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曲沉:“你怎么在這里,其他人呢?” 楚萌萌:“他們循著打斗聲過去查看情況了。” 這邊,老幣和孤奎打的塵土飛揚,招式看的人眼花繚亂。顯然老幣更勝一籌,打得如此激烈還能分出心神一通瞎說。 “挑撥村民相殘,謊話連篇,入拔舌地獄。 “挑唆離間骨rou,致使父子、兄弟、夫妻不和,入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 “欺善凌弱,謀占他人財產,入油鍋地獄。 “歪門邪道,殘害婦女嬰孩,入血池地獄。 “共累計刑期,一千六百四十二萬八千七百五十年,四舍五入兩千萬。判定等級大惡,刑滿后墮入餓鬼道。” 居然還有人四舍五入直接加了三百多萬的。孤奎只把這一番話當放屁,一個混到擺攤算卦的家伙,還敢假裝地府判官,實在可笑至極。 就憑你老幣也想審判他?孤奎冷笑,手下的招式愈發狠戾,招招要置老幣于死地。 老幣游刃有余的應付著,不時蹦出幾句話氣氣孤奎。 “我去!還往人下三路招呼,夠陰毒啊。”老幣慌忙擋下孤奎這招“猴子偷桃”,語帶憤慨,“我這個人喜歡公報私仇,還是判你去地獄道吧。” 孤奎氣喘吁吁的拉開雙方距離,打到現在,老幣依舊毫發無損,氣都不喘一下。反觀他現在,白發披散,衣衫凌亂,氣息不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打不過。 這三個字閃現在腦海,全黑的瞳孔中掠過驚恐之色。他竟不知孤正言強到這種地步,四十多年的積累,竟撼動不了孤正言分毫。 “你、你為什么這么強?”孤奎的聲音都在顫抖。 老幣摸著小胡子,嘴角一歪:“到下面問問閻王,他興許會告訴你。” 一股死亡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孤奎慌了,下意識的催動體內怨氣想要還擊。可是越急越錯,剛催動一半就口吐鮮血。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孤奎慌了神,體內的怨氣橫沖直撞,像要從全身毛孔沖出來一般,令他不斷嘔出鮮血。他想要壓制住這股怨氣,可他的力量本就來源于這股怨氣,沒辦法再借用力量,又怎么能壓制住呢。 借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就要做好隨時被這股力量反噬的準備。 老幣放下伸到半空的手,靜靜看著孤奎痛苦不堪的倒地上,全身痙攣抽搐,七竅不斷溢出鮮血。 同樣在他身體溢出的還要一股股黑氣,濃郁的黑氣伴著嬰兒的笑聲,像一群被放出囚籠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從七竅毛孔中涌出,奔向廣闊天地。 孤奎怨毒的目光與老幣相接,瘋狂的怒吼一聲,準備在臨死前發起最后一擊。 突然一個火球砸了過來,孤奎身上的衣服瞬間被點燃,緊接著一道雷直劈下來,對準他的天靈蓋痛擊。本就備受反噬之苦的孤奎連中兩擊,痛苦的在趴地上呻吟,渾身被火焰灼燒著。 一男一女出現,男的肌rou虬結,渾身冒出滋滋的電流,女的面若冰霜,手中托舉著跳動的烈焰,顯然剛剛就是他們動的手。 兩人身后又走出一個神情嚴肅的男人,剃著板寸,三十出頭的模樣。 老幣對他們的身份已有猜測,四人就這樣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安靜的看著孤奎在“辟啵”的燃燒聲中,翻滾哀嚎。 曲沉吃驚的望著遠處的一幕,一團團黑氣、黑霧越飄越高,像一團松散的烏云,籠罩了月亮的光輝。 “這……什么情況?” 楚萌萌搖搖頭,也面露疑惑。孤君亦一言不發,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遠方。 “走,咱們去瞧瞧。” 火焰熄滅,老幣一步步走近,孤奎已經被燒的不成人形。他微抬手,孤奎的鬼魂就飄起來,渾渾噩噩的立在半空。 “帶走吧。”老幣輕聲吩咐。 牛頭馬面顯現原形,將胳膊粗的鎖鏈套在孤奎脖子、手腳上,都收拾妥帖,他們才猶猶豫豫的張口。 “孤判官,照理說您現在是不能插手陽間事的。” 老幣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用小指掏耳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什么孤判官,我現在就是個神棍。” “這……”牛頭馬面對視一眼,很是無奈,“這只鬼抓回去,我們會跟閻王爺說明,他是走火入魔,被萬鬼反噬而死的。” 聽到牛頭馬面這明顯包庇的話,老幣笑著拍拍兩人的肩膀道:“好兄弟,下回有空來請我喝酒。” 別人都是請幫忙的人喝酒,他倒好,叫幫忙的人請他喝酒。 牛頭馬面都早習慣老幣的作風,擦擦額上的冷汗,連聲應好。 反正下去被發現,閻王也會包庇的,干脆他倆賣個人情算了。 “那我們先走了。” 牛頭拉走孤奎的魂,馬面身后也拉著個魂。那魂佝僂著,身材干癟枯瘦,被高大的馬面擋的嚴嚴實實,走動起來才被發現。 老幣詫異的瞪大雙眼。 牛頭馬面走的飛快,瞬間便沒影,可那佝僂的背影不是文婆還能是誰?! “這位高人,我們來自亓衢市特案調查組。我是組長趙霆,請問您怎么稱呼。”寸頭男人上前一步朝老幣伸出右手。 活了幾百年的老幣哪知道現在流行的握手禮,覷著懸在半空的手,毫無反應。 趙霆也不尷尬,神色如常的收回手。他看不見黑氣和鬼魂,但能察覺到氣息,那具尸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危險邪惡了,而面前的人一點畏懼的表情也沒有,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