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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只磨磨蹭蹭的說自己很無聊,想陪陪他。 傅嬌嬌什么心思在裴執那里跟個明鏡似的,男人抿了抿唇,有些氣悶,暗自揣測,難道是嬌嬌心底還沒有徹底接受他? 小姑娘不說,他就故意當做不知道,壓著人練了好久的字。 傅嬌嬌松散了幾日,字體練了許久也沒有改進,離了裴執的手就是簪花小楷,被他握著就是瀟灑俊逸的行書。 “怎么練了這么久,一點也沒有長進。”裴執看著紙上差別極大的字,那簪花小楷沒有一點要改變的痕跡的樣子,由字看人,傅嬌嬌是不是也像原來一樣,一點也沒有變化。 男人眉頭緊鎖,松開握著傅嬌嬌的手,盯著她寫,“再練練,控制著你的身體別依靠過去的記憶,跟著我給你說的步驟來。” 我也想改變啊,可是身體有肌rou記憶。 她原來就不會寫毛筆字,傅嬌嬌全憑靠著身體記憶來寫的,如果拋棄身體記憶,她覺得自己肯定就成了一個文盲白癡。 她一個現代的靈魂,不識字、不會琴棋書畫,仔細想想自己真的很廢,傅嬌嬌突然開始自卑了起來,如果裴執認識的是現代的她,肯定不會喜歡上她的。 她忍著難過,握著筆的指尖用力到發白,自己寫下了一個字,還是如往常一樣的簪花小楷。 傅嬌嬌突然泄氣的放下筆,啞著聲音道:“我不練了,我好笨,根本就學不會。” 她聲音有些不對勁,裴執一下就聽了出來。 裴執默了默,摸不清小姑娘的心思了,這是受了打擊了? 他認真的看著她,溫聲說:“嬌嬌不笨,只是我的字體不適合女子練,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就不練了。” 傅嬌嬌神不思蜀的嗯了一聲,裴執想親吻一下失落的小姑娘,卻被她避開了,傅嬌嬌垂著頭,悶聲悶氣說:“我想去散散步,你不要跟著我,我自己可以推輪椅。” 往日小姑娘看著他就黏了上來,這還是頭次想要躲著他。 她在跟他賭氣,因為晚上的事? 清貴冷淡的男子靠在椅背上,翻開一本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他把書放回去,手中捏著佛珠,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 暫且讓她靜一靜,半個時辰他后再去找人。 “你心情不好?裴執惹你生氣了?” 傅嬌嬌一個人躲在涼亭里,她喪氣的趴在石桌上,身后傳來熟悉的少年音,是那個幫她搖樹的少年? 她抬眸,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衣,上半張臉帶著面具的少年,看起來又颯又帥,傅嬌嬌立刻正了正身子,她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是我自己任性不敢見他。” 這少年倒是膽子大,沒喊裴執主子,反而是直呼他的名字,應該是沒簽賣身契的自由身,傅嬌嬌若有所思,她問:“你是府外的人嗎,是不是值完班要準備回家了?” 傅朝點頭又搖頭,“是,不過我暫時住裴府,” 他自動屏蔽了傅嬌嬌補充說她任性的話,她不開心,裴執不哄,那就他來哄,少年思索了一下,蹲下身子,烏黑的眼與傅嬌嬌對視上,他認真道:“我可以帶你去聽書、聽曲、看雜耍.....你想玩什么,我都陪著你,直到你開心起來。” 傅嬌嬌:.......少年,你真有吃軟飯的前途,但是很可惜我不是富婆,我也在吃別人的軟飯。 “咳,不用了....”傅嬌嬌撓了撓臉,雖然聽著挺心動的,但是讓她避開裴執偷偷跟別的男孩出去玩太有負罪感了。 “你自己去玩吧,阿執要知道你把我帶出去就會懲罰你了。” 少年rou眼可見的失落了下來,傅嬌嬌看著莫名就有些心軟,不忍心再拒絕他,但是真答應了,受苦受累的還是這個少年。 傅朝眼含著期待,輕聲回:“我不在意他會不會懲罰我,阿...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起來。” 嗚嗚嗚,對不起阿執,小狼狗太香了,他好可愛啊,我就跟他玩一次,馬上就回來。 傅嬌嬌可恥的答應了下來,她扣扣指尖,左顧右盼了一下,沒見著四周有人,就小聲偷偷說:“那...那我們早去早回。” 只是正常交個朋友,應該.....不礙事的吧? 傅嬌嬌心中小聲給自己找借口。 他們人剛一離開,就立刻有人把他們的行蹤通報給了裴執,裴執聽后險些氣笑了,沒良心的小東西,若不是她跟著跑的男人與她有血緣關系,他非得當場把那男的抽皮扒筋嚇的她再也不敢招惹別人才行。 男人倏忽起身,周身的溫度都好似降低了幾分,他向門口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冷聲吩咐道:“多派幾對人暗中保護他們,告訴夫人晚膳之前必須回來。” 手下回:“是。” 裴執又踱步到書桌旁,摸了摸傅嬌嬌寫的那幾張大字,若她能像這些字一樣只困于方寸之地該多好,可是她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也不是寵物,他需要尊重她的喜好,給她自由。 裴執不記他手下的哪位官員跟他說過,女子生來熱愛自由,可若她愛上一個人,她就會心甘情愿的放棄自由,安分的守在后宅,以自己的心為枷鎖,困住自己一輩子。 男人鋪設一張新的白紙,寫下一個凌厲的囚字,筆透紙背。 愛是囚牢,愛是枷鎖...... 她還是不愛他,所以不肯徹底將自己交給他。