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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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察開車,安宴和宣紫帶著孩子坐在汽車后座。都累得不行,孩子睡了一路,宣紫也東倒西歪,差點一頭撞上車壁。 安宴嘴上不說,心里擔心,想摟著她,無奈孩子坐在中間分隔開他們,他只好伸手穿過她的肩,攔在她臉的一側,說:“靠著我的手睡。” 等宣紫困意過去,安宴手臂又酸又麻,特別是手腕的地方,好像鉆進一根根針,使勁往rou里挑似的。 宣紫睡眼惺忪,說:“要緊么?我給你揉一揉。” 安宴一手捏著手腕,看她一眼,“沒什么事,你自己好好坐著就行。” 宣紫說:“那你也睡一會兒,待會兒就到醫院了。” 她蹙著眉頭,眉心皺成一個小小的八字,一副彎彎曲曲,等候聽人發落的樣子。 安宴沖她笑,心想她這又是小孩子的脾性,拿手去舒展那一處,說:“這副樣子做什么,又不是你做錯了事,放心吧,我不生你的氣。” 宣紫才笑起來,將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擱在自己懷里慢慢揉著,說:“那你快睡。” 安宴嘴上逞強,但身體很難騙人,剛一闔上眼睛,沒過多久就睡下去。 他從來挺拔,睡覺也很端正,身子靠著椅背,頭微微低著。只有聽見他微沉的鼻息,宣紫方才確定他不是在沉思而是睡著。 宣紫扣著他的手,沿著他手心的紋理慢慢的描繪。 這是只有他才會賜予的溫柔,由著她的性子,隨著她胡鬧,哪怕丟下工作,徒勞無功地折返一整個城市,只要有她,他都愿意去做。 這樣好的男人,她不想放手,就算跨越千山萬水,突破重重阻力,她還是要回來,鎖在籠子里的鳥兒一般,困在他的身邊。 孩子忽然動了動,大約被安宴的胳膊壓得不太舒服,因而蹙著眉頭翻了翻身子。 她身體很弱,本能地接近熱源,蟲子似地扭著藏進安宴臂彎,白嫩的小臉緊靠在他的西服外套上。 舒服了,安全了,皺起的小臉終于舒展。 宣紫笑著看這對依偎的人,柔和的光線金粉般灑落在他們的臉上,一樣的沉睡如嬰兒,抿著唇,壓下嘴角,闔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落在臉上,蝴蝶的羽翼一般—— 像極了的兩個人,一大一小,仿似父女。 父女。 宣紫忽然坐直了身子,悚然心驚地看著這對人。 宣紫開始走神。 醫院里,人聲鼎沸,六七點鐘的菜場一樣熙熙攘攘全是人。 孩子精神不好,不再抗拒愿意抱她的人,安宴將她扛在肩頭,拍著她屁股說快到了,往急診室里沖。 宣紫跟在后頭,手心全是汗,勸自己別想有的沒的,哪有那么巧,哪有那種事。 可看安宴,再看看那孩子——原本幫忙的熱情減了大半,她開始覺得自己貿貿然,一開始就該不管不顧,那現在已經飛在中途,可以享受頭等艙的豪華餐。 醫生還來火上澆油,說:“你們不是家長嗎?孩子和你們長得真像。” 辦了入院,安宴墊了費用,轉身一看,宣紫消失的無影無蹤,以為她在照看孩子,匆匆跑過去,卻見她孤零零一個人坐在病房的外面。 安宴說:“太累了,是不是,我已經要司機過來了,待會兒先送你回去。” 宣紫看他,問:“你呢?” “我等孩子父母過來吧,送佛送到西,既然咱們決定幫忙了,就一定要幫到底。” 宣紫不知該怎么向他解釋現在的心境,小警察突然跑過來,一路上太急才,喘地不行,兩只手扣在膝蓋上,彎著身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找到孩子mama了!” 安宴說:“人呢?” 小警察說:“過來了。” 宣紫背對著,面向走廊盡頭的那堵白墻,白得刺眼,白得無暇,膩子涂得又厚又勻,上了白漆,看不到一絲紋路。 背脊密密麻麻疼痛起來,那一刻某種濃烈的感覺直沖心臟,她背對著,面向墻,可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逼迫她預言,逼迫她害怕,逼迫她瘋狂。 安宴暗下臉色,慌張地站起身來,緩緩吐出兩個字:“從泠?” 是她。 就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4 chapter 24 安宴站起身來往從泠那一處走,女人形色慌張,滿頭大汗,見到她,短暫的一份驚訝,隨即被心中的急切取代,抓上他的胳膊,焦急地問:“默默在哪?” “默默?”他斂眉。 從泠雙眼通紅,咽了口唾沫,很艱難的樣子,“我女兒。” 女兒。 小警察及時冒出來,將一扇病房大門打開,沖從泠揮手道:“女士,就是這個病房!” 忽地看到這女人緊緊鎖著那位安總的胳膊,心中不免疑惑,這幾個人難道認識? 從泠轉身即走,安宴卻一把抓著她的手,虎口如鉗,將她鎖得死死,聲音低沉道:“你把話說清楚。” 從泠眼中渾濁,用力將他推開,說:“我先去看孩子。” 她母親跟在后面,滿臉淚水,先她一步進了病房。從泠隨即跟上,見到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孩子,飛奔著撲過去。 小警察問:“這是您孩子吧?” 從泠伏在孩子身邊,將默默被汗打濕的頭發順向耳后,終于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當然了。” “生個孩子還真不容易啊。” “你想過要一個孩子嗎?你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八年,只為你有一天會為我轉身?” …… 安宴站在門廳,望著病房里的這對母女,心中所受的震撼自然不言而喻。 一直呆在他身邊的從泠原來是有女兒的。 她為什么要瞞著自己懷孕,又偷偷去生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他認不認識。 她會不會是,會不會…… 他們是在一起過的。 身后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宣小姐?你怎么也在?” 安宴背脊一抽,身體內那根松弛下的弦猛然緊繃,回頭,看到宣紫站在離他僅僅三米遠的地方,面無表情。 宣紫打量了一下那婦人,猜想這大概是從泠的母親,冷冷說:“我不認識你。” 婦人眼神一閃,尷尬一笑,說:“對的,對的,你是從泠同學,我也是從她畢業照上看見過你。” 宣紫覺得哪里不對,但也無心去想,視線里,安宴正一步步朝她走來,明明這么近,其實三步兩步就能到。 但她卻有種幻覺,好像這一段路幻化成長長的一條曲徑,他在那頭,她在這頭,隔著好遠好遠,越走,越遠。 偶然發生的太過巧合,宣紫便會質疑這是否就是一場故意為之。 孩子不是無故出現在她面前的,從泠不會不知道他們要去旅行結婚。 她掐準了時間,想好了招數,連孩子都訓練的有素,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里,她要給她致命的一擊。 所有的一切都布好了圈套,只等她這個傻瓜往里頭跳。 安宴想過來牽她的手,她訥訥中還知道退一步,往后閃,兩手緊緊纏著包帶,努力壓下胃里一陣又一陣的酸楚,說:“車子來了嗎,我先回去了。” 她壓抑著,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冷靜至麻木,時光一下逆轉,仿佛回到小時候,mama把她藏在衣柜里,說我們玩一個游戲。 不管發生什么,就是不能出聲,不許出來,你要忍著,忍著知道嗎? 她玩得很好,每次都熬到最后,無論家里有怎樣的動靜,她抱著膝蓋,一動不動。待風平浪靜,mama會把她抱出來,說你真乖,我們去吃冰激凌。 現在她也玩得很好,只是沒有人愿意抱一抱她,說我帶你去吃冰激凌。 她腳下無力,踉踉蹌蹌,幾乎把自己從門內摔出去,兩只眼睛散了焦距,出來的時候撞到了肩膀,砰的一聲,聽在耳中,也很新奇。 安宴趕過來扶她,手按著她的肩膀,問:“痛不痛,你怎么不小心一點?” 直到這個時候,他也是要責怪她。 宣紫將他推開了,沒有講話,可安宴如同甩不掉的影子,兩只手硬邦邦地禁錮住她的腰。 安宴將臉磕在她的肩膀,嘴唇冰冷碰在她敏感的耳垂,一字一頓地說:“遇到事情,你別第一反應就是逃避好嗎?” 逃避? 她無聲的笑,覺得這世界太過諷刺。大約在他心里,她從骨子里便帶著逃的基因。 安宴還在強調:“宣紫,你說話。” 走廊一邊是間吸煙休息室,安宴確認無人在內,方才摟著宣紫的腰走了進去。他將窗子打開,灌進幾股清風,又抽了桌上的一次性紙杯,倒了杯熱水給她。 宣紫坐在沙發上氣息初定,看了看這熱氣騰騰的透明液體,用手一擋,算是拒絕。 安宴只好端著杯子在她一側坐下,說:“你不能因為一件沒有確定的事情就這樣鬧脾氣。” 不說也罷,說了便讓宣紫更覺得好笑,她揪住這話里的漏洞大做文章,反問道:“什么沒有確定的事,是指你和沒和從泠上過床,上過幾次,還是指默默是不是你和從泠女兒這一件?” “宣紫。”他咬牙。 “結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她平靜地說。 他一震,幾不相信,可她言之鑿鑿,話語仍在耳中回響,于是嚯地站起來,將手里的杯子往墻上一摔,水花四濺,紙杯落地的聲音又鈍又悶。 他喘著,踱步,走到墻角又折返過來,威脅的語氣,說:“別的什么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一件,你休想。” 他的怒意顯而易見,卻全然嚇不到宣紫,她抬起頭,定定望向他的雙眼,說:“我們這段感情太擁擠了,我還沒做好準備接受你和我中間夾著的第三個人,不對……今天又多了一個,哈?” 安宴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樣子痛苦,他蹲在宣紫面前,還想說點什么,吸煙室內卻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