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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好友在線閱讀 - 第119章

第119章

    奉玄看不清長相的中年女子是一位坤道,她對奉玄說:“能睡覺就睡覺,要多多休息。”

    奉玄也不想醒著,醒過來時,他覺得身上很疼,具體身體的疼痛讓他察覺出rou身的虛弱與疲憊。在夢里,他不記得自己有身體,也就忘了自己到底是哪里在疼,疼痛無處附著,飄在空中,也像夢一般變得虛幻,不再實實在在、不再讓人覺得難以承受。睡著之時,唯一的不好之處在于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境。

    奉玄做了噩夢。師父說:愛徒,你要懺罪。在山上懺罪多月之后,那些糾纏過他的恐怖景象漸漸消散。然而,當身體和意志變得疲弱,種種妖魔鬼怪突破屏障進入夢中,再次抓住了奉玄,第一次看到尸群時體會過的恐懼感再次回到了奉玄的身上。

    奉玄夢見自己在逃跑,跑得幾近虛脫,月亮變得巨大無比,似乎立刻就要將他碾碎,他跑進山洞里,那山洞里忽然探出一條人頭蛇身的怪物,臉像那巨大的月亮一般大。

    奉玄夢見到處都是尸體,一個嬰兒在尸山上蠕動。

    到處都是紅色,奉玄覺得好燙。賀蘭奢身在大火之中,周圍火焰翻卷,如同巨浪,他站在不知何處的房頂上,說:“等第五岐把劍橫在你脖子上時,你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了。”

    奉玄說:“你胡說!”

    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他會殺了你。

    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心側傳來一陣劇痛,賀蘭奢的劍不知何時插進了奉玄的心臟——或許那劍一直插在奉玄的心臟上,只是他這時才發現。他抓住無方劍的劍身,防止賀蘭奢繼續將劍捅進去,手心被無方劍割破,流下滴滴鮮血。賀蘭奢說:“我們又不是朋友。”

    奉玄說:“你是誰?”

    眼前的人早已變了模樣,也可能他一直都不是賀蘭奢,只是奉玄在一開始誤以為他是。沒有賀蘭奢,只有一只狂尸直勾勾地看著奉玄。尸群朝他們撲了過來,滿地都是腸子和黑血,濕滑難行。

    奉玄掉到了火里。在他落下時,他聽見有人叫:“五瓊娘子!”

    五瓊娘子死在了一場大火里。

    五瓊娘子死了!奉玄忽然想起五瓊娘子死了,他想去找師姐,他要去找師姐,師姐一定要活著。他越想越害怕,師姐一定要活著。

    奉玄一直跑、一直跑,火的顏色褪去,到處都是杏花。在杏林之中,他看見了母親的影子,奉玄叫:“母親!”杏花,宮人說母親曾在鳳棲原上種了六里杏花,后來太叔將軍殉國,母親就把那些杏樹全都砍了。

    無數杏花落了下來,落在奉玄臉上時,奉玄才知道,原來落下的是雪。奉玄叫“母親!”杏花零落得像一場大雪,杏花就是雪。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他獨自留在空蕩蕩的雪地里。

    奉玄醒了。

    他沒能睜開眼睛,感受自己的眼睛上蒙著一條紗布。

    有人摸了摸奉玄的額頭,所以他醒了。

    “醒了?別睜眼。”奉玄聽見那位坤道的聲音,那位坤道說:“天有點兒冷。你身上有傷,寧肯睡得冷一些,不能熱著。村子里不興燒木炭,只睡火炕,村里人把火炕燒得太熱了,我把火滅了。”

    “謝謝坤道。”

    “謝什么,小傻子,我是你懷風師姑。”

    “……”

    “不信?你上山的第一個春天,隱微帶你去釣魚,你釣上來一只蝦蟆,自己嚇得哇哇哭。”

    奉玄仔細想了想,說話的人的聲音果然是懷風散人的聲音。盛世不見道出山,尸疫發生之后,懷風散人下山入世,沒怎么回過堂庭山,奉玄和她見面的次數不多。

    奉玄叫:“師姑。”

    “嗯,繼續睡吧。”

    奉玄隱約聽見了雞叫聲,問:“天亮了嗎?”

    “五更天,天還黑著呢。”懷風散人說:“醒了也不問問自己的傷。奉玄,明年你在山上多住一段時間,別急著下山,養養眼睛,眼睛還能養好。我不瞞你,你左臂傷得厲害,以后怕是不好用劍。”

    奉玄說:“師姑不用太擔心,我右手也能用劍。”

    “胳膊長在你身上,你多心疼自己的胳膊。”

    “嗯。”奉玄不太想細想自己身上的傷,他不太敢想。

    原來胳膊還在,他保住了自己的左臂。以前奉玄從沒想過“死”字,或許想過,只是沒想過自己會死,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失去肢體,或者應當這樣說,他沒想過失去肢體的人會是自己。

    被白狼咬住時,奉玄的恨意壓過了恐懼,他來不及細想,一心只想著讓那頭白狼死。白狼死了,奉玄垂下手臂,發現自己無法再次抬手,在某一個片刻,他驚恐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失去手臂——如果手臂不能好起來,就會慢慢腐爛,那就只能被鋸掉。醒醒睡睡,每次當奉玄在醒著感受到手臂的疼痛的時候,恐懼感就會一點一點漫上來……盧州士兵輕易地失去腳趾,狂尸被人削斷手腕,原來他們都是rou體凡胎。人都是rou體凡胎,沒有例外。

    師父說珍惜身體,奉玄這次才明白何謂身體、為什么師父要說“珍惜”身體。有些傷不能復原。

    奉玄說:“師姑,其他人……怎么樣了?”

    懷風散人說:“和你們同來的兩個盧州士兵,一個沒了一條胳膊,一個肚子上縫了幾針,也都和你一樣躺著呢。你那朋友失血過多,在隔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