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是那些人的口音,我娘說他們是寧地的壞人!”說完,小孩子又開始哭著找娘。 小瞇眼卻已經顧不得了,直接去了臨近的城池,尋了私下的兄弟道:“給國都邵大人去封信,就說寧地已經有動作了。” 書信往來不過半個多月,邵大人被兒子壓在家里,邵時好說歹說才將父親說服暫時放下衛家的事情,畢竟衛老爺子已經不在了,秦蛟可還很可能活著。 邵書晴每日都著人去打聽,天天哭得跟淚人似的,每每都被近日來老找邵時商量事情的瘦子看見,好一通的嘲笑。原先邵書晴還有些矜持,后來熟了干脆直接暴怒,兩人用武藝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邵書晴是不想輸想報復,瘦子是腦子不好一根筋總覺著習武之人若是比試的時候相讓,便是極為不尊重對手。 于是兩人常常都打的滿身是傷,邵書晴一開始還找邵時幫她出頭,后來邵時太忙她干脆就卷了袖子自己來,別說武藝就是下毒壞招什么都來,激得瘦子更不干了,兩人雖然說不是仇人那也絕不可能和平相處。 似乎也正是與瘦子的爭鋒相對,邵書晴自己不知道,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因為秦蛟落淚了。 “寧地這是要動手了!”邵時看了信,一把扯過還在和邵書晴對打的瘦子往魏府去,他覺著也是時候將玉柱從外地叫回來了。 蓄力似乎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可發動卻只需要短短幾日,就在國都百姓乃至王室還在期盼春天的時候,寧地與番邦仿佛約好了一樣,同時給宣地帶來了一場“暴風雪”。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邊關失守!邊關失守了!!” “大人,番邦已經吃掉我們三座城池了!” “大人!!寧地已經屠殺了我們上萬人!” “魏大人節哀!令侄……” 誰也沒想到,宣地的將士會敗的那么快,興許之前也是有人想過的,可是礙于魏家孔家的勢力,還有蒼家宗族的干預,誰敢說,誰不怕丟官,誰不怕丟命?連衛老爺子都死了,秦蛟也生死不明,誰還敢說話? 所謂的魏家軍,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被人吃掉了小半,魏家原本那些只是想上戰場混混軍功的魏家子弟死的死傷的傷,就連原本以多對少的戰爭也沒扛過七天,甚至連蒼家想要表現的王室子弟都死了兩個在戰場。 一時間人人自危,好似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文官們才明白,打仗并不是紙上談兵,沒有武將,哪怕他們再能說,再會玩弄政事到了戰場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那些無辜的兵士等不到好的指揮就只有冤枉的死在原本根本就不會輸的戰役上,死得不但憋屈還恥辱! “魏老頭就是佞臣!如今這般都是他們魏家的錯!” “可不是么,若不是他們,咱們宣地原本有兩位戰神,如今一個都找不到了!” “聽說好些武官還下獄了。” “這些該死的書生,窮酸還不說還老想著陷害忠良!” “就是就是!讀書有什么用,還不如習武!” 明月香握住秦蛟的手,擔憂的看著他。 秦蛟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孔家到是好算計,黑窩都是魏家來背。” “他們家可都是精明人!”一提到孔家,明月香就不高興,若不是他們弄出個孔貴人,宣王還好好的呢!他們一家也不會窩在偏僻的城鎮里! “只是可憐那些將士了……”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冷眼旁觀的惡人罷了。 “又不是你的錯!你何苦往身上攬,就算你在,人家也不會用你!”秦蛟本事太大,哪怕魏家知道只要秦蛟上就能守住一方,他們也不敢用! 秦蛟看著好容易補回點氣色的明月香,心里糾結著怎么把話和她說。 明月香見菜吃完,剛想站起來準備離開就覺著腦袋一暈,人就靠在了身后的秦蛟身上。 “香香!來人,請大夫!” 83|64 4.10|發1 明月香摸著小腹,她簡直不能相信剛剛大夫說的話,她居然懷孕了?只是她前段時間著實養的不好,才會在突然站起來的時候頭暈目眩。她以為她是不會懷孕的,或者說會在幾年后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因為她的姐妹中已經生了或是懷了孩子的就有兩位,指不定明安靈現在也有了。 秦蛟已經是秦家的獨苗,何公公自然不可能再生,明月香就怕自己不能給秦家留后,更怕的是為了子嗣何公公將來會逼著秦蛟納妾。雖然她相信秦蛟不會妥協,但終究她不希望秦蛟為她與何公公鬧的不愉快。 還好……果然老天還是愛護她的。 秦蛟一直站在花園門口,保持著剛剛大夫離去時的姿勢,臉上似笑又帶著苦澀,如同一座雕像。 他從來都覺著自己配不上明月香,所以每次趙陌想要接近明月香,他就會張開全身的刺,哪怕嚇也要將他嚇走,甚至不惜與他背后做著交易,他自卑明明想要明月香過的好,可卻又忍不住將她捆在自己身邊,他希望明月香心甘情愿與他白頭到老,所以孩子……是可以拴住一個母親的。 然而,成親這么長時間明月香一直都沒消息,他雖然著急可是看著明月香為這個擔心,原本心里的想法也就淡了,只要香香開心留在他身邊,那么有沒有孩子又有什么關系。 但,就在他不在乎以后,孩子突然來了……還是在他有可能將要離開明月香之前。 “恭喜啊,這是要當爹了!”江河吃著碗糕,過來拍拍秦蛟的肩頭。 秦蛟一動不動。 “怎么,看這樣子你不高興?”江河到有些意外了,秦蛟對他夫人是什么感情,他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來,還是說,他是喜當爹了?應該不能吧…… 還好江河沒將后面的話說出來,不然估計會被揍的半死,往后半個月是別想起身了。 “宣地眼看要守不住了,最遲也只能擋住三個月,而我要從趙陌手里取過一支完全不了解的軍隊……時間太短了。”秦蛟終于還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邵時那邊會幫你的。”江河也是無奈道。 “宣地的兵不能動!”秦蛟搖搖頭道:“只有他與我里應外合才可以制住那些世家,包括孔家!” “可惜,孔家是靶子,但他手下聯絡的世家不知道有哪些,若是有名單,哪怕只有一部分的也可以提早做準備。”江河覺著他們的力量實在太小了,若不是趙陌愛惜人才,秦蛟估計就只能帶著明月香去趙地了。 “左右都是文官那些人,給玉柱消息,讓他直接來找我。”秦蛟轉過身恢復了之前的從容,“練兵的事情他比我熟。” 江河將最后一口冷掉的碗糕扔進嘴里,笑著點頭。 寧地與番邦果然不止他們互相有聯系,甚至還與宣地一些官員私下勾結,原本被守護的固若金湯的宣地一下變成了篩子,私底下誰知道有些人會不會為了自身利益將宣地的布防還有財政泄露出去,更有一些在軍中試圖反抗的低位武官,不是被抓進大牢就是被毒死在家中。 宣地的百姓終于在一個月后徹底的明白了過來,他們原本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經不安全,尤其越靠近戰亂的邊境越容易出事,于是越來越多的人出不了宣地就只能往國都附近來,流民越來越多,反抗越來越多,光是這一個月宣地就有三四個地方暴動,更別說想要進國都刺殺魏家老爺子的了,甚至姓魏都不敢隨便在街上走。 魏文光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明明他與本家政見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