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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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雅顏知道jiejie是愛姐夫的,在她鮮少回家的日子里經常聽沈雅芙提起云墨辰,說他是一個多么優秀的男人。 是,她從沒否認過云墨辰的優秀!除了一張俊朗的宛如天神的面容,更有令人嫉妒的商業才能。 他是天之驕子! 那時她也對未來姐夫感到好奇,想著抽空必須要見一見,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以那種殘忍的方式碰面。 一如既往,男人牽著她的小手邁步走向墓地,和以往不同的是,那雙冰色的眸子里摻雜了些許異樣的情緒,像是——心疼。 “陸明浩!” 霎時,手上一空,身旁的女孩仿若一匹脫韁的野馬向前跑去。 女孩奔跑的地方正好是兩個男人隔出的距離,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出恐怖駭人的冷冽氣息。 云墨辰強壓著身上的妒火,睨了一眼女孩沒心沒肺的背影,心,突然覺得很空。 這段時間,他有些失常了! “顏兒!”陸明浩輕喚,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女孩,清潤的面龐帶著柔和的笑。 這一幕,幾乎氣瘋了被晾在一旁的云墨辰。 果然,他料得沒錯,只要這丫頭碰上陸明浩,曾經答應過他的話都是狗屁! “你怎么會來?”她問,清雅的素顏看向男人,眼里的興奮愈發明顯。 陸明浩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故意拉高聲線,“今天是岳父大人的忌日,我自然是要過來祭拜的。” “呵呵……”她笑,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也不知多久沒看到她這樣笑了,最起碼在云墨辰心中鮮少看到這丫頭這般笑過。 說完,他又將話題丟給悄聲出現在沈雅顏背后的云墨辰,笑得異常邪肆,“姐夫,你說是嗎?” 云墨辰陰沉的面色像是籠上了一層薄冰,不屑的勾唇冷笑,“既然祭奠完了,是不是可以滾了?別妨礙我們掃墓?!?/br> 他云墨辰從來都是狂傲不羈的,對自己的對手從來不會客氣。 姐夫?呵,還真把自己當成顏兒的未婚夫了? 可笑! 陸明浩剛才還緩和的臉色幾乎是驟然間沉下,心底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意,正想開口辯駁,胳膊卻被一雙柔軟的手拉住,隨后,是女孩低微的懇求聲。 “你先去等我,一會兒我再過去找你?!?/br> 沈雅顏多少是了解云墨辰的,要是兩人較真起來,陸明浩肯定沒法和云墨辰比,不管他們二人誰受傷,她都不愿意看到。 其實她一直有個疑問,為什么姐夫會這么討厭陸明浩,還是他們有私人恩怨? 陸明浩先是掠了女孩一眼,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打顫的弧度,“顏兒,過兩天在陸氏的聯誼會上,我會對媒體公布咱倆的關系?!?/br> 話點到為止。 隨后在女孩震驚詫異的眼神中低聲交代,“我還有事,后天晚上等我過來接你,嗯?” “好!”沈雅顏木訥的應承,一顆小心臟鼓動的厲害。 這就說明,陸家已經接受她了?她在云家苦不堪言的日子就要到頭了么? ☆、016 云墨辰的擔憂 陸明浩走后墓地恢復冷清,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孤獨落寞。 沈雅顏之所以會這般興奮,那是因為她和陸明浩有約在先,假如有一天陸明浩的母親愿意接納她,那么陸明浩就有資格來墓地祭奠沈雅顏的父親和jiejie。 陸明浩的舉動和剛才對她說的話,很明顯,他履行了他們的諾言。 在云家幾近四年的禁閉,終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當然了,這些心里的小秘密她自是不能讓云墨辰知曉,否則姐夫又要說她是小白眼狼了。其實,姐夫又何曾知道這些年她在云家所受的罪,光一個云墨清就已夠讓她頭疼了,還有那些連名字都叫不出的長輩施壓,更有老夫人時常趁云墨辰不在時故意挑她的刺,真真是受盡了折磨。 云墨辰作為一家之主每天都很忙,偶爾無法顧及到她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云墨清是他的親生meimei,她也不好在姐夫面前說太多讓他難做。 “顏兒今天不同往年,好像很高興?”云墨辰傲然挺立的身姿站在墓碑前沒動,微微側頭瞧了她一眼,淡淡的語調聽不出什么情緒。 沈雅顏愣然,始終低著頭的她在收斂那抹小雀躍之后緩緩抬起眼看向身旁的男人,低聲解釋,“哦……我是覺得,覺得事情過去這么多年,該釋懷了!” “再說顏兒也長大了呀!”一邊說著,她妖媚的雙眸微微瞇起,怎么都掩藏不了眼底的興奮。 “是啊,顏兒長大了!”他輕嘆,深邃的眸底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聲音性感而淡漠,又像只是在對某些事物感嘆而已。 隨即,他面無表情的看向墓碑上的盈盈淺笑的女人,好看的唇角輕輕一扯,“沈雅芙,當初你臨死之前把顏兒托付給我,千叮嚀萬囑咐……” 此話一出,沈雅顏呼吸一窒,小心挪動著嬌小的身子緩緩靠近他高大的身軀,可憐兮兮的拽起男人的胳膊,水色的眸子盯著墓碑上嬌柔的女人,堅定的保證,“請jiejie放心,我一定會聽姐夫的話!” 她永遠也忘不了jiejie臨死前的囑托,況且姐夫對她恩重如山,在她心里早已將云墨辰當成最值得信賴的親人。 “顏兒,你知道沈雅芙在死去前為什么沒將你托付給陸家么?”男人閉眼吸氣,隱忍未發的情緒集聚在眸底,驚起一層驚天巨浪。 為今之計除了忍也只能用這種辦法逼她就范! “大概是因為姑媽在你們家吧?!彼芟氲降闹挥羞@一點。 她的回答在云墨辰的意料之中,想讓心思單純的她明白其中的道理,下輩子吧!還能怎樣,這么多年她都沒被云家那個大染缸污染,依舊保持著初見時的清純無暇,他自是欣慰的,而他也不允許她染指半分。 “也許吧!”他笑,淡色的眸子看著照片上的女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又仿若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這丫頭的性子恐怕沒人比他更了解。 果然,沒幾秒,沈雅顏抬眸正好對上男人完美的下頜,斟酌了好半天方才吶吶的開口,“姐夫,您剛才說我已經長大了?”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沈雅顏也相信云墨辰聽得懂。 她長大了,可以做主自己的事情,姐夫也不用那么辛苦照顧她,今天完全可以和jiejie交差。 聞言,云墨辰英挺修長的身形瞬間石化,即便他做好了思想準備,預料到她要說的話,但真的親耳聽到從她口里說出還是免不了失望,難受。 “以前我就說過絕不攔你,但是,我答應過沈雅芙會照顧你,如今,你只需在她墓前囑咐一聲,那么我也算對她有個交代了?!?/br> 不知是真心話還是負氣,總之此刻的云墨辰很清醒,他更清楚,他們之間總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局面。 要是這個時候攔著,只會惹來她的質疑,遭她記恨,那他云墨辰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他答應是一回事,這丫頭能不能順利的在陸家待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姐夫會生顏兒的氣么?”她問,聲音小的過分。 而他只是沉默的站著,仿若沒聽到她的話。 沒聽到他回答,沈雅顏懊惱的咬了咬唇,側目看向一旁早已凋謝的白菊,話鋒一轉,“姐夫,為什么每年都會有人比我們早好幾天過來,這束菊花究竟是誰送的?” 話落,云墨辰大腦里驟然涌現沈雅芙臨死前的話,那一字一句還是那般清晰,像是一記重錘壓在他心口難以喘息,冷色的眸底閃過無數情緒,而后眼底的波瀾不驚淹沒在一句冰冷疏離的話中,“我在車里等你!” 來不及出聲解釋,云墨辰已經大步邁出墓地,莫名的,沈雅顏心里一陣酸澀,眼睛也跟著膨脹起來,望著他冷漠寂寥的背影發呆。 這輩子她欠姐夫的恩情恐怕永遠都無法償還了,她發誓,只要云墨辰有一天需要她,無論是什么,她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在云墨辰眼中,沈雅芙并不像外表那般柔弱,很多事情她心里清楚得跟明鏡似的,最起碼他認為沈雅芙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而當時的云墨辰,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女人站在他身邊,他們結合無疑是最合適的!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從沒愛過沈雅芙!就連心動都不曾有過。 天色突然轉陰,看樣子像是暴風雨的前兆。 “以后不要再過來祭奠了!”哪怕云墨辰已經到了車內,他還是無法放下心里的牽掛,隔著車窗望向墓地,即使在講重要的電話也舍不得將目光移開半分。 “……” 云墨辰不耐的輕哼,眸色愈發冷厲,揚起薄情的唇角笑得異常詭異,“記得我之前就告訴過你,生平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的女人,還是,你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洗清你當年的罪行?” 不等電話那頭的女人回話,云墨辰陰沉著臉猛的掐斷電話,深邃的眸子依然盯著不遠處的墓地發呆。就像是著了魔,即便看不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他也無法將視線從那個方向移開。 他很擔心,要是有一天顏兒知道沈雅芙死去的真相,會怎么樣? 想到這里,他冷肅的面容出現一絲罕見的慌亂,隨即又酸澀的冷笑,呵!他云墨辰會讓沈雅顏知道這個真相么? ☆、017 姐夫,你想干啥? 這邊,冷清的墓地不知何時熱鬧起來,今年的掃墓確實和以往不同,先不說云墨辰丟下她先行離開,就連許久不曾相見的沈家人也出現在墓地。 沈雅顏心里縱然有一千個不愿意也得笑嘻嘻的應對,不管二叔和堂姐出于什么目的,來祭奠父親她就應當尊重,何況一起過來的還有姑媽。 老一輩說話他們小一輩的通常都會逃之夭夭,不用他們驅趕,沈雅顏和堂姐沈雯珊已經移步沈雅芙的墓前。 兩人向來不和,這會兒面對沈雅芙的黑白照片,沈雯珊眼里除了譏諷得意之外,還有一絲不屑。 四年前,沈雅芙霸占著云墨辰她無話可說,沈雅芙死后,她以為沈曼珍會推薦她做云家的當家主母,不料,姑媽本沒有這個打算,她只能憑著自己姣好的面貌有意的去接近云墨辰,但是每一次都被他冷漠無情的拒絕。 云墨辰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塊冰,她是用盡了手段,這么多年依舊無法近他的身。 更可氣的是這個可惡的小丫頭,在家破人亡后會勾起云墨辰的同心情,讓云家收養了她,而且云墨辰還把她當做至寶一樣的呵護著。 沈雯珊偶爾也會疑惑,云墨辰真有那么愛沈雅芙么?否則以他冰冷狂傲的性子會有耐心照顧一個小丫頭這么多年? “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樣都是侄女,為什么姑媽老偏向你?”沈雯珊側目,漂亮的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沈雅顏面無表情的聽完她的吐槽,垂下眼斂,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滲出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冷意,“假如你和我有同樣的遭遇,姑媽也不會坐視不管的?!?/br> 沈雯珊聽后,一張美艷的臉瞬間扭曲,雙手環胸,美眸憤恨的瞪了瞪,語氣嚴厲,“你……你,沈雅顏,你這是在咒我全家呢——別忘了你姓‘沈’,還真把自己當做云家的人了?” 沈雅顏懶得理會堂姐的瘋言瘋語,抬眸望向陰沉沉的天際,隨后,自顧自的越過她朝沈曼珍走去。 然而,有些人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沈雯珊見她要走,一把拽住她柔嫩的手臂,眼眉一挑,紅唇微翹,笑得異常邪肆,“沈雅顏,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交易?她蹙著眉看向沈雯珊,在心里暗暗咬下這兩個字。 —— 下午的時候天氣突變,一場大雨驟然降臨,電閃雷鳴的天氣令人惶惶不安。 自從那天晚上被貓抓傷,沈雅顏可謂是嚇破了膽兒,所以,這兩天她都和云墨辰睡在一起。 仿若成了一種習慣,同樣的,在這天晚上,她洗澡后便偷偷摸摸的潛入云墨辰的房間。 呆若木雞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幽魅的雙眸仰著天花板想著沈雯珊在墓前對她說的話,思緒飄遠,琢磨不定。 外面的雨聲一陣大過一陣,突然劃過的閃電將空曠幽暗的房間照耀得如同白晝,打在她蒼白的小臉上顯得更加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