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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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住院之后,她一直不用手機,給宣筠打電話,又被告知對方關機,宣mama只是家庭婦女,告訴她徒增煩惱,他自己的父母又在異國,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邊,白色suv的車主坐在掀了半邊的駕駛室里玩手機,任憑其他人如何勸說,他死也不同意將車挪位。 “保險公司還沒來人呢,要保留現場……關我什么事,他大巴開得才快,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孟溪林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拿紗布擦了擦手上鮮紅的血,徑直往他那一處走去,臉色黑沉地下一秒就要爆發。 那司機縮了縮,說:“你干嘛,想打人啊!” 孟溪林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 安宴趕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孟溪林所給的地方建在山上,一圈紅磚圍成墻,自破落的門臉進入,只有三間低矮的小平房。 房前懸著一盞瓦數高點的白熾燈,投在地上,虛虛晃晃的一個圓。 門里亮著一盞很暗的燈,司機給安宴掀了紗簾,畢恭畢敬地說:“安先生小心,地上磚頭鋪的不平整。” 甫一進入,便是正對他而坐的一個陌生男人,白色的t恤上全是大塊大塊的血跡,臉上掛彩無數,尤其是一只懸膽鼻此刻歪在一邊,他拿手捂著,紙巾上也全是血。 聽到腳步聲,孟溪林猛地向后轉身,眼中分明是不加掩飾的驚喜,而當確認來人是安宴,這股情緒當即退去,蒙上陰翳。 安宴淡淡說:“你就是這么找人的。” 所里的小警察剛剛接到上級電話,說一會會有貴客要到,此刻看一身清貴逼人的安宴進來,立馬猜到,客客氣氣地說:“安先生?” 安宴說:“是我。” 他忙著去爐上拿水吊子倒茶,被安宴攔下了,說:“我要找的那個人還沒有消息嗎?” 小警察說:“暫時沒有,我們這里人手不夠,連上今天在家輪休的一共就三個,都出去幫忙找了。我聽縣里說他們加派了人手,有他們幫忙,一定很快就有消息。” 徒勞的安慰,安宴并不需要。此刻看了看孟溪林,問那小警察道:“怎么了?” 小警察擰著眉,說:“本來孟醫生幫我們先對傷員急救,做了不少貢獻的。不過后來不知怎么的把人給打了——” 話未說完,那歪鼻子的男人氣洶洶地說:“這狗、日的把老、子打了,不給我個說法,今天誰都別想走!你怎么著,想幫他啊!” 安宴似笑非笑,抿著菲薄的嘴唇淡淡看他,說:“嘴這么賤,要是我,早打得你躺進醫院了。” 一句話帶著寒風殺過,冷得屋里的兩個人都是一僵。小警察一身冷汗,揣摩著安宴到底是不是有意要幫孟溪林,幸好孟溪林此刻一聲冷笑,說:“誰要他幫。” 安宴哼聲:“你少抬舉自己。” 氣氛膠著時,孟溪林的手機忽響,所有視線幾乎同一時刻盯上他,特別是來自身后那一抹揮之不去的光。 來電顯示是青海的號碼,孟溪林心中隱隱期待,迫不及待地接了,那頭果然是宣紫的聲音,大約怕他發火,細如蚊蠅,“亨利。” “你在哪!” 安宴走近兩步,幾乎貼至他身后,連呼吸都屏住了,靜靜聽電話那頭的聲響。 “你聽我說,我迷路了,走了好久也沒找到他們說的地方。我又走了回去,可那邊人都散了。” “我不怪你,你告訴我你在哪!” “我……”她那頭一陣低矮的聲響,像是再問地點,片刻后才來回話:“我不知道,我要這邊的人和你說。” “好!” “對了,你來接我的時候,記得帶錢,我借的電話,還沒付錢呢。” 宣紫話語輕松,可安宴太了解她,她大約走了許久,繞著這人生地不熟的區域轉了又轉,直到迫不得已走投無路,這才鼓起勇氣打這通電話。 安宴眼前幾乎可以浮現出她孤立無援,又不好意思求助的神情。 等電話那邊說出地點,安宴立刻緊盯住司機。 他一點頭,說:“我認識路!” 安宴立刻拍上他的肩膀,說:“快走。” 孟溪林這時候站起來,喊:“安宴。” 表情全是無奈。 那白色suv的司機也跟著站起來,說:“喂,你不許走。” 孟溪林把牙都咬碎了,仍舊心一橫,說:“讓我也去。” 安宴回身沖他冷冷一笑,說:“不是不要我幫忙嗎?孟溪林,現在是誰比較弱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43 chapter 43 車子在狹窄的小道上來回轉了幾圈。 安宴不耐煩地看了看手機,說:“還沒找到嗎?” 司機也急了,速度放到最低,來來回回幾次,找不準路口,只好硬著頭皮說:“安先生,絕對是這附近,但到底往哪一個路口下去,我不是很確定。” 安宴看了看十字路口,要他先把車停下來,“我們往相反的方向去吧,如果你找到了就過來接我。” 司機說好,下車幫他開了門,又將車里備用的手電筒拿了出來。 安宴說謝謝。 點起煙的時候,安宴腦中始終緊緊繃著的一根弦終于松了一松。 天色已晚,道路兩旁稀疏低矮的灌木。大片的金色菜花沉淀在這片黑暗里,空氣里隱隱帶著一股澀澀的氣味。 大學時代,她愛去一家門面粉嫩的奶茶店喝新鮮出爐的熱可可。 那時的紀翔對她還未死心,每每去網吧包夜回來,一定記得給她捎上一杯。這樣的習慣蔓延了一整年,直到后一個學期開始,突然就中斷下來。 她失望的不行,拉著安宴親自去找,店鋪大門上卻是寫著關門大吉,旺鋪出租。 她很乖巧地問安宴:“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搬去哪里了?” 被她使喚過太多次的安宴拒絕幫忙,說:“你不能事事都依賴別人,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去靠誰?” 以為她會開竅,誰知道她很激動地說:“你為什么不在我身邊!” 為什么不在我身邊。 為什么不一直陪著我。 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時候走開。 一次又一次。 安宴煩躁地將手中的煙扔了出去,電筒一掃,卻隱約看到不遠的地方亮著一盞燈。 是她提到的那家小店。 安宴幾乎是一路狂奔,只是石子鋪的地,走起來都左搖右擺,更別提是跑了。還沒到達終點,他崴了一下,失去節奏,整個人幾乎絆倒在地。 手撐了一下總算是穩住重心,可手心火辣辣的陷了砂礫。 老板倚在竹藤椅上,兩眼要閉不閉地看電視,見有人來,問:“買點什么啊,先生,來包煙?” 安宴說:“我找人!” 老板坐起來將他打量一遍,說:“你姓孟啊是不是?” 安宴表情澀然,吃了多大的虧一般,艱難地點頭。 “哎喲,終于等到你來了。她在我店旁邊轉了幾圈,又不肯說話,還是我問她,她才肯說自己迷路了。我要她給家人打電話,她也不肯,歇半天才肯說自己沒帶手機也沒帶錢,我瞧她可憐就借了她電話。” 安宴說:“那她現在人呢?” “應該是在后頭坐著吧,要她在店里等她也說不好意思,小姑娘臉皮薄,其實這點事算什么。” 安宴忙不迭地道謝,抽出皮包來給錢,店主起初死活不肯要,安宴堅持要給也就罷了。 自小店出來,沿著長滿苔蘚霉斑的土墻往后走,每一步都教安宴心跳加快。 如果她不在這里怎么辦,如果她又跑了怎么辦……心中不斷冒出的恐懼因子,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達到巔峰。 他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幻覺,怕她在發現是他的那一刻就會尖叫著落荒而逃。 而女人的身子動了一動,安宴沒等她轉過身來就飛奔著自背后緊緊抱住她。 女人因為這巨大的慣性向前傾了一傾,感受到來人有力的臂膀控制住她的前胸。 他明明不發一語,只有急促的呼吸噴在她凍得發僵的耳朵,她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他,不驚不喜地問:“安宴?” *** 白天的陽光再熾熱,夜晚的青海依舊涼進人的骨子。 宣紫抱著兩肩走在前頭,安宴慢了一拍走在之后,途中問過要不要他的外套,宣紫步速不減,說:“還好,不冷。” 上了車,安宴叮囑司機打開暖氣,她將手擱在排風口處取暖,借著路邊黃色的光線,看得出她凍得嘴唇發白,又因為吹了太久的風,鼻頭的皮膚都起了皴。 直到緩過神來,她這才有力氣去問孟溪林的消息,疑惑道:“他在哪,我以為是他趕過來接我。” 安宴撥著手上的那枚戒指,于黑暗里無聲地笑了笑,聲音分外低沉:“他離得太遠,所以讓我先趕過來。” 盡管問題多多,宣紫仍舊按耐住心底的好奇,與他說多一句話不如說少一句,等見到孟溪林自然可以弄清真相。 疲勞和困窘暫時麻痹了身邊男人帶來的重重威脅,她打了幾個哈欠,告訴自己再忍一忍。 可在要自己清醒的這段敦促里沒控制得住眼簾,她幾乎是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地睡去了。 路況很差,汽車開起來晃得厲害。 安宴剛叮囑司機找個臨近的星級酒店住下,就發現這車內除了胎噪和引擎的聲響,異常安靜下來。 他一側頭,看到宣紫搖擺的頭,緊閉著雙眼,表情放松。 他于是去摟她的肩膀,輕輕給了一個推力,在她順勢而下的傾斜身子時,用手接住她的側臉,將她輕柔地移動到自己肩上。 她睡得極沉,哪怕安宴抱她上床,亦或是給她洗漱,她都如一個睡夢香甜的嬰兒那般恬靜。 他得以坐在她身邊靜靜看她俏麗的側顏,體會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宣紫才慢慢醒過來。身子一轉,那股浸入骨子里的酸脹便蝕骨銷魂般發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