楚迅速睜眼,卻只能看著一道黑影擋在面前,與兩道影子纏斗一處。片刻,一名殺手被一劍斃命,另一殺手見狀不妙,飛身自窗口而逃。 救命之人并未追出去,轉(zhuǎn)身扶了沈?qū)帲杆贋樗cxue止血。 沈?qū)幙辞逡灰u夜行衣的救命恩人,“韓……震?” 外頭傳來sao亂之聲,聽腳步聲往廂房趕來,韓震沉聲道:“抱歉。”說著迅速將她放下,也由窗口離去。 沈?qū)幉患凹毾耄瑫灹诉^去。 ☆、第三十四章 東聿衡在早朝前得知此事,萬福將聽來的消息細細稟告,為皇帝著朝服的瀲艷等婢似乎都能感到陛下身上傳來的冰冷寒氣。 “現(xiàn)下可是保住了性命?” “回陛下,來報說刀傷一尺,并未見骨,并非致命之傷,只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那刀上喂毒,請來的大夫一時不能分辨其毒,只用了尋常解毒草,李夫人如今還昏迷不醒……”想來沈?qū)幉⒎菋扇跚Ы穑热舨皇侵貍谏恚率遣荒芑杳浴?/br> “庸醫(yī)。”東聿衡眉頭皺了皺,“去太醫(yī)院找個……罷了,讓張德順去一趟。”張德順乃為皇帝把脈調(diào)理龍體的御醫(yī)。 萬福領(lǐng)命。 “傳朕的旨意,著京兆府調(diào)查此案,不論用什么辦法,朕要在兩日內(nèi)見到真兇。”東聿衡冷冷地道。天子腳下,竟有人殺他殿前御賜的雁夫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猖狂。 “是” 是夜,東聿衡來到安陽宮,花弄影至殿門迎駕,抬起頭卻是一雙紅腫淚眼。 “怎地哭成個淚人兒?發(fā)生了何事?可是奴婢們照顧得不周到?”東聿衡驚訝,抬手抹去嬌顏上新出的淚痕。 此言一出,殿中立刻跪了一大片,一位資歷頗老的嬤嬤道:“圣上明鑒,娘娘因得知雁夫人受傷之事,已掉了一下午的珍珠淚,奴婢們怎么勸也勸不住。” 花弄影眨眨眼,用絲帕擦干眼淚,沙啞道:“陛下恕罪,賤妾這般狼狽迎接圣駕,罪該萬死,只是賤妾心中難受,這眼淚止也止不住。” 這梨花帶雨之姿真所謂我見猶憐,皇帝溫柔地攬著她在榻上坐下,“影兒切莫哭,朕心疼得緊。” 花弄影靠在東聿衡胸前輕輕啜泣,“陛下,賤妾想著李夫人命苦,端端地一個好人,卻早早地沒有依靠做了寡婦,在云州時親歷戰(zhàn)場,又被克蒙蠻子打傷,今時來了長陽,竟又遭人暗算!她……”說著說著,美眸中又是串串淚珠落下。 東聿衡安撫地拍拍她的臂,低頭注視著她衣上的刺繡,似是沉思并不說話。 “現(xiàn)下李夫人在長陽無依無靠,身邊只有叔子李子軒與一個奴婢,怕是連個安撫的人也沒有,況且真兇未現(xiàn),萬一又再次痛下殺手……”花弄影越想越是心驚,她離開皇帝懷抱,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陛下,賤妾在云州受李夫人大恩,無以為報,今日又聞她如此劫難,著實害怕,可否請陛下下旨將李夫人移至宮中療傷,賤妾也好報其恩德。” 這請求著實是大大的不合規(guī)矩,仍舊跪著的嬤嬤奴婢們吃了一驚。 東聿衡卻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沉吟片刻,竟是笑著扶起了花弄影,“影兒心地純良,知恩圖報,朕甚是歡喜,且念在李氏有功,朕便破例準其在安陽宮療傷,也好圓了影兒一樁心愿。” 安陽宮奴才們個個震驚,圣上竟為了婕妤娘娘,真?zhèn)€兒準一平民商婦進宮療傷,這是何等恩寵! 皇天在上,他們跟對主子了! 圣旨隔日下到了官肆,雖清了毒素卻依舊發(fā)熱昏迷的沈?qū)幒翢o知覺地被小心翼翼地抬進馬車之中,李子軒緊握拳頭,卻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緩緩遠去。 皇帝下了朝,一邊換常服一邊聽得萬福稟報:“陛下,奴才方才聽得京兆府尹說李夫人身中之毒名喚‘蝕骨’,毒性極強,照理其活不過天明,卻不知是否大夫陰差陽錯下了猛藥,竟是生生挽回了一口氣,待張?zhí)t(yī)去時毒素竟已排出體外。” “哦?”東聿衡有絲意外。 “想來是天子腳下,李夫人承蒙圣上恩澤,福大命大保住了性命。” “李氏現(xiàn)在何處?” “李夫人正在安陽宮西偏殿耳房休養(yǎng)。” “醒了么?” “回陛下,李夫人一早上就醒了一小會兒。” “……擺駕安陽宮。” 由于皇帝極少午間駕臨后宮,安陽宮奴才聽公公在外間叫道之聲,急忙下跪磕頭,心想著哪一宮的娘娘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