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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劊子手與豆腐西施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因為死刑不是天天都有,未免手生,在行刑的前幾天,總要多練習下如何如何下刀、收勢,免得臨場了會失手丟丑。這種低級錯誤榮大是不會犯的,但每每這個時刻,他也總會認真的走幾趟刀。

    這次要送的是一大家子,罪名是通敵叛國,上面下的旨意是‘夷三族’。本來就是一位后起將領(lǐng),統(tǒng)共還沒三代人呢,這一下就被連根拔起了。之前榮大去監(jiān)牢里看過這些即將行刑的囚犯,這是他每回行刑前必做的功課,先了解犯人的體質(zhì)和狀態(tài),回家后再一遍遍演練最合適下刀的地方和方法。

    這家人兩代武行,就連女眷都比一般人健美,而這種人正是最費力不討好的一種。因為他們的肌rou發(fā)達,面對生死時人都是處在緊張狀態(tài)的,肌rou多且緊實的人體就比較滯刀,砍起來不那么順暢。可以想象,這家人別看只有百十來口,但這一趟活下來,一般的斬刀全都得卷刃。

    按慣例,行刑的前一天劊子手要去聽聽犯人最后的心聲,像榮大這種首府的首席,像這種滿門抄斬的自然不可能去挨個探視,只去瞧了家主。

    這位將軍是番邦與中原混血,長得高大魁梧威猛非凡,一口干了榮大送來的酒壇,拍拍自己粗壯結(jié)實的脖頸道:“爺們兒,聽說你是手藝最好的,明兒照這砍別手軟。別一刀下去還給我留半截,讓我不生不死的活受罪。”

    說完,他又從一旁掏出個饅頭,掰開后露出里面的一塊玉牌。就著監(jiān)牢里的如豆火光,就能看出這不是一件凡品,晶瑩剔透水頭十足通體上下有如沁水般瑩潤。

    “這是我給自己準備的買路財,我這上下百十來口明天就要都交代了!我又是異族孤兒,怕是沒有個收尸的,只請這位大人看在我一片誠心的份上,叫我這全家上下不要暴尸荒野。我也不求別的,一席破席裹身入土為安,不至于叫野狗糟蹋了就行。”

    榮大也聞弦歌知雅意,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不然為啥要對一群將死之人這么積極,不無這個原因在里面。

    榮大淡然的接過東西揣進懷里,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照例問了句:“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那人也是豪爽的,一般人都會提起想見妻子最后一面,他卻要了幾壇酒和一只雞,一個人哼唱家鄉(xiāng)歌謠到天明。

    榮大將財物拿回家,卻沒急切的藏匿或者賞玩,而是直接擺在了鬼頭刀旁。豆芽兒也是頭一次見這么好的玉,小戶人家講究財不露白,這么好的東西擱明面上不是等著招賊么。

    倆人婚后榮大還真沒做過活計,所以一些他手藝上的忌諱還沒與她說全,便道:“這東西是死囚最后的念想,怨氣大,放到煞氣更重的鬼頭刀旁邊,冤魂野鬼才不敢跟來造次。”

    豆芽兒。。。。沒想到榮大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也這么信神弄鬼。不過聽說這玉佩如此來路,就算供出花來她也不想要了。

    “明天店那頭你就別去了,法場一有行刑的人就特別多,別在把你碰了。”榮達說道。

    這事不用說她也知道,人多不多倒是其次,她可沒做好近距離圍觀人腦袋到底是怎么掉的心里準備。現(xiàn)在這時代娛樂少,一有點風吹草動大家伙兒都擠破腦袋往前沖,也不管看到的自己心里能不能受得住。不過現(xiàn)在人普遍愚昧,崇尚皇權(quán),還不知人家犯得是什么罪,那邊下圣旨這邊就跟著叫好。有的人回去了多一項談資,有的回去好久都睡不好覺,石燕子當初就這樣,想著剛嫁進來要捧捧公公的臭腳,孩子好懸都沒嚇掉了。

    她當初連犯了幾天的癔癥,又跑又砸的,一通折騰孩子楞是沒事。這么皮實的小子,老爺子當初在他還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就高看一眼,生下來也確實虎頭虎腦就更是喜歡,而這個還是小豆芽就無所畏懼的小子,就是現(xiàn)在砍頭殺人的榮大。

    石燕子當初吃過這里的苦頭,怕豆芽兒不知道忌諱,說道:“他們的那套東西不管是啥你都別動,給你啥你也別問,省得心里犯尋思。”

    豆芽兒點頭說省得,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也是怕怕的,但這好奇心卻不是人能控制得住的。明知道會害怕,還是忍不住前湊,豆芽兒也是,說是不來不看,但那天還是早早就到面館兒了。

    面館的二樓視野不錯,遠遠能窺得法場一角,一大早上法場四周就被圍了起來,還有衙役把守。大煌朝的旗幟和兼管衙門的標志迎風飛揚,大伙兒一見有熱鬧看,早早就把法場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就怕來晚了占不上好位置。

    行刑掌人生死,所以講究說法特別的多,真正開刀要在午時三刻,正值陽氣旺盛天時地利的時刻。被正午的陽光炙烤,一切魑魅魍魎都無所遁形,免得心中有怨的人成為厲鬼。

    日中時分,各階官員到場,一干刀斧手也就位了,領(lǐng)頭的肯定是榮大,一身黑衣腰系紅帶。上了刑臺后立在正中,一手握在腰間大刀,威風凜凜。不知官員喊了句什么,目測應該是楊勇,在法堂下振臂一揮,衙役們押解著身著灰色囚衣的犯人魚貫而出。

    處決死囚的時候,要由執(zhí)法官驗明真身,但這種滿門抄斬的,也就會審查重要人物,比如兒子一類的男丁。確認無誤后,由衙役唱名并細數(shù)罪狀,并在囚犯背后寫著名字的靈牌上,用紅色朱砂將姓名勾除。

    所以直到現(xiàn)在大家也很忌諱用紅筆寫名,因為在古代,用紅筆寫姓名就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的。

    這時刀斧手們也要喝壯膽酒,還會將酒液噴灑在砍刀之上,榮大這類的人物是不需要喝酒壯膽的,但還是需要將酒噴在刀上,因為這樣刀才不容易沾血。

    死囚上了刑臺,就要垂頭跪下,有那不識時務的,就會被按在墩臺上毫無尊嚴的被剁頭。

    榮大站在了與他玉牌犯人的身后,他沒像一般人那樣要求留些筋皮,免得自己身首異處,反道:“爺們兒,手上利落些,別留情!到下面我也會感激你的。”

    大概是因為之前受了不少的拷打,他已然不忌諱那些,只是不再想多遭罪了。

    榮大哪卻他的感激,沒回他,因為行刑時講究要憋住陽氣,免得被這些遭砍殺的厲鬼的煞氣撲住。但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沒像往常一樣高舉鬼頭刀,而是反手握刀,久經(jīng)沙場的千人斬劃出一道漂亮冷冽的弧線,人頭,應聲落地。

    很多人形容刀快,說是人頭落地還無感覺,還能喊出‘好’來,這些純屬杜撰。因為人被斬首后,瞬間會噴出很多血,生氣早就被放沒了。但如果利落的刀斧手,快速斬掉頭顱的話,人的神經(jīng)還是能存活一會兒,但說話是不可能的。

    豆芽兒遠遠就見榮大手起刀落,一個黑點就飛了出去,后來聽人說,人頭落地后,那眼睛還在眨巴,嘴巴還在不停的咬土呢。大家對榮大的敬畏又上了一個層次,還有那些不知所云的人夸他動作瀟灑手腳俐落,真是變態(tài)。

    又說這將軍只是從犯,聽說主犯已在邊關(guān)被擒獲,正在押往繁城的途中。還說這種通敵叛國的大罪,肯定會被凌遲,那幾個人又興致勃勃的議論,好久沒見過這種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的了,很是推崇了一下榮大的手藝。說他當初年少的從容淡定,到前幾年的利落藝術(shù),豆芽兒覺得自己又要孕吐了。。。

    下午豆芽兒回去的時候榮大已經(jīng)在家了,頭發(fā)微濕衣物也煥然一新,那柄剛才威風盡展的千人斬,也重新被包裹起來擺在正堂。那塊翠的出水的玉牌,就被擺在刀下,桌上的香爐也不同于往日的清香,反而燃起了三柱粗長的黃香。

    邦下晚的時候,之前來過的張府管事又來了,現(xiàn)在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這次他大大方方的提著禮品而來。

    “聽說弟妹有身子了,我們宅子里的夫人們懷了孩子特別喜歡吃些燕窩補身,這次我們老爺淘騰了一些上好血燕,正巧拿來給弟妹補補。”

    不管是官燕血燕還是普通的燕窩,營養(yǎng)價值其實是一樣的,但是現(xiàn)在的人不知道,這血燕的價值不知道要高出其他的多少倍,可以算得上是大禮了。更別提還有一些上好綢緞綾羅,和一小匣目測就是銀兩的不菲紅包。

    ☆、第59章

    榮大客氣的說道:“老哥你來我家還整這些沒用的,你這樣老弟不歡迎了!”

    那管事也假意生氣的說:“我這是給弟妹補身子的,有你什么事,況且咱們哥倆的交情,推來讓去不外道么。”

    榮大也只是讓讓,聞言便不再推辭,問道:“令府小公子可有起色?”

    管事聞言露出喜色,頗有些喜笑顏開的說道:“有,太有了!現(xiàn)在除了身子有些病后虛弱,大夫把脈說已見大好,這不聽你捎信說這次還有合適的,小夫人感激的不行,特命我一定向你好好的道謝。”

    榮大哈哈一笑,道:“剛才老哥還說別外道,現(xiàn)在自己反倒如此客氣了,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對老弟來說是不足掛齒,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管事說著還起來沖榮大抱拳致謝。

    榮大趕緊起來與他推讓,詳怒道:“老哥你再這樣就是寒磣弟弟了!咱們這關(guān)系不說什么恩啊謝的,那不都是應該的么。”

    豆芽兒在一旁看他們虛偽的客套都累得慌,但也任倆人寒暄半天才道:“大哥晚上留下吃飯吧,正巧夫君徒弟送來一幾只野物,已經(jīng)燉上了。”

    這個徒弟不似老爺子帶榮大那般傾囊相授教導,而是每有新人進來,總要有老人領(lǐng)著傳授些經(jīng)驗,新人想多得提攜,自然是要諸多討好。榮大手下徒弟無數(shù),三不五時就有人提著禮物上門,看著那些三四十歲的莽漢也管自己叫師娘,豆芽兒也是醉了。

    若是還在老宅子,是肯定要叫豆皮兒來作陪的,現(xiàn)在一來一回的也不方便。管事走時榮大拿了個不小的匣子給他,豆芽兒知道那是啥,但是對血饅頭能治癆病的傳說表示很懷疑,但看管事那樣,又確實是見效了,讓她在科學與迷信中間開始搖擺不定。

    待那管事走后,榮大看了那滿滿一匣子的血燕,和錢匣子里的元寶表示很滿意,又說道:“這些東西里撿一些大舅哥他們用得上的東西,明兒你回去看看他們,這管事是大舅哥介紹的,叫他吃吃紅。”

    “我哥可不為吃你的分紅!”豆芽兒說。

    榮大彈了了她腦門一下,寵溺的說:“歪歪丫頭,我哪是這意思,這不是對丈母娘丈人表表孝心么。”

    豆芽兒很寶氣的叉腰瞪著他,大眼睛眨啊眨的晃著小腦袋說:“那你想表多少孝心?這些都送去?”她指了下桌子上所有的東西。

    榮大根本不在意那些,只覺得她挺著大肚子瞪人的樣子特別愛人,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說道:“咱家的東西怎么用,用多少,還不是都你說的算,我不管。”

    豆芽兒抿嘴一樂,但想到剛才的胡攪蠻纏,不好意思的把頭縮到榮大懷里。汗,最近總有越活越回去的感覺。

    轉(zhuǎn)天趕個不忙的時候,豆芽兒拿著布匹和燕盞回娘家,路過rou鋪時,老2一家竟然沒出攤,讓她納悶得不行。那兩口子可是錢銹,天上下刀子都不待耽誤掙錢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但是他們又沒回去和老人說,按說該不是什么大事才對。

    回黃家時李菊花還真跟她念叨這事了,說道:“你小叔子家那個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會兒meimei一會兒丫頭的,前陣子開始她就沒完沒了的吐,剛開始大伙兒還以為她有什么病癥,后來有經(jīng)驗的婦人就都議論她是不是懷孕了。

    剛開始還說可能是姑娘犯錯叫家里藏到你小叔子家,后來看肚子又不像,現(xiàn)在外面說啥的都有。”

    這么說,鄒華十有*是懷上了,這事豆芽兒沒法談論,就是親娘都不行。不然真從她這出什么紕漏,又是一場家庭大戰(zhàn),她說:“娘,他們二房的事我不管,你以后也千萬別跟著議論。畢竟是親戚,好賴傳出去多不好聽。”

    “這我省得,就是街坊約傳越邪乎,我想裝聽不見都不行。”李菊花說。

    看女兒的態(tài)度,她也看出榮家怕是有什么秘密,女兒是肯定不會坑她,不說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她又不是愛刨根問底的人,這話說完就算過去了。

    “你這肚子都快六個月了吧!豆苗兒沒比你小幾天,從她有了身子我還沒照過她的面兒呢,真是讓人惦記啊!本想叫你哥去瞅瞅,最近又一直事忙。”李菊花唉聲嘆氣的犯愁。

    豆芽兒也沒想到豆苗兒竟然一直沒給家里捎信,生氣的同時也惦記她怕出什么事,想著還是與哥哥商量下去看看她,確定人平安就行。但她卻沒對李菊花說,說了她心里該惦記是回事了,岔開話題說起別的。

    “哥前陣子說要在二道街買個大鋪面,怎么樣了?家里銀子夠用么?”

    說起這個,李菊花就自豪不已,兒子就是有本事,這才回來多久,家里就要換大房子了。她止不住滿面的喜意,與女兒細說分享她的喜悅與自豪,道:“聽你哥說銀子將吧夠用,不過那鋪面現(xiàn)在的租戶隔色,非要等倆月租期到了才搬,所以暫時只付了定錢,還能再緩緩這倆月能多攢點。要我說再攢攢家底再說置產(chǎn)業(yè)的事,可你哥說咱們家現(xiàn)在攤子小,還不愿我們跟著挨累,換了大院子雇幾個小工出貨也多,他還想再發(fā)展些買家。說是家里這些能放兩天的東西,挨點累往周邊村鎮(zhèn)的雜貨鋪送送肯定能行。

    他說那一套我不懂,不過肯定也輕松不到哪去,看他這陣子都要瘦脫相了,要是能雇幾個小工來替替他,這房子咬咬牙換了也中。

    按說娘不該對你個嫁出去的姑娘說這話,可你哥自己撐著太難了,你的日子過的好,你要是能說上話,就幫幫你哥吧。我們當老的沒能耐,拖累你們了!”

    “娘你說這個干啥,我嫁出去不也還是黃家的女兒么!家里要買鋪面的事夫君也知道,我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囑咐了,讓我告訴家里用錢吱聲。”豆芽兒說道。

    李菊花欣慰的拍拍女兒的手,說:“長生那孩子也仁義,當初娘還對他有偏見,婚后看他那么疼你,娘這心才算放到肚子里。”

    其實想想挺慚愧的,這個家現(xiàn)在能過得好,不就等于是用豆芽兒換回來的么。她現(xiàn)在過的好了心里得坎能邁過去,如果過得不好,那她還有啥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豆芽兒安慰她又說了會兒話才走,趁著李菊花不注意,她悄聲對豆皮兒說了豆苗的事。

    本來meimei回家豆皮兒還挺高興的,一說到另一個meimei,他這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見李菊花一時半會兒過不來,才說道:“我上兩天剛?cè)ナ死镤伩催^,雖說沒見到苗兒,但是聽王家的下人說她挺好,懷相也不錯,有可能也是雙胎。”

    “那你回來咋沒跟娘說?豆苗兒又沒見你?”豆芽兒拉高升調(diào)問道。

    豆皮兒道:“沒,不是她沒見,是我壓根沒登門。她有心能這么長時間一個信兒都不往家里捎么,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就行了,就不去討那個厭惡了。”

    這么多年的姐妹,豆芽兒知道豆苗兒是自私的,但是沒想到她這么冷情。雖然她心里明鏡的一樣,但仍不想相信忍不住為她開脫的說:“興許她有什么難處,她那婆婆咱們之前不也見識過么,好像妹夫科考又在這斷時間,王家重視著呢,怕也是沒心思想別的。”

    她話雖然說了,但顯然無法說服自己和豆皮兒,倆人都沉默了。倆人還要說話,李菊花拿著要給女兒的腌菜回來了,榮大也下了差順便接小媳婦兒回家。

    榮大不愧是人精兒,為人處事特別老道圓滑,見到豆皮兒后便問他新門面看的如何,有不湊手的地方盡管開口別客氣。這話說的多敞亮,叫人聽著心里就妥帖。

    回去的路上豆芽兒問榮大是否注意到二房的反常,榮大哼一聲道:“注意?他鬼鬼祟祟的就自己覺著挺隱秘呢!分不清好賴的玩意兒,鄒家給他幾句好話跟灌了*湯一樣。想貍貓變太子,那就是自己糊弄自己呢,丫頭生的孩子怎么能跟正室比。

    想生孩子就大方的休了鄒氏,又想要孩子又想要鄒家的關(guān)系,貪心不足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那這么說鄒華是真懷上了?”豆芽兒說這個不是覺得驚訝,而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很猥瑣的問題,貌似榮家男人能力都不錯哦,只要沒有問題,都能讓你很快懷孕。看看她的大肚子,再看看剛進門的鄒華,嘩——

    榮大見她不是好笑,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待想什么好事的,問她又只笑不語,咯咯樂得人心直發(fā)毛。可憐榮大提刀殺人的主,竟然被她樂得后背汗毛都豎起來了,但在大街上不好追問她,只得用口型小聲說:“敗家娘們兒,你等回家的。”

    ☆、第60章

    石燕子知道鄒華可能有孕,心急火燎的想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到底是親兒子,平日再怎么生氣心里還是惦記的不行。

    “娘你不用去,昨兒老2就把弟妹和那丫頭送回鄒家老家了。”榮大攔下她說道。

    石燕子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他虎啊,這事不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藏著掖著,跑鄒家去干什么,這不明顯落人話柄么!再說老2媳婦沒長心怎么的,她是鄒家閨女那個鄒華不也是,讓她在鄒家生孩子,以后還怎么送她走了。”

    當哥嫂的體會不到她當娘的心情,豆芽兒就覺得老2兩口子思維異于常人,不過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所以不敢評論到底是他們有病還是她自己該吃藥了。

    榮大作為長子,關(guān)照弟弟是他的責任,昨天他在城外碰到榮二時就勸過。不過榮二自持分家單過,已經(jīng)是自己當家作主了,關(guān)上門他房里面的事,他一個當哥的管不著這么寬。

    榮大那急性脾氣,被弟弟反駁了哪能掛的住面子,一腳把榮二踹跪地下,甩袖子就走了。鄒婷蘭還在后面大喊殺人了殺人了,鄒華反倒勸著不要聲張,卻被她一通臭罵,說她胳膊肘子往外拐,肚子里剛揣上貨就想拿著雞毛當令箭。

    榮大隱約聽到,氣得直搖頭,正妻不賢妾深沉,老2這一家子有得折騰的。

    石燕子愁得也沒心思干別的,就守在rou攤子那等著榮二,要不是知道去也是于事無補,她還想直接沖到鄒家老家去把人叫回來。

    石燕子不在,面館兒管賬收錢這一塊就沒人了,別看老爺子平日里來得勤勤,其實他就一打醬油的。美其名曰幫著招呼客人,其實是他總抓著人下棋斗鳥兒扯閑磕。

    所以豆芽兒就得挺著大肚子上,但店面是自家的,這都是應該的。索性來的不是鄰居就是熟客,都挺自覺的,有的把帳算好直接把錢送到她手里。

    特別是榮大衙門里的那些小捕快和小徒弟來了,基本都是自助,有時還會幫著搭把手。

    過了能有兩三天,榮大和楊勇各自帶了幾個小徒弟回來吃飯,雖然是到自己家,但是他們吃飯也付錢。因為衙門有些灰色收入,下面不夠分上面又嫌少,就會留下來用作集體吃喝,當然,受益的大部分還是他們這些小官兒。

    這會兒正是飯口人不少,老孫一家都忙活得不行,榮大手下一個叫候六的小徒弟,長得賊眉鼠眼佝僂八怪的,但是人特別鬼道特別有眼力勁。幫著端碗倒茶又去自己點菜,老孫一家也都認識他,見他來了也任他愛吃啥自己切。

    其實候六這種身量是不適合入刀斧手這一門道的,但他從小就三災八難的,人家給他算卦說他邪氣大,要在個煞氣重的地兒才能保平安。他爹求爺爺告奶奶的撒了大把銀子,才算把他送進來當個刀斧手,又為了他能干得長遠保住小命兒,給榮大可是送了份不小的禮。

    雖說候六不是干這行的料,但看在他爹的巨額學費加上他又會來事兒,榮大到哪都愛帶著他。他本身也是個能扶得起來的,上回執(zhí)刑他就上場了,他負責經(jīng)手的那幾個死囚,一個都沒露怯。

    他本人也討喜,別看長的丑,但是一點不招人煩,又會討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