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信這命
林謝在門外聽到自家主子的笑聲,眼中不由得浮現疑惑。 主子的心情似乎不錯? 而屋內,蘇子衿并未感覺到北淵塵的愉悅。 只是聽著北淵塵的笑聲,她愈加郁悶的抬起頭:“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她昨夜還睡了他的屋里,不知會怎么死? “昨夜本王臥房被你占了,可是在書房待了一夜,不知子衿可還記得?” 蘇子衿眼皮一跳,咽了咽口水,怕什么來什么! “子衿的錯。” 看著她如斗敗的小狐貍,北淵塵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只見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蘇子衿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些,他停下腳步,近距離看向她:“不如子衿陪本王出去一趟如何?” 蘇子衿*近距離看著這張臉,長而密的睫毛,刀削般的面容,鬼斧神工讓人忍不住沉入其中,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在耳邊,一瞬間她好似被蠱惑一般應了下來:“好。” 直到北淵塵離開,她才后知后覺問道:“去哪?” “國寺!” 蘇子衿有些疑惑卻還是跟了上去。 不禁暗道自己差點被美色迷了心。 蘇子衿自己都沒想到素來不注重容貌的她也會幾次栽在北淵塵身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林謝打量了一眼蘇子衿,見她還完好,眼中有一抹明顯的訝異。 蘇子衿淡淡的目光掃了過去,他便收了回去。 “馬車可備好了?” “備好了,就在府外。” “嗯,走吧。” 見蘇子衿一起,林謝更是驚訝:“蘇小姐也一起?” “嗯。” 蘇子衿跟在后面,雖是沒問卻奇怪,這時候他去國寺做什么? 北淵塵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去祈福之人? 兩人到了府外,就見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是她坐過幾次的那一輛。 蘇子衿進隨著北淵塵入了馬車,林謝則是當起了車夫。 北淵塵將點心推到她面前,緩緩開口:“覺得奇怪?” “嗯。” 她透過竹簾看了一眼馬車之外,這會街上早已熱鬧起來,瞧見這標志性的馬車經過,所有人紛紛退開。 “那老禿驢硬是要本王每年今日去一次國寺。” 今日,九月十號,早在新皇還沒繼位時便成了固定的日子。 林謝駕駛著馬車出了帝都城,聽著馬車內時而傳出的聲音。 蘇子衿垂眸沒有多問,拿起糕點喂自己。 到國寺可還要些時間,林謝當車夫,馬車很穩,并不會顛簸。 她忽然想起昨夜自己沒回府,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今日還沒來得及回去就跟著北淵塵出了帝都,那爹爹娘親豈不是會擔心。 “昨夜我未回去,那……” “本王早已差人告知蘇將軍。” 聽到北淵塵的話,蘇子衿不禁松了口氣。 若是已經差人通知了,那么爹爹娘親也不至于太過擔心。 話落,馬車內陷入沉默。 蘇子衿去國寺沒幾次,只是小時候跟著父親去過一趟,這路早已不記得。 北淵塵凝著眸,亦是沒說話,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約幾個時辰,外面傳來林謝的聲音:“主子,到了。” 蘇子衿倏地睜開雙眸,眼底劃過一抹暗沉轉瞬即逝。 許是有些累,剛剛閉眼的幾個時辰里她居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 她起身下了馬車,北淵塵隨后。 天鳳國寺修建很大,顯得很是莊嚴,位處在距離帝都相對偏的一座山下,平日里很少有人來,算起來比起南巖山寺院還冷清。 她挑眉望去,寺門兩邊都站著小和尚,仿佛迎接什么人? 自從知道北淵塵每年今日都會來之后便猜到了這些人定是在等他。 她落后一步與林謝一起跟在北淵塵身后。 小師傅上前看著北淵塵道:“施主請隨小僧來,師傅已經在里頭等著您了。” 北淵塵沒吭聲,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往國寺里面走。 進門沒走幾步便看到最中間立著一尊大佛,再往前走便是大殿。 那小僧只是帶著北淵塵離開,林謝與她被攔在外面。 另外有小和尚過來將他們請到后院中,并擺上茶水。 蘇子衿打量著這陳設簡單的屋里,開口問道:“他為什么每年都必須來這里一趟?”聽著他喊“老禿驢”,看著也不是很有興趣的樣子,卻意外的聽話。 “屬下不知。” 蘇子衿掃了他一眼沒再多問。 她起身往外走去,院外有棵老榕樹,遮了日,陽光透不過繁茂的枝葉,只余下一片陰影。 她忽然樂了,前世到死都沒去過寺院,她不信天也不信命,而重生之后好似跟寺院結了緣,三番兩次的不是南巖山寺院便是國寺。 不同于他們兩人,北淵塵隨著小僧到了一間屋里,里面已然有人等著他,桌上亦是倒滿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抬眼望去,入門便看得到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入定盤坐。 他一進來,身后的門便應聲關了,屋里更是除了兩人之外沒有其他人。 “你來了。” 北淵塵隨意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睨了他一眼:“又想說那些話?若是那些本王便走了。” 老和尚身穿袈裟彎曲著背走到他面前坐下,像是有些站不直,瞧著他今日心情不錯的樣子,他顯然愣了一下:“你今日多帶了人?” 這老和尚便是國寺的主持。 聽到他的話,北淵塵沒有驚訝,又聽他嘆氣:“你,當真還想這么下去?” “怎么?你不是說有十年嗎?這十年可還未到。” 住持欲言又止,北淵塵嗤笑一聲:“你也無需每年都咒我活不久了,如今這樣子,我也不可能直接撒手走人。” 他頓了一聲又道:“況且,我如今手中握著權無人敢動,我若是放了,指不定下一刻便是身首異處。” 住持顯然也知道他的處境,這話倒也并未反駁。 當初瀕死之際住持救了他一命,而后他成了這攝政王,他告訴他當這個攝政王只有十年時間,若是避不過這個劫,便沒有迂回的可能。 如今想想,他當這個攝政王也有好幾年了,手中沾的血腥更是洗不凈,該卷入的也已卷入,而他,不信這話亦不信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