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
得到確認,夏銘軒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微瞇著眼道:“那晴兒的魂魄呢?” 夏雨晴一怔,自打穿越以來,她一直以為這個身體就是自己的,自己以夏雨晴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那她便是夏雨晴。可現在夏銘軒一問,她才恍然驚醒,自己進入了這個身體,那原來的那個夏雨晴呢?一直以來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原來的那個夏雨晴已經死了,魂魄也早沒了,可事實真的就是這樣的嗎? “應該……應該已經沒了吧。”夏雨晴有些心虛的回道。 夏銘軒微瞇著眼看著夏雨晴不甚確定的模樣,忽的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猶如一頭從沉睡之中蘇醒的獵豹,快如閃電從柵欄之中向著夏雨晴一臉兇狠的伸出了手。 夏雨晴正心懷惴惴著,忽的聽到動靜,一抬頭便見夏銘軒的手朝著自己伸了過來,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氣,身子也在一瞬之間僵住,竟是忘記了躲閃。 千鈞一發之際,另外一只手強勢的從邊上插了進來,快速且兇猛的掐上了夏銘軒的手腕,制止了夏銘軒的手前進的趨勢。 “放開我,啊……啊……”夏銘軒哄著一雙眼睛,緊盯著夏雨晴的方向,固執的想要抓住夏雨晴,不停的嘶吼著,猶若一只不停掙扎的困獸,“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夏雨晴無措的盯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低聲呢喃道:“什……什么?” “冒牌貨,把她還給我,還給我!”夏銘軒使勁的掙扎著,想要掙脫風霆燁的束縛,嘶啞的嗓音帶著令人心碎的絕望,讓夏雨晴不由得為之一震。 冒牌貨!夏雨晴聽著夏銘遠的低叫,雙眸驟然收緊,原本僵立的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風霆燁見狀也微微有些惱了,奮力一揚手,輕而易舉的將夏銘軒伸出柵欄之外的手連同人直接推回了牢房之中。 照理說風霆燁的手勁和夏銘軒其實應該差不了多少,可惜,夏銘軒本就內傷未愈,而且這些天待在牢房之中,本就受不到什么優待,再加上一直介意著夏雨晴二人那日的談話,更是寢食難安,身體本就比較虛弱,這會子自然不是風霆燁的對手。 夏銘軒跌倒在地,雙眸卻還固執的緊盯著兩人:“我說錯了嗎?她不過是個偷了別人身體的小偷,冒牌貨,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夏銘軒不是沒有懷疑過夏雨晴,只是……就像夏雨晴所說的那樣,他與夏雨晴最后的一次見面,還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之后因為種種的原因,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長年累月的思念,早已讓他對夏雨晴的那份在乎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執念。 所以,在再一次遇見夏雨晴的時候他才會那么的激動,那種失而復得喜悅麻痹了他的判斷,又或者,他其實是有所覺的,只是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么多年了,每個人都會變,不管她變化什么樣,只要她還是她,他就該小心翼翼的試著去適應現在的她。 然而,就在今天,眼前這兩個人卻告訴他,他這十數年唯一的堅持早已不在,這讓他怎么能夠接受?怎么能接受?! “你鬧夠了沒有?”風霆燁直視著夏銘軒的眼睛,臉上的笑意也徹底的斂去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夏銘軒的眼睛道,“你有什么資格對愛妃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不是愛妃,夏雨晴這個人早就死了。” “就算她沒死,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也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有什么意義?她的存在有什么意義!” 夏銘軒的話令夏雨晴渾身又是一震,風霆燁卻是被夏銘軒的話給氣笑了,一雙冰冷的眸子緊盯著夏銘軒那要死不活的模樣,本不打算說出的話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愛妃存在的意義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評判。夏銘軒,好好想想愛妃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說完,風霆燁也不打算再繼續跟夏銘軒繼續糾纏下去,拉起夏雨晴便往外走了出去。 “唔,皇上……”夏雨晴最后看了一眼夏銘軒,垂了垂眼眸,最終還是跟著風霆燁出了門。 兩人一走,牢房之中便重新恢復了寧靜,夏銘軒維持著兩人離開前的姿勢,在地上坐了許久,終于像是入夢初醒般,捂著嘴低低的笑了起來。 笑聲慢慢的從小變大,夏銘軒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了起來,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不住從眼眶之中滾落。 風霆燁最后的那句話,讓他不得不直面一個近乎殘忍的事實,依現在這個夏雨晴所言,她是在和親到夏國之后的那次落水之后借尸還魂,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 晴兒剛到燁國的那次落水……是母妃所為,也就是說,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親手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銘軒忽的放聲大笑了起來,等到他笑夠了,身上的力氣好似在一瞬之間被徹底的抽空了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躺到了地上。 陰暗的牢房之中,水滴還在滴滴答答的從上方滾落著,在地上聚集了一方水洼。無人知曉,在這間空蕩蕩的牢房之中,一滴淚水從躺在地上的男人的眼中滾落了出來,滴落在了邊上的水洼之中,發出一聲脆響,與那些水滴混雜在了一起,化為虛無。 風霆燁發現自己干了件蠢事,夏雨晴去見過夏銘軒之后非但沒有恢復以前的元氣,反倒更加的陰郁了起來。為此,風霆燁接下來的幾日臉色也不甚好看。 不過很快的,風霆燁卻是沒有這個精力去管夏雨晴心情如何了,因為另外一件更大的麻煩事已經在所有人毫無準備之下,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三日之后,夏銘遠正式登基,這一日,整個夏國舉國同慶,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可就在夏銘遠登基的最后關頭,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吾皇,臣有本奏。不日之前,中秋夜宴之時,先皇曾親口承認小公主乃前朝公主所出,實屬前朝余孽。”就在夏銘遠坐上皇位的后一秒,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已然健步如飛的沖到了堂前,鏗鏘有力道,“此事事關夏國未來,還請吾皇慎重處置,現在便當場拿下小公主!” “!” ------題外話------ 感謝暮雪揚風的全五分評價票 感謝15044568600的全五分評價票和月票 感謝—今生丶這曲忘、茹歌琳、lilyswee的月票 撲倒么么噠(づ ̄3 ̄)づ╭?~ 煽情完畢,再裝下逼,我們就回家了╮(╯▽╰)╭ ☆、第兩百三十五章 想欺負她?找死! 那位老臣話音未落,朝堂之上便忽的喧嘩了起來。 那日夜宴請的大多都是些舉足輕重的文武重臣,是以朝堂之上的不少官員都還不知道夏雨晴之事,只知道中秋夜宴當晚,小公主與其夫君也就是燁王突然出現,及時制止了四皇子的謀反。 這會子一聽那位老臣的進諫,全都吃了一驚,只一會的功夫,整個朝堂便亂成了一鍋粥。 那日便在夜宴之上的其他老臣見有人沖出來做這個出頭鳥,對視一眼,也全都沖到了朝堂之前,跪倒在地道:“皇上,前朝余孽威脅到我夏國江山的安危,更威脅到皇室與百姓黎明的性命,前朝余孽一日不除,夏國便一日不得安寧啊,皇上!” “閣老說的沒錯,皇上,前朝余孽猖獗,小公主若真是前朝血脈,勢必令那些個潛伏在國內的其他余孽心生反意,卷土重來,實在危險,還請皇上慎重啊!” “皇上,這幾年國內時有前朝復辟之說在市井流傳,人言可畏,皇上不可不防啊!” 那些個方才被嚇了一跳的其他官員,這會子看朝中的那些個元老重臣一個個全都跳了出來,異口同聲的討伐那個他們素昧謀面的小公主,對視一眼,竟也全都站了出來,爭先恐后的跟著那些個老臣們同仇敵愾了起來。 朝中之人多精明,若此事是真的,這些官員在這個時候表態,定能落個忠君愛國之名,而且這事要真是真的,前朝余孽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是最讓滿朝官員們聞風喪膽的東西。不得不說,在人的眼中,人命與利益從來都是不乏追求者的東西。 故而,不過片刻的時間,朝堂上便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皇上,前朝之事,茲事體大,還請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皇上……” “皇上……” 夏銘遠微瞇著雙眸看向朝堂之下亂成一團,群情激奮,義憤填膺,與之前在夜宴上一般無二的眾官員,終于明白了夏昊天逝世前留下的那句話的含義。 “真正的挑戰還在后頭,而且很有可能就在不久之后。” 夏昊天所說的那個挑戰,便是這個! 站在邊上的瑞海看著朝下幾近失控的場面,臉色也是微變,慌忙朝著邊上的一名小太監招了招手。 小太監會意的上前,瑞海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爾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小太監怔了怔,如夢初醒的點了點頭,快速沿著邊上的小道,在眾人沒有發現之前溜出了金鑾殿。 中秋夜宴過后,夏雨晴等人便一直待在宮中,送葬的同時也能夠陪著柳宜鑲幫忙帶幾個孩子。 小太監進到柳宜鑲的寢宮之時,柳宜鑲正帶著幾個孩子逗弄夏雨晴。 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從外面奔入寢宮,還一路高喊著:“不好了,不好了……”把當時殿里面的那些人全都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兩人抱著孩子剛從殿內走出來,便見一位小太監被風霆燁等人攔在了外面,小太監一聽到柳宜鑲的聲音,雙眸倏地一亮,抬頭便沖著兩人大喊道,“小公主,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前面出事了!” 柳宜鑲也認出了這小太監就是在朝堂邊上伺候之人,臉色頃刻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前面出了什么事了?你倒是快說啊。” 小太監抹了把自己臉上的熱汗,將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同幾人交代了一下。 這下子,不只是柳宜鑲了,連邊上的其他人的臉色也全都陰沉了下來。 “該死的,我就知道想這些個老頑固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先皇出殯之時,他們沒有出聲,我還以為他們難得的開竅了呢,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這些個老不死的,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柳宜鑲一臉憤然的說道,說著還挽起袖子,恨不得現在便立馬沖到朝堂和那些個老臣掐了一掐。 這些天早跟柳宜鑲混熟了的二寶寶跟夏家二包子聽到柳宜鑲的話,小臉也是一沉,繃著圓乎乎的小臉,揮舞著粉拳,奶里奶氣的喊了一句:“又臭又硬。”以示聲援。 可惜,兩個小奶娃做出這種事情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殺氣,反倒讓人覺得……萌得發顫。 至于另外兩個人小鬼大的孩子,早在小太監說完事情的始末之后,便很有先見之明的將視線轉移到了風霆燁的身上。 “皇表哥,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柳宜鑲咒罵完后,果斷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夏雨晴與風霆燁的身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要不,你現在就帶著晴jiejie回去,或者……躲一躲?” 話剛說完,柳宜鑲便翻了個白眼,自己都覺得這個提議完成的可能性不大了。 以她跟著風霆燁十多年的交情,深知她家皇表哥此人人前精英,人后禽獸,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不說,還極度護短。在他的眼中,他捧在手心里的東西,他自己怎么玩都不要緊,別人膽敢碰一下,鐵定殺必死。 尋常的東西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被他放在心眼里疼的她家晴jiejie了,她皇表哥就算能看著所有人被欺負,也絕對見不得她家晴jiejie被別人欺負! 不得不說,身為從小跟風霆燁一條褲子長大,被風霆燁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的柳宜鑲對于風霆燁的了解不可謂不透徹,風霆燁此刻的心境跟她猜的還真就差不到哪里去。 聽著柳宜鑲試探性的問話,風霆燁長臂一伸,直接將邊上的夏雨晴攬進了懷里,邪魅一笑道:“夏國這些一條腿踩進棺材里面的老不死的既然都這么努力了,朕和愛妃要就這么走了,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他們這些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呵呵,難得老人家還有這么大的力氣到處蹦跶,愛妃,我們就勉為其難去給他們捧捧場好了。” “……” 柳宜鑲一臉菜色的看著興致勃勃,好似那些個老頭子已經兩只腳都踩進了棺材里面,這會子剛好可以過去給他們墳頭添把土的風霆燁,默默扶額。 果然,皇表哥這種心眼比針眼還要小的人,怎么可能放任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不過,皇表哥,前面的那些人還為著晴jiejie吵得不可開交呢,你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帶著晴jiejie走過去,就不怕他們越鬧越兇,抄家伙嗎?! 柳宜鑲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暗暗風中凌亂了一陣,手忙腳亂的將幾個孩子托付給殿中之人看管,便匆忙跟了上去。 算了,皇表哥一發起瘋來,人類怎么可能攔得住?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跟過去瞧瞧這朝堂怎么翻天吧! “皇上,當日與那燁王和親之人原是三公主,后來不知怎的就變成了小公主,而且如今小公主一舉為燁王生了太子公主,成為燁國皇后,更令燁王為了其守身如玉,整個后宮專寵她一人,足見其手段高明。臣私以為,當年和親之事便是小公主的陰謀,為的就是能離開夏國,攀上燁王這根高枝,伺機對我夏國不利啊!” 風霆燁二人走到殿門口之時,正好聽到這一句,風霆燁的雙眸瞬間瞇了起來,攬著夏雨晴的腰身毫不避忌的朝著里面走了進去,外面守著的那些個護衛都認識二人,壓根就不敢攔。 “愛妃若真借由朕來幫著她復辟前朝,現如今還能由著你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僵尸在這詆毀她?” 風霆燁霸道而輕蔑的話語強勢的插入了紛亂嘈雜的吵鬧之中,原本還準備用唾沫星子淹死夏銘遠,令其妥協的眾位老臣不約而同的一噎,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向從門口走來的兩人。 有些人就是如此,不管走到哪里,身處在怎樣的漩渦之中,該有的榮耀光芒絲毫不會減少。 那些個剛才還群情翻涌的臣子們,這會子看到了風霆燁,哪怕知道這人是他們這時候的對頭,可在他絕對的強勢面前,還是產生了幾分的膽怯。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人還沒來之前,他們可以嘴上沒個把風的胡吹海吹,隨意的對其各種詆毀,可正主一來,這些個嘰嘰喳喳猶如麻雀一般的長舌男反倒一下子全都噤了聲。 非但噤了聲,還在風霆燁強大的壓迫力之下膽怯略顯怯懦的往后退了幾步,讓開了一條道來讓兩人通行無阻的走到夏銘遠的面前。 緊隨其后的柳宜鑲見此實在忍不住默默捂臉,幾年時間,皇表哥果然是越發的霸道狂霸拽了,瞧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架勢,簡直要逆天了有木有! “你們來了。”夏銘遠雖然不太贊同風霆燁在這個時候將夏雨晴帶出來,但不可否認,在這個時候見到風霆燁,還是讓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風霆燁攬著夏雨晴一步步走到了夏銘遠的面前,聽到他的話,微微一笑:“朕若還不來,朕的皇后還不知道要被詆毀成什么樣子呢。” 風霆燁的話中帶著幾分明顯的寒意,令那些個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徹底愣住的大臣們猝然驚醒,在看清風霆燁懷中的夏雨晴后,果斷將炮火直接對向了夏雨晴與風霆燁。 “燁王自重,此事乃夏國國事,燁王雖與吾皇同為連襟,但到底并非夏國之人,還請燁王不要插手。以免讓燁夏兩國面上都不好看。”一位老臣率先站了出來,抖著兩把白胡子,盯著風霆燁義正言辭的說道。 話音未落,其嘴邊的那兩撇飄逸的白胡子就這么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掉了下來。 “哎呀,老夫的胡子,老夫的胡子!”那個老臣一臉驚嚇的捧著自己的白胡子,悲痛欲絕的低喊道。 “呵呵,夏國和燁國面上不好看,你們當眾詆毀朕的皇后,可曾想過燁國與朕的面上好不好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嘴巴都給朕放干凈一點,否則下一瞬掉下來可就不只是胡子那么簡單了。” 風霆燁雙眸凜冽的掃了下方眾人一眼,令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覺得背后一涼,原本準備好的臺詞也在一瞬之間卡在了喉嚨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