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到這些可能,孤奎笑容越發狠厲陰毒。令人沒想到的是,孤君亦居然扯動嘴角笑了,笑完眼珠直勾勾看著他,一副期待他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孤奎被看得脊背一寒,止住了聲。盡管很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后生看得發毛,但在這種視線下,他確實沒有再說下去的欲望了。 “不說了?”孤君亦挑眉,“那好,換我說說。” 第17章 搜集犯罪證據 “我糾正一下你說錯的幾個點。第一,我爺爺不會趕走慧娘的母親和meimei,他是個很正直的人,慧娘和孤緒犯的錯,不該牽連到她們身上。 “第二,不是三尸四命,你漏算了孤緒。慧娘死后,他妄自催動墳山的僵尸,最后被他召喚出來的千年不化骨一口咬掉了腦袋,自食惡果。” “什么!” 孤君亦不顧孤奎驚愕的目光,自顧自繼續道:“第三,我不是被慧娘氣死的,我的死是因為……”說到這,他話音略微停頓,目光不自覺柔和起來,“因為一個糊里糊涂的笨蛋——我不僅不氣,還想感謝慧娘演了這一出好戲,讓我能與他相遇。” 孤君亦自己都沒意識到,說這話時他整個人就像冰山融化一般,那張面癱臉變化不大,卻又能顯而易見的讓人感覺到他的愉悅。 這一席話加上孤君亦的表情,孤奎當場愣在原地,甚至連堂弟的死都沒多大反應。 孤君亦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卻怎么也壓不下逐漸勾起的唇角。 他撇下頭,眼波中流淌著意味不明的光彩:“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入不了輪回,最后只會魂飛魄散。你想知道原因嗎?” 孤奎幾乎要以為自己幻聽了,為什么孤君亦說這個本該很絕望的消息時,要用帶著炫耀的口吻,還有一種就算不想知道,他也要說出來的既視感。 如果不是夜色太深,孤奎估計也會覺得自己幻視了。孤君亦那張面癱臉上居然會出現羞澀這種表情?閃躲的眼神,微微泛紅的耳尖,都透露著“鐵樹開花”的征兆。 “為什么?”孤奎實在好奇。 “我被伏僵打碎了魂,早就該魂飛魄散,是他與我締結婚約,利用誓約的力量強行將我留住的。誓約達成后,我就會魂飛魄散。” 孤奎反應了幾秒,隨后毫不收斂的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看你的魂魄越來越淡了,就算誓約鎖住了你的魂魄,你也撐不了多久吧!” 孤奎:“你這兩百年在孤莊游蕩,沒有人看得見你,這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好受嗎?在孤莊蹉跎著,出也出不去,你說吊著這縷魂有什么意思?” 孤君亦勾唇一笑:“當然有意思。” 等來了要等的人,能再次見面,這兩百年困于孤莊就有意義。 孤奎只以為他死鴨子嘴硬,冷笑著繼續用尖銳的話語攻擊著他。 “要我說啊……” 孤君亦默默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奇怪的是,孤奎說了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話,他的好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漫不經心的聽著謾罵聲,他目光不動聲色的望著屋子的方向。希望孤奎別詞窮,一直罵下去,能有充足的時間讓那個笨蛋安全的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孤奎有些口渴,他說的口干舌燥,孤君亦頂多應和兩句,并沒有露出他想象中的屈辱憤恨的表情,實在沒意思透頂。 “怎么不說了?”孤君亦的兩眼仿佛明晃晃的寫著“就這?”兩字,不屑的語氣一下又勾起孤奎的怒火,他嚴了咽口下水,開始新一輪的陰陽怪氣。 孤奎這種人自視甚高,不屑用一些粗鄙的詞語,連罵人都罵不暢快。 身為鬼魂,孤君亦的五感強于普通人,沒一會兒,他遠遠看見一個身影終于跑出屋子,笨手笨腳的翻進了灌木叢躲著,幾根呆毛沒藏好,冒了出來。 真是個笨蛋。孤君亦在心底暗笑。 夜色漆黑,那幾根黑發并不明顯,倒也不必擔心被發現。 “告訴你一個秘密。”見曲沉已安全離開,他失去了聽孤奎說話的耐心,直接打斷道,“慧娘肚子里的孩子并沒有死。” “怎么可能!”孤奎驚呼出聲。 “慧娘在墳山被活埋后,過了三年,那個孩子從她的肚子里爬出來了。前輩將孩子交給了你,你又是怎么對待你侄女的呢?” 聽完這番話,孤奎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孤君亦口中的前輩從來只有孤正言,一百多前的某個雨夜,孤正言確實交給他過一個小小的女嬰。 那個女嬰渾身發紫,皺巴巴一團在手掌中蜷縮著,似乎一用力就能將其捏死。 孤正言將孩子給他后,撂下一句“好好照顧”就消失在夜色中。對于這個孩子的來歷,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甚至認為這是孤正言和哪個女人偷生下來的,自己不養送來給他當冤大頭。 他捧著那個孩子,感覺到那個小生命呼吸越來越微弱,便伸手探其脈搏。結果不探不知道,這孩子居然是極陰體質,根骨比幼時的孤君亦還佳。 當年的他并未開始獻祭嬰孩,雖然自私自利,但并不敢作惡。 這個娃娃出氣多進氣少的,能不能活還是個未知數。與其浪費精力去培養一個不確定能不能用上的工具,倒不如將她送給愿意收養的人家,等養大些再找個由頭帶在身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