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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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可以無情,但是卻不能沒有半點仁義,不然對天下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zāi)難。所以,在她看來,晏伯益并不是帝王的最好人選。這樣的人如果能登基,他能為了利益,隨時犧牲身邊的人。 不到兩柱香時間,人幾乎已經(jīng)來齊,就在大家等待帝后以及太后登場時,太監(jiān)總管馬公公板著臉出現(xiàn)在大殿上,宣著啟隆帝的口諭。 “皇上口諭,太子病危,國宴取消。” 太子病危?! 頓時滿殿嘩然,不是說已經(jīng)漸漸好轉(zhuǎn)了么? 鬼使神差的,華夕菀的視線再度落到盛郡王身上,只看到盛郡王滿臉驚詫,可是手里的酒杯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半點沒灑。 她又回頭看晏晉丘,露出與他同樣的驚惶之色來。 第70章 太子薨 雖然國宴已經(jīng)取消,但是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敢擅自離開朝陽殿,只好議論紛紛的坐在大殿里,互相打著機鋒,開始狂比演技。在這個時候,華夕菀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因為她身邊的人,都露出一臉天要塌下來的惶恐感。 “怎么會這樣的,希望老天保佑,太子殿下轉(zhuǎn)危為安,大吉大利。” “上蒼保佑,太子福澤深厚,定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些人做戲多過傷悲,但是華夕菀能從在場眾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沉重,不是他們心疼太子,而是擔(dān)心太子真的身亡,會引起朝廷動蕩。她朝下首處看了一眼,那邊坐著一些附屬國的使臣,這些使臣們交頭接耳,顯然對這件事十分震驚。 太子乃一國儲君,最為悲哀的是啟隆帝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如果太子去世,那么整個大昭便會面臨后繼無人的情況,到了那時,啟隆帝只能從一堆侄兒中挑選出一個來,這面臨的又將是混亂的黨派相爭。 此時殿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在想,若是太子真的沒了,太子妃腹中的胎兒又不是兒子或者無法平安長大,他們究竟支持誰比較好? 義安候華和晟與盧氏聽著四周的談?wù)摚睦镫[隱有種不安,夫妻二人忍不住抬頭朝坐在對面上首的華夕菀看了一眼,只看到華夕菀面色驚惶,晏晉丘低首安穩(wěn)她的樣子。 若是太子沒了,顯王府定會被牽連進這場紛爭中,顯王有沒有這個野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顯王身份注定了他躲不開這場紛爭。 “哎呦,這可怎么是好,太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靜平伯夫人面色驚惶,她這是真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畢竟靜平伯一脈已經(jīng)漸漸沒落,這些年好不容易搭上太子的船,結(jié)果太子竟出了這檔子事,這也實在太背了。 “皇上口諭,太子病危,諸位貴人們暫時不得離宮,為太子祈福。” 當(dāng)?shù)诙揽谥I傳出來后,一些聰明人就察覺到此事有些不對勁,皇上此舉似乎是想把他們所有人都關(guān)在宮里,難不成是太子突然出現(xiàn)病危狀況,是因為背后有人用了什么手段? 自從太子中毒后,朱雀宮里就被禁衛(wèi)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太子吃的用的穿的全部經(jīng)過太醫(yī)們層層篩選后才能被送到太子面前,吃喝之物更是有人試菜,在這種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情況下,背后之人還能下毒手,這只黑手的勢力未免太大,難怪皇上如此忌憚。 太子如果暴斃,那么益處最多的便是京城里那幾位最受推崇的皇室子侄,也難怪皇上會做出如此舉動。 這道口諭下來后,整個昭陽殿是人心惶惶,一些膽子比較小的女眷甚至嚇得變了臉色,連話都說不好。誰也不敢保證,皇上會不會因為痛失唯一的兒子而狂性大發(fā),拿他們這些無辜的人士發(fā)泄。 前朝有位皇帝在痛失愛子后,斬殺了十余名宗室,至于宮侍太醫(yī)大臣之類,更是無數(shù),而前朝也因為那次的事件走向下坡路,才有幾十年后大昭朝的取而代之。 不是他們的膽子太小,而是有前朝的例子在,他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殿中燃著的炭火已經(jīng)熄滅,也沒有哪個宮侍來增添新的炭火,殿內(nèi)便漸漸冷了起來,晏晉丘從白夏手里拿過華夕菀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然后在她耳邊輕聲道:“冷的話先靠著我,這個時候不會有誰敢來這里。” 華夕菀緊了緊狐毛披風(fēng)的領(lǐng)子,無聲的朝晏晉丘靠了靠,她雖然對政治不是特別敏感,但是從現(xiàn)場眾人的臉色來看,知道這事不簡單,所以也就沒有隨意開口。 原本議論紛紛的大殿隨著時光一點一滴的流失,漸漸變得安靜起來,當(dāng)一群身著寒甲的禁衛(wèi)軍把整個大殿都圍起來時,眾人不用做戲臉色都白得難看。 突然殿外,一陣白光閃起,眾人驚駭?shù)耐虻钔猓宦犚宦曮@天的雷聲想起,雷聲就像是炸在眾人的心頭,不少人開始瑟瑟發(fā)抖起來。 “寒冬驚雷,實非吉兆啊。” 不知道誰突然說了這么一聲,滿殿皆靜。 寒冬臘月是很少打雷的,更何況現(xiàn)在天還下著雪,莫名其妙的響這一聲驚雷,實乃是天降災(zāi)禍的預(yù)兆。 晏晉丘握住華夕菀的手,附在她耳邊用幾不可聞的音量道:“別怕。”他偏頭看了眼殿外面無表情的禁衛(wèi)軍們,眉梢微皺,發(fā)現(xiàn)華夕菀手心冰涼,干脆把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脫了下來,披在了華夕菀的身上。 “你……”華夕菀看了眼晏晉丘身上不算厚實的衣服,要伸手去脫身上這件暗色披風(fēng),結(jié)果卻被晏晉丘攔住。 “別動,你幼時受了寒,不可再受凍,”晏晉丘沉著臉道,“聽話。” 華夕菀脫披風(fēng)的手微頓,隨即道:“這個披風(fēng)很大,我們一人蓋一半。”然后解開系著披風(fēng)的繩子,然后把這寬大的披風(fēng)搭在兩人的背上。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盡管有些夫妻平日里過于相近如賓,這個時候也不是那么講究了。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閃電,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聲驚雷。 “咚”一聲喪鐘響起,隨即又響了五聲。 帝崩,喪鐘九聲;后殯,喪鐘七聲;儲君薨,喪鐘六聲。 “太子薨。” 大殿上的眾人愣愣的在喪鐘聲中跪下,似乎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前些日子還傳出好美色昏庸之名的太子,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薨了。 喪鐘聲停下以后,大殿上開始響起哭聲,在場中雖然有不少人是太子長輩,可是太子是國之儲君,地位早已經(jīng)超越了輩分,在場眾人不論是誰,都要哭出聲來。 就算哭不出來,也要干嚎著嗓子表示自己萬分難過的情緒。 華夕菀用手帕揉著眼角,片刻過后,便紅著眼眶哭了出來。 上輩子她在鏡頭里的哭技向來十分過硬,就算拍戲時周圍圍著一堆人都能說哭就哭,更別提現(xiàn)在一堆人在比哭功。 不到半個時辰,她的手帕已經(jīng)濕透了,她身邊的晏晉丘的眼眶與鼻梁也發(fā)著紅,雖然不像其他人干嚎,但是任誰看見他的模樣,都會覺得他是真的在傷心難過,而不是在做戲。 啟隆帝出現(xiàn)的時候,晏晉丘與華夕菀夫妻二人哭得正傷心,與周圍幾個干嚎的皇室族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啟隆帝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好幾歲,他腳步有些踉蹌,視線一一掃過跪在他腳下的眾人,目光在晏晉丘與晏伯益兩人身上流連,見晏晉丘與華夕菀相互相依的模樣,最終把視線落在晏伯益的身上。 “朕失獨子,眾卿……跪安吧。”啟隆帝神情變幻,眼中的殺意漸漸掩藏起來。 這句話一出,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今晚總算能平安走出宮殿大門了。 因為跪得太久,華夕菀起身的時候,才感覺自己膝蓋又冷又麻,幾乎已經(jīng)失去知覺,如果不是晏晉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她肯定會狼狽的坐在地上。 扶住華夕菀后,晏晉丘也踉蹌了一步,看起來頗有種文弱公子的味道,好在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注意到這一幕的人不多。 但是啟隆帝卻把夫妻二人的舉動看在眼里,他微微垂下眼眸,視線再度轉(zhuǎn)移到晏伯益身上。 此時的晏伯益正沉默的站著,雙手背在身后,眼眶微紅,但是卻不墮屬于他的英姿。 啟隆帝沒有留下任何人,大家沉默的走出朝陽殿,看到朱紅的走廊上那些大紅的燈籠取下,換上素白的紙燈籠,眼神都有些茫然。 太子薨了,日后京城又會變成何等模樣。 青石板路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雪,因為沒有宮侍打掃,大家走得格外艱難。 華夕菀從華和晟以及盧氏身邊經(jīng)過時,只是十分隱晦的看了兩人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 出了殿門后,晏晉丘就把兩人的披風(fēng)都披在華夕菀身上,讓她走路的姿勢顯得格外的笨拙,繡花金絲珍珠宮緞鞋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晏晉丘見她走得艱難,也不管前后有其他人,伸手攬著她的腰,讓她走得省力一些。 敏惠郡主扶著婢女的手,深一腳踩一腳的走著,僅僅走了一段路,便開始氣喘吁吁,她望著前面幾乎半個身子都被顯王攬進懷中的顯王妃,腳下的步伐停了下來。 如今太子薨了,皇后定會傷心欲絕,日后哪會有精力管她的事情,以后的她究竟該何去何從? 她茫然四顧,只看到冰冷的宮闈,還有那些一步步朝外走的宗室世家們。 “郡主?”她身邊的婢女見她神情不對,擔(dān)憂的問,“您怎么了?” “沒事,”敏惠郡主收回視線,“走吧。” 從朝陽殿到宮門,華夕菀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代表喜慶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甚至連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jiān)們身上都看不到半點喜慶意味的東西。 到了宮門口,眾人也顧不得寒暄,匆匆爬上自家馬車,匆匆離開。 華夕菀踩著腳凳上馬車時,回頭看了眼身后不遠處的父母親,對他們微微點頭后,便躬身進了馬車。 華和晟看著顯王府的馬車漸行漸遠,微微嘆息一聲,對身邊的盧氏道:“我們也走吧。” 盧氏點了點頭,微涼的手搭上了華和晟的手掌。 第71章 刺客? 回到王府后,華夕菀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就團進了溫暖的被窩,王府的下人連夜把府中一些過于鮮艷的擺設(shè)物件收起來,全部都換上了顏色黯淡的制服。 等第二天早上華夕菀從晏晉丘懷中醒來時,就看到整個王府變了樣子,就像是卸了妝的美人,美貌依舊,但是卻少了幾分平日的美艷。 晏晉丘見她換上了雪色綴藍花宮裝,就連素日里喜愛的珊瑚紅寶石一類釵環(huán)首飾都換成了翡翠銀飾珍珠等物,便道:“這個月要委屈你了。” 太子薨逝的時辰非常的不好,那是舊年與新年的交替之時,又無端在雪天里起冬雷,這事傳到民間,不知道又會引起老百姓怎樣的恐慌。 大概在老百姓心中,這個太子活著是個禍害,就連死也不會找個好日子,非要在這種喜慶的節(jié)日里找晦氣,這不是存心讓大家明年沒有好兆頭么? 顯王府里這么安寧,不代表其他府中也是這么順心,比如說太子一系的寧王、靜平伯、敏惠郡主等人,從宮里回到家后,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還要趕到宮中為太子哭靈,簡直是對身體與心理的雙重考驗。 有言官上折子說太子乃是晚輩,他的叔伯們不應(yīng)該給他哭靈,結(jié)果被憤怒的皇帝直接杖斃,并對著文武百官道:“太子雖為晚輩,但他是儲君,與普通皇子不同,天下人除太后以及他的生母外,皆因為他守孝。” 也許是因為杖斃了一個言官,加之太子再不爭氣,皇上膝下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他要讓守孝就守吧,反正被折福分的是太子,又不是他們。 京城里從二品以上的大臣誥命們紛紛進宮給太子守靈,全國各地的祭文也快馬加鞭的送往京城,就在大家以為皇上會停止折騰以后,啟隆帝又放出一個驚天打雷。 皇帝要追封太子為平孝帝,頓時引起滿朝文武的嘩然。古往今來兒子追封老子為皇帝的他們見過,可是哪有老子在世,追封死去兒子為皇帝的道理? 這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祖宗體制,滿朝上下反對者眾,很多大臣在宮門長跪不起,只求皇帝能收回成命。而啟隆帝堅決不收回這個決定,一時間啟隆帝與這些朝臣便對上了。 皇后的娘家方氏一族以及太子一脈的人為了支持皇上這個決定四處奔走,因為只要太子被追封為帝,那么太子妃腹中的胎兒只要是個男孩,那么太子一系還不算后繼無人。 啟隆帝的用意也在于此,不想等他駕崩后,帝位落到其他人手里,所以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為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鋪路。 中立派以及支持派為太子守了六天靈,啟隆帝就與反對派進行了六天的拉鋸戰(zhàn)。華夕菀甚至聽說有為兩朝元老因為反對這件事,撞死在了正東門,獻血濺了遍地,場面十分血腥。 回到王府后,她就有些猶豫的問:“這個老臣一頭撞死在宮門,就不怕皇上清算他的后人嗎?” “他膝下無子,近些年一直醉心于修書,”晏晉丘似笑非笑道,“聽說這位大人曾經(jīng)在公眾場合下大贊過盛郡王品行。” 華夕菀摸著下巴好奇的問:“你的意思是說,這事是盛郡王示意的?” 晏晉丘俯身在抵著她的額頭道:“你說呢?” 伸出食指把他的額頭推開,華夕菀揉著脖子,這幾天在朱雀宮守靈,她都沒好好休息過,“你不說就算了,我懶得想。” “這么懶散,以后可怎么辦、”晏晉丘無奈一笑,在她旁邊坐下,“這一百天里不能請戲班子也不能請說書先生,我已經(jīng)讓下人給你找了些有趣的書給你打發(fā)時間,你先委屈些時日。” “這是屬于不可抗的意外事件,又不是你的原因,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華夕菀喝了一口暖胃的茶,“現(xiàn)在外面鬧成這樣,弄得京城人心惶惶,低調(diào)些比較好。” 自從太子犯事以后,向來抬著下巴看人的端和公主都收斂不少,更別提他們這種看似風(fēng)光,實則被皇帝猜忌的皇室人家,只求娘家人不會牽扯進這些事情里,她就滿足了。 “別擔(dān)心,事情總會過去的,”晏晉丘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安慰道:“岳父是聰明人,定不會插手這件事。更何況華氏一族也是傳承百年的望族,別人輕易也不敢去冒犯,你放下心別擔(dān)憂太過。” 華夕菀勉強一笑:“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畢竟那是養(yǎng)育我十幾年的家,我不求娘家有多顯赫,只求親人平平安安,無病無災(zāi)就滿足了。” 晏晉丘輕輕把她攬進懷中:“我知道了。” 兩人的話也許都包涵有別的意思,好在兩人達成了共識,消除了最基本的疑慮。 因為朝堂上的混亂,晏晉丘就算是個閑散王爺,也不得不忙起來,華夕菀干脆關(guān)上王府大門,謝絕一切拜訪,聽到華家沒有參與這次的事情后,就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