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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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得逞。”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只要過了今晚,他還會相信你是清白的嗎?” 戚夙容臉色微變。 “況且,我費盡心思將你擄過來,當然不會什么都不做。”封湛將她壓在床上,用力扯開她的衣襟,露出大片肌膚。 “住手!”戚夙容拼命掙扎,一陣恐慌襲上心頭。 封湛著迷般地撫摸她的肌膚,眼中的熱切和瘋狂幾乎洞穿她的身體。 “不要……”戚夙容用力捶打著正在她身上肆掠的男人,視線四下搜尋,不經意瞥見放在床頭柜一件物什上,那是封湛剛才從身上取下來的匕首。 戚夙容想也不想便伸手抓住那把匕首,一把抽出,對著封湛便刺了下去。 封湛警覺,向后閃避,可惜動作不夠快,被戚夙容的匕首刺中了邊腹。封湛吃痛,趁他彎腰之際,戚夙容又抽出匕首,朝封湛的大腿插去,旋即翻身滾下床,隨手拿過屏風上掛的外袍套在身上,便朝外逃去。 手才碰到門邊,便被人拽住衣領朝后扯去。戚夙容踉蹌幾步,仰倒在地,撞到后腦,一陣暈眩。 “你想殺我?”封湛捂著腹部,狠狠瞪著夙容。 戚夙容撐起身體,冷冷地望著他:“你做出如此禽獸之事,難道不該殺?” “哈哈……”封湛仰天大笑幾聲,“你說的對,好,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給殺了?” 他單膝跪在戚夙容身邊,用染的手撫過她的大腿,留下一片血跡。 戚夙容只覺得一陣膽寒,抬腳便朝他傷口處踢去,然后爬起來又向外逃去。 封湛一把拽住她的上臂,用力一擰。 “啊!”骨骼咔嚓一聲,已然折斷。戚夙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跌靠在墻邊,眼見封湛向她靠近,她抓起一個花瓶就朝他砸去。 封湛閃過,花瓶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戚夙容轉身逃跑,封湛再次抓住她。封湛傷勢很重,卻始終不曾對戚夙容下重手,掙扎間,戚夙容又一次撞到他的傷口,封湛吃痛,用力將她推開。戚夙容站立不穩,重重倒在花瓶碎片中。 十指染血,痛徹心扉。 戚夙容咬著唇,淚水止不住流淌。回頭望去,封湛跪倒在地,似乎因為流血過多有些支撐不住了。 她忍住疼痛,再次爬起來,一鼓作氣朝門口跑去。 用力打開門,她踉踉蹌蹌地跑出了房間。 封湛伸出手,卻只摸到了衣角,人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封湛捂住傷口,望著眼前這一片狼藉,意識逐漸模糊。為何會變成這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夙容…… “砰”地一聲,他暈倒在地。 戚夙容跑出房間,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這座宅子似乎原本就是一座空宅。 她在黑夜中漫無目的地奔跑,寒風如刀子般刮過她的皮膚,她疼得幾乎麻木,只知不停地跑。 “啊!”一個踉蹌,她倒在一片泥地,遠處天空已經泛白,四周荒無人煙。 戚夙容無力地躺在地上,朦朧間,感覺臉邊一涼,抬眼望去,只見天空飄起了片片雪花。 眼眶不自覺發熱,視線逐漸模糊。正在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一雙粗制布靴出現在眼前。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這一幕是何其熟悉…… 師傅,是你嗎? ☆、第七十七章 番外:師傅(二) 她在此處已經住了四月有余,手指上的傷基本復原,只是已不復從前的靈活,連一件衣服都縫補不好,更別說繡花了。她如今一無是處,只能給救了她性命的云游子師傅做些粗活,以作報答。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了也就過了,誰知這天,云游子從屋里拿出一支嗩吶和一把琵琶,笑著對她說:“戚戚,走,隨老頭去一趟趙家團。” “戚戚?”戚夙容疑惑地望著云游子,“叫我?” “當然是叫你,你不是姓戚嗎?”云游子擺手道,“好了,趕緊走吧,別讓人等急了。” 戚夙容拿著嗩吶,一頭霧水地跟在云游子身后。 她手上這把嗩吶,明顯已經有些年頭,上面斑斑點點,很懷疑它還能吹出正常的聲音。云游子為何給她一支嗩吶?這種民俗樂器,她根本不會吹奏。 走了大約兩刻鐘,云游子帶著她走進一個大院,里面三三兩兩地聚著數十名衣著樸素的鄉人。他們有些正在聊天,有些正在擦拭樂器,有些則在練習奏樂。 “老神仙您終于來了。”一名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恭敬地行了行禮,笑道,“快請進,大伙都在等您呢,咦?這位婦人是……” “哦,你們不是說確認嗎?”云游子指了指戚夙容,“我帶她來湊個數,她姓‘戚’,你們叫她戚戚或戚娘子都行。” “太好了,戚娘子,有請。”中年男子將兩人迎了進去,一一給眾人介紹。 眾人都很熱情,并未對戚夙容的到來表示奇怪,招呼過后,便開始練習樂曲。他們半個月后要給鄰村一個大戶表演節目,需要合奏三首新曲。樂團的樂師一共才五人,其他多是學徒,無法演奏全場,故而班主才特意請來了云游子。 戚夙容坐在旁邊,聽他們研究樂譜,然后由幾人先行演奏了一曲。 戚夙容在琴藝方面有過人的造詣,聽上一次,便已記下了曲調,但是……望著手中的嗩吶,她有些無語。 云游子兀自合著拍子,彈著琵琶,似乎完全沒考慮過她到底會不會吹嗩吶的問題。 戚夙容素來心高氣傲,雖然落魄至此,潛意識中也不愿被人看輕。她默默觀察另外一名吹嗩吶的樂師,偷偷學習他的吹奏技巧。半天下來,她一直旁觀,完全沒有加入他們的演奏,其余人雖不曾多言,但看她的眼神透著幾分疑惑。練習結束,眾人便各自散去。 云游子似乎忘記了有她這個人的存在,直到回家都沒有與她說過話。但見他輕松愉悅的表情,顯然并無絲毫惱怒之色。 “云游子師傅,為何要帶我去樂團?”戚夙容忍不住問道。 “讓你一個人待在家里,老夫不放心。” “我傷勢已經痊愈,有何不放心的?” “老夫擔心的不是你的傷勢,而是家里的寶貝,誰知道你會不會趁老夫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帶走?” “……”這屋里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把粗制琵琶,她到底得有多缺錢才會偷? “可是,我根本不會吹嗩吶。” “哈哈,沒事,你不會吹,丟臉是你,不是老夫。” “……”順了順氣,戚夙容又道,“我會彈琵琶,可否與您換一下樂器?” “琵琶乃老夫最愛,你想跟老夫爭?”云游子立時吹胡子瞪眼。 “……” “你就安心吹你的嗩吶吧,別想落跑啊,老夫還等著看你如何濫竽充數呢?哈哈哈……” “……”真想敲他一嗩吶。 吃過晚飯,戚夙容拿著嗩吶坐在院子中發愣,片刻后,她舉起嗩吶,試探性地吹了幾下。或許是有些排斥,她吹出來的聲音,就如幽魂過境一般令人背脊發涼。 這種樂器,從外型到音色,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更別說它還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民俗樂器。她將嗩吶擱置一旁,不想再使用。 (……別想落跑啊,老夫還等著看你如何濫竽充數呢?哈哈哈……) 戚夙容一臉木然,咬咬牙,再次拿起了嗩吶。 院子中,一陣滲人的嗩吶聲斷斷續續地響起,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鬼氣。 戚夙容在樂器方面確實有天賦,摸索了半個時辰后,便已小有心得。無奈手指不靈變,跟不上樂曲的節奏,不夠連貫。外人或許聽不出瑕疵,但內行人一聽便知其深淺,戚夙容不愿被人看輕。 接下來幾天的練習,戚夙容在外只聽不奏,回家便努力勤練,遲鈍的手指在不斷純熟的節奏中變得越來越靈活。第七天后,她終于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吹響了她的嗩吶,高亢而嘹亮的聲音,在院子中回蕩。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會心一笑,一起加入輕快地演奏中。 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戚夙容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眾人的認可,隨著越來越默契的配合,戚夙容逐漸融入其中,感受到一種樸實而單純的快樂,麻木的臉上也不自覺有了笑容。 半個月后,戚夙容隨樂團一起去鄰村表演。演出很成功,結束后還得到了三十文賞錢。三十文放在以前,她看也不會看上一眼,如今卻覺得是如此珍貴。在這些村民們的身上,她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之后,云游子師傅經常帶著她四處走訪各種民間樂師,學習各種樂器的演奏。口琴,古笛,仿古編鐘,甚至還有傳自外域的豎琴,五花八門,各有特色,讓戚夙容大開眼界。 她沉浸在各種樂器的學習中,幾乎忘記了自己手指的傷勢和過往的一切,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能夠順暢地彈奏古琴了,其技藝甚至比從前更加精湛。這一刻,她才隱隱感覺到云游子師傅的良苦用心。 不僅如此,云游子閑暇時,還會帶著她上山采藥,下水捉魚,種花釀酒,編草鞋織漁網……師傅從未刻意教過她什么,但她每天都有新的體會,活得簡單而充實。 若能早點遇到師傅,她的生活想必會截然不同。如今后悔為時已晚,她只能珍惜最后剩下的每一天。 兩年時間轉瞬即逝,她的大限之期亦如約而至。 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戚夙容的心境很平和。 云游子臉上沒有惋惜,也沒有可憐,如平常一般坐在桌邊制作新的樂器。 戚夙容對他說:“云游子師傅,我能叫你‘師傅’嗎?” 云游子瞥了她一眼,撇嘴道:“你早就該叫了。” 戚夙容笑了,是啊,她早就該叫了。 “師傅,謝謝你。” “老夫可不需要你謝,這段時間你給我干了不少活,咱們互不相欠。” “師傅,我偷偷釀了幾壺酒,埋在地下,大概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喝了。” “嘿嘿,老夫早就知道了。” “您早就知道了?那您沒有偷偷喝掉吧?還不到時候呢。” “廢話,你以為我老糊涂啊……” “那就好。” “……我只拿了一壺。” “……”好吧,小看您了。 “你的釀酒水平真差,那酒難喝得不得了。”云游子哼道。 “明明是師傅你開窖太早……” “胡說,若讓老夫親自釀,就算是半成品也比你的好。” “您就吹吧。” “老夫從來不吹牛。” “……師傅,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別指望老夫會留你。” “謝謝您,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