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烏龍?!” “沒錯,他手下的那幾個刺客接的單子并不是刺殺小徒弟,而是……小徒弟身邊那個叫云曦的丫頭。” “也就是說,那幾個刺客壓根不是沖娘娘來的?”燕染手中的折扇一合,卻是被這一轉(zhuǎn)折給嚇住了,刺殺人卻被圍觀路人給宰了,那幾個刺客的點……要不要這么背啊! 徐老面容凝重的點了點頭,風(fēng)霆燁回想了那日的場景,若有所思道:“那日綠蕊說起過,當時殿中除了愛妃以外只有她、云曦還有幾個小宮女在,而且當時愛妃正在教習(xí)云曦射箭。” “這樣的話,兩個人應(yīng)該靠得很近吧。”冷若楓冷著臉面無表情的回道,看似平靜,但若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在細細的抽搐。 “所以,其實那天那兩個刺客撲過去想殺的人是云曦那小丫頭?”邵子唐雙眸微瞇,眉宇之間泛著幾分危險。 “所以,那天娘娘驚慌之下扔出的那把弓純屬意外?”燕染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談?wù)撨@烏龍的事件了。 “……”話音落下,御書房內(nèi)陷入了一片令人啼笑皆非的死寂,幾人心中同時升起的只有一個念頭:那二死一傻的三名刺客真的……好可憐啊! 風(fēng)霆燁掃了一眼眾人,輕咳兩聲拉回正題:“徐老可有問清是誰想要殺害那個云曦丫頭?”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對于這種委托人的消息,照理說即便任務(wù)失敗了,也是不能往外傳的,尤其是此人好似不愿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一開始便是遮遮掩掩,不過出的價錢倒是挺高。我那三徒弟百般調(diào)查之下,只給出了一個小小的線索,那人出自蜀國。” “蜀國?”風(fēng)霆燁擰了擰眉,江湖中人的那點規(guī)矩他多少也知道點,徐老那個三徒弟能說出這么個線索,已屬不易,不過…… “一個小小的尋常女子,竟讓人花重金勞動江湖有名的殺手組織,將其暗殺,這其中……” 邵子唐白了燕染一眼:“興許人家本就不是什么尋常的女子呢?” 此話一出,幾人盡是一愣,轉(zhuǎn)頭看向風(fēng)霆燁,卻見他亦沉下了臉。 身份成迷的小丫頭,不是臣子之女卻欲蓋彌彰,有人花重金刺殺她,蜀國國主突然造訪,還有……蜀國王儲失蹤一事! “難不成那丫頭是……” 風(fēng)霆燁莞爾一笑:“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 幾人瞬間將目光全都挪到了他的身上:“皇上準備怎么試?” “她若真是蜀王費盡心機想要尋回的滄海遺珠,那那個什么郝大人自然不可能是她的父親,如此的話,我們不妨做個好人,幫她好好尋回自己真正的父親,也算是美事一樁。” “……皇上的意思是?” “你們好像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郝大人和蜀王的身形異常的相近,若是除卻衣著打扮的話朕根本認不清他們誰是誰。” “你這是想……”燕染幾人恍然大悟,一個個臉色都有些微妙了起來。 風(fēng)霆燁眼中劃過幾分明顯的算計:“朕相信蜀王寬容大度,一定不會在意朕的無心之失。” “……”為什么一個人能把整人說得這么理所當然?而且照風(fēng)霆燁這說法,是準備將自己的弱點暴露于人前了? “皇上,此事若是一出,朝中那些大臣們知道您……怕是要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了。”冷若楓眉峰微擰,難得說出這么一長串的句子。 風(fēng)霆燁卻是不甚在意:“自古福禍相依,一直以來與群臣隱瞞著這件事情,是因為擔心他們借著朕的這一弱點做些什么不該做的事情。但現(xiàn)在朕卻是明白了,有些東西并不是你極力隱藏它便真的不存在。朝堂最近太過安寧了,可這也不過只是表態(tài),真正危險的就是他們極力隱藏的東西。” 風(fēng)霆燁注視著幾人猝然變色的臉,冷笑道:“借著這個機會,也讓朕瞧瞧朕手底下哪些人真正忠誠于朕,哪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虛以委蛇的應(yīng)付朕,又有哪些人容易被外力所牽制,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來,讓我們大開眼界一番。” “皇上似乎早就想這么做了。”邵子唐望著風(fēng)霆燁,雖是問話卻帶著幾分篤定。這樣的心思絕非一時興起所致,而且以眼前之人的性子,絕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瑞王那次的事便是一個先例。 “有些人不安分,有些人卻安分過了頭,總得花點心思注意一點。”風(fēng)霆燁一笑置之,房內(nèi)的幾人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已經(jīng)有了萬全的打算,也便不再反對。 時間不知不覺的在幾人的談話中流失,待幾人回過神來之際,夜幕已經(jīng)悄悄降臨了,知曉某人今晚定然又得跑去陪自己家豢養(yǎng)的萌寵,幾人識趣的提早告了退,只不過臨行之前幾人不忘落井下石了一番,不是對風(fēng)霆燁,而是對徐老。 “徐老,我說這話也是為了你三弟子好,你千萬別生氣。以后派人出去刺殺,好歹也找個經(jīng)驗豐富、武功高強的人隨行,否則的話,任務(wù)失敗丟命事小,死得那么憋屈傳揚出去壞了你三徒弟殺手樓的名聲可就事大了。好在這次遇上的是我們,要是別的什么大嘴巴的人……”燕染沒什么誠意的說著名為關(guān)心,實為嘲諷的話語,眼中盡是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你這是讓我如何告訴你,其實那幾個刺客已經(jīng)算是老手了,功夫其實也是不錯的,關(guān)鍵還是他家小徒弟太兇殘了,根本惹不起啊! 徐老總算是體會到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啞巴虧他在燕染幾人面前是注定吃下了,但這不代表他就這么算了,當天晚上他就修書一封,痛斥了自家三徒弟的不務(wù)正業(yè),教養(yǎng)出了一群酒囊飯袋,直接導(dǎo)致了殺手樓的殺手們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一幫子礙事的人都走了,風(fēng)霆燁便丟下了御書房滿桌子的奏折起身朝著擷芳殿走了過去。 轎攆抵達擷芳殿之時,夏雨晴也是剛剛回宮不久,正窩在榻上,單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臉上的表情亦隨著她的思考而變化,時而蹙眉,時而傻笑,時而又帶點憂郁。 風(fēng)霆燁進入內(nèi)殿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場景,面容漸漸柔和了下來,唇邊亦揚起了一抹淡淡的淺笑:“想什么這么出神,連朕進門都沒有發(fā)覺。” “皇上!”夏雨晴恍然驚醒,剛一抬頭便撞上了風(fēng)霆燁的臉,嚇了一跳。 “進來怎么都不出聲,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拍著自己被嚇到的小心臟,夏雨晴低聲咕噥道。 風(fēng)霆燁被她這自以為無人聽見的小聲抱怨給逗笑了,上前一步坐到臥榻之上問道:“聽說愛妃今日去了賀將軍府中,怎么回來就變成這幅模樣了?你身邊那個叫云曦的小丫頭呢?怎么沒看到她?” “小曦啊,被她爹給拉走了。別提了,臣妾正為了她和賀將軍的事煩心呢。”夏雨晴想起今日在賀文忠家中看到的場景,禁不住翻了個白眼。 “噗……”風(fēng)霆燁被夏雨晴故作成熟的模樣逗樂了,不著痕跡的攬住了她的腰身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讓愛妃這么煩惱,說出來給朕聽聽,說不定朕還能幫幫忙,為愛妃出謀劃策。” 夏雨晴沉默了下,鑒于自己曾在某人手下吃過無數(shù)次的虧,足以說明某人的腦袋比自己好使,有風(fēng)霆燁幫忙說不定還真能解了燃眉之急。 遂將今日云中里跑到賀府考察準女婿,卻因著熊mama的安排而被狗熊將軍的彪悍給嚇跑了,很有可能因此對狗熊將軍心懷芥蒂,不愿將云曦托付給他一事給說了出來,當然……是自己給熊mama出的那個餿主意引發(fā)了悲劇的產(chǎn)生這件事情,夏雨晴是不會說出來的滴! “原來是這樣啊!”風(fēng)霆燁聽完夏雨晴的敘述,沉思片刻忽問道,“愛妃可還記得剛遇上云曦和云曦她爹之時,她是怎么跟你說她的來歷的?” “咦,皇上問這個做什么?”夏雨晴有些不解的問道,現(xiàn)在不是在討論如何挽救賀將軍在郝叔叔眼中破滅的形象嗎?怎么問起了云曦和她爹的來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朕只是想從兩人的來歷著手,看看如何幫助文忠各個擊破,虜獲美人及老丈人的心。” 夏雨晴雙眸微亮:“不愧是皇上!” 風(fēng)霆燁淡然一笑,渾然不知夏雨晴在心中其實又補了一句:不愧是禽獸,把妹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當初小曦遇上臣妾曾說過,她是大戶人家的獨生小姐,是因為被爹娘逼婚才從家里跑出來的,而且她要成親的那人并非長得不堪入目,而是……長得太漂亮了,像個娘娘腔,她很不喜歡,就自己一個人離家出走了。” 獨生女兒?逼婚?夫君是個非常漂亮的娘娘腔?風(fēng)霆燁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寒光,如果說一開始只是猜測的話,現(xiàn)在聽完夏雨晴的話,他基本上已經(jīng)能夠確定那個叫云曦的丫頭確實是蜀國的王儲沒錯了。 獨生女兒,沒有錯,蜀王的王后乃是蜀國的關(guān)隴貴族之首司徒家的長女司徒嬌,這么多年以來只生了一個女兒,且兩人感情甚篤,壓根不曾動過立妃之念,故而這個唯一的女兒便成了蜀國唯一的王儲,蜀國對于男女的差別并不分明,所以以女為儲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逼婚,被逼嫁給之人還是個漂亮的娘娘腔,素聞夏國四皇子殿下美艷動人,全然繼承了他母妃禍國妖姬的容貌,比之絕色女子不遜分毫。當初夏銘遠來燁國尋求和親穩(wěn)固邦交之時,便曾經(jīng)提過他的四皇弟帶著五皇弟去了蜀國,目的也是為了和親,如今想想?yún)s是不謀而合。 風(fēng)霆燁心頭千回百轉(zhuǎn),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淡笑道:“那位什么郝大人呢?愛妃確定他真是云曦的爹爹?” “皇上怎么這么問,當然確定了!那天臣妾問他是否真是小曦的爹爹,他還拍著胸脯說,童叟無欺,貨真價實,真是云曦的爹爹呢。”夏雨晴一臉狐疑的看向風(fēng)霆燁。 “真是云曦的爹爹?”只怕不是真,是朕吧,原來如此。 “皇上?”夏雨晴有些不解,這難道也在知己知彼的范圍之內(nèi)? “哦,沒事,朕已經(jīng)知道該如何做了,明日愛妃隨朕一同前往驛館見過那位郝大人如何?” “皇上要去驛館見郝叔叔?”夏雨晴怔了怔,驚訝道。 “那是自然,文忠乃是朕的好兄弟,好兄弟有難,朕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朕親自前去拜見郝大人,在其面前為文忠多說幾句好話,郝大人縱然心中不愿,向來也不會不賣朕一個面子才是。” 夏雨晴剛一聽完,眼中便迸射出了感動的光芒:“皇上,你真好,賀將軍能有您這樣好的兄弟,真是他的福氣。” 風(fēng)霆燁莞爾一笑,毫無心理負擔的將夏雨晴的贊賞照單全收:“愛妃言重了,文忠與朕從小一起長大,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此刻若是邵子唐幾人在此,定會毫不客氣的賞眼前這個沒臉沒皮的男人一記白眼,只可惜此刻風(fēng)霆燁的面前只有夏雨晴一人,所以這番無恥的言論成功的收獲了娘娘感動的小眼神一枚。 次日一早,風(fēng)霆燁便帶著夏雨晴直奔驛館而去,同行的自然還有一幫子準備湊熱鬧的損友們。 為了安撫昨日某老爹碎了一地的兒控心,云曦便在驛館之中住了一晚,沒想到剛起床沒多久,便聽外面的人說起燁國皇帝帶著娘娘到了驛館,心下一驚,難不成晴jiejie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一夜未歸,過來找人的?慌忙拉了同樣剛起身的云中里往外跑,跟著裝扮成云中里模樣的郝功放一起迎接風(fēng)霆燁與夏雨晴。 然而出乎驛館之中所有人意料的是,風(fēng)霆燁率先上前打招呼的人卻是站在云曦身邊的云中里:“蜀王別來無恙,今日朕前來是有要事要與蜀王座下的郝大人詳談。” 說著又在眾人愕然的注視下,一把握住真郝功放,假云中里的手道:“郝大人,貴千金容貌出眾,天資聰穎,溫柔賢淑,與朕手下的賀文忠賀將軍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實屬天作之合,不知大人能否給朕一個面子,成全了他們這一對癡男怨女,成其好事?” 此話一出,驛館之內(nèi)猝然陷入了呆滯的死寂。 “……”夏雨晴呆怔的望著風(fēng)霆燁臉上無懈可擊的微笑,心中各種抓狂。啊啊啊啊……總攻大人乃快醒醒,抓錯人了,真的抓錯人了!第一次見面就認錯人神馬的會被拉黑的!夏雨晴內(nèi)心小人抱頭開始風(fēng)中凌亂,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小曦和傻大個本來就已經(jīng)很危險了,這么一鬧更加悲劇了,啊啊啊,臉盲神馬的真心傷不起啊傷不起! 不同于夏雨晴的好似天都要塌下來的悲痛欲絕,云中里等人都被風(fēng)霆燁這出其不意的一撲給嚇了一跳,恍然驚覺自己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 事發(fā)太突然,在場幾人根本來不及掩飾,臉色便是一變,并不是一般的被認錯而惱怒的變臉,爾是心虛之余帶著些許防備的變了臉色。 跟在風(fēng)霆燁身后的幾人早在來時,便聽風(fēng)霆燁說起了其昨晚聽夏雨晴的話而生出的猜想,如今看到幾人這般反應(yīng),越發(fā)證明了風(fēng)霆燁的猜想是正確的,眼前的這位郝大人和蜀王怕是從一開始便偷梁換柱,蒙騙了他們所有人。 見眾人的臉色變了幾遍之后,風(fēng)霆燁才裝作剛發(fā)現(xiàn)氣氛的異常般,疑惑道:“怎么了嗎?” 說完更是握住郝功放的手,疑惑道:“難不成郝大人看不起我燁國子民,連朕的面子都不肯給,執(zhí)意棒打鴛鴦?” “……”幾人看著風(fēng)霆燁那到位的表情以及痛心疾首的話語,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這個人的演技果然還是這樣的無懈可擊。 “……”夏雨晴怔了怔,為免風(fēng)霆燁將事情越搞越糟,慌忙上前拉住風(fēng)霆燁的衣袖提醒道:“皇上,錯了錯了。” “嗯?”風(fēng)霆燁轉(zhuǎn)頭疑惑的看著夏雨晴,卻見夏雨晴使勁的朝他使著眼色道:“皇上,錯了。你握的那個是蜀國皇帝的手,剛才那個才是郝叔叔。” “咦?”風(fēng)霆燁臉色微變,慌忙甩開緊握著的手,一臉訝然道,“這位是蜀王?朕還以為……” 此話一出,云中里與郝功放的臉色更是不約而同的變了一變。 風(fēng)霆燁卻好似絲毫沒有注意到般,淡笑道:“真是抱歉抱歉,失禮了。不瞞蜀王和郝大人,朕自出生以來便有個小毛病,不認人,這么多年以來除了愛妃與朕母后以外,朕都不曾認清他人的臉,只得憑借別人的身形以及穿著辨認。” 這話一說出來,不只是蜀國這邊的人,連夏國這邊的跟著的幾個循聲而來的臣子都是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望著淡然處之的風(fēng)霆燁,他們的皇上不識人,那平日里他們皇上又是怎么辨認他們的,還是說他們所有人在皇上的眼中長得都差不多?這……這未免也…… “剛才進來得匆忙,加上蜀王和郝大人的身形以及今日的穿著都差不多,朕才會誤認了兩人。還請蜀王大人有大量,莫要因此與朕生了嫌隙才是。” “……不會不會。”郝功放與云中里對視了一眼,有些勉強的回道。 雖然風(fēng)霆燁這么說了,但是這種事情他們本就心虛,被風(fēng)霆燁這般一錯一個準未免太過巧合了,而且看風(fēng)霆燁身后那些官員們臉上來不及掩飾的驚訝,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這樣若還真以為風(fēng)霆燁剛才的誤認只是意外的話,他們這些年的皇帝與大臣也算是白做了。 故而風(fēng)霆燁的說辭也就只能騙騙夏雨晴,不過也不算是騙,因為不管從哪方面講風(fēng)霆燁其實都是說了實話的,只不過這其中摻了一些假話,真真假假之間,誰相信的是真的,誰相信的假的就不是他所能夠左右的了。 幾人之間的氣氛正透著些許怪異之時,邵子唐的雙耳忽的動了動,臉色微微一變,只因他在這還算熱鬧的驛館之中,依稀聽到了一道刀劍出鞘的聲響。 “皇上小心,有刺客。”邵子唐高喊出聲的一瞬,驛館之中原本跟在云中里以及郝功放身后的那些侍衛(wèi)竟然一個個抽出了手中的長劍,朝著風(fēng)霆燁與郝功放撲了過來。 好在邵子唐的那聲驚叫,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兩人反射性的都往后退了幾步,這才堪堪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風(fēng)霆燁臉色大變,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轉(zhuǎn)身上前抱住了夏雨晴往邊上躲去,而邵子唐等人亦快步上前擋住了那些來勢洶洶的刺客。 “晴jiejie!”云曦被云中里護在懷中,見狀也是驚叫了一聲,好在翠兒等人也跟了過來,快步上前護在了風(fēng)霆燁二人的身邊。 夏雨晴窩在風(fēng)霆燁的懷中,一臉驚呆的望著不遠處已經(jīng)亂成一團的胡亂場面,我勒個去,還來!自己真的是走三步就遇上兩伙刺客,難不成自己身上裝了傳說中的刺客雷達,別人流行招蜂引蝶,而她卻流行招刺客?! “這次又是哪路人馬?是小曦她……”夏雨晴一臉惶然的問道,實在不愿意相信,是小曦的爹爹想要置他們于死地。 “不是。”風(fēng)霆燁看出了夏雨晴的驚惶與失落,蹙眉安撫道,“不是小曦那邊的人,應(yīng)該是隱藏在他們隊伍之中,伺機而動的人。愛妃你瞧那些人不只想殺我們,還想殺蜀王。” 夏雨晴一愣,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jīng)與那些刺客纏斗在一塊的郝功放,驚訝道:“真是啊,怎么他們還對自己的人動手?” 風(fēng)霆燁搖了搖頭,冷笑道:“就怕他們根本不是什么自己人。” 這些行刺之人早不行刺晚不行刺,偏偏在自己出現(xiàn)之后才動手,明顯就是想趁著自己與蜀王皆在之時一網(wǎng)打盡,蜀王在自己登門拜訪之時遭遇行刺,而自己則在蜀王親衛(wèi)隊的奮死拼殺之下不幸殞命,到時候蜀國那處得了這個消息,自然有了由頭出兵攻打燁國,而知道真相的燁國大臣們定然不會咽下這口氣,勢必與蜀國大軍拼個你死我活,到時候真正漁翁得利的……怕就是這幕后cao縱之人。 如此想來,這次的這次刺客和上次的那些刺客只怕都是同一人所授,只不過上次的刺客是江湖中人,而如今的這些倒像是經(jīng)過特意訓(xùn)練的死士。所以,該人極有可能就是蜀國官場中的一員,蜀王怕也是察覺到了什么,方才會喬裝打扮,兩人互換? 風(fēng)霆燁這方心頭百轉(zhuǎn),面上卻平靜如水,讓人看不出半分異樣。 夏雨晴二人此處有翠兒與邵子唐等人護著,那些歹人根本無法近身,云曦那邊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云中里本身武藝不高,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武藝越發(fā)懈怠。那些歹人雖然無意與他糾纏,卻好似知道云曦的身份,想要對云曦下手,云中里一開始還能護得住云曦,但漸漸的卻也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