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謝公子?是那個經常到俺們家幫忙,對jiejie你也挺傷心的那位謝公子,不是太傅大人?” “……”感情這兩兄妹根本沒有搞清楚情況,就鬧出了這么大一場烏龍啊!夏雨晴再次一囧,已經不知該說什么了。 “可是謝公子想娶jiejie不是好事嗎?俺瞧著他對jiejie挺真心的呀?jiejie怎么每天還每天悶悶不樂的,害得俺以為……” 翠花聞言臉上禁不住浮上了幾分苦澀:“他對我確實挺真心的,可那又怎么樣呢?他家是城里的大戶人家,身世清白,書香門第,怎么可能容得下jiejie這般在青樓妓館之中待過的女人?” 夏雨晴渾身驀地一震,剛想說點什么,忽聽得身后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這么全都聚集到了不遠處停穩的轎攆之上。 不多時,幾人便見邵子唐從轎內走了出來,隨著他一同從另外的轎子中走出來的還有晏庭芳以及其手中攙扶著的另一位儀態雍容的老夫人。 “你是……何芳?!”等不及夏雨晴與邵子唐幾人打招呼,眾人便聽得一聲訝異的呼喊。 夏雨晴高揚起的手就這么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雙眸驟然縮進看向身后出聲的翠花,爾后又有些僵硬的轉頭看向因為她的叫喊而倏地慘白了臉的晏庭芳。 臥了個大槽,我就說迎春院這名字聽著怎么這么耳熟? 迎春院……迎春院……可不就是當初晏姑娘待的那家暗藏密探的*窟嗎?這下完了,要出大事了! ------題外話------ 感謝jing小殿下的月票 么么噠(づ ̄3 ̄)づ╭?~ ☆、第兩百四十二章 來了個棒打鴛鴦的! “何芳是誰?你們兩個認識?”那位晏庭芳扶著的夫人愣了片刻,有些疑惑的問道。 夏雨晴猛然回神,料想這位老夫人估摸著就是風霆燁剛剛說過的那個邵子唐家的邵夫人,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快步上前搶先道:“晏姑娘怎么可能認識她?一定是她認錯人了?翠花,你說是不是?” 那翠花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晏庭芳,剛剛一時驚訝,不知不覺便喊了出來。 這會子發現四面的氣氛都因為她的話而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當即察覺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勉強一笑道:“是……是我認錯人了。剛剛粗粗一看,這位姑娘跟我以前的一位朋友有些相似,可現在仔細一瞧,才發現一點都不像,是……是我認錯人了。” “就是就是,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認錯人什么的也是常事,我以前也經常被人認錯,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嘛,哈哈哈……”夏雨晴干笑了幾聲,應聲附和道。 “是嗎?”邵夫人雙眸微瞇,狀若無意的問了一句,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夏雨晴本能的覺得有些危險。 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夏雨晴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 看上去明明那么端莊和善,怎么感覺身上的氣氛這么的恐怖?難不成……自己無意間又刷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終極*oss?我勒個去,要不要這么玩我? 夏雨晴正不知如何應答之時,身后忽的伸出了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攔住了她不住往后退的身子。 夏雨晴一愣,訝異的抬頭望去,正對上風霆燁似笑非笑的俊臉。 風霆燁安撫的看了夏雨晴一眼,抬頭看向邵夫人輕喚道:“邵姨。” 邵夫人看了一眼風霆燁搭在夏雨晴腰身之上的那只手,挑了挑眉,眼底劃過幾分了然:“原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邵夫人雖然畢恭畢敬的朝著二人行著禮,夏雨晴卻感覺不出她對于他們有絲毫的恭敬,好似這只不過是例行的問候罷了。 但這還不是最讓她意外的,最讓她吃驚的是,風霆燁對于邵夫人這算得上犯上的舉動竟沒有絲毫的動怒,仿若早已司空見慣了一般。 丫的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這么公然挑釁風霆燁的威嚴竟然還能這么完好無缺的站在那里談笑風生,總覺得……好嚇人啊!嚶嚶嚶…… “邵姨不必多禮,邵姨難得回京怎么也不告訴朕一聲,朕也好早些安排安排,設宴為邵姨接風洗塵一番。”風霆燁不著痕跡的將夏雨晴往身后擋了擋,阻去邵夫人探究的目光。 “嗯?”夏雨晴有些疑惑的看了談話的兩人一眼,總攻大人說邵夫人難得回一趟京城?也就是說邵夫人之前并不在京城,是最近才回來的嗎?! 邵夫人雙眸微閃,唇邊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深了:“這位便是在民間廣為流傳的皇上您的賢內助,我們燁國的皇后娘娘?” 邵夫人的目光在夏雨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一笑道:“皇上的眼光不錯。” 夏雨晴小臉微紅,不知怎的面對著這位邵夫人總有種面對長孫氏那種直系長輩的緊張感。嗷嗚……這種被長輩認可的羞澀感是腫么回事? 風霆燁雖然沒有說什么,但眉宇之間的那幾分怎么也掩不去的得意卻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邵姨還沒有回答朕,怎么忽然回京了?莫不是想念子唐了?” 邵子唐默默望天翻了個白眼,這女人要真會想自己這個兒子,當初就不會劫持著他爹跑到荒山野地去過二人世界了。有時候他真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邵夫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這算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聽福伯說起府中新近來了個很可能是臣婦未來兒媳婦的女孩子。事關小糖糖終身幸福,臣婦這個做娘的,怎么還能坐視不管?可不就拉著老爺趕忙回來瞧瞧了?” “……”原來是專門回來考察未來兒媳婦的,這下完了,要是讓邵夫人知道晏姑娘的出身…… 晏庭芳顯然也跟夏雨晴想到了一塊,臉色刷的一白,這兩日與邵夫人相處和諧的欣喜一下子褪了個干凈,看了一眼不遠處因著方才的失言有些愧疚以及惴惴不安的翠花,禁不住抿緊了雙唇。該來的……到底還是要來了嗎? “原來如此。”風霆燁不著痕跡的看了一邊不動聲色的邵子唐一眼,輕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時候不早了,邵姨也是來看望燕染的,既然如此,不妨一起?” 邵夫人點了點頭,最后看了那翠花一眼,跟著風霆燁一同走了進去。 “我們也趕緊走吧。”翠花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這會子還是有些心有余悸,一見幾人走了進去,慌忙拉著弟弟便要走,臨走之前還有些焦慮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晏庭芳竟也若有所覺的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握著弟弟的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燕染本來聽說夏雨晴等人過來探望還挺開心,鑒于二人在自己婚宴之上的出色表現,燕染原本還打算借著這次自己有病在身的好機會,好好譴責為難一下這兩夫妻,卻沒想到……跟著風霆燁二人一起過來的還有邵夫人。 燕染的小算盤就這么苦逼的在看到邵夫人的一瞬碎了一地。 “邵姨,您怎么也回來了?”燕染一臉驚呆的望著從門口走進來的邵夫人,臉色驀地一青,還真有些柔弱病美人模樣。 邵夫人笑得異常的風華絕代:“當然是來探望小妖精你的,嘖嘖嘖,新婚之夜被新娘子丟在新房之內吹了一晚上冷風,受了風寒什么的,小妖精你還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小……小妖精!”夏雨晴長著一張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邵夫人剛剛喊美人太傅小妖精?說起來,剛剛邵夫人也喊了小尚書小糖糖吧。平日里小尚書只要一被美人太傅喊這個外號勢必會勃然大怒,可剛剛邵夫人喊的時候,小尚書不要說生氣反駁了,連一點點小情緒都沒有。這究竟是個什么怪物啊,為毛這些平日里在什么地方都橫著走的家伙,怎么到了這女人面前都變成小貓咪了?! “邵姨,這只是個意外,意外……”燕染說著慌忙打了個大噴嚏,楚楚可憐道,“邵姨,我現在是個病號,求放過。” 邵夫人一臉淡定的睨了他一眼,順帶往四面掃了一眼,確定除了他們以外并沒有其他女人在此,眼底劃過一絲的了然,輕笑一聲道:“你都病得這么行將入木了,新娘子竟然連到這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你這個新郎官做得還真不是一般的窩囊。這么多年不見,沒想到小妖精你非但一點長進都沒有,反倒還越活越回去了。” “啊哈哈哈……我這不是擔心她擔心嗎?就沒讓人過去告訴她,而且她這個時候還在氣頭上,也怪不得……她。”燕染只不住的傻笑,只不過那笑實在比哭還要難看。 管家那老家伙明明只說了風霆燁兩人來了,怎么沒說邵姨也跟著他們一塊來了?不對,邵姨回來了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告訴自己,這不科學!這一定是有人在坑自己,這絕逼是個陰謀! 老管家站在一邊默默無辜望天,他才不承認他是故意的呢,誰讓少爺你太無恥,風流債一堆惹夫人生氣不說,竟然還敢使苦rou計讓夫人過來照顧你,美得你!這會子沒把夫人招來,倒先把邵夫人招來了,看你怎么收場? 許多人都知道燕染幾人跟風霆燁從小一起長大,幾人的情分比起他人自然不盡相同,但很少知道在他們這群人里面燕染與邵子唐的關系確實最為親近的。原因無他,就因為兩人的母親當年可是名副其實的好姐妹。 是以,在燕染的爹娘因為意外身亡之后,邵子唐的父母一直都很是照顧燕染,基本上把他當成第二個兒子養,也正因為這樣,燕染從小對這個形同自己第二個母親的邵夫人可謂是又敬又怕,絲毫不敢有一點的不敬。 “你還護著她?不過也對,這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原也怪不得人家姑娘。我本以為你年紀也大了,懂事了,便懶得管你。離京這么多年一直以為你雖然性子比較頑劣,但應該還算潔身自好,卻沒想到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妓館那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隨隨便便跑去醉生夢死的?妓館里面的那些個姑娘妖里妖氣,不三不四的,跟著她們混一起,沾染上了什么惡習,到時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時候你說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邵夫人這話說得是語重心長,晏庭芳的臉色卻是刷的白了。 “哪有那么夸張?”燕染被迎頭批得無地自容,嘟囔著反駁道。 邵夫人的目光狀若無意的從晏庭芳的臉上掃了過去,緊盯著燕染冷笑道:“哪里沒有那么夸張?我可是聽說了,就你現在娶的這個媳婦,你當初還對人家做過始亂終棄的事情呢!這跟那些個鶯歌艷坊里朝三暮四的歌妓有什么區別?” “……”是哪個魂淡竟然出賣本太傅!燕染一臉菜色的想到。 晏庭芳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腳下也是一軟。 “晏姑娘,你沒事吧。”夏雨晴一直關注著她,這會子見她這樣慌忙伸手扶了一把。 “是啊,芳兒這是怎么了?忽然之間臉色這么難看?”邵夫人聽到動靜也轉過了身,一臉擔憂的看向晏庭芳,關切的問道。 晏庭芳搖了搖頭:“只是忽然覺得不太舒服,許是……許是昨兒個晚上踢了被子,有點受寒。” “這樣啊,那你還是先回去歇著吧,我讓福伯給你找個大夫瞧瞧。” “不,不用了,一點小風寒而已,我那有藥,自己回去吃了睡一覺就成。” 邵夫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再堅持:“那好吧,你就先回去吧,這兒個還有個病人呢,加重了病情就不好了。回去要是覺得又不舒服再跟福伯說,讓他給你請大夫。” 晏庭芳點了點頭,最后抬頭看了邵子唐一眼,轉身離開了太傅府。 夏雨晴有些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全然沒有發現一旁的風霆燁緊盯著邵夫人若有所思的模樣。 晏庭芳一走,邵夫人便將炮口徹底的對準了燕染,直把他批得一無是處,臉色青白交加,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可憐燕染原只是小小的風寒,躺上幾天就好,被邵夫人這么一番的轟炸,反倒像個久病沉疴,一只腳踏進棺材里的重癥病患。 夏雨晴看著他那張難看異常的臉,有那一瞬很是懷疑他會不會下一刻就這么心結梗塞,倒地不起了。 及至邵夫人罵得爽了,轉身離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燕染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 夏雨晴看得心驚膽顫,無比愧疚且同情的最后看了燕染一眼,直接抓著風霆燁開溜。 剛一爬上回程的轎攆,夏雨晴便忍不住好奇的抓住風霆燁問道:“皇上,這小尚書的娘親究竟是什么來頭啊,竟然這么猛!瞧那小尚書和美人太傅,平日里可沒見他們怕過誰,這會子在她的面前卻連句話都不敢多說,就跟拔了爪牙的老虎似的,乖得不得了!” 風霆燁看了一眼夏雨晴那好奇不已的模樣,微微一笑道:“邵氏一族在朕皇爺爺那會也是燁國有名的世家大族之一,就跟母后當初的長孫氏一族一樣。當年子唐的爺爺早亡,子唐的奶奶以一介婦人之力撐起了整個邵氏,竟出人意料的將邵氏一族帶到了極盛時期。” 夏雨晴聽出了風霆燁話語之中的感慨,禁不住有些不滿道:“女人怎么了?女人發威起來,可一點都不必男人差,當初唐朝的武則天,還不是把諾大的一個唐朝帶到了最盛的時期,瞧不起女人的人一定會吃大虧的,哼!” 風霆燁看著夏雨晴撅起小嘴,難得使小性子的樣子,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笑問道:“武則天是何人?” 夏雨晴在風霆燁面前隨性慣了,也不隱瞞:“武則天啊,那是歷史上第一個也是最后的一個女皇帝,雖然后世對她贊譽褒貶不一,但不能否認,人家可是把唐朝帶領到了最繁盛的朝代,她或許不是個好妻子,好母親,但她絕對是個好皇帝。” 風霆燁還是第一次見夏雨晴這般義憤填膺,有趣的問了句:“愛妃似是對這位女皇帝很贊賞?” 夏雨晴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話題帶歪了,輕咳了一聲道:“不要岔開話題,反正就是不要小看女人。不說遠的,長公主和柔嘉皇貴妃的苦頭皇上你還沒吃夠嗎?女人發起火來,可是能燒起整個天下的。” “是是是,朕受教了。”風霆燁難得見夏雨晴這么一本正經,想要配合卻不知為何,總有些忍俊不禁。 夏雨晴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冷哼一聲,不想和風霆燁繼續在這個問題之上糾纏下去,主動問道:“你剛剛說邵老夫人把邵氏一族帶倒了頂端,然后呢?現在邵氏一族還是邵老夫人在管?” “不,邵老夫人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仙逝了,邵老夫人逝世之后,邵氏一族比起以前也低調了不少,只不過這么多年積攢的家族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哦。”夏雨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小尚書家里也是有權有勢,這么牛逼的啊!不過,這跟那位邵夫人有什么關系?” 風霆燁深深的看了夏雨晴一眼,續道:“愛妃知道邵老夫人逝世之后,這邵氏的大權轉嫁到了誰的手上了嗎?” “嗯?一般來說,這種傳承不都應該傳給后嗣嗎?那應該在小尚書他爹或者就在小尚書手上吧?” 風霆燁盯著夏雨晴的眼睛,雙眸之中閃爍著點點的亮光,戲謔道:“邵氏的大權,自打老夫人逝世之后便一直握在邵姨的手上,至今未曾改變。” “!” 自打知曉邵夫人非但手握著一個世家大族的最高權力,并且與長孫氏關系頗為親密,猶若姐妹之后,夏雨晴便明白了那天在太傅府門口邵夫人那好似親戚審視家里未來侄媳婦的眼神是腫么回事了。 想清楚這點的夏雨晴便陷入了淡淡的憂桑,一方面為著長孫氏不似邵夫人那般難搞而慶幸,一方面又為了晏庭芳的事情而擔憂。 女孩子重名節,饒是在思想開放的現代也是如此,更不要說在思想本就比較保守的古代了。 當初離媛與燕染那次意外之后,因為燕染的舉棋不定,離媛險些就跟尹相搭一塊了,那時候夏雨晴便因為這個替離媛擔心過。 但這次這個明顯比上一次嚴重多了,起碼那個時候的尹相是真真切切的為了離媛而來,并且手握重權,就算離媛真的跟了他也沒人敢說半句閑話。 可現在這個就不同了,晏庭芳和邵子唐之間的關系本就不穩定,那個邵夫人更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主。 電視劇里面不都演了,世家大族最重名聲,如何能夠容忍一個青樓女子做他們未來的女主人?那天看邵夫人對晏庭芳的態度確實是挺不錯的,但這明顯是建立在其不知道晏庭芳的身份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