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條件比較苛刻,但是葉禹凡很心動…… 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在一年內貪心地學完所有,但至少不用限制只選一樣,一年學個兩三門就差不多了。至于出展和比賽,反正是用s.a.fale的名義,相信校方既然提出這種要求,必定會保護好他的身份。 葉禹凡深思熟慮后,就欣然同意了。 學校的效率很快,兩天后,他就拿到了那張特殊的聽課通行證,上面印著的名字,不是yufan ye,而是s.a.fale。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特殊的禮物 有了通學的權限,葉禹凡自然也接受了安德魯的邀請,把建筑作為這一年要學的專業之一,算是圓了對方“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愿望,其次他還選擇雕塑,因為這兩個學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而今年升學至四年級的何月夕和郭哲愷,連同依舊停留在五年級的柯競,也需要在大范圍內選擇一些通學課程,以為之后的專業深造做準備。 于是,在葉禹凡表明今年會去上建筑與雕塑的課程時,郭何柯三人自然而然地認為葉禹凡只是把它們當選修課。 至于四年級的專業理論課,對葉禹凡來說也是一個鞏固的機會,一切理論方面的知識與思想深度都是創作的靈感源泉,如果能最大程度的吸收到這個學校的人文力量,也算對得起那一年十幾二十萬的學費了。 因此,除了他們平日所做的作業不同,郭何等人根本不會發覺葉禹凡的特殊。 經過了三個月的假期,葉禹凡心境產生了變化,已經不會對所有人都萬分防備,至少他現在信任著同居的三個伙伴,不過他沒想過要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一切順其自然,若是他們發現了什么,他也不會刻意隱瞞。 剛解決完專業上的事,讓葉禹凡糾結的另外一件事也接踵而至。 這天晚上,ian給葉禹凡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回到西里。 溫和的紳士并沒有在電話中說起任何關于葉禹凡回國前的提議,就像是一個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用著親切又不失禮貌的口吻征詢葉禹凡次日晚上共進晚餐的意向,用餐地點和時間對方都已經明確定下,只待葉禹凡點頭同意。 這樣好意的邀請如同一襲暖流,潤物無聲,讓人無法拒絕。 ian選的餐館坐落在西里沿海的小港上,駕車一個小時才能到達。周邊全是同類型的格調餐館、酒吧,一溜兒沿海的落地窗被設計成鉆石的造型,打著夜景燈星星點點,與海灘上的霓虹交相輝映。 “這地方很不錯吧?”男人瀟灑地關上車門,他穿著當季最流行的奢侈男裝,質感良好的v領薄衫在晚風的吹拂下緊貼上身,淋漓盡致地散發著男□□惑,舉手投足,每一個動作都是與場景絕對匹配的景色。 他不應該做商人,他應該去當模特兒,葉禹凡想。 ian走過來,親昵地拍了拍葉禹凡的肩膀:“跟我來。” 啜酒、進食、談天,所有的活動都被有節奏的海浪聲拖慢,緩緩地進行著。 葉禹凡并不討厭與ian相處,他知道ian對自己的好感,連柯競都看出來了,但像ian這種多情的人,葉禹凡覺得對方說不定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藍顏知己”,比起真正的“情人”,許多男人更喜歡那種不明朗的曖昧感——在有著愛情遐想的同時,還能保留著純潔的友誼。 相互有好感,比普通朋友更好,卻永遠不挑明……如果ian打算這么做,葉禹凡會配合他。 他們各自聊了假期里的事,ian的公司已經步入正軌,但起步階段事情不多,ian也不算太忙。不像那些為了生計而拼命想出頭的人,ian上頭有個哥哥罩著,這種事業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但葉禹凡并不知道,畢竟ian在他面前表現得非常上心。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ian到最后都沒有主動提起雇傭合同的事——葉禹凡本以為這是他今晚請自己吃飯的目的。 在西里這個地方,過了九點算是徹底進入午夜,葉禹凡頻頻看手表,顯得有點不安。 “覺得晚了?我送你回去?”ian拈巾拭嘴。 “額……”葉禹凡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一個假期的時間都沒能夠讓他作出決定,就在這回來后幾天內,他有了結論,“ian,雇傭合同的事……”葉禹凡面上浮起歉疚的神色,他想,要學好幾門課,自己這一年應該會很忙,忙到連打工的時間都沒有。 “啊,那個事不急。”沒想到ian很快打斷了他的話,“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再跟你說。” “……”對方的態度讓葉禹凡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ian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這件事不管葉禹凡同不同意,似乎就已經被決定了,“雇傭合同”只是個形式而已,難怪一個晚上ian都沒有提起。 “也許這學期我會很忙。”葉禹凡婉轉道。 ian買完單起身,“你管你自己的學業就好,別擔心我的事。”說著,又體貼地問葉禹凡會不會冷,西里的晝夜溫差很大,他隨手把自己的風衣披在葉禹凡身上,道,“快去車上,別涼著了。” 葉禹凡:“……” 回到老漢姆街,車子緩緩停在葉禹凡住所門口,隔壁的別墅燈火通明,ian問道:“官鴻澤是不是住在那兒?”他還記得之前葉禹凡在他家養病時提到的官鴻澤的住址。 葉禹凡“嗯”了一聲,正猶豫要不要請ian進去喝杯茶,ian卻笑著跟他道了晚安:“你是跟朋友合住的吧?這么晚了,就不打擾了,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葉禹凡莫名覺得有些惴惴。 進了門,見家里的客廳只亮了一盞小燈,房間里更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叫了幾聲室友的名字,也無人應答。 拿出手機,才發現上頭有一通未接來電和數條短信。 原來是官鴻澤他們回西里了,今天在隔壁辦派對,因為葉禹凡晚上臨時出門,所以沒得到通知。 其中一條是官鴻澤親自發來的,說他給葉禹凡帶了點小禮物。之后何月夕也發了一條,讓他早點回家去跟大家聚聚。 不知不覺,葉禹凡已成了那個圈子的一份子,明明前不久還有故意回避的心情,如今看到這樣的短信,心中竟浮起一絲暖意。 葉禹凡想著既然都已經搬到了這里,以后與他們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盡管仍有些舉足不前,但不可以再消極逃避。收拾了一下心情,他就踱步過去。 里頭很熱鬧,隔著門都能聽到鬧哄哄的笑聲。 開門是官鴻澤本人,見到葉禹凡的一瞬間,眼睛微微睜大,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捕捉的情緒,但很快恢復正常。 在對方看著自己的同時,葉禹凡也在悄悄地打量著他,葛欽舟告訴過自己,官鴻澤在調查夏驍川的事,這讓他有點擔心,如果官鴻澤知道自己是s.a.fale,事情估計會變得很麻煩。 “你來了。”青年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在嘈雜的環境中極具辨識力,深沉又不失溫和地說,“我等你很久了。” “……”這話說得,好像他就是專門在等著自己似的。 進了屋,見到不少熟人,也有一些不是學藝術的年輕人,都因官鴻澤和葉禹凡相熟,柏晴、柏沐、唐真等人也在,卻沒見著方毅的身影。 葉禹凡坐了會兒,不少人跟他碰杯喝酒,唐真繞過來幾次,都像是要說什么,又欲言而止,她看葉禹凡的眼神古怪得不得了,葉禹凡以為對方還在糾結方毅找人打他的事,便沒放在心上,該說的話之前都已經說清楚了。 不一會兒,官鴻澤拿著一個長條盒子來到他身邊。 前不久受肖像畫的刺激恢復部分記憶后,葉禹凡對自己以往的推測產生了懷疑。但曾對官家人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無法釋懷,雖然現在理性壓制了本能,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總覺得記憶里那一層強烈的憎恨覆蓋下,仿佛還有一種讓他不敢去深究的感情…… “這是給你的。”官鴻澤把盒子遞給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禹凡的面頰,又補充了一句,“每個人都有。” “這個。”葉禹凡伸手接過,“謝謝。”若是每個人都有,這禮不受倒顯得他別扭了…… 午夜回到家,葉禹凡累得癱在床上。 對這種閃閃發光的晚餐和高格的聚會,他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相比起來,他反而更傾向那種魚龍混雜的音樂酒吧,只要坐在角落的黑暗中,就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起來,葉禹凡才去看官鴻澤送的禮物。 費了會兒勁打開做工精良的盒子,見里頭躺著一支黑色的鋼筆。葉禹凡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纖細的筆桿,富有光澤的鋼琴烤漆……筆身尾端竟然還刻著他名字的縮寫,是非常漂亮的“y.y.f”三個花體英文字母! 這支筆是定做的嗎?葉禹凡仔細看了一番,都沒有看到除了名字縮寫以外的其它品牌標簽,盒子上也什么都沒有印,似乎并不是能從商店里買來的東西。 吃早飯時,葉禹凡問起禮物的事,郭何都說是收到了一支鋼筆,他才松了口氣,看來官家的少爺隨便送個禮都是私家定做的手筆。 之后葉禹凡拿它畫了一幅速寫,筆觸流暢,手感極好,一時竟愛不釋手。 半個小時后,隔壁二層的某個房間的筆記本輕響起來。 青年聞聲從浴室走出來,來到寫字臺前,修長的手指覆上鼠標,雙擊點開桌面上的圖標。 他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看著屏幕中類似畫圖軟件的界面上,自動地出現了一些線條…… 青年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線條逐漸變多、成型,最終構成一幅完整的速寫…… 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十幾萬的高科技產品,果然不負他下血本。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獄中的柏長青 禾山監獄,特殊探監室—— 芮北年從事的職業讓他也不可避免地見過一些因病犯罪的人,但他卻從來沒有接觸過殺人犯,因此,來這里之前,他還稍稍做了一番心理準備。 手上的資料顯示,他要探望的人出生于1950年,是現今藝世集團掌權者柏君儒的親生弟弟。 這人有些私下相交的好友,卻并不活躍于社交圈,且年輕時大多數時間都在西洋游學,因此很少有人認識他。 十八年前,柏長青執顏料刀傷人,被害者曾是官鳳鳴的前嫂子、官林運的離妻、高權方家的二女,方若瑤。 方若瑤被刺十余刀,因脾臟破裂,搶救無效死亡,之后不久,柏長青就被判故意殺人罪入獄。 因為此事涉及上位家族,所有相關輿論全被打壓下來,幾乎無人所知。 門聲輕響,打斷了芮北年的思緒,只見獄警帶著一個形容消瘦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人看見芮北年,微微一愣,卻并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 他緩緩地入座,隔著玻璃與芮北年相望。 芮北年:“……” 男人不急不緩地坐等對方開口,一雙手從群青色的獄服中伸出來,擱在桌上,不銹鋼手銬扣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皮膚很白,手背上盡管有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皺紋,卻沒有辛苦勞作的痕跡。 在入獄之前,他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男人,而入獄之后,也在冥冥中受著權力者的庇護……可世事難料,誰也想不到,這樣溫和儒雅的人竟會犯故意殺人罪。 芮北年報上自己的身份,表達了唐突前來的歉意,這一刻,他無法把對方當成一個犯人,或者說,在氣場上,芮北年甚至覺得自己遠遜于玻璃對面的那個人。 男人點點頭,直接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比眼前的男人地位更高甚至年齡更大的人,芮北年都輕松地催眠過,但現在面對著柏長青,芮北年卻倍有壓力,“我,有些事想詢問您。” 柏長青客氣道:“你說。” 芮北年:“您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您在這里的嗎?” 柏長青:“這不是你正打算告訴我的嗎?” 芮北年:“……” 兩個月前,他從官鳳鳴口中得知了一些和夏驍川有關的事,立即開始尋找柏長青的下落。 官鳳鳴說的那些在芮北年看來非常表面,如果想了解得更深、更多,只能向參與這些糾葛的當事人詢問。 除了已經去世的,就剩官林運、柏君儒以及那位未曾謀面的柏長青可能得知真相,權衡之后,芮北年覺得,可能先從柏長青入手,會比較順利。 于是,他找到了柏長青,還費了一番功夫,坐在這里。 聽完芮北年的敘述,柏長青像是聽了一則有趣的笑話,搖著頭問:“他們是這么跟你說的?” ——官林運的妻子方若瑤與柏長青的meimei柏紫怡同時愛上了風流成性的藝術家夏驍川,然而柏紫怡未婚先孕,惹得方若瑤不惜與丈夫離婚也要得到夏驍川,為此還與柏紫怡大打出手,柏紫怡不慎流產身亡,柏長青為其妹報仇,殺了方若瑤…… 呵呵,這樣可笑的傳聞,竟然還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