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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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道:“mama們把門打開,我進去瞧瞧,爺交代好生看著,不能出亂子,奶奶不在家,我怕她在里面,萬一想不開,出點子事,我等就都擔了干系。” 其中一個mama解下腰間鑰匙,把門上的鎖打開。 柳絮回頭看兩個婆子跟在身后,回頭道;“你二人守在外面,不用跟著我進去。” 一個婆子道;“姑娘小心。” 柳絮進去,關上房門,素云姨娘坐在炕上,門的響動極大,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望著墻壁某個地方,呆呆的,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柳絮走近,她沒有一點知覺,耳房院墻擋著,光線頗暗,剛剛照入一縷陽光,這微弱光照在她臉上,柳絮發現她面色白中泛著青光,不注意會以為身體虛弱,貧血所致。 柳絮直覺這是中毒的癥狀,但只是她的猜測,至于中的是什么毒,不得而知,沒人關心一個落魄的姨娘。 柳絮輕聲喚道;“姨娘” 素云姨娘緩緩轉過頭來,呆呆的目光動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柳絮道;“我來看看姨娘,想告訴姨娘冀哥和瑩姐很好。” 一提到邵冀和琇瑩,素云姨娘立刻神情緊張,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們真的好嗎?柳絮你不是騙我?” 素云姨娘反應過度,但思維正常,眼神不似方才虛幻,柳絮判斷她是清醒的,用力點點頭,“你放心,小爺和姐兒很好,我沒騙你。” 素云姨娘握著她的手指震顫,眼瞼微微顫動。 素云姨娘死死地盯著她有一會,才放開手,乞求地望著她,“柳絮,我從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別記恨,冀兒和瑩兒沒錯,你要好好照顧他們,我就是死了也念著你的好。” 柳絮道:“我會的,你放心。” 素云姨娘扶住額頭,柳絮問;“你那里不舒服嗎?” 素云姨娘道:“頭總痛,晚上睡不好,一閉上眼,全都是噩夢,醒來渾身都是汗。” 素云姨娘眼睛又開始呆呆的,望著某一處,素云姨娘短短月余,人一下子憔悴,頭發暗淡無光澤,面色晦暗。 看過素云姨娘,柳絮暗自心驚,自己有一日會不會也淪落至此。 柳絮一出來,兩個婆子圍上來,“柳絮姑娘,沒事吧?” 柳絮搖搖頭,道;“好生看著,別讓她出什么意外,若出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素云姨娘犯錯,邵英杰恨她,并不愿意她出事,兩個婆子嘴上答應,心里沒當回事,素云姨娘已徹底翻不了身。 柳絮邊往回走邊想,今晚趁吳淑真不在家,看看后院到底埋的是什么,知己知彼,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晚膳時,邵英杰沒回府,難得邵英杰和吳淑真都不在,吳淑真走,還帶走了晚秋和念琴,三房兩個婆子看守素云姨娘,寶珠看晚膳時爺沒回來,早不知溜去哪里,小丫頭們各自去找小姊妹玩。 千載難逢的機會,柳絮耐心等到天黑,奶娘看著邵冀,她悄悄溜到小廚房,小廚房杜婆子被大奶奶齊氏借去使兩日,中秋將至,大廚房預備中秋拜月貢品和酒席,人手不夠。 柳絮找了一把鐵鏟,探頭看院子里無人,順著抄手回廊,隱身陰影里,穿過過道門,快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廊檐下點著兩盞紗燈,只照見廊下一塊地方,當晚的天空上的月亮露出半張臉,一會又躲到疏淡如煙的云層里,柳絮不敢提燈,借著云層里透出些許亮色,白日已看仔細,記住那棵老槐樹,周圍低矮的花樹,枝葉發黃,日漸枯萎,柳絮隱身花樹里,動手挖。 花園里土質疏松,柳絮幾鏟下去,便觸到一件東西,柳絮扒拉開周圍的土,把東西扒出來,暗處看是一個包裹,柳絮打開,低頭仔細辨認出是一大包草藥,這時,月亮從云層里冒出頭,一輪滿月,高高地掛在天際,花園里月光如水。 柳絮借著皎潔的月光,用手把草藥劃散開來,吃驚地發現這正是自己去柏家藥鋪抓的草藥,她一味味數,缺了幾味草藥,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兩次抓的草藥里皆有朱砂,而這里沒有,另外缺的幾味藥她記不起來了,不過兩次抓藥的方子,她謄寫一遍,為慎重起見,留在家里。 柳絮抽出帕子,展開鋪在地上,把每一樣草藥都撿一點,放在繡帕里,然后包上,揣在懷里,回去照著方子一對,就能對出缺少那幾味草藥。 柳絮把包袱重新按原樣包好,放到土坑里,填土埋上,不能讓晚秋發覺有人動過。 柳絮剛埋好,就聽前院有人聲:“奶奶回府。” 緊接著,柳絮透過過道門,看見前院徒然亮了,喧嘩聲,靜夜里聽得真切。 柳絮忙忙用周圍的土把才挖坑的地方撒了幾層。 她突然看見,前院里燈火朝后面來,快到過道門。 柳絮心說,不好,吳淑真朝后院來了,吳淑真若發現破綻,定取她性命。 燈光照亮過道門,說話聲都能聽見,吳淑真一轉過來,馬上就能發現她,深秋,樹木凋零,低矮的花樹,根本藏不住人。 ☆、第85章 吳淑真等穿過過道門,看見后花園里一人,手里捧著東西,吳淑真身旁的丫鬟提燈一照,見柳絮懷里抱著一株斗雪紅,一手拿著小鏟子,繡鞋上都是泥土。 吳淑真疑惑看著她問;“柳絮,你黑燈瞎火的來后花園就是為了挖斗雪紅?” 柳絮用手扶了一下花徑上的綠葉,歡喜地道:“奴婢早就看好這株花,想挖一棵放到盆里養,田mama看得緊,奴婢就趁天黑,背著她偷挖一棵。” 陳福家的笑著接茬道:“田家的那老貨,把這園子花草看得跟命似的,知道了定不依。” 吳淑真看柳絮像是極喜愛小心捧著,打消了猜忌。 吳淑真的繼母楊氏,里外難做人,吃丈夫重話,吳姓族人聽說她凌虐前房嫡女,就有憤憤不平,提出讓吳老爺休妻再娶,吳氏受了不小的驚嚇,原本三分病成了七分。 吳府舊交,達官顯貴夫人太太們來吳府探楊氏的病,吳淑真床前侍奉,端湯喂藥,極盡孝道,做足了孝女的戲碼,贏得賢名,楊氏按自家老爺吩咐,想扮母慈女孝,吳淑真偏不接招,人前,一副謹小慎微,誠惶誠恐,繼母咳嗽一聲,她都驚嚇得手足無措,幾次三番,楊氏是徹底失了人心。 吳淑真目的達到,打道回府,進上院,寶珠站在院子里往門口望,看見主母急忙迎上前,在吳淑真跟前下舌,“柳絮小蹄子,趁著奶奶不在家,去后院庫房偷拿東西。” 原來,寶珠從外頭回來得早,看見往后花園過道門,人影一閃,片刻就消失了,寶珠揉揉眼,是自己眼花,看背影像是柳絮,走到上房東間,看邵冀的奶娘一個人,問;“柳絮meimei去哪了?” 奶娘道:“才出屋,說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 寶珠出了上房,看小廚房燈亮著,走過去,小廚房門虛掩著,她推開門,沒人。 寶珠尋思,方才人影一閃,不是自己眼花,是柳絮不假,她躡手躡腳穿過通往后花園的過道門,花園里暗黑一片,看不清楚,柳絮大半夜跑到后花園絕不會是賞月,八成是去庫房,三房里庫房的鑰匙柳絮掌管,柳絮定是趁著今晚主子不在家,偷拿東西。 寶珠心想,柳絮你總算犯在我手上,除掉你,通房人選非我寶珠莫屬,她悄悄退了回去,走出去叫人。 剛走到前院,就聽院外人聲,有燈火,知道是吳淑真回來了,寶珠暗喜,主子回來得正是時候。 吳淑真聽寶珠說柳絮去庫房偷東西,不信,柳絮不是眼淺之人,心里隱隱浮現出另一種懷疑,連下里連上房都沒進,直接奔后院去。 鬧出一場誤會,吳淑真嗔怪地白了寶珠一眼,對柳絮笑道;“你喜歡這勞什子,我吩咐田媽以后你要是有喜歡的花草,可著勁挖,什么好東西,值得深更半夜來偷。” 柳絮剛才心里緊張到極點,吳淑真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生恐謊話被她識破,好在吳淑真沒在多做糾纏,大概是從吳府回來累了,就沒說什么,回房歇著。 柳絮捧著那一株斗雪紅,回房,把花枝放到桌子上,回身閂上門,摸摸懷里的絹包,屋里四處看看,藏到哪里合適,一低頭看繡鞋底全是泥土,她找了雙繡鞋換上,探手把懷里的絹包取出來,順手塞在冬天厚實棉鞋里,收好。 她找了個花盆,把花栽上,打水,把弄臟了的繡鞋刷干凈,晾在窗臺上。 等她回上房,奶娘摟著邵冀輕拍,邵冀已經睡了。 柳絮出了東屋,聽西屋里說話聲,像是邵英杰的聲音。 柳絮出了堂屋。 當晚,柳絮有心事,沒有一點困意,她披衣起來,推門出去屋外,走到院子里,后日是八月十五,夜空中月似銀盤,圓潤明亮,柳絮望一會,收回目光,突然發現上房臺階上站著一人,看身形像是吳淑真,隱在廊檐下暗影里。 柳絮穿過庭院,走上臺階,“奶奶還未睡嗎?” 吳淑真反問,“你不是也沒睡嗎?” “奴婢睡不著。” “你是想家里的弟妹?” 柳絮心緒復雜,點點頭。 二人就都不說話,仰頭看天上的月亮,過一會兒,吳淑真輕聲道:“我記得小時候,每到中秋,那時我母親還活著,一家人吃酒賞月,何等快樂,無憂無慮。” 頓了下,吳淑真敘敘道:“后來,一切都變了,我母親死了,這世上,就剩下我孤單一個人,對我母親作惡之人,我已十倍百倍討回來,可是,什么都回不去從前。”吳淑真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柳絮想,大概她的內心很不快樂吧! 柳絮知道她的身世,不知說什么,二人默默,良久,吳淑真道:“你不像我,你有弟妹,有親人。” 柳絮遲疑片刻,輕聲道;“奶奶有夫君,將來還會有兒女。” 吳淑真輕笑,“是嗎?”聲里透出一絲希望。 “天晚了,奶奶回屋吧!看著了涼風。” 吳淑真回屋去,柳絮走回小屋里。 次日下晌,府里下人提前放一日假,柳絮回小屋里,從繡鞋里取出絹包,揣在懷里。 柳絮去大廚房借了做月餅的模子,出了邵府,一路上買了做月餅的食材,手提著,懷里抱著。 走到柳家小院門口,用身子撞開院門,只見兩只大鵝在院子里溜達,柳芽兒和寶兒正在院子里喂雞,看見柳絮跑過來,“姐、姐” 柳絮問;“早飯吃了嗎?” 寶兒手里舉著一只鵝蛋,“吃蛋蛋了。” 小生子聽見聲音跑出來,“姐回來了。”跑上前接過她手上的面粉。 一方小院,三間草房,一只雞兩只鵝,三個孩子,溫馨的畫面,吳淑真說得對,她該知足,她有親人,相比吳淑真,她是幸福的。 三個孩子圍著她往屋里走,柳絮歡快地說,“一會,姐給做月餅吃。” 柳絮走進灶間,把東西放下,早已想好幾樣,準備做玫瑰餡月餅、咸蛋黃月餅,火腿月餅,冰皮月餅。 邵府后花園玫瑰花還未凋謝,柳絮早起采摘新鮮玫瑰花,家養的雞剛下的蛋,分離出蛋黃,玫瑰花去掉花托,用手捻碎,濾水,面粉炒熟。 做月餅用的摸子是長條光滑木板,各種形狀,有圓形,方形、桃形、梅花等,雕花紋圖案,柳絮選中蓮花、桃形、梅花。 忙活大半天,月餅做成了,她嘗嘗味道,不錯,就準備給柏舅爺送些去,各樣月餅撿了兩塊,放到食盒里,古人講究中秋送月餅,禮尚往來,柏舅爺幾次贈東西,她便想趁著節下,回報一二,她又讓小生子給隔壁三嬸子送去一些。 柳絮端上桌一碟子月餅,給寶兒和柳芽兒吃,提著食盒,出了門,雇車去東城,柏氏生藥鋪。 車子到柏氏生藥鋪門前,柏舅爺正好出門送客,看見柳絮從車上下來,驚喜快步走過來,熱絡地打招呼,“柳絮姑娘,你怎么來了?” 柳絮把手上的食盒拿到身前,笑道;“我自己動手做了幾樣月餅,給舅爺送來嘗嘗,手藝不好,舅爺別嫌棄。” 柏舅爺笑著接過她手里的食盒,“讓姑娘費心了,姑娘的心意我領了。” 倆人邊說,柏舅爺把她讓到后進南廳,柳絮落座,上次那個小丫頭捧上茶水,柏舅爺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邊說:“姑娘做的不用嘗,看樣式精巧,一定好吃,正好我晌午飯吃的少,吃兩塊月餅充饑 說吧,用手拈起一塊月餅放到嘴里,咬一口,驚訝地挑起眉梢,笑吟吟地道;“姑娘這做得是玫瑰花餡的,香氣宜人,沁人心脾,入口清甜,回味無窮。” 一塊月餅,柏舅爺幾口下肚,又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這是咸蛋黃月餅,油而不膩,入口即化,口感極好。” 就著茶水,柏舅爺連著吃了兩塊,看著食盒里的月餅,精致好看,竟舍不得吃,闔上食盒,命丫鬟收好,小丫鬟在水盆里絞了濕巾,他擦凈手。 “柳絮姑娘是心靈手巧。”柏舅爺由衷贊道。 “柳絮粗笨,難得舅爺不嫌棄,明就是中秋,奶奶開恩放了一日假。” 提到吳淑真,柏舅爺問;“淑真可好?我前幾日看見你家三爺,氣色不好,聽說府里出事了,一個得寵的姨娘關起來了?” 柳絮聽他主動提到素云姨娘,正中下懷,“素云姨娘跟三爺有些年頭,已為邵家生下一雙庶出子女,最近,素云姨娘精神有點反常,行事偏頗,屢屢沖撞主子,不知為何?” 柏舅爺行醫多年,本能地問:“如何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