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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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夙容笑了笑,進廚房煮了一鍋涼茶,置冷后,讓人送去給父親和他的弟子,解解暑。 隨后,她將平兒叫過來一起做飯。如今家里人手不足,母親、奶娘和丫鬟都忙著秀莊的事,戚夙容得空便會親自動手做飯。她曾過了數年艱辛的獨居生活,一切事務皆是親力親為,早已褪去了原本的清傲和稚氣。 記得她第一次下廚時,還把戚母嚇了一大跳,無法相信從來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女兒竟然會做飯?雖然只是家些常小菜,卻也足以讓人驚愕了。 直到月余之后,戚母才終于適應戚夙容的變化。與從前的養尊處優不同,如今的她不怕臟不怕累,少了幾分大家閨秀的高雅,卻多幾分青松般的蒼勁與堅立。 天地本無心,萬物貴其真。 直干壯山岳。秀色無等倫。 飽歷與冰霜,千年方未已。 擁護天闕高且直,迥于春風碧云里。(《蒼松怪石圖題詩》) 一個月后,戚夙容聽說張小姐退了王家,而選擇了章之淮,臉上不覺露出了微笑。 張小姐的婚事定在兩個月后,嫁過去之初,她心中還頗有幾分悔意,因為章之淮相貌平平,兩袖清風,性格亦無出彩之處,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寫得一手好字,棋藝也不錯。 但不過半年,王二公子猝死于妓院的消息便傳得沸沸揚揚。張小姐這才慶幸,對戚夙容感激萬分,從此推心置腹,視作摯友,并對其相面之術佩服不已,引為奇人…… ☆、第十三章 勸說 有了余錢,戚夙容撥出一部分,將家人的床單被褥全都換了新,又在前院中開了兩塊地,種了些蔬菜。 日子在忙碌而平靜中渡過,不知不覺到了金秋,戚夙容一直在等的許琛終于進京了。 與此同時,有人向戚父推薦了白陽書院,這座書院之規模僅次于官學,分院特設童學,許多富家子弟和有才之士皆在此求學。 戚父頗為心動,戚夙容立刻找到父親,勸說他讓夙寶拜入許琛門下。 “許琛?”戚父曾與許琛有過接觸,對此人評價不高,擔心他誤了夙寶的學業,并不贊同女兒的提議。 戚夙容說:“白陽書院設于山林,離家甚遠,夙寶年幼,若遇到麻煩,恐鞭長莫及。” 上一世,夙寶正是入了白陽書院,以至后來倍受欺辱,其中少不了戚夙容曾經得罪過的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男子總是要獨立的,我們給他買個年紀大點的書童照料他的起居,如此安排,當可無憂。”戚父并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 戚夙容卻是暗暗苦笑,繼續勸道:“爹,白陽書院名氣很大,學員復雜,派系林立。戚家如今不比從前,夙寶身處其中,難免不受人白眼。” 戚父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閃過怒色。 戚夙容知道這話他不愛聽,卻不得不說:“爹,無論您如何決定,女兒都希望您能先考慮一下戚家如今的境況。” 戚父緊抿著嘴唇,握拳的手臂青筋暴露,沉默半晌才賭氣般地說道:“那就讓夙寶自己決定吧。” 讓夙寶自己決定?戚夙容敢肯定,夙寶一定會選擇白陽書院。 比起一個從未聽過的陌生人,白陽書院的名頭明顯更具有吸引力。 戚夙容記得上一世夙寶是在陪母親去寺廟敬香的途中遇上許琛的,他與夙寶交談了幾句,便有意將其收入門下。母親當時并未拒絕,回家與戚父商量,最后還是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 人的一生,往往會有各種各樣的機遇,慧者善之,平者略之,愚者棄之。 一步之差,謬之千里。 她雖無法保證夙寶拜入許琛門下便一定能有個好前程,但至少不會因為各種明爭暗斗、權利傾軋而受到牽連。 “夙寶,和jiejie一起去出去逛逛如何?”戚夙容靠在書房的窗口,對著正在練字的小小少年笑道。 “不去。”夙寶斜睨了jiejie一眼,兀自埋頭書寫。 “我給你買千層糕。”戚夙容再接再厲。 夙寶的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揮動。 “還有素合子,百果蜜糕和棗泥餅。” 夙寶抬起頭,嚴肅道:“再加一只烤鴨。” “成交。” 拐帶成功,戚夙容立刻整裝出發,打算在游玩之際,說服夙寶,順便碰碰運氣,看能否遇上許琛。 “夙寶,你可聽說過許琛此人?”寺廟中,戚夙容一邊帶著夙寶游覽風景,一邊問道。 “他是何人?” “八年前曾名動天下的狀元郎。” “jiejie為何突然提及此人?” “此人幼有異才,勤學好讀,博聞強記,六歲成詩,九歲作文,十一歲即為生員,十四歲得解元,十七歲中狀元。三元及第,名動天下。” 夙寶眼中閃過亮光,隨即又疑惑道:“但是,朝中似乎并無此人。他若真有才華,怎會默默無聞?” “因為他做官不到兩年便辭官而去。” “為何?” “你還記得端王爺嗎?”戚夙容問道。 “jiejie說的可是那位連兩年前便被貶出京城的端王爺?” “正是。”戚夙容說道,“他好色成性,喜歡易裝改扮去調戲良家婦女或美貌的有夫之婦。我們的娘親也曾差點被他輕薄。” “沒錯。”夙寶握著拳頭忿忿道,“那人貴為王爺,行為卻如此不知檢點,實在可惡。” 戚夙容點點頭,繼續道:“當時許琛有一位紅顏知己亦不甚其憂,又懼其身份,不敢反抗。許琛問:‘你為何不敢反抗。’女子曰:‘他乃王爺之尊,豈能冒犯?’許琛回道:‘他可有報出名號?’女子說:‘并無。’許琛言道:‘既是如此,你權將他當作無恥之徒即可,該怎么辦便怎么辦。’后來,女子又遇到端王爺,思及許琛之言,不再忍讓,命人將王爺痛打了一頓。王爺大聲報出自己的名號,女子怒斥:‘以王爺的身份,怎會做此下作之事?你不但放蕩無恥,竟還敢污蔑王爺之名,罪加一等。’說著,又是一頓胖揍,將端王爺打得鼻青臉腫。端王爺遭此痛打,自覺丟人,月余不曾再露面。” “他竟連王爺也敢打?”夙寶一臉驚異,驚異之中又帶著幾分佩服。 “所謂不知者無罪,王爺易裝改扮,本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許琛如此提議亦是順勢而為。” “他似乎有些離經叛道。”夙寶一本正經得地說道。 戚夙容笑道:“你說的沒錯,許琛此人性情灑脫,行事不拘一格,膽大妄為,被朝中其他大臣視為異類。” “所以他辭官了?” “他辭官是為了一位朋友。”戚夙容之前特意打聽了過,如今徐徐道來,“據說當年先皇還在世時,得了憂郁之疾,身體日漸消瘦,太醫們束手無策。許琛有一好友正是其中一位太醫,他有治療之法,卻不敢用。許琛探問其由,太醫說:‘憂郁可用激怒之法泄其郁氣,然病患乃是當今皇上,我怎敢實施此法。’許琛便提議他,在施法之前,先去向皇后和太子求得免死之權。太醫依言行事,得到皇后和太子的應允,這才放心施為,極盡所能地激怒皇上,果然令其郁氣全消。然皇后和太子卻沒有實踐他們的承諾,那位太醫最終還是被皇上斬殺。許琛自覺愧對好友,亦對皇后和太子頗為失望,便辭去了官職,從此逍遙于江湖。” “原來如此。”夙寶喃喃低語,皺著眉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甚是可愛。 “許琛為官雖然只有短短兩年,卻令朝中大臣很是忌憚,他的才能亦是毋庸置疑的。” “jiejie對他評價頗高啊?”戚夙容之言,成功勾起了夙寶對那位許琛的好奇心。 戚夙容問道:“夙寶,假如讓這樣一位異才做你的老師,你可愿意?” 夙寶眼珠子轉了幾下,點頭道:“嗯,我愿意。” 戚夙容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正在姐弟兩人于寺廟中談笑時,顧錦云協同其父一起拜訪了戚家。 戚父與故友重逢,自是歡喜,立刻擺酒招待。 兩人一番敘舊之后,很自然地提到了戚顧兩家的婚事。 “不滿戚兄,我這兒子性子冷,脾氣拗,十六歲便考取了秀才,卻不愿為官,反而棄文從商,整日周旋于三教九流之間,甚是可氣。”顧父臉上有些遺憾,卻仍難掩對兒子的喜愛之情。 “從商?”戚父朝顧錦云望去,見他相貌堂堂,氣勢不凡,表情雖是冷了些,但目光有神,頗有將帥之質,如此俊才,為何會選擇從商呢? “賢侄為何不愿做官?”他問道。 “官場復雜,不如商場自在。”顧錦云言簡意賅地回道。 顧父瞪了他一眼,說道:“戚兄,錦云當年從商其實亦是形勢所迫。” “哦?此話怎講?” “當年我右腿受傷,提前退伍,返回家鄉。皇上賜了不少銀兩,我在家鄉置辦了屋宅田地,本是打算安享天年。不想家母突發病重,幾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積蓄也未能將她救回。內人顧念我的腳傷,一人做活養家,最后勞累成疾。我不得不賣了房屋,以填補家用,錦云亦是在那時考取了秀才。本有機會推薦入試,卻為了家里,棄文從商。” “原來如此。”戚父的眼中透出了幾分贊許。 顧錦云端坐一旁,神色冷肅,思緒卻已是神游天外。他爹在外人面前總喜歡夸自己的兒子,回家就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兩人拉拉扯扯,終于說到正題。 “咱們兩家的婚事,戚兄意下如何?” 戚父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我還得問問夙容的意思。畢竟婚姻大事,不能馬虎。” “戚兄說的是,不知戚小姐現在何處?可否出來一見?”顧常是大老粗,向來是有話直說,也不曾顧及高門大戶的規矩。 好在戚父對這位生死之交的脾性很是了解,倒也沒有生氣,只是說道:“今日不巧,夙容帶著夙寶去廟里敬香了。” “哦。”顧父拿眼神涮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顧錦云巍然不動。 戚父又道:“顧兄,待會留下一起用膳吧?夙容晚膳前定會回來,到時讓她與賢侄見上一面。” “如此便打擾了。”顧父哈哈笑了起來。 接著,戚父與顧常在院子里擺上棋盤,開始對局,殺得暢快淋漓,完全沒注意顧錦云不知在何時已經不見了。 ☆、第十四章 遇見 正值金秋,寺廟中香火鼎盛,院中菊花開得絢爛,綠樹相映,風景宜人。 戚夙容將路上買來的點心一一擺放在石桌上,然后拿出手絹幫夙寶擦了擦手,說道:“少吃點,待會回去又吃不下飯了。” “嗯。”夙寶重重點頭,捻了一塊糕點放入嘴中,口齒不清地問,“還有烤鴨呢?” “你想在寺廟里吃烤鴨?”戚夙容輕輕地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取笑道,“何時嘴饞成這樣了?” 夙寶嘟了嘟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這段時間家里一直是清茶淡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夙寶自然很是很不習慣。但他并未無理取鬧,始終表現得乖巧懂事,讓人心疼。 戚夙容微笑著看了夙寶片刻,然后對平兒說道:“你留在這照看少爺,我去去便回。” “小姐做什么去?” 戚夙容隱晦地做了一個方便的手勢,平兒立刻會意,不再多問。 “夙寶,你先在這吃著,不要亂跑。”夙容摸了摸他的額頭,叮囑一番后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