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見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房東太太除了嘆氣,也無他法。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這局外人,瞎cao心也沒用。 被孤君亦壓制住不久,沈季秋消停了幾分鐘,本以為是要結束了,誰知不過是中場休息。恢復力氣后的沈季秋,開始更猛烈的反抗,孤君亦將他的手反擰到背后,骨節之間發出咔咔的聲音,王瑾安心有顧慮,頭上的血還沒止住呢,又想過去接手。 “你就別cao心了,被打成這樣,你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啊?”房東太太把他按回屋內唯一完好的一張椅子上,曲沉正半蹲著幫他止血。 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王瑾安頭上的傷口看起來范圍挺大,血的流速不快,卻一直要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 再次扔掉沾滿血的棉簽后,曲沉開口:“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樣也不是辦法。” “再等會兒,等到秋秋發完病再走。” 曲沉心里頗不贊同,這要是一兩小時不發完病,王瑾安不會流血過多休克吧。 沈季秋前前后后間歇性的發作了四五次,算起來孤君亦也壓制了有二十幾分鐘,他的狀態都還沒有好轉,雙目間依舊是瘋狂之色。 沈季秋又安靜了片刻,開始新一輪爆發,倏然間,屋內掛在墻上的時鐘響起了,時針指在三和四的中間,分針指在六。這不是一個整點報時,而是在三點半這個時間報時的。 就在鐘聲響起的剎那,沈季秋的嘶吼聲陡然停滯,隨后他全身xiele氣,癱軟下來。 “秋秋!”王瑾安喊了一聲,快速上前從孤君亦手中接過沈季秋。 沈季秋像是力竭,無力的靠在王瑾安肩上,王瑾安輕拍他的背,語氣輕柔的安撫著什么。 曲沉快步上前,拉起孤君亦的手,只見上面留著幾道清晰的抓痕,呈暗紅色。 孤君亦的身體,可不會像正常人那樣自我修復,這抓傷不會自己消失。曲沉心中泛起不悅,手指輕輕的撫摸,想著什么時候再回趟孤莊,叫神棍幫忙修復一下。 站在一旁的房東太太,左看看右看看,竟覺得氣氛好像有些詭異,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沈季秋推開王瑾安,抬起眼眸,與剛剛的瘋狂不同,現在的他,眼底一片清明。 “瑾安,我們還是分開吧。”沈季秋表情麻木,語氣平靜的說。 王瑾安似乎并不意外,臉上表情都沒變:“這事我們晚點再討論,我先看看你哪里受傷了。” 他說完,就要去查看沈季秋的手臂,完全不記得自己的頭上還有個往外滲血的傷口。 沈季秋轉過身子,明顯抗拒。 “別這樣,有話我們晚上再商量,好不好。”王瑾安也坐到沙發上,語氣弱了下來,用明顯誘哄的語氣說著,手臂從后面環住沈季秋,要將他扳回來。 沈季秋掙扎開,從沙發上站起來,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他用冷靜過頭的語氣道:“你不用再搪塞我了,我也受夠了跟你生活在一起,咱們還是就此分手吧,我現在去收拾東西。” 說完,他轉身就要進房間。王瑾安表情難看,站起來拉住沈季秋的手。 “你非要在這個節骨眼跟我鬧,別說這種氣話。我們能走到現在不容易,別隨便說‘分手’這兩個字。”王瑾安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氣。 沈季秋想一把甩掉王瑾安的手,卻怎么甩都甩不開。 他轉過身,面無表情,語氣冷靜到冷漠的程度,對王瑾安道:“這不是隨便說,我是認真思考過的。今天下午,我就要搬離這里。” 兩人的矛盾,吸引了在場另外三人的注意,房東太太不好上去勸,站在一邊干著急。 “這好不容易才停了,怎么又吵上了?你們都冷靜冷靜啊,有話好好說。” 就在這時,未關的屋門外,又出現了兩個身影。 一個打扮雍容華貴,身材富態的婦人站在門框邊,看見里面的慘狀,細眉一擰:“這又是在干嘛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里被搶劫了?” 王瑾安看見婦人,也沒松開沈季秋,尷尬的笑笑,喊了聲:“媽。” 這位婦人就是王夫人,王瑾安的母親。 沈季秋也有些尷尬,硬是掙開與王瑾安拉扯的手,悻悻道:“阿姨,您來了。” 王夫人冷笑一聲,踏著高跟鞋走近狼藉的屋內,用審視的目光掃描了一遍屋子,最后定在了王瑾安的臉上。 “你的頭是怎么回事?”王夫人語氣尖利起來。 “不小心磕到了。”王瑾安毫不猶豫的撒謊。 王夫人直接氣笑了,“長本事了啊,現在撒謊都面不改色的。你也不看看你這兩年都成什么樣子,你是存心想氣死我跟你爸啊!” 王瑾安低著頭,臉色極其難看。沈季秋雙手交握與身前,宛如小學生聽訓,忐忑難安。曲沉他們三人自覺退到一旁,默默看著,眼觀鼻鼻觀心。 王夫人銳利的目光又掃過面容憔悴,狼狽不堪的沈季秋,語氣嘲諷:“你又在這邊害人!瑾安為了你兩年沒回過家,你現在還把他折磨成這樣,你到底要我們王家成什么樣子才罷休?你到底想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 說到末尾,王夫人音量猛然拔高,沈季秋瑟縮低頭,眼眶紅了起來。 王瑾安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體,語氣無奈的懇求:“媽,你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