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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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冰正想著葉禹凡“跳河”的事呢,他不明白像葉禹凡這種什么都不缺的天之驕子,不呆在學校里念書,跑到河邊去干嘛?還“不小心”落水?這人……嘖嘖,沒問題才怪了! 江冰原本還打算告訴江雪的,可瞥了眼妹子著急的模樣,就算他坦白說“你喜歡的人下午跳河被你哥救回來了”,江雪也不會信啊! 江冰又扭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葉禹凡,他們兩兄妹在這邊嘰里咕嚕,葉禹凡一個人在后頭悶不吭聲地跟著。 他自己的衣服還沒干,出門時換了江冰平時穿的便服,衣服褲子都過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套著兩只麻袋,反顯得身材瘦弱。 明明穿著自己最土的那套衣服,江冰卻別有一番味道,主要是那人渾然不覺的神情,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那種淡漠,配上那雙烏黑的眼,能吸人似的。 ……還是算了!這事還是等他先深入了解一下,再跟江雪解釋吧,江冰想。 到了飯館,江冰點了小炒rou、辣子雞、魚香茄子外加一大碗雞蛋番茄湯。葉禹凡什么都吃,不挑食,而且胃口很不錯,一連吃了三碗飯,菜盤子都吃空了,江冰無語地又讓老板加了份糖醋排骨和萵苣rou片,菜一放上桌,也是轉瞬沒了一半。 江冰心中吐槽:這家伙蹭起飯來可真不客氣! 葉禹凡吃相不差,看得出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他在餐桌上幾乎不發(fā)出一點聲音,但他吃得專注無比,而且一直維持著同一種進食速度,吃了很久…… 江雪也看呆了,原來斯文儒雅的男神是個大胃王,看外表根本想不到! 這一特點換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江雪估計都會嫌棄地罵一倆字,飯桶!可偏偏在消瘦的葉禹凡身上,江雪覺得太可愛了。 她控制不住地就在一邊腦補自己給葉禹凡做飯的場景了,幻想男神會默默地把好吃的不好吃的全部掃蕩完,都不需要說什么甜言蜜語,就能讓她感動得尖叫。 江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沒救了! 轉念又想,一般有輕生念頭的人胃口都不會這么好的吧?這家伙難道已經(jīng)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在最后幾天都想吃什么吃什么,放縱一回? 兩兄妹一個光顧著發(fā)花癡,另一個想破腦袋分析對方的人生觀,這恍惚間,葉禹凡就把賬給結了。 “……我暈!”江冰看著一臉埋怨的meimei,覺得忒沒面子。 吃完飯,江冰打發(fā)走了江雪,抬抬下巴對葉禹凡道:“哥們兒,走走。”這語氣帶著明顯的命令口吻,意思是“小樣兒老子有話跟你說”! 葉禹凡無所謂,他吃飽了,心情也不那么陰郁了,便跟著江冰去散步。 兩人來到一處高地,江冰隨手把玩著一只打火機,藍黃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動,明明滅滅。 一高一矮的少年,并肩趴在欄桿上,望著不遠處的學校,平日里鋪滿草地的大cao場,此時被四周的萬家燈火隔絕成漆黑一片。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為啥要跳河?”江冰問。 “我沒跳河。”葉禹凡淡淡地回答。 “那你怎么掉水里去的!” “不小心。” 江冰:“……” 葉禹凡不想告訴江冰,自己當時站在河堤上,被冬日下的金色河水吸引,忍不住想去觸摸,所以才掉進了水里……不過這話估計誰都不會信,光是“想摸一模河水”這句就讓人覺得有神經(jīng)病! “你之前說,你是混社會的?”葉禹凡忽然問。 “嗯,怎么?”江冰心道,你小子終于知道哥的厲害了么?接著就聽葉禹凡傻乎乎地來了一句,“混社會怎么混?” 這句話把江冰問住了,這就跟一個混混問學霸讀書怎么讀一樣,壓根兒沒法回答。 “你自己混混看就知道了唄。”江冰隨口開了個玩笑。 葉禹凡沉默了一會兒,轉向江冰,認真道:“能跟你一起混么?” “我cao……”江冰沒想到葉禹凡是說真的! 說實話,如果葉禹凡就是個普通翹課的學生,江冰也就收了他了,反正他手下小弟無數(shù),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但剛剛他才從江雪地方得知這貨是那么個完美的優(yōu)等生呢,說不準江雪幾年前就已經(jīng)惦記上人家了,礙著跟人家的人生軌跡沒交集,所以一直都沒能下手!江雪是明擺著喜歡葉禹凡這種乖寶寶類型的,自己若一朝把人家拐上歧途,不知道會不會被親妹子恨一輩子呢! 所以當江冰聽葉禹凡說想跟著自己混時,他簡直不知道如何反應:“你想啥呢,放著那么好的成績,不考大學,出來跟我混?你家里人不管你了?” 葉禹凡:“他們不敢管我。” 江冰嘲諷道:“嘖,夠能耐哈!” “不是。”葉禹凡認真道,“因為我有病。” “……”救命!有這么一本正經(jīng)說自己“有病”的人么!!! “所以你掉水里也是因為‘有病’?”江冰惡狠狠地吐槽,最后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葉禹凡:“……嗯。” “你玩兒我啊!”江冰的大腦里已經(jīng)一團亂線了。 “只是一個人太無聊了,如果不讀書,都不知道能干什么。”葉禹凡笑著,卻沒有一點在開玩笑的樣子。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葉禹凡抬頭望著夜空,打火機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他長直如扇的羽睫與完美無瑕的側臉。 也許是那個淡淡的笑容,也或許是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從中蔓延出的寂寞,如稍縱即逝的煙花,似飄渺虛無的煙霧,讓人不自覺地晃了神。 無法拒絕的,江冰回答他:“愿意……” 江雪回到家,一臉掩不住的愉悅。 她終于和男神說上話了!男神記住自己的名字了!剛剛男神還在飯桌上給自己念了首詩——“你的名字讓我想到了柳宗元的一首四言絕句,‘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她想在家里轉圈圈,想趴在枕頭里偷笑,想去陽臺大叫! 男神好浪漫!男神的眼睛好漂亮!說話聲音好好聽!笑起來好溫柔! 男神的胃口也好大……啊啊啊 少女花癡的聲音蕩漾在陽臺,江雪捧著臉仰著頭,驀地瞧見了晾在頂上的衣服,“咦,這是……” 這套衣服不是他哥的,今天葉禹凡穿著他哥的衣服,所以……這套衣服是葉禹凡的?可是怎么連鞋子都在這里! 臥槽!還有內衣、內褲、襪子…… 江雪在風中凌亂了一會兒,隨即拎起那雙潮濕的襪子瞅了瞅,還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是男神的襪子!就是氣味有點奇怪,怎么有股河水的餿味?江雪拿晾衣桿卸下衣架,發(fā)現(xiàn)衣服上是同樣的味道,褲腳還沾了很多泥。難道葉禹凡今天不慎落水了?是他哥把他救回來的? 難怪他哥這么早就回家了!葉禹凡還穿著他哥的衣服! 江雪一擊掌,瞬間兩眼放光!干得好啊喔尼桑! 江冰小瞧了他家妹子的觀察力與推斷力,自己藏著掖著一晚上的事,轉瞬就被他妹子破解了! 江雪興奮地把葉禹凡的衣物都收了下來,一邊暗罵哥哥太粗心,這被河水浸透的衣服能直接去晾著么? 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抱到浴室里,拿溫水和洗衣液泡上,又拿了把刷子把鞋子刷干凈。做這一切時,她全身都在冒粉紅泡泡,尤其是在洗葉禹凡的內褲時,她的臉都快燒熟了,每搓一下,她仿佛都能聽到自己腦袋上響起“叮”的一聲,接著跳出一個類似戀愛游戲里的提示框:“親密度提高10點”…… 狠命十幾下,腦袋上就是一連串的“叮叮叮叮”……幸福感爆棚! …… 江雪擔心哥哥和葉禹凡會回來,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衣服,重新晾回去,這里扯扯,那里拍拍,忽然一團東西從衣服里掉了出來。 不會是錢吧?江雪一開始想。可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是葉禹凡付的錢,他總不會再留一張在濕衣服里頭,那這是什么? 江雪揀起紙團,因在洗衣服時被浸泡被揉搓,紙團皺巴巴地黏在一起,她小心地剝開來看,有字誒! 還好字跡尚未模糊,江雪拿進屋里一瞧忘記了回家的路,只見上頭寫著:“此人患雀淞微精神病及人格障礙,如果您發(fā)現(xiàn)他,請幫忙聯(lián)系他的父親葉成峰,電話xxxxxx——江。”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芮北年的假設 芮北年回b城至今,已過去一個半月了,這段時間他一直抽不開身,待忙完手頭上的活已近年關,去寧城的打算只能先放下,何況葉家堅持不再治病,就算他去了也無濟于事。 但他并沒有因此忘記葉禹凡,相反,他還對這個少年的病癥耿耿于懷。有關“兩個人”的猜想讓芮北年魂不守舍,還有那個他通過催眠挖掘出來的“夏肖川”…… 芮北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一個人身體里會同時存在兩個人,他想過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的雙重可能性,甚至還曾懷疑葉禹凡是否可能在欺騙自己,也就是說,葉禹凡通過人格分裂為自己塑造了“夏肖川”這么一個角色,在催眠的時候出來混淆他的判斷。 這情況并非不可能。 在芮北年師從埃里克爾期間,芮北年曾嘗試催眠他的老師,但從未成功。他經(jīng)常不知道埃里克爾是在什么時候識破了他的意圖,卻不立即揭穿,而是假裝進入被催眠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被催眠者無論說什么話都是不可信的,而且還可能在此過程中反將催眠師催眠,讓對方產(chǎn)生“震驚”、“恐懼”等情緒,繼而知難而退。 但這種情況實現(xiàn)的前提必須是被催眠者擁有比催眠師更高的敏銳度、識別力、精神力、心智以及強大的系統(tǒng)催眠知識,否則很有可能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可葉禹凡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就算他成績再好,各方面再優(yōu)秀,心智也只有十五歲,所以芮北年立即就推翻了這個猜想。 這段時間,芮北年和不少同行討論過葉禹凡的病情,當然,為了保護病人的,所有討論都是在假設的條件下進行。 大部分醫(yī)師覺得芮北年做出的病案假設是無稽之談,只有一個同事聞言后說了句“這個好像穿越啊”,芮北年的思緒緊繃了那么久,這時聽到有人跟他開玩笑,不由放松了許多,便就著這個話題和對方編談起來,兩人還討論了一個人如果被另外一個人“穿越”可能導致的精神癥狀。 可聊著聊著,芮北年忽然發(fā)現(xiàn)葉禹凡的病情與這個“玩笑”可能導致的情況驚人相似!當他一臉凝重地起身時,那位同事還摸不著頭腦,心道芮醫(yī)生不會是真信這些玩意兒吧! 為什么不可能? 國外已有相關紀錄片驗證靈魂存在的可能性。譬如有一個現(xiàn)實例子,是說一個嬰兒剛出生時擁有他爺爺?shù)牟糠钟洃洠踔習乱庾R地說出他爺爺?shù)目陬^禪,但他的爺爺在他出生前不久就已經(jīng)去世了。他的親人都相信嬰兒是他爺爺?shù)霓D世,然而隨著孩子的成長,他的靈異行為在慢慢減少,但性格上和他爺爺?shù)南嗨泣c卻在逐漸增多,這些若解釋為基因影響可能會更有說服力,但也可以理解為逝者的靈魂與新生者的相融合,或是被消化了。 此外,也有研究表示,催眠能喚起一個人前世的記憶,即有關“轉世重生”的說法,但正常情況下,活著的人是不會在清醒時出現(xiàn)前世和今生雙重人格現(xiàn)象,因為他們總歸還是同一個人。 葉禹凡的情況,顯然比上述的更復雜! 芮北年假設夏肖川真的存在,他的靈魂穿越到了葉禹凡的身體里,并擁有前世的記憶,聲稱自己是畫家,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沒有繪畫細胞的葉禹凡會忽然開始畫畫!而且,被穿越的假設也能解答葉禹凡發(fā)病前沒有任何潛在癥狀的問題! …… 盡管上述推斷在內行人眼里莫名荒唐,芮北年卻豁然開朗! 為什么自己得知葉禹凡身體里有兩個人的情況時,會覺得震驚而不可置信,為什么自己潛意識想去尋找“夏肖川”這個人時,會覺得那么詭異而輕易放棄——這些,都有了解釋! 因為自己當時陷入了思維定勢,鐘岳仁也一樣,他們一直在用傳統(tǒng)方法,根據(jù)葉禹凡的經(jīng)歷、性格和病癥在找原因,企圖用已有的醫(yī)學名詞來分析這一切,當然一頭霧水! 芮北年興奮得顫抖,的確,沒有任何科學依據(jù)能證明靈魂的存在,更別提“穿越”一說,但葉禹凡的情況可能會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現(xiàn)實例子!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寫下一列在此假設下還有待驗證的疑點。 首先,夏肖川的出生日期。 被催眠時,夏肖川曾說過自己死于1984年,32歲。這個年齡一般都會是死者死時的年齡,一個人去世后,我們總會說某某享年幾歲,而不會再去加上他死后的年歲。而且夏肖川是畫家,若他的年齡要算上死后的15年,他死時才17歲,很少有17歲的少年會自稱自己是畫家的,所以夏肖川極有可能出生于1952年六月初六。 其次,夏肖川是何時重生穿越的。 假設他死后立即重生,他在之前的十五年里是否還有其它的宿主? 若葉禹凡身體里的夏肖川是第一次重生,那他的靈魂在死后的十五年里做了什么?沉睡嗎?像游魂一樣四處漂泊?這些都是需要通過夏肖川本人才能得到答案。 再次,夏肖川自稱畫家,并使用葉禹凡的身體開始畫畫,為什么之后又否認自己所畫的畫? 難道,夏肖川和葉禹凡的靈魂進行了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