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的一干二凈那是失憶，我對他不再有以前的愛了，我也對你說過，現在他就是我的親人。”舒小愛不忘再加一句，“我看不是我沒放下，是你自己心里還有疙瘩。”

    他的確是沒放下，但聽她這么說，他心里總歸沒那么膈應了。

    牽住她的小手，“上樓繼續補眠。”

    寬厚溫熱的手緊握著她的小手，舒小愛看著他的側臉，心里暖洋洋的。

    白天下午的時候，幕母打電話過來說幕旭堯醒了，舒小愛答應她晚上去看他。

    避免鐘御琛再胡思亂想，還是跟他一起去看望旭堯。

    所以五點半的時候，她便給鐘御琛打了個電話，看她這個態度，鐘御琛很受用，當即讓維納斯開車讓舒小愛送到醫院門口，他則在那等著。

    十幾分鐘后，舒小愛從車上下來，維納斯開車離開，她小跑到他的車后，一點一點的湊前，本來想嚇他一跳，卻反被他嚇住了。

    車門驟然被打開，看她貓著腰想要惡作劇的節奏，他笑了，“我在后視鏡里就看見你了。”

    舒小愛直起身子，沮喪道，“我還以為你沒看見。”

    他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進了住院部。

    在電梯里，舒小愛說道，“御琛，等一會兒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對旭堯說。”

    “嗯，我在外面等著。”

    “你不生氣？”

    “你都光明正大告訴我了，我怎么還會生氣，再說，我的心眼沒那么小。”

    她表示懷疑的瞅他一眼，他的心眼真的沒那么小么……

    推開門，里面只有千詩詩一個人，看見她們來，千詩詩訕訕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舒小愛看著病床上的幕旭堯，原本棱角分明的俊臉凹陷了一些，胡渣也長了出來，臉色不怎么好看，看到她們，他的目光一直在小愛身上沒有挪開過。

    鐘御琛問道，“旭堯，怎樣了？”

    “我沒事。”他的聲音極度暗啞，嗓子又干又澀，尤其是看到那兩個人緊握著的手，目光明顯的黯淡了下來。

    舒小愛看他的頭用白色的紗布緊緊地裹著，嘴唇干裂，躺在那里整個人都凸顯的有氣無力。“吃過飯了嗎？”

    他搖搖頭，“還沒。”

    “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

    舒小愛連忙去給他倒水，溫度剛剛好，用一直勺子舀了一些，遞到他唇邊。

    如此，喝了半杯開水。

    千詩詩站在一旁，看著幕旭堯喝一口看一眼舒小愛，心里難受的不行，恨不得將舒小愛手里的杯子奪過來換成自己來喂。

    舒小愛將杯子放到一邊兒，然后看了一眼鐘御琛，后者心領意會，鐘御琛看向千詩詩，“你跟我出來。”

    千詩詩不是傻子，她也沒多說什么，跟著鐘御琛走了出去。

    舒小愛看門關上，緩緩開口，“看你這樣，我心里很不好受，旭堯，你能結婚生子，我看著也歡喜。”

    “你愛上小二了？”

    舒小愛大方承認，“嗯，我愛上他了，想跟他在一起。”

    幕旭堯鈍痛，是他一手將她推到鐘御琛身邊的，他不能有半絲后悔之心，“也好，你和小二本來就是一路人，而我們，注定沒有結果，小二身上有血玉，不受你的影響，有時候放手不也是一種愛嗎？”

    這是舒小愛第一次知道，為什么鐘御琛沒有臉色蒼白，昏厥的現象，他也為什么不害怕，原來他是不受自己的影響的。

    “你如何得知？”

    “奶奶親口告訴我的。”他語氣微頓，“小愛，無論你嫁給誰，跟誰生孩子，無論我娶誰，和誰生孩子，但在我的心里，你永遠都是我的最愛，你的位置始終不變。”

    舒小愛眼眶紅了，“旭堯，你別這樣，對你以后的老婆孩子不公平，再說，我心里的位置已經給了別人，我希望你也別對我留著。”

    突然想起幕老太太臨死前的話，她說，幕旭堯永遠都不會背棄自己，她是已經提前知道了什么嗎？

    他睫毛抖動，伸出手覆蓋住了她的纖手，微涼的感覺席卷著她的內心。

    “從我把你追到手的那天起，我就告訴過你，就算我們走不下去，我也會愛你，一生一世，小愛，你和小二一定要幸福，才不辜負我的狼狽退出。”

    她含淚點點頭，“我們會努力幸福，你振作起來，別讓我擔心。”

    他的手松開，目光瞥向別處，“好，快出去吧，小二在外面等著了。”

    她站起來，背過身子，擦了擦眼睛，然后出了門。

    沒過一會兒，門重新被關上。

    千詩詩走了進來。

    看幕旭堯眼泛淚光，死盯著某一處，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的心里還愛她，對嗎？真不知她有什么好的，讓你迷得團團轉。”

    他不說話，連哼都不哼。

    千詩詩見狀又不耐煩了，“每次都這樣，跟你說話愛理不理的，如果是舒小愛，你肯定話多的不得了！”

    “可惜，你不是她，說話也是對人的。”他冷淡的瞟了她一眼。

    千詩詩心里更煩舒小愛了，礙于她是名媛閨秀，心里的火氣便沒當場發作出來。

    “在外面吃飯？”

    舒小愛點頭，“好。”

    他將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這家餐廳不是西式的，卻很高檔。

    兩個人一起進去，順著樓梯去包間，豈料剛上去，便看見了宋母，宋琳瑯，宋父，一家三口身邊還跟著趙楠一家，舒小愛認識趙楠，畢竟跟舒小愛同班過，當初他和宋琳瑯談戀愛，兩個人經常在外面過夜，趙楠臨分手還將宋琳瑯的肚子給搞大了，后來做的墮胎手術。

    看這架勢，宋琳瑯和前男友復合了，這都要商量結婚日期的架勢了。

    “舒小愛？”趙楠很久沒見過她了，知道她和宋琳瑯以前是好友。

    舒小愛點了點頭，轉身和鐘御琛進了另外一家。

    宋母好奇的問道，“你認識她？”

    趙楠含笑點頭，“怎么不認識，一班同學，不是和琳瑯以前還是至交的么。”

    宋母又問，“她學習如何？”

    趙楠實話實說，“學習很不錯，很有家教，好像是她爸爸將她撫養長大的，不過，她在學校和幕旭堯談戀愛的，現在倒是和鐘少在一起了。”

    宋母臉色白了一層，沒敢再問。

    這邊，鐘御琛點了菜，然后問她，“要不要小喝點酒？”

    她贊成的說道，“當然好了，你要開車，少喝點，一瓶就行了。”

    他對服務員交代了后說，“剛才那男的你認識？”

    “嗯……宋琳瑯前男友，以前見過很多次，又是一個班的同學。”

    鐘御琛哼道，“她還真行，老牛還不吃回頭草呢。”

    舒小愛難得一笑，“這是她的事情，估摸著要結婚了，做的孽，終有一日，都要還的。”

    “你真的不去警局了？”鐘御琛還是說道，“局長給我打了好多電話，說是聯系不上你，不是他們的錯，畢竟，沒有我家老頭子的插手……”

    舒小愛手托著腮，“我也沒真的想不去，最近很不太平，過段時間再說吧。”

    等菜上來，鐘御琛喝了半杯，剩下的全都讓她給喝了。

    喝了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但眼神朦朧了起來，看向對面的他，瞬間變成了倆人，由模糊漸漸地清晰了起來，當看到妖孽一般的男人坐在鐘御琛旁邊的時候，她嘴角扯了扯，打招呼，“冥夜，你來了？”

    鐘御琛渾身繃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側。

    卻什么也看不到。

    冥夜緩緩開口，“小愛，跟我走吧。”

    “不，我不走。”她一如既往的堅定，“我上次已經和你說清楚了。”

    冥夜的眸子清冷一片，“如果我非要帶走你呢？”

    “除非我死。”

    “你知道，我不舍得傷害你，但我想跟你在一起，也不忍心看你在人間受苦，我不會逼你，因為不用多久，你會主動求我帶走你。”他聲音透涼，卻不像是在說假話，“小愛，你難道都沒發現嗎？現在的你多愁善感，情緒總是上升不起來，你跟以前相比，真的快樂嗎？”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了你的過去，卻看不見你的將來，所以才說要帶走你，一方面是我的私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你好，既然你不愿意，那等你愿意的時候，找我吧，我等你。”

    這話聽得舒小愛稀里糊涂，她不知道他主要表達的意思是什么，但有一點她聽了出來。

    他看了自己的過去，卻看不見自己的將來，必定知道自己的未來不會一帆風順，不想讓自己深陷未知的漩渦。

    “謝謝你。”

    冥夜沖她一笑，便消失了，亦如他來的時候一樣。

    舒小愛看向鐘御琛，“他走了，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鐘御琛，你愿意在未來的日子里，緊緊握著我的手嗎？再也不松開。”

    他沒說話，只是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意思，緊握著她的手。

    不知為什么，縱然他握著自己的手，她也沒覺得很安心，也許，現在的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她要跟他在一起，無論發生什么，真的不會放開彼此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