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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渡亡經(jīng)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她退后好幾步,如果以剛才攀巖那一縱的高度來估算,再多使幾分力,說不定就能安全到達對面。她狠狠憋了一口氣,正要助跑,他像個幻影,只一邁腿,人就到了她面前。

    她愣了下,上前扼住他的手臂匆忙查看,絮絮說:“你還好么?這兩天一直在這里么?有沒有受傷,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不說話,日光在他鬢邊回旋,他眼神清冷,情緒如死水,不起任何波瀾。

    她感覺到了,愈發(fā)擔(dān)心他,摸摸他的臉道:“一定是餓了,我們回去,我給你烤雞吃。還有畢羅,到胡人商隊買含桃,我做給你吃。”

    他略略挑動了下嘴角,依舊不說話。

    他越是這樣她越害怕,凄惶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哀聲道:“你怎么了?啞了嗎?不認得我了嗎?我是蓮燈啊!難道在這里凍了兩天,凍壞腦子了?”一面說一面扣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那冰冷的繚綾上,哭著說,“我多擔(dān)心你,怕你會出事,可你怎么這模樣……”

    他的人在這里,心卻離得很遠似的。她的擁抱遭到冷遇,分明是歷經(jīng)了坎坷失而復(fù)得,他卻沒有半點受她感染,兩條手臂低垂著,她抱由她抱。

    蓮燈心里生出恐懼來,仰起臉哀求他,“你不想我么?你抱抱我吧,我要你抱抱我。”她哭得傷心至極,他這才抬起手臂,把她攬在懷里。

    情人間的互動,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那種感覺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在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里。蓮燈惶惶不安,但依舊慶幸找到了他,他有些反常,大概是因為生氣了。她試著向他解釋,“阿耶拔營是怕陰兵再出現(xiàn),大軍暫且駐扎在俄博嶺,等你回來了就去那里同他們匯合。”她輕輕搖撼他一下,“你別生氣,我代阿耶向你賠罪。還有前天的事,你叫我留在帳里我沒有聽你的,才引得那些陰兵改道,都是我不好。”

    關(guān)于這個,他倒好像不那么在意,只道:“你不懂其中厲害,也不能怪你。我不過是身上有傷,這兩天要閉關(guān),才沒有下山找你。”

    她是一萬個能理解的,點頭說我知道,“那你現(xiàn)在功力恢復(fù)些了嗎?”

    他說:“還需靜養(yǎng)。”

    “那就好好將養(yǎng),我伺候著你。”她含著淚笑,笑得可憐又凄楚,“只要你活著,叫我如何我都愿意。”

    他眼里方浮現(xiàn)出溫暖的神色,“不來打攪我,也可以么?”

    她很意外,多少感到有點難過,但這和之前的一切比起來根本不足掛齒,她忙又點頭,“我照顧你日常的起居,你怕我打攪你,我忙完了手上的活就離開。”

    他贊許地一笑,“如此甚好。”不再停留了,往峽口踱去。

    她追上來,舉著兩手給他看,“我傷了手,不能自己下去了,你背我吧。”隱約的疏離讓她害怕,她有心同他拉近距離,于是不管他會不會反對,死皮賴臉跳到了他背上。

    他是帶她下去了,可是對她的傷依舊熟視無睹。回營只有兩匹馬,他一個人單騎,蓮燈和曇奴共乘一匹。曇奴結(jié)下發(fā)帶仔細替她包扎手指,間或抬起眼狠狠瞪他的后背,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

    “我不反對你們在我跟前你儂我儂,以前就是這樣的,我看見可以裝作沒看見。現(xiàn)在你為找他受了這種苦,他連撫慰的話都沒有一句,可還是人?”

    蓮燈護他心切,一味替他說話,“他心里不大高興,我看得出來。大概是為定王吧,他舍身忘死抵擋陰兵,結(jié)果定王背信棄義,換了我,我也要生氣的。”

    “在他眼里你和定王一樣么?難道還要弄個父債女償不成?”曇奴兀自嘀咕著,“我就是看不慣他這樣,沒心沒肺,同出關(guān)路上一樣。”

    她忍著痛還要對她賠笑打圓場,“等他想開了就好了,誰還沒個小脾氣呢。”

    曇奴嘆了口氣,“我是舍不得你,像個傻子一樣,受了苦也不得人家憐惜。你為找他受傷,況且又有那一層,眼下替你包扎的不應(yīng)該是他嗎?”

    蓮燈看了前面的身影一眼,失落是難免的,總不能現(xiàn)在和他大吵一架吧!便小聲道:“別讓他聽見。等到埡口我再探探他的意思,看他是不是對前天的事后悔了。”

    曇奴簡直無話可說了,那種事不應(yīng)該是男人擔(dān)心女人后悔嗎,到了她這里全反過來了。可能受慣了壓迫,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不懂得體貼的郎子,用來當菩薩供著么?

    “我只和你說一句,愛得越深越卑微。你要拿出傲骨來,他不低頭,你就不要理睬他,看誰憋得過誰。”

    蓮燈到如今才笑得出來,長長哦了聲調(diào)侃:“難怪蕭將軍幾次三番找你,你都端著架子對人家愛搭不理,這就是你的戰(zhàn)術(shù)么?咱們現(xiàn)在到了中原了,你身上的毒也解了,等回到長安就去找他吧。如果他沒有成親,就嫁給他,好好過你們的日子。”

    曇奴卻搖頭,“我?guī)は聝砂俣嗳硕际悄愕呐慵蓿乙惨搭櫮悖蛔寚鴰熎圬撃恪!?/br>
    蓮燈笑了笑,復(fù)看了他一眼,“他不會的。”

    國師回營,定王攜眾人出來相迎,說了一車擔(dān)心的話,國師反應(yīng)平平。轉(zhuǎn)頭瞥夏秋二官,夏官和秋官叉手深揖,“屬下等辦事不力,還請座上責(zé)罰。”

    他漠然看著他們,并不說話。夏官和秋官面上有畏懼之色,愈發(fā)低下身子,半晌才聽他說罷了,“本座有些乏了,營帳都準備好了嗎?”

    夏官忙道是,“請座上隨屬下來。”

    他拂了拂衣袖逶迤去了,走前同蓮燈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蓮燈落寞站著,不知該何去何從,定王看出些端倪來,命小灶準備一盤透花糍,讓她送進國師帳里去。

    她提著食盒到那里,見秋官在帳外站著,里面隱約傳出國師的聲音,似乎動了怒,低低罵廢物。

    秋官看到她如蒙大赦,“娘子來了?這次找回國師,多虧了娘子。我等白在國師麾下那么久,搜尋了兩天一無所獲,實在沒臉見人。”一面打起簾子道,“娘子進去吧,國師面前還請娘子替我們美言幾句。”

    她說好,欠身入了帳里。國師見她來了便不再多言,抬了抬手指,讓夏官出去。

    她堆出笑臉,把點心放到他面前,“餓了吧?我阿耶讓人現(xiàn)蒸的,吃兩塊墊墊肚子。”說著牽起袖子舉箸,因為手指包裹上了,行動起來異常艱難,只見關(guān)節(jié)處水腫得厲害,皮rou發(fā)亮。

    他皺了皺眉,抬眼看她,“手上的傷要緊么?”

    她說不要緊,“睡一晚就會好的。”指了指盞里,笑道,”快吃,我看你吃東西心里就踏實了。”

    他聽了低下頭,纖潔的手指掂起花糍,那玲瓏的點心貼在他唇上,有種相得益彰的美。

    國師吃東西很文雅,小小的咬一口,細嚼慢咽,不像她,抓起一把基本全塞進嘴里。她滿足地望著他,活著總有這樣那樣的憂愁,可是他在,她就覺得沒有什么事是更重要的了,有他就夠了。

    他只略微進了一點就放下了,起身去箱籠里翻找,找出一個瓷瓶來遞給她,“這是傷藥,有奇效。你拿回去用,能止痛,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她遲遲接過去,微笑頷首,“多謝。”語罷又覺得奇怪,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同他客套了,說的時候自然而然,竟沒有半點不自在。

    他沉默著,坐在燈下眼睫低垂。蓮燈輕輕叫了聲臨淵,他才抬起眼來,“什么?”

    她忽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他交談了,自他回來,似乎與她生疏了許多,難道果真因為她吸了他的功力而怪她嗎?她往前挪了挪,“如果能拿回去,你只管動手好了。”

    他很不解的樣子,“什么意思?”

    她紅了臉,“我是說你流失的功力,在我這兒沒什么用,最好還是還給你,我心里也安定些。”

    他坐在那里若有所思,隔了會兒搖頭,“這不是山精野怪的內(nèi)丹,可以隨意轉(zhuǎn)贈,到了你那里就是你的。我修為深,折損三五十年無所謂,你留著,自然有好處。”

    她低下頭嘆了口氣,“這件事我一直很后悔,害你至此,險些失去你。”到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像噩夢一樣,她眼淚汪汪,把包得角粟一樣的手壓在他手背上,“你不要再丟下我了,不管到哪里,你都帶著我吧,就算吃苦我也不怕。”

    他與她四目相對,她的眼睛明澈,能看到瞳中他的倒影。他蹙起的眉心漸漸舒緩,笑道:“你果然有真性情。”

    這樣的評價聽上去有些別扭,但她也欣然接受了,咧嘴道:“我一直真心待人,你今天才知道?”

    他點點頭,沏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復(fù)望她一眼道:“《渡亡經(jīng)》能招亡靈,我想你也知道。上次回回墓里只找到半部,我急需另半部。我的時間不多了,不見得能支撐三年。你若是想幫我,就盡快為我探到下落,湊齊了一部,我才敢說再不丟下你。否則到我死的那一天,分離在所難免,屆時還是要留你一人在世上獨活。”

    她吃夠了這個苦,再說起來也是心有余悸。人性本就自私,定王既然以經(jīng)書作為條件和他做買賣,那么要讓他拿出來,恐怕比登天還難。他唯一能夠牽制國師的就是這個,縱然有朝一日登極,抓在手里的東西也不會輕易放開,國師想要那半卷經(jīng)書,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如果定王不松手,他大限之日到后回不來,那她應(yīng)該怎么辦?所以就算是為了自己,也必須把經(jīng)書找到。

    她垂眼看著盞里碧綠的茶湯,橫下心點頭,“我來想辦法,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保我阿耶無虞?”

    “他是你父親,我既然看重你,就不會將他如何。況且眼下大家在一條船上,大軍行至這里,哪里還有回頭的余地?”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絕不負你。”

    她說好,暗里也有她的盤算。拿到經(jīng)書不會立刻交給他,定王再如何也是她父親,如果因為自己一念之差害了他的性命,那她實在是枉為人了。

    國師對她的表現(xiàn)很滿意,一手支著下頜問:“何時去?”

    她猶豫一下道:“這種事急不得,待我找到機會,自然會向他打探。”一面說著,聽見帳外雨腳陣陣,她哦了聲,“下雨了,還好回來得早,否則要淋雨了。你這兩日辛苦,早點休息吧。等我得了消息,會立刻通知你的。”

    她站起身撫了撫膝頭,發(fā)現(xiàn)重席似乎過于單薄了些,便笑道:“你一向嫌席硬,要墊五十層才滿意,這次怎么不讓他們多墊幾層?跽了這半天,膝蓋都要跽破了。”邊說邊到帳前招手,遠處靜候的卒子忙送傘過來,她打起傘便往連營那頭去了。

    國師立在帳門前目送她,雨下得很大,擊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每一個小坑都會揚起寸來高的塵土。他凝目看了半晌,偏過頭吩咐秋官,“替本座盯住她,看她何時入王帳。還有關(guān)內(nèi)道的情況,命冬官每日一報。現(xiàn)如今諸王的動向,以及龍首原的應(yīng)對,都要詳細記錄在冊。還有今上的病情,問明了侍御醫(yī),脈象如何用了什么藥,都給我細細報來。”

    秋官應(yīng)個是,“屬下昨天從定王那里聽來個消息,據(jù)說梁王向上請命,欲領(lǐng)兵三萬平叛。”

    他聽了哂笑一聲,“讓他平,最后無非落個功敗身死的下場。這些皇子就如巴蜀養(yǎng)蠱,毒物都放在一甌中,誰的毒性最強,誰就能活到最后。”他將視線調(diào)到空中,瞇起眼長嘆,“大歷是該脫胎換骨了,表面繁華,其實不過是個花架子。再傳一輩庸碌的君王,百余年的基業(yè)也就到頭了。”

    ☆、第 62 章

    皇子間的戰(zhàn)爭一旦興起就無法停息,比如一只碗,磕破了重鋦,裂痕在了,這碗就廢了。天家是眼里不揉沙的,沒有給條退路的說法。戰(zhàn)事提上了日程,就照著計劃去做,死也好活也好,全憑自己的造化。

    信王和庸王的聯(lián)軍打過了蒲州,一路往長安進發(fā)。眼看京畿近在眼前了,梁王果真請命平亂,率三萬羽林軍出城五十里應(yīng)戰(zhàn)。梁王是皇后的掌上明珠,生得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不過敢作敢當?shù)故鞘种档梅Q頌的。也許是急于立功證明自己吧,帝后反對也沒有起絲毫作用。他一意孤行,披上了戰(zhàn)甲,結(jié)果因為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首戰(zhàn)便失利。被庸王的副將追至黃河邊,據(jù)說落水,不知所蹤了。

    定王聽后很高興,對手死一個少一個。他看著沙盤上的小旗子笑道:“我們的大軍,到了該過金城郡的時候了。信王和庸王目下雖結(jié)盟,但離長安越來越近,人心便越來越浮動。且看著,到最后他們雙方必有一戰(zhàn)。我等可伺機先助其中一方獲勝,剩下的那個損兵折將,自然不堪一擊,到最后再將另一方吞并,便可直取長安。”

    辦法自然是好辦法,問國師的意思,國師亦是應(yīng)允的,不過略有些疑義,“長安不見得那么好破,朝中有的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梁王身死,圣上必定要大力平息政變。還有我們這方,三道圣旨過后不撤軍,視同謀反。如今殿下該做的,就是及早與二王中的其中一方結(jié)盟,這件事需悄悄進行,不可大張旗鼓。”

    定王聽了頷首,“但不知應(yīng)該派誰去說合。”

    國師道:“那兩位王足智,隨意打發(fā)個人去恐怕不能輕信。若殿下信得過,便讓本座走一趟吧!”

    這是萬萬不能的,國師在某種程度上的功能類似傳國玉璽,他到了哪方,哪方就有稱帝的可能。如果他被那些小輩里的王爺說服了,或者倒戈一擊,聯(lián)合信庸大軍來攻打他們,那么屆時他當如何自救?定王不是傻子,這種問題看得十分透徹,要緊的東西絕不松手,國師這樣的寶貝在他順利登極前有大作用,如何拱手讓人?

    他笑了笑,體恤道:“前兩日的事叫國師折損了元氣,國師當好好靜養(yǎng),不宜長途跋涉。既然需要個有分量的人出面,我看就勞煩蔡都護跑一趟,帶上本王親筆書信,都護到就如同本王到。”一面說,一面看蔡琰的反應(yīng)。

    蔡都護點頭應(yīng)允,轉(zhuǎn)身對國師拱手,“大王說得甚是,扁都口的那場鬼戰(zhàn),在下到現(xiàn)在仍心有余悸。國師此一役頗傷神,還是留在營中將養(yǎng)。大王倚重國師,軍中諸事都要煩勞國師出謀劃策。從此處到蒲州不過兩三千里,某快馬加鞭,半個月就能往返,請大王與國師靜待某的好消息就是了。”

    國師笑得溫文爾雅,一把折扇掩住了口,只余星辰一樣朗朗的眼睛,眼波一轉(zhuǎn),和聲道:“如此也好,那就偏勞都護了。此事宜早不宜晚,我看今天就是黃道吉日,都護收拾行裝,早早出營去吧。”

    蔡琰領(lǐng)命回帳準備,定王讓人伺候筆墨,很懇切地寫了一封書信。待到落抬頭的時候猶豫了,問國師當寫誰,國師緩緩踱步,想了想道:“信王的勢力比庸王弱,要聯(lián)合,自然是聯(lián)合弱者攻打強者。錦上添花不過圖個熱鬧罷了,雪中送炭才彌足珍貴。兩軍交戰(zhàn)之初不必相助,等到他們戰(zhàn)得氣息奄奄時,殿下黃雀在后,屆時想如何料理,都由殿下說了算。”

    他們聊作戰(zhàn),聊得十分投機。蓮燈在一旁聽著,只覺里面步步都是陷阱,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況味。也許身在其位不狠必死吧,在戰(zhàn)爭中仁慈是最可笑的。她靜靜站著,腦子里思緒紛雜,忽然聽見定王叫她,和聲招呼著:“阿寧來,陪阿耶和國師共飲一杯,預(yù)祝阿耶旗開得勝。”

    蓮燈道好,接了卒子送來的酒壺替他們斟酒。想起國師不飲酒,便有意替他少斟些,定王見了將壺嘴往下壓了壓,朗聲笑道:“酒須斟上十分滿,軍中人,不講究小家子氣。”

    蓮燈無奈,捧起酒盞和他們碰杯,國師臉上淡淡的,轉(zhuǎn)過頭掩袖而飲。換了平時定然推諉著只喝半杯,沒想到這次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轉(zhuǎn)眼一杯酒便下肚了。

    他們把酒言歡,直到天色將暗,國師才從定王帳里出來。出來的時候微醺,慢吞吞走了一程,停下來仰頭看月亮。蓮燈跟在他身后,聽他喃喃:“本座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看月亮了……”

    她心里納悶,很久是多久?離上次中秋賞月也并不算太久,聽他的語氣倒像闊別多年似的。

    他回過身來,對她慵懶一笑,“你看今夜月色美不美?”

    她聽了抬眼看天,“今天是下弦月,不覺得哪里美。”

    他撐著腰唔了聲,“月有盈虧,別人喜歡滿月,本座倒更喜歡這彎彎一線。”說罷腳下步履蹣跚著,走進自己的大帳里。

    她跟進去,看他醉了,打算安頓他睡下。他自己上了矮榻,靠著卷云紋的榻頭打盹。現(xiàn)在的天氣已經(jīng)很涼了,這么歪著會受寒的。她輕聲喚他,“我鋪好了褥子,你睡到褥子里去。”

    他微微睜開眼,無意識的叫她的名字,“蓮燈……”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鼻子有點發(fā)酸。他回來這兩日好像在刻意和她保持距離,沒有一句甜言蜜語,也沒有任何暖心的舉動,她都快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現(xiàn)在連突然叫她一聲,她的心也會跟著顫一顫。

    她勉力按捺住,替他蓋好被子,輕聲說:“你睡吧,酒醉了最難受,睡醒就好了。”

    他抬起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向下游移,落在她的手腕上,“傷都好了嗎?”

    她舉起手指向他動了動,“都好了,你別擔(dān)心。”然后沉默下來,心里實在空得難受,彎下腰說,“我想乖乖一下。”

    他遲疑著,“乖乖?”

    她開始擔(dān)心,覺得他可能失憶了。以前提起乖乖,哪怕相隔十丈遠,也會不顧一切奔過來,現(xiàn)在卻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她受不了這個反差,怨懟地望著他,“你不愛我了?”

    他說:“沒有。”

    “那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你愛我?”她把他拖起來,撅著嘴說,“乖乖我,乖乖我才信。”

    他似乎不理解乖乖的意思,但見她嘴撅了一寸高,大概明白了,略掙扎了下,方把唇靠過去。

    蓮燈閉上眼感覺,僅僅只是唇瓣相貼,他似乎有些畏縮,和以前又是天壤之別。她忽然感覺寒冷,為什么她覺得他不是他?至少不是原來的他。她心里一慌,這種莫名其妙的預(yù)感就像井噴,壓都壓不住。她就勢捧住他的臉,在臉頰輪廓的邊緣細細撫摸,沒有接口,不是戴了面具。然后把指腹緩慢挪過去,觸他耳后隱藏在頭發(fā)下的那一片皮膚,沒有發(fā)現(xiàn)銀針,再正常不過。

    越是這樣她越難過,曇奴和她說,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女人的身體,如果隨便許了他,他認為一切得來太容易,就學(xué)不會珍惜。所以她是太沒把自己當回事,過早給了他,于是他不在乎她了。

    她推開他,神色黯然,“你休息吧,我還有些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